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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點：紫海豚

四指法師一抬眼眉，輕蔑的笑了。「愚蠢的野蠻人，你的酒和馬尿一樣難喝。你什麼時候才能學學文明人的喝酒方式？小矬子。」

「小姐，告訴我真相。我做錯了對不對？所有犧牲孩童的召喚師們都做錯了，對不對？」

紅鬍子氣的跳腳大罵，將四指法師全家罵了個遍。

黑夜冰冷的空氣瀰漫進來，在遠方，有沉重的腳步聲。獄卒來了。

紫海豚沒法昧著良心去欺騙他，說他是無罪的。就算她真的說了，四指法師也不一定會信。

四指法師神志清醒，但他似乎不願躺下休息。這一整天他都在冥想或者祈禱，口中喃喃自語。之前紫海豚曾問他原因。他卻開口說道：「小姐，你覺得我和比修亞克差在哪裡？」

紫海豚用雙臂抱緊了自己，「我……我不幹凈。」她的臉皮、下體還有整個心臟都在抽痛。

四指法師輕輕頷首，「祝你凱旋，小姐。」

紫海豚hetubook.com.com知道他在問什麼。是的，你大錯特錯，用少女的壽命去換取力量這種事情，是絕對的錯誤。但紫海豚現在不能這樣說。她沉默著，而四指法師繼續說道：「是不是因為……因為我靠少女的壽命獲得力量，而他卻甘願犧牲自己，而非掠奪他人？比修亞克犧牲了自己，所以他能召喚遠古戰神；我掠奪他人，所以我……哦，所以我有罪。」

「仲裁開始了，罪人們！」山一般的仲裁者堵住了整扇門，低沉的吼聲如悶雷一般。

庫肯蜷縮在牢房的角落裡，舔舐自己的血液，偶爾發出一兩聲低沉叫聲。紅鬍子罵罵咧咧去喝粥了，喝了幾口，臉就皺了起來，看樣子很不舒服。

「四指法師，留下來照顧海貝爾。」她囑咐道，「拜託了。我們要五個人一起走，別把他留下——你也一樣。」

「你怎麼了？」紫海豚問道。紅鬍子如果再出問題，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們就真完了。

「您是。」他說，「卡拉卡夏大人告訴我們，您就是聖女。何況您有一位騎士，只有聖女才能擁有守護騎士！」

「小姐……」他將粥碗放下，露出一口碎裂的爛牙，「我……我有個不情之請。」

紫海豚並不曉得比修亞克的事情，只知道他是個瘋狂的煉魔召喚師，是個死去的叛徒。「你不比他差。」紫海豚說，「何必去與一個死去的叛徒爭勝負？」

紅鬍子啐了一口，「呸！老子一會兒要去打仗了！你就在這操自己吧！等我干翻夜神，再把你背出去！」

「操你媽你才是小矬子！」紅鬍子張著一口爛牙破口大罵，「『文明人』喝的酒比妓|女的尿還難喝！男人就該喝加火椒的烈酒！」

「紅鬍子！」紫海豚叫道，「他受傷了，不要開玩笑！」

「別說了。」

「別吵了！」紫海豚叫道，「法師好好養傷，矮人去備戰。保ｗww.hｅｔuboｏk•cｏm.ｃoｍ持安靜，騎士在休息。」其實是最後一句話最有威力，大家立刻安靜了下來。

紅鬍子將「先祖的仁慈」——即培根和烤雞端到她面前，說道：「我想吃這些。不吃肉我就沒勁。」

他搖了搖頭。「比修亞克是最偉大的召喚師，他三十歲就成了親衛隊成員，才貌雙全，是萬千煉魔法師崇拜的對象。後來他為了研究遠古召喚術而變得老邁，也沒有人為此而輕視他，反而對他更加尊重。我也是其中之一……咳咳！」他又咳血了。

「我不是聖女。」我真的不是聖女，永遠都不是。

如果鐵面騎士是靈魂受到傷害，那麼四指法師就是肉體傷害。他的肺大概裂開了，包括其他臟器在內，內出血很嚴重。他用魔法止血，用精神鎮痛，但沒有藥品和手術，他難以康復。紫海豚也曾經當過軍醫，如果手頭有一套死灰的東西，那她就可以給四指法師療傷，可這裏什麼也沒有，除了黑夜，還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黑夜。

紅鬍子說：「您經受過火焰洗禮，您的靈魂純潔如白紙。肉體只是一副皮囊，沒有人的肉體是乾淨的。你看看我，我現在臭的像只穿了十年的老靴子，而且滿身都是虱子跳蚤，尤其是鬍子里最多。但我的信仰堅定，靈魂純潔，沒有人能說我骯髒。」

她幫紅鬍子吃了兩盤培根和半隻燒雞，她自己也順便吃了一點。「吃飽了才好上戰場。」這句話熟悉的話浮現在她腦海里，旋即她忽然想到，說這話的人是她的養父暴龍上校，一時間，紫海豚臉紅髮燙——他死了，不該出現在我的回憶中，我親手把他炸上天。

紫海豚坐在鐵面騎士的床前。騎士的臉蒼白如紙，呼吸微弱，而且發起高燒。「在風暴狀態下戰鬥，雖然他不會受到物理傷害，但他的靈魂卻會受到重創。」四指法師說著紫海豚難以理解的話，「他的精神力十分虛弱，能不能挺過來不好說……咳咳！」四指法師劇烈咳血。

和-圖-書是沒有煉魔的信徒的會說你骯髒，但這個世界上不僅有煉魔，還有其他人。紫海豚輕輕點頭，說道：「吃飯吧——我先去漱下口。」

四指法師輕輕點頭，面如死灰，這時候紅鬍子大聲罵道：「你這個沒老二的法師！你喝不喝酒？」

她點頭了。「贖罪吧，繼續戰鬥，讓煉魔贏得戰爭，從而拯救無數生靈。」

「不，不介意！我求之不得！」他驚喜道，「只是進食聖女的體液，有褻瀆之罪。我怕您會……」

我要如何戰勝黑夜？紫海豚心想道。

「不，我想知道答案。不然我睡不著的。小姐，你告訴我，我是不是錯了？」

「我不和你一般見識。」四指法師說。

黑夜降臨了。

可那個婊子抽碎了你的牙。紫海豚忽然想起自己做軍醫時候照顧病人的事情，「你是想讓我把這些東西嚼碎后餵給你？」她問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你說。」

「背我？哈哈哈……咳咳咳！」他笑的咳血，「你還沒板凳高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