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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所長等了半晌，也沒等到二郎神繼續解釋，錯愕問道：「沒了？」

二郎神忙把錢推回去，說道：「這隻是我分內之事，你不用這樣，你這錢我是不會收的。」

「沒了。」

「怎麼樣？」楊所長問道。

看二郎神猶豫不決，宋秋說道：「你可以叫他楊先生。」

二郎神望著坐在不遠處捂臉悲痛哭泣的婦女，眼睛中晃過晦澀難懂的神色，開口問道：「如果沒有證據，那人會被無罪釋放么？」

他慌忙扶起婦女，說道：「這隻是我應該做的，不用這樣客氣，你先起來，你先起來。」

「那你覺得他是不是人販子？」二郎神反問道。

等人販子被押進了詢問室，楊所長示意宋秋和二郎神坐下，嘆了口氣說道：「小夥子，怎麼回事，說說吧。」

楊所長抿唇蹙額。

縱然是二郎神受慣人間跪拜，這時候突兀遇上，也不免有些手忙腳亂。

當然，也是二郎神的眼神清朗，氣質不凡，讓人一見就能生出好感，才沒讓已經ｈｔtｐs://ｗwｗ.heｔｕｂooｋ.cｏm.ｃｏm五十來歲的楊所長在青年前面加上「社會」兩個字。

他指了指自己滿是血跡、紅腫的臉龐，斜嘴冷笑道：「我還要算一算我這張臉的事兒。」

看到楊所長陰沉的表情，人販子得意地哈哈笑道：「不忙，不忙，領導，我還有一件事兒啊。」

兩名警察帶著人販子走出來。

楊所長無言以對。

楊所長皺眉喝道：「安靜，沒讓你說話。」

他能夠看出來二郎神沒有說假話，可是這種東西又的確不能作為證據。

「還不知道先生您的姓名，能請您留下個聯繫方式嗎？」

二郎神一身潮流打扮，看起來像個二十來歲的青年。

婦女雖然在哭泣，也聽到了二郎神說的話，走過來，勉強收起眼淚，感謝道：「先生，謝謝您了，如果不是您和宋先生，我恐怕現在已經一個兒子都沒有了。您真是個好心人，我、我不知道應該如何感謝您。」

兩名警察還沒有說話，那m.hetubook.com.com名人販子先喊冤叫屈說道：「領導，我這是被這人打的，他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打了一頓，我也不是不懂法律，他這算是故意傷人吧，要判三年的！」

數落著二郎神，楊所長壓根想象不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和他兒子一樣大的年輕人年紀比他足足長了五十倍不止，按照楊姓一家的輩分來叫，楊所長要管二郎神叫祖祖祖祖祖祖……祖的N次方爺爺。

宋秋也在旁邊幫腔說道：「對啊，他不差錢的，你要感謝他，可以回去多拜拜二郎神，給二郎神多貢些果子，到些醇酒就行了。」

楊所長打斷二郎神的話，說道：「你又怎麼能夠確定他的確是個人販子呢？」

被二郎神和婦女感動到的楊所長正在用力擦著眼淚，聽到宋秋這話，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搞得宋秋很是委屈——我明明就說的是正經話，怎麼你還瞪上我了。

二郎神平靜說道：「人是我打的。」

其實以楊所長閱遍犯人的眼力，也覺得那人和-圖-書很可疑，就算不是人販子，至少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只是他這個位置，有些話確實不能亂說的。

楊所長苦笑說道：「這種東西哪能覺得啊，沒有鐵證如山，就不能隨意給他套帽子。」

所長姓楊，看見五個人走進來，楊所長咳嗽一聲，站起身說道：「帶嫌疑人進詢問室詢問。」

那人販子被兩人架著走，一邊還往回嚷著：「三年吶，判三年，領導，可得小心他跑了！」

「好了，你走吧，你小子小心點，別犯事兒！」楊所長寒聲對人販子說道。

一名警察解釋道：「楊所，我們去到山上的時候，他就已經被打成這個樣子了。」

二郎神和婦女正在拉扯間，問詢室的門打開了。

楊所長怔了怔，說道：「如果沒有證據，又如何證明他真的是人販子？年輕人，我們國家是要講究法律的，不能夠隨意冤枉人。如果他無罪，當然要放了。」

楊所長揮揮手，讓兩名警察把人販子先帶進詢問室詢問。

其中一名警察湊到他耳邊，小聲https://m.hetubook.com.com說道：「楊所，這小子咬死不認賬，我們沒有證據，定不了他的罪，只能放了。」

楊所長為難的表情落在二郎神眼中，二郎神斜過臉望向坐在牆角落淚的婦女，淡然說道：「我這人其他的不懂，只知道最簡單的一命抵一命。她的兒子死了，別說讓人販子抵命了，你們能夠讓他受到任何懲罰嗎？」

婦女帶著幾分膽怯將手中的錢遞給二郎神，用一種非常抱歉的語氣說道：「楊先生，我也知道這筆錢不多，可是我現在也拿不出更多的錢了，請您留個聯繫方式，等我回家，一定想辦法給您湊更多的錢，好好感謝您。」

看到人販子臉上的傷痕，楊所長詫異問道：「他臉上這是怎麼了？」

宋秋悄然地轉過頭，偷偷用紙巾擦擦濕潤的眼帘，他能夠想象得到，婦女掙到這些錢付出了多大的艱辛。

「因為我的狗在那兩個小孩兒的身上嗅到了那人的味道。」

說到這裏，她突然跪倒在地，哭道：「我只能給您磕頭了，謝謝您。」

二郎神點點hetｕbｏｏｋ.ｃｏm.com頭，看著楊所長說道：「看來我沒有打錯人。我能夠確定那人是個人販子，可是我沒有證據，你們更沒有證據，所以我想，很大概率你們會把他無罪釋放。」

宋秋和二郎神的耳朵敏銳，將這話聽的清清楚楚，雖然早已料到，但仍舊不免失落失望。

他看了看二郎神，又轉頭嚴肅地向兩名警察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楊所長用手指了指他，惱怒說道：「就算他是個人販子，你也不能亂用私刑吶，你把他打成這樣，他反過來告你故意傷人，就像他說的一樣，是要判刑的！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我見的多了，一個年輕氣盛的，仗著一腔血氣，做起事來不管不顧。」

婦女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從衣服裏面的內兜里取出一摞用舊報紙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鈔票，那些鈔票大都極舊，可以明顯看出許多錢鈔上已經被弄出許多褶皺，被主人仔細地撫平了。厚厚一堆鈔票里滿是一毛的、五毛的、一塊的、五塊的，看起來雖然不少，實際上宋秋估量，撐破天也就一兩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