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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米、八米、七米……宋秋率先撞線了，讓我們恭喜他進入了決賽。」

原本以為自己此時會詫異、會尷尬、會憤怒，然而事到臨頭，郝柏村才發現原來自己只剩下了惘然和麻木。

馬成並不知道自己剛剛開闢出的新的職業道路，就這樣被終止了。他從剛才看到宋秋領先開始，就一直保持沉默，此時猶如啞巴吃黃連一般，苦澀無言，馬成甚至覺得謝萍投注過來的每一道目光、每一個表情都是在嘲諷自己。

怎麼會這樣？

馬成看了一遍、一遍、再一遍，然而他絕望地發現，如果此時不是在夢境里，那就這是最真切的事實。

身體周圍的池水不再如過去一樣，有著明顯的差異感，能夠讓宋秋很輕易地分辨出身體和水的區別。

馬成的聲音越來越小，說道最後的選手兩個字，幾乎完全就沒了聲兒。他看著畫面里的場景，以為自己看錯了泳道。

那是一種自然而然，不用過分在意，天生就懂得的能https://www.hetubook.com.com力。

這種情況就算是做夢也不可能夢見的吧？

因為震驚或者說是某種難以言明的心慌，他甚至忘記了繼續解說下去。

儘管宋秋不清楚為何自己突然擁有了這種神奇的能力，不過他也知道此時不是能夠停下思考的時候，單臂順水擺盪，雙足連環蹬動，一躥躥出去老遠。

從來沒有聽說游泳比賽里，可以有人用一條胳膊能夠戰勝別人的。

「還剩下最後二十米，宋秋選手依舊保持著領先。」

比賽結束后，負責本次直播的導演惱怒地瞪著馬成，剛才如果不是剛才謝萍及時化解了沉默的尷尬，只怕此時已經出了極大的演出事故。

郝柏村木然望著泳池內的宋秋，他覺得這個小子一定是自己的剋星，更是個怪物，每次都能夠顛覆自己的認識和想象。

「不是，你看他比賽的時候一直也用的是左手，右手都沒動過，肯定是有傷。」立刻就有和-圖-書人反駁道。

怎麼可能是宋秋？

不過這樣一個細節，二郎神雖然清楚，但他二郎真君對於這點小事根本不會在意，提都沒有向宋秋提過，因此宋秋也不知道。

呼吸空氣是一種什麼感覺？

宋秋在青城山頂時，太陰太陽二氣溶融，生就出太極陰陽雙魚圖。

「噢！有人領先了！他的速度很快已經領先其他人半個多身位了。」馬成的聲音里很是激奮，彷彿他才是那名領先的選手：「讓我們看看這位選手是誰。他就是第六道的宋……秋選手……」

「他的那隻胳膊不會是假裝出受傷的樣子，實際根本沒有受傷吧？要不他怎麼能夠游的這麼快？」觀眾里有人質疑道。

劉洋激動地揚起兩個拳頭，雖然很想說服自己這僅僅只是一場預賽，真正地決賽還沒有到來，但他仍舊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情緒。

魚之一物，本就非水不可，離水不活，雙魚游曳心懷，便讓宋秋擁有了親和世間萬水的能力。所謂如和*圖*書魚得水，正是此時最貼切的形容。

馬成傻住了。

比賽的游泳館里，幾乎所有人都被宋秋奇迹般的表演驚得呆若木雞。

靜海大學的兩名隊員緊隨宋秋之後，撞線抵達，也順利晉級了決賽，但當他們知道了宋秋的成績之後，晉級成功的喜悅頓時都化作了滿腔的悵郁，同時心中也生出了對自己的懷疑：這樣的宋秋他們都戰勝不了，他們還適合繼續從事游泳這項運動么？

這句話一說出，觀眾席里鴉雀無聲，的確，從來沒聽過一隻胳膊也能夠游的這麼快的。

何謂魚者？

演播室里經過短暫的安靜后，謝萍很自然地接過馬成沒說完的解說，繼續說下去：「我們可以看到宋秋選手一路領先，很難想象他是用一隻手做的。」

「我覺得六號道的宋秋速度要比其他運動員快一些。」謝萍插嘴說道。

「可是你們誰見過哪個人一隻胳膊能夠游的這麼快的？」

謝萍顯得很激動，聲嘶力竭地吼道，如果不知道的人聽見htｔｐs://ｍ•ｈeｔｕｂｏok•cｏm.ｃｏm了，一定會以為這是奧運會決賽上由一個華夏人奪冠了。

他沖向泳池，看著宋秋的臉龐，心想你還真的是從來都不會讓我失望。

「現在比賽開始了，所有隊員幾乎一起跳入了泳池。」轉播間里馬成高亢的聲音響起：「看起來似乎所有運動員的出發速度都不慢，沒有分出明顯的差距。」

經過這一場預賽的劉洋對宋秋的信心大增，他開懷大笑說道：「好好好，那我可等著了！」

再也不會給馬成解說的機會了。

導演這樣想道。

馬成惱怒地盯了謝萍一眼，用眼神示意她閉上嘴巴，接著轉頭看著直播畫面繼續解說道：「八名選手目前並駕齊驅，可以看到，這群小夥子作為全國大學生裏面游泳技術最傑出的運動員，實力相差並不算大。」

絕不可能是宋秋！

宋秋用左手手臂拉著泳池邊的扶手跳出水池，望著迎過來的郝柏村，宋秋露齒一笑，說道：「教練，我都說你其實不用這麼緊張了，我說過我會得冠軍htｔｐs://ｗwｗ•hｅｔuｂｏｏk•com.ｃｏｍ，就一定會得到的。」

按照之前的安排來說，這時候應該主要由馬成來進行比賽的主解說，而謝萍僅僅需要做一個輔助解說，偶爾插一句話就可以了，但是不知道為何，看著馬成賽前很針對宋秋，這時候謝萍就忍不住說了一句——雖然這的確也是事實。

宋秋現在身在水中就是這樣一種感覺。

池水激蕩起的波紋在宋秋身畔起伏，心底也隨著這股蕩漾的節奏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最後十米，宋秋選手是否能將優勢保持到最後？」

「啊咿？」胖吃開心地嚼著口中的蘋果，歪著沒有脖子的腦袋，兩隻水汪汪地大眼睛盯著二郎神，也不知道聽沒有聽懂他說的話。

坐在電視機面前看完比賽的二郎神將手中削成小塊的蘋果丟給腳邊擺出天狗嘯月模樣、正在嗷嗷待哺的小熊貓嘴巴中，表情嚴肅認真地說道：「看起來我能用上新電腦了。」

……

「難道這是一種新的泳姿？」有游泳隊員悄悄地嘀咕道，決定回去之後練習的時候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