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錦繡輕歌
第二十四章 大火
謝芳華揚手將瓶子中的藥粉對著四人灑了出去。
謝芳華也站起身，法佛寺傳承千載，揪其歷史，在兩百多年前起過一次火，後來再沒起大火。算起來，這是第二次起火了。若是秦錚沒被她下藥，那麼以他的武功區區火源自然不是問題。但是她剛來到這裏不久，如今的秦錚怕是還躺在床上。雖然有他自己的隱衛，但是萬一出現意外狀況，那麼無人救他的話……這樣一想，她立即對侍畫、侍墨道，「你二人立即去東跨院，務必保證錚二公子的安全。」
普雲大師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對林太妃、右相夫人等人道，「李公子說得對，各位施主的確去了後山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就候在這裏吧！老衲去看看。若是火勢太大，擋不住的話，各位施主必須趕緊下山。」
藥粉灑在傷口上之後，流血頓時止住了。她伸手撕扯了春蘭的一截衣袖，利索里給她包紮起來。不過須臾之間，便包紮妥當了。
謝氏六房老太太道了句，「阿彌陀佛！希望這火趕緊被撲滅。」
那三人當即面部發黑，不多時，整個人開始腐爛，不過轉眼間，地上那三人都化成了水！
自從秦錚除夕之夜靈雀台逼婚，皇帝聖旨賜婚，英親王妃雖然向著兒子，也因為是已逝手帕交的女兒，一力贊同，而她自小看著二公子長大，她雖然是婢女，但秦錚叫她一聲蘭姨，甚是尊重，她不止一次地覺得芳華小姐雖然門第高貴，但這一副病弱的身子卻是配不上二公子，私下跟英親王妃念叨了不止一次。英親王妃都擺擺手，不讓她再提，她也只能作罷。只是心裏上對謝芳華一直疏著一層距離，期盼著哪天二公子回過味來，尋求個身子骨好的女子。可是今日，徹底地顛覆了她一直以來的認知。
那麼，他是不是也知道聽音就是謝芳華？
侍藍、侍晚聞言立即放開還懵懵怔怔的春蘭上前，分頭掰開黑衣人的嘴。不過轉眼的功夫，四個人之中三個人口中的毒藥已經被強撐著力氣咬碎，化在了嘴裏，只有靠近謝芳華最近的一個人中的軟筋散太多，藥效太大，他剛提起力氣，還沒來得及咬碎口中含著的葯，已經被侍畫強行地掰開他的嘴，從口中將他含著的葯摳了出來。
只見後山的山林的確如那小沙彌說，一片濃煙和火海，已經染紅了半邊天的勢頭。
昨日給她自己和秦錚下的軟筋散，今日再次派上了用場。
侍藍、侍晚自然聽話，回頭瞅了一眼，立即拉著春蘭側身閃開了一仗。
「你去後山的東跨院看看，別讓秦錚哥哥出事兒！」秦傾擺手吩咐。
「十日不能沾水！蘭姨要記住了！」謝芳華包紮完之後，也不理會春蘭如何神色，看向北山，只見濃煙瀰漫，火光衝天，短短時間，東跨院已經淹沒在一片火海中，火勢蔓延已經開始吞噬西跨院。她皺了皺眉，說道，「看此情形，北山這些院落怕是都難逃這一場大火！」
不多時，一個小沙彌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道，「主持，大事不好了，後山起火了！」
這種被她研製出來及時奇效的軟筋散，比世間任何毒藥都要發作得及時。
走到一處拐角，忽然側面出現了四個黑衣人，四人都拿著劍，迎頭就對當先的英親王妃和謝芳華砍來。四把劍，並在一處，一場的狠辣凌厲。
春蘭有些驚奇，看著謝芳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hｅｔｕbooｋ•cｏm.ｃom了。
四柄寶劍同時也落在了地上，將地面的青石磚砸出了響聲。
春蘭能一直跟在英親王妃身邊，自然也不是個心傻的，剛剛芳華小姐那一退兩丈遠，怎麼能只是簡簡單單的防身術？沒有修習多年的功力，根本做不到。畢竟她也是懂得皮毛功夫的。這裏面定有隱情，是外人不知道的。但是，如今她是二公子的未婚妻。這樣的事情，自然不能被外人道也。她連忙點點頭，「的確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奴婢這不是被突然出現的殺手給嚇到了嗎？」
「別說是死士，就算是死人，也得開口說話。」英親王妃凌厲地道，「交給錚兒吧！錚兒有辦法讓他說。」
侍晚上前一步，敲昏了還欲找別的辦法尋死的那個人。與侍藍一起拖起了他。
秦傾轉回頭來，看向謝芳華。
「我這裡有止血的葯，北山如今大火還在燒著，簡單地包紮一下吧！你流這麼多血，傷口肯定深，不包紮不行。」謝芳華又從懷裡拿出一瓶葯，上前一步，扯開春蘭的袖子，露出她冒血的傷口，將瓶塞擰開，將藥粉灑在她的傷口上。
英親王妃知道春蘭想說什麼，今日這樣的事情發生，雖然是意外，但是謝芳華的作為更讓人意外，尤其，在場幾個人都看得清楚，她在當時黑衣人出現的危機關頭拉著她撤退兩丈遠，不是一般尋常女子能做到，更不是一般柔弱女子能做到。而剛剛鎮定地攔住她放信號彈，簡單地散了一把粉末，便讓四個高手的殺手無縛雞之力。這樣的作為，若是傳出去，誰能信她是忠勇侯的一直卧床多年的謝芳華？若不是她一直抓著她的手，那麼連她都不敢相信。
過招之下，二人發現，四人的武功與二人各自武功相當，而且，這等狠辣的招數和出手不留餘地，不是殺手就是死士無疑。加之春蘭只會皮毛功夫，這樣下去，根本就抵擋不住四人。
二人的武功都是自小訓練的，說走就走，身法極快，轉眼就沒了影。
她隔著面紗靜靜地看著諸人的時候，李沐清也靜靜地隔著眾僧看著她。
普雲大師不再說話。
普雲大師擺擺手，吩咐道，「敲警鐘！」
「我就算大病多年，身子弱，但沒事兒的時候研究了些醫藥毒術。蘭姨不必驚異。」謝芳華沉靜地道，「危急關頭，起點兒作用。我爺爺和哥哥知曉，只不過從來不曾外傳而已。是以王妃和你不曉得。」
「是！」那兩個人立即頷首。
「秦傾，依照你看到的情形看來，這火會不會燒到這裏來？」林太妃鎮定地問。
林太妃、謝氏六房老太太、以及二人身邊的秦傾、謝惜，也都閉上了眼睛。英親王妃、右相夫人也跟著閉上了眼睛，齊聲念了起來。十分有模有樣。
「跟得上嗎？」英親王妃走了片刻，發覺自己走得太快了，回頭問謝芳華。
她一直就知道，這個右相府的公子李沐清不是一般的公子哥。秦錚自詡棋藝高絕，二人卻下個平手，雖然她前日未曾觀戰，但是論心思謀略，可說明李沐清的心思之深，謀略之深。
「八皇子，您看得到嗎？火勢如何？很嚴重嗎？」謝惜一直沒找到機會與秦傾說話，如今見他上了房頂，面色一片凝重，鼓了半響勇氣，才輕聲開口。
謝芳華點點頭。
「這四個人都是死士，要從他口中撬出主謀怕是難。」謝芳華道。
秦傾聞言再看向後山，這一條路上，古木松柏，房舍寺院，許多牆壁阻隔，除了能望遠處看到北山山林和院落處的大火外，再看不到其他，他嘆了口氣，「秦錚哥哥在東跨院，伯母和芳華小姐不放心，自然是要去的。」
英親王妃看著謝芳華，見她一派沉靜，雖然心中清楚這場火來得蹊蹺，哪裡能是區區火源這般簡單？否則怎麼轉眼間就從後山的山林蔓延到院落。但此事這等關頭，還不清楚後山大火的情況到底如何，只能壓下。對她道，「我們也趕快去看看吧！」
「哎，本來好好地來給芳華小姐祈福，可是怎麼就出了這等事兒。」謝氏六房老太太揉揉額頭，「這個孩子，一直以來，多災多難的。連給他祈福，竟然也……」
謝芳華眸光眯了眯，瞬間拉著英親王妃倒退了兩丈遠。
英親王妃、謝芳華、春蘭、侍藍、侍晚一行人出了達摩堂后，快步走向後山的院落。
所以，軟筋散剛灑到四人的身上，四人身子齊齊一軟，手中的劍不但再沒力氣砍下去，而且他們本來好好的身體頓時虛軟地栽倒在了地上。
英親王妃回過神來，臉色分外地難看，說道，「這個人好好看管，一定不能讓他再死了。我到底要看看，是誰想要殺我和你。」
後山傳來大聲地救火聲。
「你們二人過來，立即掰開他們的嘴，拿出他們藏在舌尖下的毒藥。」謝芳華吩咐道。
謝芳華拍拍英親王妃的手，鎮定地溫聲道，「王妃別急，昨日二公子一夜未睡，才睏乏得很，今日起不來塌。剛剛您一說，我怕他出事情，便吩咐我的兩個婢女去了。您放心，他的本事不用我說，您也知道，區區火源，不會有事兒的。」
「那怎麼辦？」林太妃雖然看慣了皇宮裡後宮無數暗箭算計，但到底都是不見火的硝煙。哪怕是四皇子縱火燒宮闈，也不過是使得他的住處起了股濃煙，被宮人很快就撲滅了而已。如今卻是真正的大火，她不由得想起兩百多年前法佛寺那一場大火，燒毀了半個寺院。同時圓寂了當時名動天下的回絕大師。那是何等的慘烈。
謝芳華伸手按住了英親王妃的手，低聲道，「不要放出去！」
英親王妃被拉得一怔，當看清楚出現的四名黑衣人，臉色驀地一寒。
秦傾點點頭，「看得到，火勢很大。恐怕一時半會兒控制不住。」
「李公子，誦經要專心！」普雲大師閉著眼睛，在滿堂經聲中開口，「你心中無佛，不如不來。」
英親王妃擔心兒子，拉著謝芳華的手快步往外走。
謝芳華坐在普雲大師身邊，靜靜地看著場中的人，除了李沐清與她一樣沒閉眼外，整個達摩堂一片誦經聲。
春蘭睜大眼睛，驚呼一聲。她從小跟著英親王妃，到底是順風順水，雖然也見過血，但到底不曾見過這等一個人在眼前轉眼就化了的情形，臉色頓時慘白，連胳膊上不停地流血的傷口也忘了。
法佛寺的主持一驚，閉著眼睛睜開，騰地站了起來，看向那小沙彌，「你說什麼？」
春蘭身子一激靈，回過神，看向英親王妃，隨即，伸手指著謝芳華，吶吶地道，「芳……芳小姐她……」
秦錚考量了一下，搖www•ｈetｕbooｋ.ｃoｍ•coｍ搖頭，「難說！」
林太妃此時也問，「看得到嗎？」
只是，若說他對聽音有興趣也就罷了，如今卻是對她……
李沐清吩咐完后，不再多說，身影一閃，出了達摩堂。
「是東北方向來的風。」秦傾解釋。
他們覺得他們手中的劍一定快得過她出手放出的幺蛾子。
「主子！」有一個人立即出現在了秦傾的面前。
「娘，我不會有事兒，起個火而已，您放心吧！」李沐清堵住右相夫人的話，輕聲對外喊了一聲，「來人！」
秦傾也有些擔心秦錚，但是又不放心身邊的林太妃，焦急不已，也對外面喊，「來人！」
英親王妃沒想到出了這等事情，也站起身，她清楚地聽到那小沙彌說大火快蔓延到了後山的院落，想起正在睡覺的秦錚，頓時有些焦急，對謝芳華急聲問，點點頭，「華丫頭，你出來房間的時候，說錚哥兒在房中睡覺？他真的在睡覺？」
英親王妃有些愣神地看著迎面仰倒的四人。
「是！」二人收了劍。
英親王妃拉著謝芳華，走得快，謝芳華跟著她的腳步，面紗隨風飄擺，她看了一眼風向，眯了眯你眼睛。
「英親王妃和芳華小姐已經去了吧？」林太妃頓時泛起愁來，「她們兩個女人家，尤其芳華小姐還那副病弱的身子，怎麼剛剛沒攔住，她們去湊什麼熱鬧？婦人之家，哪裡能救得了火？」
英親王妃見此愣神了片刻，焦急地上前兩步，抓住謝芳華的手，對她低聲問，「錚哥兒不會有事兒吧？他怎麼了？為何一直在房中不出來？」
謝氏六房后的老太太也趕緊站起身。
「大師快去吧！」右相夫人點點頭。
英親王妃不再說話，端莊的臉色微微地板著，薄唇抿在一起。
謝芳華冷靜地道，「今日這件事情蹊蹺，您放出這種東西，最先收到信號的一定是秦錚。他身體不適，沒辦法趕來，恐防被他看到亂了陣腳。另外，我對付得了他們。還用不到您放信號彈。」話落，她伸手入懷，拿出一個玉瓶子，擰開瓶塞，喊了一聲，「你們閃開！」
「走，咱們也去看看！」林太妃也坐不住了，法佛寺若是著零星點兒小火是小事兒，但若是著大火的話，那可是大事兒。她也趕忙站起了身。
看不清一個人眼底的情緒，有兩種原因。一是不入心，二是對方心思太深。
謝氏六房的老太太點點頭。
侍藍、侍晚已經感覺到了殺氣，剛要出手去救謝芳華和英親王妃，謝芳華卻已經先一步拉著英親王妃撤退兩丈遠避開了迎面來的劍。二人立即拔出腰間的寶劍，迎上了四人。
「現在蔓延到哪裡了？」謝氏六房的老太太問。
「春蘭，你的傷如何了？別傻站著了，趕緊快看看傷勢！」英親王妃對春蘭輕喝了一聲。
謝芳華順著聲音看去。
那四人在聽到她喊閃開的時候，也看到了謝芳華手中的瓶子，但他們對看一眼，都齊齊就著侍藍、侍晚、春蘭三人讓開的道轉眼衝動了謝芳華近前，當頭對著英親王妃和她砍下。
右相夫人聞言還是有些擔心，「可是你……」
「有侍藍、侍晚在，我不會有事！快去！」謝芳華吩咐。
恐怕後山那些院落都保不住了。
普雲大師也睜開眼睛，問向那小沙彌，「後山哪裡？」
普雲大師不再多說，也快步出了達摩堂。
右相夫人看向身邊的李沐清，想著幸好沒讓自己
m•hetｕbｏｏｋ.com.ｃoｍ的兒子去玩耍。這等春日里，春風正大，若是被困在火中，那是多有本事也是難逃。「是！」那人已經應聲，頃刻間出了達摩堂。
英親王妃、右相夫人、李沐清等人依次就坐。
與此用時，法佛寺發生緊急事情才會敲醒的警鐘被敲響，響徹全山。
一行人離開后，只剩下一群女眷和秦傾。秦傾很想去後山看看情況，但是林太妃年歲大了，又撫養他一場，他自然不能離開。於是輕輕提力，上了達摩院的房頂，向後山看去。
侍畫、侍墨見小姐如此鄭重其事地吩咐她們，便知道錚二公子今日未出房間，一定不是睡覺那麼簡單，於是連忙道，「那您這裏……」
一眾僧眾聞言連忙從地上站起身，急匆匆地跟著法佛寺主持跑了出去。
她一直就覺得，這世間，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喜歡。一見鍾情，也要兩心相通。最起碼，這種戲碼，不太適合她，也不太適合秦錚，更不太適合李沐清。
李沐清被拽住，對她道，「娘，我喊兩個人出來保護您。秦錚兄雖然有本事，也有王府的隱衛在，但是也恐防萬一。」話落，她又道，「林太妃、六房的老太太，年紀都大了。我覺得您們還是不要去後山了。免得幫不上忙，反而添亂。就在這裏等著吧！若是火勢能控制住，自然是極好，若是控制不住，那麼，孩兒去看看，也會立即派人來傳回消息讓您們立即撤離寺里下山。」
「保護好這裏的人。」李沐清吩咐。
若是這南秦京城的豆蔻少女和飛揚的少年來說，也就是一個燕亭罷了！他的感性和無心機才適合一見鍾情。
侍藍當即大聲道，「小姐，您和王妃快走！」
春蘭武功雖然不好，但也有些武功，見此也沒尖叫，立即從腰間拿出匕首，與侍藍、侍晚一起迎上了四人。
二人視線交匯，各自無聲。
普雲大師見謝芳華坐在了他身邊，點點頭，對法佛寺主持道，「開始吧！」
「是後山的山林！不知為何起的火，火勢很大，快要蔓延到了後山的院落。主持、普雲大師，咱們的僧眾大部分都聚在這裏，如今沒有幾個人救火，快去救火吧！」那小沙彌急急忙忙地說道。
侍畫、侍墨點頭，再不耽擱，飛身出了達摩堂。
秦傾點點頭。
「公子！」兩個人立即出現在了他面前。
這個天下，有多少人，與她一樣，帶著偽裝和面具。
法佛寺主持點點頭，對眾僧擺擺手。
一行人不再說話，既然沒法跟著去救火，只能等在這裏聽消息。
英親王妃拉著謝芳華則是已經出了達摩堂，沒理會身後的人。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達摩院外忽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路上一個僧人也無，都去後山了。
他面色一變，早上來達摩堂的時候，還沒有起風，可是如今，他站在房頂上，分明地感覺到風很大。按理說，春天刮這樣的風不奇怪，但是，奇怪就在於今日的風比往日大。尤其是風向來源於北方，這樣的北風刮來，火勢順著風向卷著向南蔓延，轉眼間便移出數丈之地。這樣的火勢，趁著風向，如何能短時間內熄得滅？
普雲大師見眾僧離開，也跟著站起身，看向一眾女眷，對為首的英親王妃道，「王妃，既然後山起了火，今日的祈福怕是只能到此為止了。」
林太妃對他囑咐，「你就在上面，暫時別下來了，時刻關注著火勢，若是苗頭不對，火勢控制hetubook.com.com不住，蔓延到這裏來的話，我們這裏的人都得趕緊下山。」
法佛寺主持連忙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急聲道，「走，大家快去救火！」
謝氏六房老太太面色一變，「那是芳華小姐的住處啊。大火從北方山林著來，可是怎麼卻從東跨院著起來呢？」
右相夫人聽到火勢這麼大，他的兒子又去了，頓時憂心起來。
謝芳華靜靜地坐著，並沒有閉眼，她經歷了前一世的輪迴，無論什麼事情，只信自己。況且她身子好得不能再好，這就是一場戲。身邊這個老和尚明明知道，可是也不點破，陪著做這一場戲。
謝芳華的手不但是快過他們手中的劍，而且還將藥粉轉眼灑在了他們的身上。
秦傾抿了抿唇，「已經快要吞沒整個東跨院了。」
眾僧開始閉上眼睛，齊聲念其了佛經。
因為他已經看到火勢逼進了東跨院，東跨院內此時濃煙滾滾。
英親王妃偏頭看向她。
春蘭、侍藍、侍晚三人走在二人旁邊，是以，二人身後無人，方便了謝芳華突發|情況下撤退。
「好強烈的化屍水！」謝芳華冷笑一聲。
到底，是遠走漠北去北齊了！關山迢遞。
右相夫人得到兒子的吩咐，只能停住了腳步，林太妃和謝氏六房的老太太也覺得自己年歲大了。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沒準還給添亂，不如不去。也停住了腳步。
能在除夕當夜跟隨她一起到了法佛寺藏經閣搶先一步從皇帝手中奪了《心經》，能陪她快馬加鞭去清河崔氏解除崔意端的血毒而之後抹平了痕迹連秦錚都查不出來。
右相夫人立即拽住他的胳膊，「既然有了大火，火勢還不一定救不救得下來。你這樣跑去，將娘自己仍在這裏？錚二公子有王府的隱衛。」
英親王妃板起臉，從袖中抽出一枚物事兒，就要向上空拋去。
春蘭點點頭，也不再多話，任謝芳華給她包紮。
法佛寺主持聞言頓時急了，看向普雲大師，「師叔，得趕快去救火。」
轉眼間，侍藍、侍晚便和四人過了幾招。
滿堂的僧眾無人睜開眼睛，誦經聲絲毫沒受到影響，似乎都入了境。
「王妃、芳華小姐，您二人快走！」春蘭到底是武功太差，說話間，胳膊挨了一劍。
英親王妃聞言也看向北方，就算她們趕過去，也幫不上忙，雖然焦急擔心兒子，但經過剛剛刺殺一事，她已經鎮定下來，說道，「這一場火來得的確大，燒了院落是小事兒，只是吞噬了這佛門聖地的法佛寺，還是因為你來祈福，傳揚出去，恐怕對你對忠勇侯府不利。」
「祖母，您別擔心！芳華姐姐不會有事兒的。」謝惜扶著謝氏六房的老太太，輕聲道。
但是他們到底是不了解謝芳華。
「忠勇侯是鐘鳴鼎食之家，藏書數十萬冊，你雖然病著，但會些防身術也不奇怪。」英親王妃拍拍謝芳華手，冷靜下來，對怔愣的春蘭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趕快看看你的傷勢！」
一句話，輕飄飄地避重就輕。
「你們看好了這個人，稍後交給秦錚。」謝芳華點點頭，對侍藍、侍晚吩咐。
李沐清聞聲將放在謝芳華身上的視線看向普雲大師，溫和地認錯，「大師說得是！」話落，也不爭辯，雙手合十，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娘，秦錚兄既然在後院，我也趕緊去看看！」李沐清看了謝芳華一眼，對右相夫人道。
「跟得上！」謝芳華點頭，「您只管走，不要顧及我。我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