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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門風月

作者:西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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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錦繡輕歌 第八十一章 月老

第二卷 錦繡輕歌

第八十一章 月老

秦鈺微笑地看著她,目光潤華,「扔到我面前的東西,尤其是你扔的東西。我覺得和送是沒有區別的。」
月娘此時已經青絲散亂,衣裙被颳了幾道口子,幾乎半個身子都染了血。氣息發急,再過片刻,恐難支撐了。
謝芳華伸手接過傘,撐在頭上,遮住了漸漸大起來的雨,隔著雨簾看著秦鈺。
春花、秋月得命,連忙提著劍上前,轉眼便加入了月娘和那年輕男子的纏鬥中。頓時化解了月娘的危急。
謝芳華眯了眯眼睛,忽然笑了一聲,「四皇子未免太小看我了,也未免小看秦錚的度量了。」頓了頓,她雲淡風輕地道,「我只是覺得,今時今日的確已經沒有必要了。四皇子得皇上器重,下得一手翻雲覆雨的好棋局,漠北三十萬兵權盡數吞噬入腹。如今回京,更會得皇上器重吧!無論如何,也不該與忠勇侯府的女人有什麼牽連才是。」話落,她嘲弄道,「否則皇上怕是會氣瘋了!」
沒看到秦傾等人,只看到其中一名黑衣人在和月娘單打獨鬥,其餘人也各自纏鬥在一起。而那和月娘單打獨鬥之人顯然不是最早先那領頭的黑衣人,而是一名身著素凈青衫的年輕男子。他的武功顯然在月娘之上,因為月娘已經受了傷,而他周身卻無傷勢。
「我若是三歲小孩子也就罷了,四皇子這番言語對我不管用。」謝芳華感覺雨大了些,下車時因為情急,見月娘危急,便著急出手了,沒打傘,她蹙了蹙眉。
秦鈺笑了笑,對謝芳華攤攤手,「你也聽到了,也看到了,他們不聽我的。」
秦鈺見謝芳華不語,他也不理會外面下著的雨,漫步走出廟宇,來到月落站著的地方,彎身撿起了沒入泥土中的簪子,簪子沾了泥水,他從懷中掏出帕子,擦了擦,簪子上的泥水被擦乾淨,他之後拿在手裡,對謝芳華笑道,「我竟不知女兒家日日挽發的簪子也能用來當暗器傷人。今日倒是領教了。」
而秦鈺就站著門口,一身雪青軟袍,身上披了一件輕薄的暗紅披風。身姿秀雅地站在那裡,有綵帶從房檐上飄落下來。有風吹起,拂過他如玉的面容上,他與整個廟宇絲毫沒有違和。
「四皇子抬舉了!一支發簪傷人不算什麼,四皇子心口受了重傷,不卧床躺著,這麼快就能外出走動,才是讓人佩服。」謝芳華目光落在他心口處,衣物遮掩,和_圖_書她不知道他的傷口什麼樣了。以她的猜測,他今日不該起來,應該卧床才對。她給他那一刀雖然不深,但也不淺,用最好的葯,最少也要三五日才能愈合。
這倒是和她對付被她今日拿住的秦鈺的人時有異曲同工的手法。
房門是虛掩著的,輕易便能打開。屋內自然是沒有人。
「這枚簪子芳華小姐還想要回去嗎?」秦鈺轉開了話語。
那年輕男子聞言立即轉過身,恭敬地垂首應是。
謝芳華看著秦鈺不語。
秦鈺莞爾,點點頭,不但不惱,反而認同地道,「你說得有理,月落有學武天賦,自小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來,對於武功一道,自視甚高。今日你讓他見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長了見識,三省吾身,以後定然武學一道還能提升。」
月落臉色驀地一寒。
站在門口,看著院中的葯圃,她對二人問,「那個怪人是在何處死的?那個謝氏是在何處寫的?」
秦鈺失笑,「你的眼睛倒是毒!認出了他們!雖然他們在這裏,我也在這裏,但你又怎麼能說他們是我的人?」話落,他忽然對那些人道,「都住手!」
她的手法極為的快速,眾人只覺眼前一道金光,那簪子已經來到了素凈青衫男子的面前。
謝芳華揚眉,「既然如此,就讓你的人放了那五人不就好了?」
走到院中,西南上空忽然放出一枚天青色信號,在雨中與雨天之色融在一起,不太顯眼。
若是對她下狠手的話,以月娘的武功,顯然早就會敗了,也不能等到現在。
秦鈺沒料到她拒絕得如此乾脆,而且還拐著彎罵了他狡詐心機深,他忍俊不禁,「你到底是怕被我這隻老虎吃掉?還是怕……秦錚這個未婚夫知道后與你悔婚?」
秦鈺聞言眸光微閃了一下,忽然幽幽淺淺地笑開,「芳華小姐對我手下留情,傷勢不重。不卧床躺著也沒大礙。只要不動武,隨意走動卻是沒關係。」
「據說是在他弄葯的時候,死在門前。」春花指了指門口,「如今過去了一日夜,今日又下了雨,痕迹應該是給弄沒了。」
那一撥人卻沒住手,顯然沒聽他的。
「只怪你的人進入了我的地盤!」謝芳華不以為意,她何時怕麻煩了?
謝芳華從頭上拔出一根簪子,頃刻間對著那人的手腕扔了過去。
「那日若是沒有他,我就被你殺和_圖_書死了。」秦鈺看著謝芳華,話音一轉,「不過初遲不算是我的人。我曾經救過他一命,前兩日他救了我一命。也算是一命抵一命,恩情兩消了。對於從你手中救他,我想我是不會的。」
「原來是我出手軟了!」謝芳華嘲諷地一笑,她當時下多少力度自己是知道的。只能說秦鈺除了有好葯外,這個人堅韌常人難及。為了今日的事情,竟然不顧養傷,親自下了床出來。
謝芳華心裏微微露出訝異,見那些人打在一處,似乎打紅了眼,不可開交。她蹙了蹙眉,淡淡喊了一聲,「住手!」
須臾,月娘帶來的那一撥人齊齊聽話地住了手,退了回來。
「好手法!」廟宇內忽然緩步走出一個人,聲音清潤,含著一絲隱隱的笑意。
「你這樣的女子真是……」秦鈺無奈地笑笑,「如今雨越來越大了,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一談如何?說到七星,當初你派人去漠北戍邊軍營尋我。我不知道是誰派來的人,那等情形下,你也知道我當時被貶黜,不曾恢復身份,想對我動手的人太多。無論是明裡,還是暗裡。不計其數。我不敢冒然相信任何人。如今我知道是你了,而且今時不同往日了。也許,我們不一定非要做敵人。不是嗎?」
看他的招式,似乎是想拿住月娘,並沒有對她下狠手。
不多時,三人便上了馬車,向西南方向而去。
謝芳華不置可否,從下了無名山,京中傳揚的便是四皇子被貶黜漠北的言論。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她從漠北回京,他去漠北。便錯開了。這個人雖然不在京城,但他的名字卻一直不曾被人遺忘。她從很多人的嘴裏聽說過四皇子秦鈺,卻的確百聞不如一見。
素凈青衫男子沒料到謝芳華有如此手法,他自恃武功,卻也被她這一招凌厲的暗器手法給鎮住了。
謝芳華沿著葯圃轉了一圈,將所有的毒藥都識了一遍,想著這個怪人真是一個種葯的能人。有許多罕見的藥品,他這裏都能養活,而且養得極好。
即便因為謝芳華來到,那邊也未停止打鬥。
春花、秋月看她的意思是想進去看看,便上前推開了關著的門。
又在門口站了片刻,謝芳華抬步離開。
這聲音熟悉,這個人也是熟悉的。正是四皇子秦鈺。
謝芳華看了一眼門前,除了門檻處有些凝固未褪的血跡外,什麼痕迹也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她想著怪不得王傾媚說來了也白來,果然是一無所獲。到底還是王傾媚在平陽城待得久,曉得某些事情。
那男子若是不躲避,那麼那簪子必定會穿透他手腕。他的一隻握劍的好手也就廢了。
那挾持秦傾等人的人也只能住了手,其中一人身上已經掛了傷,對謝芳華看來,冷硬地道,「你若是不交出人,那五人我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交出來的。」話落,他不懼秦鈺,對他強硬地道,「四皇子,我家主子是為你做事情,你不能置他于不顧。」
秦鈺看了謝芳華片刻,微微嘆了口氣,「我沒回京時,便一直好奇忠勇侯府小姐到底什麼模樣?沒想到沒踏入京城,卻在平陽城見了。」頓了頓,他又道,「而這兩次見面,著實能讓人記憶終生。」
謝芳華想著原來她抓的那人叫初遲?她微微挑眉,淡淡道,「是抓了一個人。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的初遲。但是你的人就對了。」
月娘喘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見謝芳華來了,面色一松,隨即對春花、秋月發狠道,「你們來得正好,將我把這個小子抓住,我要將他弄回去,開個清倌樓,就讓他做頭牌。讓他日日給老娘我接客!」
這一排房舍總共有五間。主屋陳設簡單,家用器具一應所用都是木質,就是尋常百姓的起居之處,沒有什麼特別。其餘四間有兩間房間堆滿了藥材,有兩間房間堆滿了醫藥的書籍。
一路順暢,用了大約三炷香的時間,來到了月娘放信號之處。這是一處半坡的山巒。半山腰處有一處廟宇。而此時,兩撥人正在動手。
謝芳華淡漠地道,「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就算京城皇宮和各府邸炸開了鍋又如何?也不干我的事兒。見不到七星,我自然不會放了他。對於不相識的人,對於我派出去的使者,被人隨意扣留了的事情,我覺得,有必要提醒四皇子一聲。我的人不是那麼好扣留的。早晚要還回來!」
即便有春花、秋月護著,但是這一招瞬間突破了二人的保護圈,直接到了月娘的眉心。
謝芳華認出,其中一撥人正是挾持了秦傾等五人之人。
「聽說你抓了初遲?」秦鈺見謝芳華不語,笑著問他。
「主子,這是月娘放出的信號,在西南五里處。」春花立即道。
四皇子比她想象的更為深不可測。
秦鈺將簪子和_圖_書在手中仔細地把玩了一番,然後慢慢地放入了袖子里,語氣理所當然地道,「既然你不要回,扔了也可惜,我就當你送給我了。畢竟你拿這隻簪子險些傷了我的人。」
葯圃是實打實的葯圃,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異常,謝芳華轉了一圈之後,便來到屋門口。
秦鈺聞言攸地一笑,「你是怕我拿一支簪子威脅你?」
她這才發現,這一處廟宇似乎不是尋常的廟宇,而是廊檐屋脊皆拴著綵帶,綵帶上寫著大多是名字,而且是成雙成對的名字。廟宇旁邊有一棵槐樹。而樹上也是掛了無數的綵帶,還有女子的香囊荷包之類的物事兒。
春花、秋月各自撐了傘跟在謝芳華身後。
月落忽然離開去了廟宇后,不多時出來,手裡也拿了一把傘,遮在了秦鈺的頭頂上。
這個時節,春雨下起來,伴隨著春風,外面都有著清清冷冷的涼意。但是這一處窪谷卻在春雨中有著絲絲的暖意,並沒有多少風絲。
「今時今日我卻不覺得和四皇子有談的必要了。」謝芳華毫不客氣地拒絕,「我是小女子而已。做不來與虎謀皮的大事!」
謝芳華忽然笑了,「我當是誰,原來是四皇子!」
秦鈺不看那黑衣人,卻對謝芳華道,「如今你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謝芳華面色一沉,她來到便看到這人的武功極高,但沒想到高成這般,即便春花、秋月二人合力護著,卻依然能讓他突破防護,顯然,月娘也沒料到,而此時已經避無可避。
謝芳華忽然冷笑一聲,「四皇子年紀輕輕便得了耳鳴之症嗎?扔和送豈能是一個道理?」
「我說了,初遲不是我的人。而我的人,也斷然不會做出拿了秦傾等五人做這等無用之功。」秦鈺溫潤地道,「雖然你不了解我,但是我卻對你不能說十分之了解,但也了解了個七八分。秦傾等人不能威脅於你,抓了他們也是無用。」
簪子「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簪子的頭部沒入了泥土中,只剩下一截簪尾。
春花和秋月立即醒過神,由春花扶著月娘來到謝芳華身邊,秋月去車裡拿出了傘。
毫無疑問,這是一座月老廟,也就是姻緣廟。
謝芳華嗤笑一聲,「四皇子口口聲聲初遲不是你的人,但是……」她話音一轉,目光落在與月娘帶來的那一波人打在一處的黑衣人,「抓了秦傾等五人的那些人如今卻在這裏,你也在這裏,又做何說和-圖-書辭?」
謝芳華的臉微微一沉,怪不得秦鈺和秦錚能夠相提並論,長了這樣一張臉,這樣一副看著溫和如玉的脾性,偏偏臉皮和秦錚一樣的厚。可惜她被秦錚鍛煉這麼多日子,臉皮也練得夠厚了。淡淡一笑,「既然四皇子稀罕,那便留著吧!提醒我險些傷了你的人,廢了他的胳膊。」
「兩日前我說過,關於拿了你的人,只要我踏入京城,一定會完璧歸趙,將他還與你。你實在沒必要此時拿了初遲。」秦鈺嘆息又深了些,「他的確不是我的人,你拿了他。怕是有些麻煩。」
「芳華小姐,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秦鈺唇瓣的笑意蔓開,負手站在廟宇前,對那素凈青衫的年輕男子道,「月落,如今你當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那年輕男子不屑地冷哼一聲,手下劍招突然凌厲,轉眼便對著月娘的眉心刺去,聲音涼寒,「既然你如此想死,我就成全了你。」
謝芳華乍見秦鈺,微微怔了一下,沒想到他也在這裏。而且看來到這裡有些時候了。
「他進入你的地盤,無非是因為李沐清在那裡。你應是知道,李沐清是奉了密旨暗中來接應我的人。」秦鈺看著她,「如今牽扯進來了秦傾、程銘等五人,平陽城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平陽縣守一定會上秉進京。那麼宮裡的林太妃,監察御史府,翰林大學士府,戶部尚書府,禮部尚書府。怕是會炸開了鍋。」
謝芳華想著女兒家的物事兒按理說不該外扔,但是既然事急從權扔了出去,而且到了秦鈺的手中,他斷然沒有輕易還回來的道理了。她看著他手裡的簪子,不以為意地道,「扔了的東西,自然是不要了。」
這一聲清淡,聲音不高,卻穿透了過去。
謝芳華對臉皮二字算是又有了重新的認識,一時無言。
車夫聽穩馬車,春花、秋月立即下了馬車,看到月娘頻頻險境,臉色露出急色,看向謝芳華,「主子,我們去幫忙嗎?」
那男子自然不會為了要月娘的命而搭進去自己的手,不甘心地立即撤回劍,錯身躲避。即便他的動作快,但衣袖還是嗤地一聲,被謝芳華的簪子穿透了一個窟窿。
這一處葯圃很大,幾乎覆蓋整個窪谷。
「走,我們過去!」謝芳華腳步快了些。
謝芳華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便轉身出了房間。
「你們去救下月娘!」謝芳華也下了馬車,同時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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