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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

「運功！」鳳宸看著秦茗玥，眸中的神色不容置疑。一雙如玉的手死死的板住秦茗玥的手，不讓她離開分毫。

進了門的第一眼，秦茗玥就看到了正中的二十幾副大大的水晶棺木。棺木的頂頭，是對應著各自的牌位，共有三個玉階，棺木都按著從上到下，很有方位的擺著，很正。

「那豈不是東海國以後用不著太陽了，有茗兒就好了……」

「宸哥哥不氣，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那些老頑固說的也不無道理。宸哥哥錯了就是錯了！」

「東海第十三代鳳影四君子之一株之墓。」

「誰說的……我承受的住……你不希望我想起么……」秦茗玥唇瓣的血絲涓涓的流出。鮮紅的血跡轉眼見淹沒了她蒼白的唇瓣。鮮紅欲滴，紅的妖艷。

「不要！宸哥哥……我不願去做東海的千古罪人，將來如何有顏面去見他們……」

「滄海桑田，我已有他們……」秦茗玥艱難的將一句話吐出口。一刻也不敢再停留，不再看鳳宸，足尖輕點，向著玉雪峰山下飄去。

「我做千古罪人！不幹茗兒何事。」

「當時茗兒就是當著父王、母后還有玉王和王妃，以及東海國眾臣的面說的這句話。」鳳宸眸中的溫柔之色轉濃，嘴角微微的彎起，還帶了一絲笑意。

灼熱的心在一點點兒的冷卻了下去。袖中的手緊緊的攥了一下，不再看鳳宸一眼，她起身站了起來，抬步向著山頂那最高點的冰窟走去。

第一個玉階和第二個玉階依次看完，秦茗玥將目光對到第三個玉階，小臉瞬間一變。

「算了！我們先說好，如果有一天我們當中誰變心了，就要告訴對方，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好不好？」

「那……我除了這些之外，就剩一個人了，你要麼？」

「鳳宸，玉飄雪在我的手中，如果你想要留她的命，就以江山相換。」

秦茗玥苦澀一笑，任憑身子墜下，這樣大的雪崩，被壓在底下，根本就沒有生還的餘地。

什麼人這麼有錢？二十幾副水晶棺木，一副就是價值連城。秦茗玥抬步走了過去。當看到牌位上的名字，身子頓時一顫，心頭猛的一震。

「不會的！」

「天上的每一顆星星，都代表一個人，宸哥哥就是東方的那顆最亮的帝王之星……」

秦茗玥猛然的轉過頭，強烈的壓制著疼痛，用力的掙開鳳宸的手，身子盤膝而坐，冰及神功迅速的遊走。三十六小周天，半個時辰之後，全身如水洗。

似乎再次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秦茗玥第一時間轉過頭，鳳宸依然站在她的身邊，額頭有輕微的汗珠溢出，轉眼間便消失不見了。

腦中是亂起八遭的光影閃爍。畫面被剪輯成好些的片段，像是在昨日發生的一般，歷歷在目。忽然一片陌生的畫面出現在她的腦海。凌亂的一閃即逝。

那時候茗兒又嘻嘻一笑，連忙的抱著他安慰：「茗兒捨不得宸哥哥生不如死，所以茗兒永遠也不會不愛宸哥哥。」

「……」

「天下人都以為東海國是在東海之東，其實東海國只不過是在這座天池山之東。天池山與外界相連的其實僅此一山。」鳳宸輕聲道。

既然東海國在這座山之後，那麼這些棺木出現在這裏就不足為奇了。眼眸重新的看向那些棺木，秦茗玥心裏說不上是什麼www.hetubook.com.com感覺。

手剛一碰觸腦袋，那火熱便立時的退去了一分，冰能克火，便一刻也不想離開。先前的堅持瞬間的化為泡影，秦茗玥看著鳳宸，艱難的抖動嘴角，想說什麼，發現很是無力。

「是啊！」

腦中閃過無數被剪亂了的畫面，光影交錯間，鮮紅鋪滿整個世界，匯聚江海，江海連天處，入目皆是一片腥紅。兩個朦朧的身影站在腥紅之中。

秦茗玥轉過頭，仰著小臉看著天空，這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玉雪峰試比天高，但其實依然很遠。就像如今的她和鳳宸，明明他近在眼前，她確覺得他真的很遙遠。

「東海玉王妃鳳碧霞之墓。」

「我的宸哥哥這麼好，我真的怕人搶去，都好幾年了，那些該死的老頑固還不死心，非要想法設法的往這落鳳宮塞人，真真的是可惡！」

輕輕的推開鳳宸，秦茗玥抬步向著第二個玉階走去，按鳳宸的說法，那麼她就是帶著前世的記憶重生的，來的時候是一個嬰兒，那麼她是不是應該好好的看看她這一世的父母。

怎麼會……怎麼會……

眸中焦慮的神情退去，再次幽如深潭，只于那抹疼惜憐惜仍在。

「我只要茗兒！」

腦中轟轟作響，秦茗玥身子不由得後退了數步，老頭子師傅，警幻仙子，一株婆婆，白眉大師，三四個月前曾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曾救回了冷情。

如果她猜的不錯的話，這些人便是她這個身體的親人。鳳宸剛剛說過，玉王府一門盡忠。看到這些棺木，彷彿可以看到鮮血鑄成的城牆。身子幾乎站立不穩，秦茗玥凝視著那一個個牌位，久久的移不開視線。

「王叔！東海的江山我給你，換茗兒一命！」

「有鳳來儀，棲息于宸。鳳宸是茗兒的鳳宸，茗兒是鳳宸的茗兒。」

冰及神功已經運用登峰造極，青萍踱影的輕功已經達到極致。秦茗玥抖出手腕的白碧綾，一路頂著風雪飄然而下。

門再次的合上。裏面很寬闊，足足有幾間房大小，各處都散發著炫目的光彩，冰面形成的世界，冰潔如玉，晶瑩剔透。冰壁上都鑲嵌著拳頭大的夜明珠，將整個地方照的亮如白晝，像動畫片裏面的冰宮。

「東海玉王府玉落痕之墓。」

黑色的錦緞袍子，天下獨一無二的玲瓏刺繡，鳳宸似乎屬於天生的王者，高貴亘古便在。秦茗玥看著他，這樣的人，本該坐擁江山才是。

腦袋再次的痛了起來，刺骨鑽心的疼痛直竄入腦，腦袋像岩漿，火辣辣熱的漿液沖腦而來，來勢洶洶，與不久前的一樣，幾乎要卷著她的整個人湮沒。

「你……確定？」

「茗兒彆氣！」

「我跨越千年而來，只是為了和你相遇……」

「東海鳳氏第十三代帝后玉傾城之墓。」

說完不等鳳宸回答。足尖輕點，如一陣清風，轉眼間白色的身影融合風雪，飄向了玉雪峰的那座冰窟。

適時西南王篡位，兵臨城下。

鳳宸靜靜的站立在雪中，聽著秦茗玥的話，看著秦茗玥的身影消失，俊顏沾染了風雪，那嘆息溢出嘴角，飄散在風裡。相忘于江湖……

「你……」秦茗玥渙散的眸子第一時間清醒。

「靠！奶奶的！原來是讓你納妃！他們不想活了么？等我半夜把他們的女兒孫女都抓進宮來虐死！讓他們知道知道我玉飄雪不是好惹的，居然敢來搶我的宸哥哥……」和_圖_書

「啊……」

「茗兒，如今我只剩你了……」

貂皮軟襖隨風飄擺了一道弧度，留給鳳宸一個背影，秦茗玥的聲音淡漠：「即便我是玉飄雪，但如今也已然不是。鳳宸，你就當我已死去，從此相忘于江湖吧！」

前世今生，還夾雜著許多陌生的畫面。腦中凌亂繁雜。秦茗玥搖搖頭，再搖搖頭，想擺脫，卻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

風影，傳聞是東海皇帝的影衛。原來老頭子師傅他們……秦茗玥小手攥出了血痕，目光再像玉階下看去。十幾個棺木，全部冠為玉姓。

嘴角微彎，這很像是她秦茗玥說的話，記得不夜城大婚之日，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她也曾和那八人說過這句話……

「鳳宸願為茗兒傾盡天下，又何妨區區一個帝王之位！換！」

說出一句話，秦茗玥猛的推開鳳宸，任身子跌落。

腦中一直都個聲音在回想，我是玉飄雪……玉飄雪……可是又矛盾的有一個聲音立即的響起，不對，不對，我是秦茗玥，只是秦茗玥，是上官茗轉世的秦茗玥。

生不如死也許就是這般吧！腦中明明疼痛入骨，但她偏偏依然很清醒，清醒的可以準確的尋到鳳宸的位置，準確的看到他的那雙眸子。

「乖，茗兒，別任性，聽我的，運功！」鳳宸身子猛的一顫，迅速的出手，抱住秦茗玥即將跌落的身子入懷，如玉的手第一時間將秦茗玥移開的手推了回去。

眼淚迷濛了視線，心痛如刀絞，原來她真的是玉飄雪，是東海國鳳宸的皇后……

心裏猛的一震，這是屬於她的記憶。還未消化，陌生的畫面便接踵而來，從小到大，一幕一幕在她的腦中演繹，歡喜的，惱怒的，快樂的，溫情的，血腥的……

也許這樣的結局也好，她被埋在這天池山下，也算為東海國贖罪了！只是宸哥哥，茗兒對不起你……對不起的人還有好多，恐怕只有來生再還了，秦茗玥嘆息的閉上了眼睛……

「他們……怎麼會在這裏……」秦茗玥艱澀的開口，心在一寸寸的緊揪著。鳳宸的懷裡有淡淡的冷梅香，和她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嗯！」鳳宸輕輕的點了點頭。一雙眸子恢復平靜無波。

「如果不運功呢！」秦茗玥盯著他的眼睛再問。想看如那雙眸子的最底處，但依然看不清。

停住身子，秦茗玥看向鳳宸，只見他一雙鳳目含著深深的悲涼，眸中的痛楚萬千，即使那萬年古井深潭也隱藏不住。

秦茗玥一怔，仰頭看著鳳宸。

「玉飄雪！朕今日當著你父王、母妃，文武百官，天下人的面問你一句話。你會愛鳳宸多久？」

「好！」

「如果我運功……對你有什麼……影響……」秦茗玥困難的轉頭，看著鳳宸，欺霜賽雪的容顏，眸中痛楚盡顯，一瞬間心更痛，頭也更痛。打斷他的話，問道。

「哈哈哈……果然是顆痴情的種子！好！」

「這起源於千年前的一場地變。東海一夜之間變成了這座天池山。」鳳宸對上秦茗玥疑惑的眼神，淡淡的道：「那個時候東海國險些覆滅。」

「嘻嘻……要了！」

鳳宸一字一句的說著，秦茗玥靜靜的聽著，漫天飛揚的大雪飄落在兩個人的身上，一白衣一黑衣兩個身影，一個容顏冰清玉潤，一個容顏欺霜賽雪。無論是從遠看，還是從近看，都是一副絕美的水墨畫。

「快運功！」鳳宸扶住秦茗玥的身子，急急ｗｗｗ•ｈｅｔuboｏｋ.coｍ•ｃｏm的道。

身子猛的再次一顫，秦茗玥如水的眸子迎上鳳宸的眸子。

「東海第十三代鳳影四君子之白眉之墓。」

「沒有！」鳳宸搖搖頭。眸子如一個黑色的漩渦，那痛楚隱藏了起來。

她之於鳳宸，滄海桑田！

提起的一點兒好奇心瞬間便消失殆盡。伸手想去撫平他眸中的悲涼和痛楚，手指剛剛抬起，秦茗玥發覺她無能為力。

「是鎖魂咒將要失去效用，快運功！」鳳宸的聲音急急的傳來。人已經走到了秦茗玥的身邊。

「太子我不稀罕！」

「沒有！」

「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只要你開口。」秦茗玥抿了抿唇，想退出鳳宸的懷裡，她無比的貪戀這溫軟如玉的懷抱，怕多留一秒就淪陷。

親人……秦茗玥不躲不閃，身子靠在了鳳宸的懷裡。若現在還懷疑自己不是玉飄雪的話，那麼未免太可笑了，水晶棺里那一張張沾滿風霜的容顏。是屬於親人的。

那時候他曾經笑言：「如果茗兒不在愛鳳宸，那麼鳳宸會生不如死的。」

「是！」

「當年父皇在世，曾問過茗兒一句話。」鳳宸眸中的陰沉幽深之色轉為溫潤的色澤：「曾問茗兒會愛鳳宸多久？」

「如果……如果不運功……會……會如何……」秦茗玥咬著牙，只覺眼前黑影一閃，鳳宸已經站在了她的身邊，不只是腦，心一瞬間更是痛如烈火焚心。

「痛……」秦茗玥呻一吟了一聲，立即的用手捂住了頭，慘白如紙的小臉一瞬間更白了。

天！這麼說那時候她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對鳳宸示愛，她一定一定很愛鳳宸了。想象著那樣的情景，該是多麼的嘩然天下。

「鎖魂咒運火而生，冰能克火，冰及神功大成之後，便是鎖魂咒的剋星，如果你運功……」鳳宸的氣息有一瞬間的凌亂。

所以沒有再逗留的必要。她想做一輩子的玥兒，那些人，她不能沒了他們。冷情，玉清，燕初顏，楚離歌，楚輕離，夜蘭息，冷傾憐，郝蓮。她如何能辜負他們？

「啊？」

秦茗玥不再言語，因為已經痛的說不出來話了，整個人跌倒在地上，拚命的忍著不讓自己的手拿回去，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明明可以運功抵抗，但她偏偏不想用。這種感覺是由心裏溢出的，而且很強烈的阻止她運功。

「你有什麼本事娶我？」

「我是太子！」

當著東海國眾臣的面說那首《上邪》？秦茗玥的身子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嘴角扯動：「我真的說過這句話？」「嗯！」鳳宸誠懇的點點頭。似乎是想起什麼，笑意都達到了眼底。

玉雪峰頂端，秦茗玥輕輕的伸手在冰雕上劃了一下，一道暗門裂開，她回頭看了一眼盤膝而坐的鳳宸，心裏一痛，抬步走了進去。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鳳宸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句的纏繞在秦茗玥的耳邊。溫熱的呼吸噴洒在秦茗玥的脖頸，引得她一陣輕顫。

「如果讓……讓你選……你希望我是……運功……還是不運功？」秦茗玥看著他，死死的盯著他的那雙眸子。

茗兒曾經笑著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們中間有一個人不在愛對方了的時候，那相濡以沫不成，便相忘于江湖吧！誰也不準為難誰，好不好？

「母后是出自玉王府，是玉王府的小姐，也就是茗兒的姑姑。玉王妃和_圖_書出自鳳王宮，是鳳氏唯一的長公主，也就是我的姑姑，茗兒的母妃。」鳳宸不知何時站在了秦茗玥的身後，伸出手臂，將秦茗玥輕顫的身子攬入懷，聲音難得的低沉：「所以我們是親人！」

「不要……宸哥哥！不要換……你換茗兒亦是死！」

笑夾雜著鮮血溢出嘴角，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地上跌去，就這樣的看著鳳宸，痛，卻是快樂的。

「茗兒呢？茗兒是那顆？」

「我只要茗兒。」鳳宸抱著秦茗玥的身子，不讓她移動分毫：「既然你來了這裏，我就不允許你再離開。有鳳來儀，棲息于宸。茗兒是上天賜給鳳宸的，生生世世。」

鳳宸看著秦茗玥的身影消失，薄唇緊緊的抿著，一雙鳳目空曠而悲涼。

「痛如烈火煎熬，三個時辰后，鎖魂咒自然失去效用……」鳳宸清潤冷靜的聲音有些輕顫和難言的激動。

火熱如潮水一般的退去，頓時頭便不痛了，神智清明。

「茗兒別去！」鳳宸一把的拽住秦茗玥的身子，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逝者已矣，不要去了！你若是想盡子女之義，那麼就在這裏給他們叩幾個頭好了。」

「好！」

「不要……我不準！我寧願死！父王，母后，還有玉王府一門三百多人，以及東海千萬的黎民百姓都不會原諒你的！」

「嗯？」秦茗玥仰頭，按東海國的老頭居然還問這話？

「聽說你是我的未來夫君？」

這一路走來，五年零六個月，不論時間的長短，他們已然入了她的心，愛一寸寸的滋生，如那離離原上之草，已經遍火燎原。整整的填滿了她的整個心房。

「東海鳳氏第十三代帝主鳳蕭衍之墓。」

「茗兒就是帝王星旁邊的那顆星星，嘻嘻，是帝后星……」

「宸哥哥！不傷心哦！父王母后雖然去了，你還有茗兒！茗兒會幫你撐起整個東海江山！」

緊接著便是『轟』的一聲巨響。驚天動地。雪崩！居然是雪崩！看來是天要收她。只覺身後強大的冰冷寒意滔天而來，可是她的冰及神功已經運用到了極致，根本沒有辦法自救。

記憶如潮水一般的湧來，淹沒了她。

面色一瞬間的發白，笑意僵硬在臉上……

「宸哥哥……」

「有了茗兒，宸哥哥以後的人生都將是充滿陽光照耀的！」

心痛如烈火焚身，如刀劍一點點兒的凌遲，痛入骨髓，秦茗玥似乎真的經歷了那心脈盡瘁之痛，幾乎痛的不能呼吸。

茗兒，你如今已然不愛我了么？一朝風雲變，轉眼以百年，五年一個輪迴，原來已經滄海桑田。

一路急轉直下，和冷情的相識，和玉清的相識，和燕初顏的相識，和楚離歌的相識，和楚輕離的相識，和冷傾憐的相識，夜蘭息，郝蓮的結緣……

「換！」

白色的身影轉眼間便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間。

「如果我……我運功呢……」唇瓣已經有血絲溢出，秦茗玥依然還沒有運功，強烈的用毅力支撐著。

看著鳳宸，一雙眸子漸漸的渙散，漫天飛揚的雪花，鳳宸欺霜賽雪的容顏越來越模糊，他焦急的臉色慘白如紙，幾乎不比她好多少，漸漸的，只於一雙眸子不再是黑如子夜，而是清澈見底，那底部深深的憐惜和痛楚露了出來。

「茗兒……」鳳宸身子不著痕迹的輕顫了一下。似乎壓抑著萬般的痛苦急急的道：「快運功，你承受不住的……」

一聲驚呼，飛身而下的身影踩到的冰層轟然塌陷，秦茗hetubook.com.com玥瞬間驚醒，連忙收身，可是已經晚了，身子不受控制的凌空墜下。

「東海第十三代鳳影四君子之景幻之墓。」

紅如大紅花轎鋪掛的錦紅，紅如洞房花燭夜紅燭燃燒的淚，紅如枕榻纏棉間滴灑的落紅。但是秦茗玥很清晰的知道那是鮮血。是數萬，數十萬，甚至更多人流灑的鮮血，遍地屍首，白骨堆積如山。

上面是兩個在最高的第一階，第二階同樣是兩個，第三階是四個，然後地面上平鋪著有十幾口，按著順序依次排開，同樣也是上等的水晶棺木。

「運功！」鳳宸的聲音沒有半絲猶豫。

「東海第十三代鳳影四君子之天池之墓。」

「我不喜歡……迷糊的……活著……」秦茗玥艱難的出聲：「就算裝迷糊……我也要心裏清醒……」

「他們要我納妃，難道也是我錯了？」

「如果……我選擇……不運功呢！」秦茗玥慢慢的將手從腦袋一點點的移開，每移開一寸，那火熱便吞噬一寸，胸口的疼痛瞬間便壓得她喘不過來氣。但咬咬牙，依然堅持：「我到底要……看看這……鎖魂咒有多厲害……」

「宸哥哥你會不會變心？」

五年一個輪迴，宸哥哥我怎麼能將你給忘了呢！怎麼能……我該怎麼辦……當我非我的時候，我該怎麼辦？

昨日似乎就在眼前，曾經的戲言成真了么？鳳宸苦笑了一下，盤膝坐下，雙手凝聚功力，他四周的雪瞬間融化了三尺。

這句話說的也許就是她和鳳宸。即便是曾經有什麼，但滄海桑田，斗轉星移，有也是沒有了。

「哼！你要敢看上別人，我就……我就……」

「那些老頑固，簡直不知好歹！」

秦茗玥點點頭，也就是說的是地殼變遷，板塊移動，滄海變成高山，一點兒也不奇怪的。二十一世界很早以前就有了解釋。不過鳳宸能說出地變，秦茗玥還是很佩服這個世界人們先進的思想的，或者說是鳳宸的。

「你運功也能想起。」鳳宸立即道。

兩頭子師傅說那裡有他留給她的東西。拿了東西，她想快些的下山，答應郝蓮今日一定要回去的。記得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沒有！」鳳宸亦是搖搖頭。

「你……你答應了？」

「我是未來的皇帝！」

「你……」秦茗玥震驚的看著鳳宸。

「運功！」鳳宸眸中是滿滿的疼惜。

片刻的時間，緩緩的收回了伸出去的手，黑色的袍子揚起一道優美的弧度，也隨著秦茗玥的身影飄然的下了玉雪峰。

那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兩個較小的身影並肩的坐在宮殿的屋脊上，背靠背的看星星。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秦茗玥已然看清楚，男孩是鳳宸的縮小版，女孩是秦茗玥自己的縮小版。

「皇帝我看不上！」

即便鳳宸說的那些是真的，即便是真的想起來又如何呢！她如今已然不再是玉飄雪，不是東海國的皇后，她亦不是西楚國左相府的四小姐，亦不是秦茗玥，她如今只是擁有八位夫君的女人。

猛的推開鳳宸的身子，秦茗玥回頭看著鳳宸，是心痛，是慌亂，是無以言說的莫名的疼。對於鳳宸，只是看著他，便心疼心動，指尖相觸，更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這種感覺，不應該是她有的。

「不好！」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好不好嘛！」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