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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咆哮著，似要淹盡雞鳴山的水，在逝。

烈炎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之時，又看到那圍繞著漩渦轉動的刀槍、滾石，崩了，裂了，化作了塵，化作了土，再消失無影蹤。

白馬學院想要復興，重回千年榮耀，其前行之路，必定是艱難重重。

烈炎眉頭緊皺，這太奇怪了，太不符合楚玄的行事準則了，難道楚玄變了性子，不再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人犯我，百倍還之的性子了？

如同繩索、鐵鏈一樣，要將楚玄給捆住，接著再被雞鳴山給翻在山腹里！

烈炎再顫，這一次的顫抖已經沒有了興奮，沒有了激動，有的只是不安，是恐懼。

刺眼，戳心。

但這麼多的水，這麼多的火，楚玄怎麼吞得了？

烈炎激動又增數分，再道：「楚玄，恐怕你還不知道，白馬城的城主李風雲，也成了我的人，我能布下這些殺局，李風雲功不可沒，你是不是很想回去殺了他？」

說完最後一個字，那水、那火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楚玄也踏在了雞鳴山山頂，踏在了烈炎的面前，烈炎猛咬舌頭，終於讓劇痛激得回過了神，冷笑道：「你知道我效忠之人是誰嗎？」

如同元石，其中蘊含的能量被吞之後，剩下的雜質就會化成粉末。

烈炎顫抖了，興奮的顫抖。

殺掉一顆用三月時間，便璀璨了一方天空的妖孽天才武者，想想都激動得不能自已。

方家、蒙家也就罷了，畢竟是家。

楚玄，有弒君殺王的實力！

就算他有可盛很多物的儲物袋，也裝不和_圖_書了！

而楚玄所站的山頂，則是凶暴能量攻擊的中心點。

「楚玄，你太狂妄了，這山頂上是真的有殺局，要殺我，先破殺局再說吧！翻山越嶺！」

可是，他動不了，又怎麼奔？怎麼沖？

「是君，我便弒君！是王，我便殺王！」

「別裝強硬，你如此說，不就是摸准了我的性子，知道我喜歡讓敵人生不如死嗎？有些人對生不如死很害怕，有些人卻很樂意，比如你！生不如死，畢竟還能活著！恭喜你，你的計謀又一次得逞了，我不會輕易讓你死去的！你說，我是先斷你一條手臂好，還是兩條手臂好？」

烈炎所看到的，就是楚玄從漩渦中現身出來。

烈炎心寒，早就聽說楚玄的速度很快，卻不想快到了這般地步，他與雞鳴山山體，不過咫尺之距，瞬間工夫他就能撞入山中，卻被楚玄打斷。

水未流，怎會逝？

「如你所說，我不是人若犯我，我必百倍之的楚玄了！因為我要還的，不是百倍，而是千倍、萬倍！白馬樓、正義盟，我之手下，你如何敢滅？白馬學院，我之家，你豈敢毀？我的兄弟，你何敢烤？」

正在烈炎精神恍惚之時，楚玄踏步向前，嘴裏說道：「謝謝你的那些殺局，若無白冠王蛇，若無草吸蟲，若無東方興，我不會是現在的我。」

水一樣，火亦然。

秦國之中，帝室最強，對上這樣的敵人，他面對的殺機，可不僅僅是一些刀山火海。

可看看眼前的草吸蟲、虎鯊鱷、白冠王蛇，還有噬金穿和圖書山甲，再想想楚玄踏過的殺坑，他那一聲長嘯，以及在白馬城的種種手段，特別是半個時辰教會白八千拔劍四顧的奇迹，烈炎顫抖更劇烈了。

「我憑的是這一雙拳頭！」

烈炎不斷放聲狂笑，忽地，視野里的畫面起了變化。

楚玄用了什麼？

一言，必諾。

但是，楚玄心中不曾有畏懼，不曾有退縮之意。

說完，烈炎直接撞向雞鳴山。

說不定，那汾水已淹得楚玄意識模糊，那油火已燒得楚玄血肉成為，那滾石已撞斷楚玄的骨頭，那刀槍已刺穿楚玄的身體。

他布下的殺機，那麼凶，那麼猛，饒是楚玄一嘯破了萬獸咆哮陣，必然也身受重傷。

算不上雄偉，卻能用高大可以形容的雞鳴山，真的在翻。

「恩？」

傷口處血肉翻卷，可見森然骨頭。

也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性子？

烈炎不信，人豈會瞬間而變，莫非是楚玄因為受了重傷，而沒有聽到？

可是，油還在，火怎滅？

「什麼陶澤、火靈兒、江自流等等，我都會將你殺掉，千刀萬剮地殺掉。對了，還有你最喜歡的那隻兔子，我也會烤來吃了。姓楚的，聽到這些話之後，你還沒怒嗎？你是不是怒不起來了？哈哈哈哈！」

這個時候，烈炎回過了神，正盯著楚玄說道：「你如此自信，如此放肆，是因為蒙家私生子的身份嗎？」

可是，他一撞，卻沒能撞得進去。

就好像是下面的水翻了起來，淹了上面的火一樣，快得嚇人。

但是，那雙眼睛，卻和_圖_書如同飲血的大刀，決了勝負的利劍。

若是在以前，他絕對會大笑出聲，會譏笑楚玄不自量力。

為什麼會這樣？

烈炎覺得，憑楚玄的性子，絕對忍不下來，肯定會立馬衝上山頂。

而是雞鳴山整座山自己在翻，山頂要變為山腳，山腳卻要變為山頂，山間之路，山間之峰，則變成了嶺，這些嶺，則越向楚玄。

烈炎看得分明，不是汾水湧起來滅了油火，而是火自己就滅了，水自己就逝了。

聽到他的話，楚玄肯定是和之前一樣，會立馬奔上山頂來殺他。

所以，剛才那句話，還有試探的意思在裏面。

這也是烈炎一定要激楚玄上山頂的原因。

光憑那眼眸，就可以確定，楚玄沒有半點死的徵兆。

「姓楚的，慢慢享受吧！這座雞鳴山，很不一般的，你想不死，都難！」

本就是逆水行舟，那就逆得更厲害一點。

若不是，楚玄此番怎會在雞鳴山？

「姓楚的，去死吧！」

烈炎目光掃向一邊嚇得尿濕了褲子的褚大凶，壓下心中慌亂，說道：「楚玄，你這就要殺我了？來吧，動手吧，殺我吧，我死，不過是先走一步，我會在地獄裏面等著你。」

如此速度，鬼神莫測！

老天，這是什麼漩渦？

然而，那個漩渦並沒有衝上來，楚玄也沒有顯身。

烈炎激動更甚，「姓楚的，你不敢上來殺我，因為你現在已經重傷，你怕再落入更大的殺局之後，身死魂滅！其實，你上不上來，今天你都要死。等你死了，你的白馬樓，我將一火焚之和圖書；你的正義盟，我將一刀斬之；你的白馬學院我將一腳滅之！」

烈炎壓抑不住地大聲說道：「楚玄，你出門就遇盜匪是我安排的，你一路上受到的伏擊也是我安排的，這雞鳴山上的殺局也是出自於我手，按你人若犯我，必百倍還之的手段，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

他赤著上身，身上儘是傷痕。

烈炎大吼出這句話之後，雞鳴山開始搖晃起來。

而烈炎的眼神，讓楚玄相信，黑手必和大秦帝室有關。

但大秦帝室，那是國啊。

失去了能量，自然水逝火滅。

不是人用雙腿去翻山，越嶺。

「欲殺我親人、手足，百倍還之如何夠？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所在之勢力，我必摧之！你所效忠之人，我必毀之！」

「至少能殺得了你！」

滅得好快，逝得好兇猛。

烈炎吼著，猛地撕掉了身上的衣服。

這番話，很重很重。

烈炎不知道他之前的猜測，有點接近於真相，楚玄是真的在吞，不過，吞的不是表面那些東西，而是其精髓，其本質之物。

是的，楚玄不可能變性子。

烈炎不再藏著掖著，直接說明山頂上還有大殺局，又以烈子明刺|激楚玄，言語里多辱罵楚玄，凡此種種，皆為逼楚玄上山頂。

這一片地界上，有大秦帝國，有蠻國，有慶國。

楚玄的回答，仍如利劍刺心，烈炎聽得兩眼發直、暴瞪，他相信楚玄不知道他真正所效忠的人，可他竟然敢弒殺君王，那知不知道又有什麼分別？

他身上帶有千手大師的破陣印，可以在和*圖*書雞鳴山裡開闢出道路，抵達山底深處。

那狂焚著，似要將天地都焚掉的火，在滅。

沒有回應，只有沉默。

烈炎的反應，一絲不差地落入了楚玄的眼睛里，楚玄對於隱藏在趙家身後的黑手，一直有所猜測，結合白馬學院以前的武學聖地，最有可能的就是大秦帝室。

實力最強的，就是秦國。

若是這樣，興許不用千手大師出手，他就能殺了楚玄。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烈炎心神大震。

烈炎冷笑陰陰，翻山越嶺也是陣，還是千手大師親自布的陣，這一翻一越，能將雞鳴山中蘊含的能量，全部給翻出來越出來，攻擊在楚玄身上。

只有大秦帝室，才最有動機削弱、淹滅白馬學院。

烈炎的狂笑聲滯住了，若水逝、火滅，那落石、刀槍等殺局，就不再成為殺局。

他說過的話，就要做到。

卻是一隻手掌擋在了他的前面，手不大，卻無比的堅實。

難不成被楚玄吞了嗎？

「不過一介匹夫，竟敢說出弒君殺王之話，逆賊，你這一雙拳頭，又殺得了多少人？」

到底，到底出了什麼事？

說是天要殺，地要滅，都不為過。

若雞鳴山只是普通的山，還真不一定能殺得死楚玄，甚至是奈何楚玄都會很困難，可是，雞鳴山是那個凶雞殘魂弄出來的，裏面所蘊含的能量，兇悍至極。

一不小心，又惹上了大秦帝室這樣的龐然大物，楚玄心中都不由佩服自己的惹禍能力。

依然寂靜無聲。

無數傳說里，大秦帝王就是天之子。

烈炎此舉，當然不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