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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縣守的府邸今日分外熱鬧，平陽縣守不止請了平陽縣有名望的人物，也請了戲班子，擺了上好的酒席，宴請英親王府打算去漠北沒去成的崢二公子。

謝芳華端著水走過去，遞到了他面前。

謝芳華皺眉，錢家班子因為太出名，所以分外張揚，不是個好選擇。

言宸點點頭，下去安排了。

言宸帶著啞女下去，謝芳華趁著夜色出了房門，按照探好的路線進了平陽縣守府邸。

平陽縣守來到來福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秦錚，他愣了半響，上前見禮，「崢二公子，下官不知您來了蓽縣，讓您屈身待在這裏，多有怠慢。還望二公子恕罪。」

言宸看了她一眼，「已經打聽清楚了，未來幾日里，沒有外來的戲班子進京。唯一有一家是五日前來到這裏被平陽縣守截住的錢家班子。錢老夫人愛聽戲，留下唱了幾日。據說明日啟程進京。」

小鳳祥坐著等了半響，不見水潑到臉上，他睜開眼睛，有些惱怒，「都到我身邊幾日了？還學不會侍候人？你當你是哪個高門大院里的小姐呢！這麼小的事兒再學不會，我今日就將你打發了，你信不信？」

「哎呦，涼死我了和_圖_書。」小鳳祥激靈地打了個寒顫，揮手打開了帕子，氣怒地大叫，「班主，我要將這個笨手笨腳的丫頭攆出去。不用她了。」

唱戲的嗓子都很好，小鳳祥一喊，外面就有一個人沖了進來，是個頭髮花白的老者。

第二日，小鳳祥起來，喊啞女過來侍候他梳洗。

宴席吃罷，秦錚無意地對平陽縣守詢問，「這是哪家的戲班子？唱得不錯。」

皇帝的御前侍衛當日便快馬加鞭前去三百里地外的平陽縣。

「算了，我一個人尚且覺得累贅，又何苦拖上你出面？秦錚雖然看似回京了，暗中監視平陽縣動靜的隱衛卻沒撤回去，你還是不要露面，免得被他的人盯上。」謝芳華搖搖頭，「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最張揚的地方未必不安全，就錢家班子了。」

謝芳華端了一盆清水進了屋子，小鳳祥不知是接連幾日唱戲累了，還是夜晚沒睡好，精神不是很好，坐在床上，眼睛也不睜，懶洋洋地道，「將水端過來。」

平陽縣守驚了一下，隨即醒過悶來，頓時賠笑，「二公子難得來一趟平陽縣，還請二公子移駕蓽府，下官已備酒菜，略表心意。」

老者https://www.hetubook.com.com進來后，很快就了解了眼前的情況，嘆了口氣，安慰小鳳祥，「如今不是在南陽，婢女不好買。買激靈了沒準趁機踩著你的肩膀爬到了京中哪個貴人的床上，招了禍端。傻一點的貴人們看不上眼，也不會為你惹禍。這個啞女不會說話，腦子不太靈光，才正合適如今跟在你身邊。你先將就用著，頂過了今年的年節，若年後你還想換了她，等回南陽，我定給你找個好用的。」

秦錚雖然性情怪異，往往行事不近人情，但不會輕易發難人，無論是朝廷勛貴，還是三教九流，只要合他脾性，投他所好，他都能和人談的來。不如一般勛貴眉眼孤高，看不上下層人物。所以，雖然他名聲不怎麼好，但是人緣卻不錯。

平陽縣守立即回話，「這是南陽來的戲班子，本來要進京的，我娘喜歡聽那白面小生的戲，所以，下官截留了兩日。」

一個時辰后，戲班子出了南陽縣。

小鳳祥熄了火氣，點點頭，「那就先將就用吧！」

響午十分，言宸回來，對她道，「錢家班子內用的都是往年的老人，底細頗深，不好冒然替換。只有那個白面小生https://m.ｈeｔｕｂｏok•ｃｏm.ｃoｍ的身邊幾日前侍候的婢女得病死了，新買了一個啞女。」

平陽縣守的府邸因為住了這尊貴客，掃雪拾榻，一時間分外熱鬧。

「我爺爺雖然最不喜歡錢家班子那白面小生，但旁支族親幾位老太太喜歡得緊。每年過年時各大有名的戲班子輪番在各府唱戲。這個錢家班子雖然盯著的人多，但若我提前給哥哥傳信，就說旁支族親幾位老太太等不及先想看兩場，待錢家班子一進京城就讓哥哥先下手請去府里，也是可行。我也可以順便進府了。」謝芳華擺擺手，「你去錢家班子查查人手，看看哪個位置適合我鑽進去。」

當日，平陽縣守得知秦錚要在平陽縣逗留兩日，便再三挽留他住在舍下。秦錚盛情難卻，分外好說話給面子地住了下來。

御前侍衛得了話，啟程返京。

秦錚挑眉，「可是南陽的錢家班子？」

謝芳華暗暗鬆了一口氣，只要不現在趕她就好，進了京，請她留著她都不留。

平陽縣守沒想到秦錚如此好請，立即眉開眼笑，頭前帶路。

「正是那有名的錢家班子。」平陽縣守點頭。

入夜，言宸將那個啞女弄到了謝芳華面前。啞女與她的年歲相差www.hetubook.com.com無幾，被下了葯，昏迷著。謝芳華盯著她的模樣看了片刻，便照著她的模樣為自己易了容。

當日晚，秦錚便得到了皇帝招他回京的消息，他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御前侍衛笑了笑，「勞皇叔挂念了！你回去傳話，就說無人引路，我自然不去漠北了，過兩日就回去。」

秦錚不再說話。

班主見小鳳祥不再鬧脾氣，又說了兩句好話，便出去吩咐戲班子拾掇啟程。

秦錚一到來，眾人紛紛上前將他團團圍住見禮。

「就是她了！」謝芳華笑了。

秦錚轉身靠在躺椅上，一隻腿擔著矮凳，一隻腿翹在另一隻腿上晃悠，神色分外悠閑。

言宸皺了皺眉。

「有！」平陽縣守立即點頭。

謝芳華皺眉，因為一盆涼水將她趕出去，她白折騰一場了。多年來她都用涼水洗臉，到一時忘記這個小鳳祥細皮嫩肉的，比千金小姐還要金貴了。

住了兩日，秦錚在平陽縣守的陪同下玩遍了平陽縣，第三日，終於啟程回京了。

平陽縣守十里相送，秦錚騎著馬，優哉優哉地踏上了回城的路。

秦錚挑眉，「有紅燒鱖魚沒有？」

「我喬裝一番，與你一起同行入京。」言宸道。

言宸點點頭，退了下去。

謝芳m.hetubook.com.com華手指叩了叩桌面，發出鐺鐺的響聲，她搖搖頭，「單身女子上路，總會引人注意。誰家的豆蔻少女會一人出行？我不是王銀，還是忠勇侯府的小姐。秦錚不可小視，我剛從他手裡脫身，不能大意了。」

秦錚前腳離開，謝芳華便得到了消息。放下了茶盞，站起了身。

當日夜，謝芳華代替了啞女，睡在了平陽縣守府。

秦錚抬起頭，打量了他一眼，擺擺手，「爺若是剛一到這你就得了消息，爺定然懷疑你居心不良了。」

這一頓宴席自然吃得賓主盡歡。

「其實你隻身回京也無不可，你如今已經恢復女兒身，與王銀相差十萬里不止。沒有人會懷疑你的。即便遇上了秦錚也不怕他。」言宸道。

小鳳祥獨自住了一個小院，侍候他的婢女待遇也跟著提升，住在他隔壁房間。

啞女侍候的白面小生名叫小鳳祥。十五歲出道成名，如今二十歲。當真長的一副白面小生的模樣，油頭粉面，唇紅齒白。高門府邸的老太太們大約就愛這副模樣，所以，他極其出名。因為他，錢家班子在一眾戲班子里排行第一。

謝芳華垂下頭，放下盆子，默默地拿過帕子，沾濕了水，往他臉上抹去。

「那就走吧！」秦錚不客氣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