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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舒了一口氣：「我確實變老了，但是我發現，我越老腦子反而越聰明了。白狐學會了長生術，讓我返老還童，應該不難吧？」

過了一會，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針扎一樣疼。我睜開眼睛，卻發現身體沒有任何異常，但是那種疼痛卻越來越劇烈了。

最後，我緩緩的點了點頭，白狐不會厭惡我的，我敢肯定。

我冷笑了一聲：「你們想用這種辦法拆散我和白狐，真是太天真了。」

我的話說出來之後，老姥怒了一聲：「放肆。」

老姥沉默了一會，冷笑了一聲：「那你的光明也該消失了。」

我靠著牆壁坐在那裡，昏昏欲睡。

我笑了笑：「可是你為什麼老了？」

開始的時候我還在思考這些，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身上越來越疼，最後我乾脆躺在地上，用臉貼著冰涼的石頭，這樣才能稍微的減緩一點難受。

忽然我明白了，這是仙人乾的，他們故意毀掉我的容貌，讓hｅｔubｏok•cｏｍ•com白狐對我心生厭惡，而我也就可以對白狐死心了。

我奇怪的想：「這是什麼意思？讓我照鏡子嗎？」

我以為仙人的手段也不過如此，只是把我關在石室中而已。就算寂寞了一點，但是也不至於讓我屈服。

我有氣無力地說：「不太好。」

但是我看到它們之後，心裏怪怪的，有一種劇烈的不安。

隨後，石室中的燈火消失不見了。而我的心跳也緩緩地停下來了。

我昏昏沉沉的躺在那裡，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疼痛已經不見了，我長舒了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

老姥嘆了口氣：「所謂的愛情，不過是貪圖一時歡愉罷了。從二十歲到四十歲，你們心裏想，我要和他生生世世在一塊。可是四十歲之後，再刻骨銘心的愛情在柴米油鹽中也會變得平淡如水。你們之所以繼續在一塊，不過是因為二十多年過去了，已經習慣了罷和_圖_書了。」

這時候，我發現石室中多了一盞油燈，和一面鏡子。大概是我昏迷不醒的時候放進來的。

我撿起鏡子，隨意的照了一下。結果這樣一照，我大吃了一驚。我看到自己的臉上有很多瘡疤，一個挨著一個，我已經毀容了。

老姥沒有說話，她顯然不知道。

因為月仙子曾經用同樣的方法對付我和白狐，而我毀容之後，白狐為了和我在一塊，可以自挖雙目。

從小到大，我很少生病。以前我以為是抵抗力比較好，後來才明白，可能和神仙血有關係。可是……為什麼我來到仙界之後，這麼快就生病了？難道仙界中也有病毒嗎？

她頓了頓，又冷笑著說：「你不用再想那個白狐了，他看到你這幅樣子，會把你帶回家，當成老人養起來，而不會再愛你了。」

還沒等我想清楚，我腳下的地面忽然發生了變化，有數十朵小小的火苗從腳下冒了出來。這些火苗並不熾熱和-圖-書，踩上去也沒有什麼感覺。

過了一會，我忽然意識到，我是生病了。

過了一會，我忽然想起來了，頓時冷汗直流：「這是小天地。」

獃獃的看著鏡子裏面的自己，我有了白髮，有了皺紋。最後我越來越虛弱，連舉手邁步都感覺到吃力。

老姥冷笑了一聲：「你還在想著長生術？那是我們仙人的法術，我可以把長生術從他的記憶中剔除。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們。」

老姥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老。但是為了管理女媧宮，不得不幻化出蒼老的樣子來，這樣才能讓人心生尊敬。」

石室的地面上全都是火苗，我根本無法躲開。我嘗試著熄滅他們但是根本沒有用。

我這話只是自言自語，但是我分明聽到有人在暗處冷哼了一聲。我心中一動：有人在監視著我？

以前月仙子追求容貌的時候，我們還在勸她，勸的頭頭是道的，沒想到輪到我的時候，我才知道被毀容的滋味有多難受。

我和-圖-書笑著說：「我以前也不明白，既然最後一定是死亡，為什麼還要那麼努力。可是在石室中我想了一百年，我漸漸的想清楚了。光明只是短暫的一瞬，黑暗才是永恆的，但正是這短暫一瞬的光芒，誕生了生命與希望。」

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石室當中，對老姥說：「你怎麼這麼懂？難道你也愛過嗎？」

老姥的聲音又響起來了：「蒼老的滋味怎麼樣？」

過了一會，老姥淡淡的說：「我活了太久了，看到過太多人，沒有人能夠打破這個規律。如意，相對於仙人無窮無盡的壽命來說，二十年的愛情只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已。你真的願意為了這二十年而放棄嗎？」

老姥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來了：「沒錯，是小天地，石室當中的時間，比外面流逝要快幾百倍。等白狐來尋找你的時候，你也許和老姥一樣蒼老了。」

老姥誘惑我：「如果你做了仙人，永遠不會老。」

不知道是第多少年了，我坐在石ｈttｐs://ｗww.heｔubｏｏk•ｃoｍ.com室當中，再也站不起來了，因為我已經沒有站立的力氣了。

最後我失望至極的坐在地上，石室外面或許連一天都不到，但是我在石室裏面過了一百年。這一百年我很孤獨，很寂寞。大多數時候我都在發獃。

我的心嗡的一聲：「剛才我得了什麼病？」

我嘆了口氣：「自挖雙目，我並不希望白狐這樣。不過，仙人這種辦法可無法拆散我和白狐。」

忽然，我看到自己的雙手，我的手和臉一樣，也全都是瘢痕。

我冷笑了一聲，不說話。

不過我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別人對老姥恭恭敬敬的，我都已經被關起來了，還那麼有禮貌幹嘛？

可是說了這話之後，我又有些擔憂：「是仙人太天真了，還是我太天真了？如果白狐看到我這幅樣子，他會怎麼辦？」

我長舒了一口氣：「世間的凡人，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死，死去之後，一片黑暗，是永恆的寂寞。但是他們仍在活著的時候奮鬥，你知道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