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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秋。」

「聽起來，你倒是個君子。」李竹詩的表情很冷淡，無論誰被莫名其妙地綁架，臉上的表情都不會很好看，縱然那名綁匪說的天花亂墜，也不會讓人生出更多的好感。

「看你的眼神，你似乎對這片楓林不怎麼喜歡？」段十九郎倚在閣樓欄杆上，望著樓下彷彿畫卷的秋林，向李竹詩問道。

段十九郎是誰，段十九郎不是誰，這個問題對於宋秋來說已經不重要，至少現在不重要。

這片楓林就很不自然，在不該染紅的時節十分突兀地紅著。

這第二個問題才是宋秋想問的，也是最迫切需要知道的。

山道的盡頭，一襲青衫因為走的稍快而微微飄動。

一座古樸的木製二層小樓矗立在山的最頂端，從閣樓上往下眺望，滿山的紅葉從腳底閣樓下次第鋪開，顯得既有分明的層次，又有雄美的氣魄。

段十九郎是誰？

江風寒說道：「我說過，你先不要謝我，說不定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這些麻煩還是因為我才引起的呢。」

轉頭看著李竹詩震撼無言的表情，段十九郎問道：「你覺得就我這一手，你能夠從我手裡跑掉么？」

段十九郎輕笑一聲，探手朝著閣樓下的一株楓樹做出抓取的動作，那楓樹簌簌地搖晃著，竟真有一片楓葉被搖搖晃晃地隔空吸了過來。

大自然，大自然，當自然都不自然的時候，那就一點也說不上美了。

漫山遍野的紅讓整座山顯得驚心動魄。

「太不自然，太不真實，我不喜歡。」李竹詩站在不遠處，盯著段十九郎，抿抿唇，問道：「你就讓我這樣站著，也不怕跑了？」

宋秋看著眼前這名來自「崑崙天宮」這一修仙門派的大弟子，輕輕說道：「是我的躲不過，不是我的也不會來，我相信這一切本就該是我命里的劫數。」

「是啊，我無憑無據，怎麼能夠證明我自己和圖書的清白呢？要換我，我也不會信。」宋秋苦笑說道。

此時此刻，在段十九郎的眼裡，山道間的那抹青衫已經不再是青衫，而變成了一座巍峨的高山。

他站直身體，雙手相互在兩隻袖子間拂了拂並不存在的欄杆上的灰塵，說道：「我綁你來，僅僅只是為了針對宋秋，而不是和你有什麼仇，我不打女人，也不認為欺負女人會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所以如果你配合我一點，我也不會為難你的。」

曾經，他在夢裡無數次夢見過這座高山，這座高山是那麼的遙遠威嚴，顯得那麼的高不可攀。

宋秋默然半晌，展顏笑道：「知道了，我可以先不知道某些人是誰，段十九郎是誰？」

沒有老年痴獃，就意味著他並不是忘記了。

李竹詩注意到，段十九郎一直輕鬆散漫的眼神第一次變得認真嚴肅，其中又夾雜著幾分令人費解的亢奮、緊張的複雜矛盾神色。

「據我收到的情報，他哥m.hetubook.com.com哥是被人殺死的，殺死他哥哥的那人名字叫做……」

「知道什麼？」宋秋不解道。

「我不是君子，我只是個俗人。」段十九郎輕笑道。

更多的是因為不自然。

他望著閣樓下那條通往山下的唯一山道，像是對李竹詩說，又像是在給自己說話：「喲，有客人來了。」

高山的強烈壓迫感朝他洶湧裹來，他的雙手、雙腳不知道因為興奮還是緊張，而變得有些不聽使喚。

他為什麼要和自己為敵？

聽到宋秋的這番話，江風寒的表情變得非常嚴肅，他盯住宋秋的眼睛警告說道：「有志氣是好事，可是你不要把這份志氣變成了無知，我承認你背後那個神秘組織可能有很強大的力量，但那個人也不是你和你背後的組織可以殺死的，那是一個可怕的人，如果他真的即將要死去，他一定會拉著半個修仙界給他陪葬的。」

……

他想起一件事，對江風寒說道：「對了，我還沒謝和圖書過你在淵龍面前給我作保的事情，說起來，你我也不熟悉，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一直是我欠著你人情呢，有心有愧吶。」

不止是因為她此時羊入虎口，被縛受擒。

宋秋望著江風寒，有些費解問道：「難道他哥哥的死和這件事也有關係？」

可是，那人圖的是什麼？

「我知道，可是段十九郎不會信。」江風寒說道。

華夏古語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果當你面對一個敵人，你連他為什麼和你為敵都不知道時，那你離失敗一定已經不遠了。

江風寒莞爾一笑，說道：「沒想到你還是個命運論的支持者。」

宋秋想不明白。

而現在，這座高山正在向他走來。

江風寒明白宋秋的意思，解釋說道：「那個自殺的人，名叫秦漢野，是段十九郎的師弟，也是茅山上清派掌門辛無葉最喜愛的關門弟子。」

作為一名普通人，沒有接觸過修仙者世界的李竹詩不會理解到，對於這一代年輕的修仙m.hetubook.com.com者們來說，那件青衫意味著什麼。

「有啊，有關係，而且關係大了。」江風寒反問道：「你真不知道？」

他需要的是理由。

看見宋秋皺上眉頭，江風寒忽然又說道：「段十九郎還有一個哥哥，大約在半個月前也死了，就死在江城。」

一座看似不可逾越的高山。

天下景觀之美，在李竹詩眼中，美就美在「自然」二字。

就在剛才，江風寒還剛剛介紹過段十九郎的身份背景，宋秋很年輕，還不到二十歲，很明顯遠還沒有到老年痴獃的年紀。

一股寒意自腳底升起，瞬間傳遍宋秋的全身，那幕後的黑手原來早在半個月、甚至更早之前就已經向自己伸出了魔爪？

宋秋霍然抬頭，正撞上江風寒望過來的眼睛。

「那不是我做的。」宋秋把手伸到旁邊的一株老樹上，五指用力，扣下一大塊乾燥的樹皮，握在手裡捏成碎末，搖頭說道。

是的，不是壯美，整座山的景觀只讓李竹詩想起了「驚心動魄」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