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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希望！

一件大紅的袍子。

枯萎單薄的樹枝煥發出唯有寶劍才有的光芒。

「不愧是龍虎山千年以來，內門弟子中唯一的外姓弟子，不得不說，簡紅玉，你的天賦委實令我驚嘆。」黑袍男子看著在自己的紫電囚籠中掙扎許久的紅袍女人，亦不由暗自心驚，慶幸自己有夠小心，直到等到這個女人施展過摘星訣，修為貶損大半后才現身，若是全盛狀態的簡紅玉，只怕自己過不了百招。

接著，他就真的看見了一件袍子。

青紅色的劍氣合作一處。

宋秋抱著木匣走進臨街的一家熱乾麵麵館。

午夜時分開始飄落的雨將一條街上都浸透了，路人小心地跨過坑窪不平的路面，生怕一不留神就踩在了某塊鬆動的地面方磚上，濺起一灘污水，臟污了鞋面和褲腳。

旁邊座位上有兩名食客吃完了早飯，一邊喚老闆娘結賬，一邊開始閑聊。

「嗨，我就當一個逗樂的事情說出來，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相信這種鬼故事。」

銀白色的劍光亮起。

……

正在想著袍子的事情，門外有風吹來，吹進了和_圖_書一簾秋雨。

老闆娘將虎皮雞蛋夾進攪拌好的熱乾麵里，用一個黃泥色的陶瓷面碗裝著，盛到了宋秋桌前。

銀白色的劍光劃破長空，在相互交纏的紫電囚籠中撕開了一條口子。

他望著門外淅瀝的秋雨，念頭轉換之快猶如驟然漂移一百八十度的賽車，突發奇想想道：這雨如果一直這樣下下去，會將一件滿是臟垢的袍子洗的發白么？

在那兩人站起身的時候，宋秋就已經吃完碗里的麵條，只剩下一口露出蛋黃心的小半顆雞蛋還留在碗中，捨不得就這麼輕易地囫圇吞掉。

宋秋在旁邊聽到了，心說你就算是財神爺他爹轉世也沒用，財神爺自己都還在南海挖石油掙辛苦錢呢。

望著那道一閃而逝的紫色光芒，老孫頭自言自語道：「要下雨嘍。今年的秋雷可真響亮，比往年厲害多哩。」

龜丘山上的黑夜在散去，不是黎明已過，而是有一道光，比刺破黑寂的第一縷光更加耀眼，更加奪目！

他披著軍大衣，走到門衛室的小窗邊上，探出個腦袋往外望。

在江城到處可見和*圖*書這種享譽華夏的美食，外地人第一次吃，常常感覺乾澀無味，難以吞咽，但只要習慣了這種口味，那種唇齒留香的飽滿感決計讓你再也放不下。

又是一道響徹長空的響聲，老孫頭這次聽清楚了，那是從龜丘山的方向傳來的。

電視機里，陰氣沉沉，一個惡鬼潛伏在黑暗裡將欲待出，而主人公卻一無所覺，依舊專心做著自己的事情。

一顆稍帶辛辣的虎皮雞蛋或是一兩片泡製過的豆腐乾，和著澆滿黃亮芝麻醬、攪拌均勻的熱乾麵，一口下去，醇香滑膩的香濃口感滿溢舌間，那滋味就別提有多美妙。

旋即又解嘲一笑。

電影里悄寂無聲，惡鬼慢慢從陰影里爬出，老孫頭屏住呼吸，心神全然投注到電影里。

龜丘山上，兩道青紅劍氣如游龍遨天，時而相互纏繞，時而背道相馳。

「昨天夜裡的雷可真是響啊。」

朝陽初升，那是一天白晝的開始，也是漫漫黑夜的結束。

正如朝陽的意義不在於它結束了黑暗，而在於它帶來了希望。

同伴失笑道：「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情你也相信？那和圖書我還說我是財神爺轉世，這輩子有用不完的錢財呢。」

宋秋喊了碗大碗熱乾麵，又在虎皮雞蛋和香辣乾子（江城人習慣把豆腐乾叫做乾子）間艱難抉擇了許久，最終還是選擇了更有質感的虎皮雞蛋。

簡紅玉痛苦地咳嗽幾聲，一團污血從口中噴出，她的臉色卻溘然間轉紅，一抹極不健康的紅暈在臉頰上生起，就好像初升的太陽，也好像……她此刻手中的枯枝。

老孫頭是名值夜班的小區門衛，在一間幾平米的門衛房裡，他依靠著床頭牆壁，正裹著被子看著電視里放的深夜恐怖電影。

「有人自稱昨夜在龜丘山腳下看到兩名神仙在山上打架，還信誓旦旦地說，昨夜的秋雷就是他們兩人的打鬥聲。」

「不過你說是誰啊，這麼有想象力，打一個秋雷都能想到神仙打架，他怎麼不去寫網路小說去？」

窗外的鐵閘門在風裡不停地晃動，撞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道法被破的黑袍男子同樣也不好過，身體搖晃了幾下，捂著胸口，喘粗氣說道：「我就不信你真的能逃走。」

一邊走，一邊還在聊著hｔtｐs://m•ｈeｔｕｂoｏｋ.com.com。

過了半晌，老孫頭才醒過神來，剛才那道響聲不是從電視機里傳出來的，而是從外面。

宋秋道了聲謝謝，接過面碗，端起來大口直往嘴裏塞。

秋天的雨，總是有些多的。

神仙打架？

「還有讓你更吃驚的。」簡紅玉的臉色已不見紅潤，倒似一份品質不佳的宣紙，白皙中透出幾分蠟黃。

「你也就現在還能逞強，再等會兒你還說不說得出話都是個問題了。」黑袍男子冷笑道，雙手連連舞動，無數道雷電彷彿鎖鏈般將簡紅玉的活動範圍越縮越小。

所謂滴水穿石，連堅硬的石頭都能被滴穿，那袍子又怎麼會經受的住？所以，袍子自然不會洗得發白，只會被雨水浸透泡脹后徹底爛掉。

「不過你聽說了嗎？」頭先一名說話的食客湊到同伴的耳朵跟前，神秘兮兮地問道。

這時候他們已經付過帳，站起身來朝門外邊走。

紅的像血一樣艷。

……

然而不管怎麼遊走，這兩道劍氣都始終逃脫不了藍紫色電光的籠罩，就好似如來佛祖手裡的孫猴子，十方天地，俱在掌間，來回萬里，無有匿ｈｔｔps://www.ｈeｔｕｂｏoｋ.ｃom•com處。

抽空咬了虎皮雞蛋，宋秋心想什麼時候等自己有錢了，一定要既加雞蛋也加乾子，好好過一把土豪的癮。

「可不是么，這算是這幾年裡動靜最大的秋雷了吧？可把我嚇了一跳。如果不是我老婆也被嚇了一跳，死死地抱住了我，我恐怕都要被嚇得掉到床鋪底下去了。哈哈，還好沒有，要不就丟人丟大發了。」另外一名食客笑哈哈地說道。

宋秋若有所思，這倒真不是不可能，只是今天早上沒聽見那群喜歡八卦的神仙說誰又和誰干架了啊。

「聽說什麼？」同伴不明所以地問道。

老孫頭嚇得「啊！」了一聲，立即捂住自己的胸口以平復跳動激烈的心跳。

簡紅玉沒有絲毫猶豫，身如乳燕歸巢，一翻身穿過那個缺口，投入了茫茫夜色。

麵館的老闆是一位約莫三十歲的婦女，面目平常，只是帶著一股溫婉氣質，就連回答顧客也是糯糯柔柔的聲音，說不上養眼，但絕對令人感到親切舒服。

倏地，一陣震耳欲聾的響聲猛然傳來。

劍氣斂去。

那刺破黑寂的第一縷光，才是這世間最為耀眼奪目的光彩。

這道劍光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