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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師弟，你還是如此不堪一擊。」張玄策得意道，這一交手，他發現自己的功力依舊和以前無數次的門內比試一樣，遠勝過這位師弟，心中的警戒不由消退了幾分。

不知道在他最後的夢裡，那位喜歡一身紅妝的小師妹還有沒有在喚著大師兄？

周遭不知何時起了重重霧靄，翻滾不停的雲氣霧氣將山頂眾人的視線限制在了極狹窄的範圍內。

他全神貫注準備迎接來自於面前的攻擊，那致命的一擊卻悄然無聲地從背後遞出。

青蛇劍氣去勢不減，朝著黑袍男子直涌而去。

「那年你守在懸崖邊捉了半宿螢火蟲的時候，我也躲在旁邊。其實我原本也是打算替小師妹捉到那隻螢火蟲的，可是不知道為何，看到你的樣子，我忽然就不想了。」

「沒錯，可惜你就算知道了，也沒法傳遞出去，這條線還要繼續埋下去。」張玄宗含笑說道。

就像蟄伏一冬的毒蛇，在春天即將來臨的時刻，和圖書展露出致命的獠牙。

「沒錯，因為真相往往都是不能夠現身世間的，而一場大霧可以掩埋很多真相。」張玄宗笑道。

霧氣中輕微的振鳴聲響起，如果不是張玄策聽力極佳，少有人可及，只怕會以為這聲音只是錯覺。

青蛇劍氣在空中發出刺耳的鳴嘯。

張玄策這一劍將周圍白色雲霧劈開一條長口，眾人只見一道青芒晃動，若一箭射日，驚艷漫天。

張玄策眉眼凝神，口中「咄」的一聲驚雷，紫電震顫不休，青蛇劍氣瞬間高漲，將電網撕裂開一條好大口子。

一點劍尖從胸口處冒出。

然而下一刻，那鳴嘯聲驟然消失。

來自北邙山的黑袍男子雙手破爛長袖化作兩道紫電，想要阻住青蛇，張玄策手腕一抖，青蛇吐出猙獰蛇信，兩道紫電瞬間崩散。

往事不須提。

張玄策怔怔望著他，似乎在這一刻，才真正認識到自己的這位二師弟。

「因為我允諾的更多m.hetubook.com.com啊。」張玄宗淡淡說道：「我答應她，事成之後，我會娶她作夫人。」

「看著它微微掙扎之後死去的樣子，我的心中說不出的快樂。」

「我想不通那個女人為什麼會聽你的，明明我已經很重視她了，許諾會讓她成為內門弟子，可為什麼她還是跳反了？」

無數紫電從黑袍男子手中激射而出，將張玄策裹在當間，電芒交織成一團密不透風的電網，青蛇劍氣遊走網間，欲要左右突圍，卻每次都險險而退，覓不得良機。

「你知道最後那隻螢火蟲怎麼了嗎？」

他一劍刺出，心中自信此招勇猛無匹，縱使不能破開電網，將黑袍男子刺死當場，也一定能夠讓黑袍男子吃夠苦頭，再無力加入他和二師弟的戰鬥。

人終去。

「在你走了之後，我用火把把它引誘靠近，接著，我一劍將它死死地釘在牆上。」

幾乎伸手不可見五指的厚重霧氣如同一個張著和圖書血盆大口、藏在陰暗之中的怪物，看不分明，但你知道危險一定在那裡。

張玄策面色凝重，他沒想到這位出自北邙山的黑袍男子，天雷道法竟有如此精熟。

張玄策猛然一怔，定睛望去。

血盡冷。

那是雷聲。

直到這一刻，一向自詡龍虎山年青一代第一人的張玄策才惘然發現，原來從一開始到這最後一擊之前的一切，都只是這位看似平庸低調的二師弟的偽裝，張玄宗真正的功力在這最後一擊之中才顯露出幾分真容。

振鳴聲愈來愈急，如同伴著夏日到來的細碎蟬聲，又好似自遠處奔來的萬馬蹄聲，最終，那聲音匯作一道，轟隆隆的在霧氣中咆哮。

張玄策的身軀在話語聲中轟然倒地，雙目緊緊闔閉，掀起了滿地塵埃。

「看來，這場來的突然的雲霧也是你做的法？」

看著張玄策搖搖欲墜的身體，張玄宗將手中還在滴血的長劍收回劍鞘中，輕聲說道：「大師兄，還有一件事情，ｈｔｔps://ｗｗｗ.heｔｕbooｋ•ｃｏm.cｏｍ你一直都不知道。」

「我為這一劍，已經等了很多年了。」張玄宗在大師兄的耳邊低語道。

青色劍芒將碧藍的天穹罩住，劍光縱橫開合，猶如一尾青蛇，橫行四方。

雷聲在他身前轟隆作響，他屏氣凝神，下一刻卻愕然低頭。

但那些雲霧生的古怪，不只起的突然，而且層層翻湧，比那海潮還要來的洶湧迅猛，轉瞬之間，又把青蛇劍氣埋入了白色霧氣中。

張玄策這才明白，原來自己的這位二師弟為了今天，已經準備了很多很多年。他感覺體內的血液在快速地冷卻，心臟砰砰的跳動聲也漸漸停止了下來。他趁著最後一些力氣，將心中的疑竇問了出來：「我如果不反，我想不到你這一劍應該怎麼刺出？」

「原來他是你的人。」面孔上已經沒有一點血絲的張玄策看著白茫茫霧氣中黑袍男子模糊的面龐，說道：「這麼說來，那個突然跳反，和師妹聯繫的女弟子也是你的人？」

「不只是和圖書她，大師兄，很多你以為你已經收買的人，其實都是聽命於我的。如果沒有我在暗中推波助瀾，你以為你這樣有勇無謀的傢伙，會能夠輕易就暗算到師父那個老不死的？」

青蛇劍氣被看不透的霧氣吞去，猶如泥牛入海，再無消息。

張玄策握劍的手極穩，握劍的心更穩。

「唯有死亡與毀滅，才是永恆。」

「且休得意。」張玄宗手捏劍訣，劍氣劃破長空，與青蛇纏鬥在一處，過不多時，復又潰散。

只是他心中仍有疑惑，這般修為高絕的修仙者，為何會做這無頭無腦的殺手，並且來歷也是神秘莫測。

「不，你一定會反的。」和張玄策是同宗同脈兄弟的張玄宗嘴邊露出譏誚笑容，說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

「抱歉，大師兄，只有這件事情，我不能滿足你的好奇心。」張玄宗搖頭說道。

胸前，有一點紅漬浸透道袍。

「你所圖為何？你想要的，絕不會只是一個龍虎山道門。」張玄策蒼白的臉上滿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