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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門風月

作者:西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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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錦繡輕歌 第九十七章 發熱

第二卷 錦繡輕歌

第九十七章 發熱

她這顯然是沒有用碗放血,而是直接拿了自己的手放在謝雲瀾唇邊了。
後面的事兒,她一片空白。
「只是略懂不行!等著趙柯來吧!」秦錚揮揮手。
秦錚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看了半響,忽然想起早先謝雲瀾就是這般與他一樣依靠在床邊的。他狠狠地吐了一口氣,踢了靴子,躺在了她身邊,霸道地將她抱在了懷裡。
然後他快步走回床邊,看向謝芳華,見她面色潮|紅,呼吸濁重,渾身燙手,顯然是發了高熱。
大約用了一盞茶時間,一碗葯給謝芳華灌下肚。秦錚扔了空碗,將謝芳華放下。
不知道如何發出來!
謝芳華無意識地輕喃了一聲,沒有醒來。
趙柯醫術顯然是極好的,一碗葯下肚,大約過了兩盞茶后,謝芳華出了濃濃一層汗,汗水將衣服被褥都給浸濕了。臉上的紅潮卻退了去。
「那趕緊給她退熱啊!」春花頓時急了。
玉灼看了床上一眼,隔著輕紗帷幔,也能看到謝芳華臉上不正常的紅色,他頓時一個激靈,連忙抱了暖壺出了房門,去了小廚房。
秋月頓時道,「主子來了葵水,如今又折騰這麼久,您不方便,還是我們來吧!」
趙柯走上前,又給她號脈,片刻后,對秦錚道,「燒退了,錚二公子可以放心了。」
謝芳華退了熱,整個人開始靜靜地睡去,呼吸均勻。
他記住他了……
馬車有略微地顛簸,謝芳華難受地輕唔出聲。
她竟然敢!
玉灼睜大眼睛,片刻后,也轉過了身子。
秦錚聽到她輕喃出聲的那個名字,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背轉過身子,氣怒地不再理會她。
「如何退熱?你們懂醫術?」秦錚瞅著二人。
秦錚「嗯」了一聲,「我本來打算等她醒來再給她喝葯,可是她一直昏迷不醒,半個時辰前,將葯給她灌了。」
但是謝芳華的唇抿得緊,葯到她嘴邊都灑了出來。
她有些訝異和疑惑,不明白秦錚怎麼睡在了她身邊。
飛雁瞬間出現在了門口,「屬下在。」
秦錚又在桌前坐了片刻,隔著簾幕看著床里的人,許久才站起身,走過去挨著她躺下。
馬車平穩地向城裡走去。
春花、秋月見此立即轉過了身子。
趙柯想著他的濕衣服穿了這麼久,已經半幹了。不過難得錚二公子關照一句。點點頭,也不推辭,跟著玉灼去了。
和圖書的目光又暗沉了些。
「雲瀾公子的府邸在郊外五里處,就算派人去請,如今下著大雨,來回也要一個時辰。」春花猶豫了一下,說道,「先給小姐拿娟帕沾了涼水降降熱吧!」
謝芳華看著他臉色眸光變化,有些納悶,剛要開口,他忽然惱怒地坐起來,扯了被子蒙在她的頭上,惡聲惡氣地道,「你若是不將謝雲瀾的事情交代清楚,最好別對我說話!」
哪怕他想發火,都無能無力!
第二日,天剛微微亮,謝芳華便睜開了眼睛。
二人一驚,對看一眼。
秦錚迴轉頭,對趙柯道,「你就暫且先住在這裏吧!待他退了熱再走。」
玉灼走了下去。
趙柯走到桌前,玉灼連忙上前給他磨墨。不多少,他便開了個方子,遞給玉灼。
二人將謝芳華的濕衣服換了,同時幫她換了布包。又端來溫水,沾濕了娟帕,給她全身擦拭了汗。重新換了被褥。折騰好半響,才將她打理得一身清爽了。
「不必!」秦錚拒絕。
秦錚沉著臉皺眉看了她片刻,忽然張口喝了一口葯,低頭吻著她的唇,撬開她貝齒,給她渡進嘴裏。
他咬牙許久,伸手拿過一方帕子,胡亂地纏在了她手腕的傷口上,遮住了那傷痕和唇齒痕迹,他的心似乎方才好受了些。拇指和食指點著眉心,閉上了眼睛。
她努力回想,想起謝雲瀾生死攸關時,她給他喝了她的血,然後壓制了他體內的毒惡之氣,便眼前一黑,沒了知覺了。
一陣冷風吹過,沒關的窗子被風吹得砰地一聲響動。驚醒了幾夜難眠抱著溫香軟玉不由得睡著了的秦錚。他睜開眼睛,屋中一片黑暗,罩燈顯然已經被風吹滅。
秦傾看著他走遠,回頭看向程銘等四人。
趙柯想著這位錚二公子的臉陰得可真是嚇人,點點頭,問道,「看起來芳華小姐像是剛剛才服用早先我給開的葯?」
她可真敢!
趙柯想著來的時候,他家公子聞言知道芳華小姐發了高熱也是憂急的。如今剛開了藥方子,他自然也要等到她服用了葯,退熱之後再回去,也好向自家公子稟告,便點點頭。
玉灼從車上拿下藥方子和暖壺裡面裝著的葯,飛雁、春花、秋月四個人跟著秦錚回去了聽雨閣。
春花、秋月自然也聽到了謝芳華剛剛口中輕喃出的名字。她說的是雲瀾哥哥https://www.hetubook.com.com……
秦錚一如早先一樣,用嘴給謝芳華渡了葯。
平陽縣守自然知道秦錚將謝芳華接來了府內,他正揣測著錚二公子難道對芳華小姐消了氣了?他既然對芳華小姐在意,靈雀台逼婚,定然是不可能因為她思慕四皇子秦鈺而放手的。忍了兩日,接進府來也是正常。只是沒想到,人剛到這兒,怎麼就發了高熱了?但他聰明地也不繼續問,聞言只道,「若是需要人手,您只管吩咐,我讓管家來侯著!也好供您差使。」
「給我,我給她灌下去!」秦錚道。
他想著,當日靈雀台逼婚,是他這一生做的最對的事情了。若不是未婚夫這個身份,今日謝雲瀾未必讓他將她帶回來。
他這個一城之主,如今也算是操碎了心!
秦錚站在一旁看著,師父說他沒有仁心,不學醫術也罷。當時他也覺得不學也罷。可是如今,他卻覺得,無論他學了多少東西,卻是不能在自己心愛的女人發病的時候救治,而是束手無策,也是最無能之人。
「是她,她沒事兒!睡著了。」秦錚面色看不出異常,挑眉問,「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王蕪說看這天色還要下雨,怕回來太晚被雨淋。於是我們便回來了。」秦傾道。
二人自然是不敢這時候言聲的,生怕他殃及池魚。錚二公子殃及池魚的本事可是了得的。
片刻后,他放下手,皺眉道,「奇怪,按理說,芳華小姐雖然體質虛弱,不該引起高熱才對。這高熱來得莫名其妙,不像是病理的熱。」
剛醒來的一瞬,她有些茫然地看著棚頂,感覺身上壓著的重量,她低頭去看,看到一隻手臂摟著她的腰,順著手臂看過去,便看到了秦錚抱著她躺在一旁熟睡的臉。
秦傾等人自然看得他懷裡抱著的人了,雖然看不見臉,但也猜測出個八九分。
玉灼晚了飛雁一步,迷迷糊糊地走了出來,見秦錚臉色焦急,疑惑地喊了一聲,「表哥?」
兩個人渾身都被大雨濕透,但勉強可以看出他提著的那個人是趙柯。
不多時,玉灼端了熱好的葯進來,看著秦錚,「表哥,這葯……」
屋中幾人等著飛雁請來趙柯,甚是安靜。
「謝芳華!」秦錚忍不住伸手推她喊她。
秦錚點點頭。
謝芳華依舊沒醒來。
他揉揉額頭,摸了摸身邊的人和*圖*書兒,觸手極燙,他頓時一驚,立即坐起了身,下了床,走到窗前,伸手關上了窗子,隔絕了外面的風雨。拿出火石,重新點燃了罩燈。
馬車停下,玉灼下馬,上前挑開車簾,秦錚睜開眼睛,見謝芳華依然昏迷著,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他只能輕輕地抱起她,下了車。
半個時辰后,來到城門,暢通無阻地進了城,向平陽縣守府而去。
二人對看一眼,齊齊道,「略懂微薄。」
秦錚向外看了一眼,「華兒發了熱,我給他請了大夫,沒事兒,你自去歇著吧!」
春花連忙下去打水。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門外有了動靜,不多時,飛雁提著一個人闖進了房間。
平陽縣守撐著傘來到聽雨閣,在門外,隱約看到屋裡許多人影,他拿不準發生了什麼事兒,謹慎地問,「錚二公子,可是出了事情?」
秦錚驀地睜開了眼睛,看向她。
「是!」飛雁應聲,頂著雨出了聽雨閣。
「也好!」秦錚點頭。
趙柯連忙點頭,快步走到床前,看了謝芳華一眼,心裏驚了驚,伸手給她把脈。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秦錚也會受到這般折磨!
聽雨閣夜晚鬧了動靜,自然是驚動了平陽縣守。
秦錚想起她輕喃那句雲瀾哥哥,恨得牙又痒痒了半響,方才揮手熄了燈,閉上眼睛睡去。
五人對看一眼,熟悉秦錚的人都知道他心情似乎極其不好,只有他心情極其不好的時候,他才愈發的冷靜,面無表情。
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那一道被刀刃劃開的口子已經黏合。雖然口子不大,但她的手腕卻血污一片,隱隱還有血凝固的唇齒印痕。
不多時,便來到平陽縣守府。
剛醒來的秦錚,眼眸是極其清澈的,如青泉一般,裏面的波紋能一眼望到底。可是不過須臾,他眸光便漸漸地籠罩上了青黑,清俊平和的面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半個時辰后,玉灼端了葯來到房間。
飛雁進了屋,將趙柯放下。
二人擦了擦額頭的汗,看了秦錚一眼,秦錚點頭,二人走了出去。
懷裡的人兒氣息幽香,綿綿軟軟,乖覺地由他抱著,他的心方才暖了些。
「那快開吧!」秦錚擺擺手。
玉灼將藥方子和暖壺裡的葯端進屋,放在桌案上,看著秦錚,「表哥,一會兒芳華姐姐醒了你就喊我,我去給她熱葯。」
屋中沉靜,謝和*圖*書芳華幽幽睡著,昏昏沉沉。
天色越來越晚,越來越黑,天幕越來越暗,烏雲漸漸地籠罩在上空。
春花、秋月對看一眼,自然是不阻攔的,兩人選了一處婢女的房間住下。
趙柯在一旁看著,眸光動了動,並沒有說話。
「秦錚哥哥,你抱的是芳華姐姐嗎?她怎麼了?」秦傾因為謝芳華救了兩次,不由關心地看著似乎在秦錚懷裡無知覺的謝芳華問。
春花、秋月見謝芳華如被汗水浸透一般,輕聲道,「錚二公子,我們倆人給我家主子擦擦身子,換一套衣物吧!」
趙柯僅穿了睡衣,顯然是從被窩被揪出來,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被淋得幾乎看不出模樣。飛雁放下他后,他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勉強站穩,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對秦錚拱了拱手,「錚二公子!」
秦錚看見他,臉上依舊不好,「她發熱了,你快過來給她看看!」
秦錚看著她的模樣,伸手摸了摸他額頭,鬆了一口氣。
他背對著身子,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屋中的氣息卻是低沉晦暗。
他正要往府里走,聽到一隊車馬聲,誰對著他喊了一句,他迴轉頭,只見秦傾等人回來了。他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色,沒說話。
她抬手揉揉眉心,不過是輕微的舉動,卻驚醒了秦錚。
「你們下去吧!我自己來。」秦錚擺手。
「快去將那暖壺的葯熱了!」秦錚看了玉灼一眼。
謝芳華躺在床上,又昏睡得熟了。屋中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她一臉的孱弱病態。
「她發熱了!」秦錚看了門口一眼。
深夜時分,大雨嘩嘩地下了起來。
春花、秋月暗暗鬆了一口氣,見他不離開,這是他的房間,也不好趕他。只能將簾幕落下,兩個人站在床前,遮擋了大半床上的春光。
趙柯點頭,「那葯是調理身體滋補的葯,不是退燒的葯。在下再給她開個方子,讓她趕緊退燒。這麼熱下去可是不行。對她身體有害。」
謝雲瀾……
平陽縣守見他不用管家,而且從語氣上聽出心情極差。不過他想著錚二公子從這次來了平陽城何時有過好心情了?他的抗打擊能力已經被他陰晴不定的陰沉態度調|教得很強了。便也不在糾葛,說若是有事兒只管派人喊他,便撐著傘又回了自己的住處。
秦錚點點頭,看了趙柯一眼,似乎這才想起他身上穿著濕衣服,和圖書對玉灼道,「你帶趙管事兒下去休息吧!給他找一身干松的衣服。」
因玉灼的動靜,春花、秋月也驚醒,走了過來。站在門口,向裏面望,「錚二公子,我家主子怎麼了?」
進了聽雨閣后,秦錚抱著謝芳華進了自己住的房間。
怒氣一波一波地翻滾,他用力壓制,卻無論如何也壓制不下,眼眸被她手腕處的傷口和唇齒印痕灼得生疼。
秦錚到底什麼時候躺在她身邊,抱著她睡下的,她卻是沒有一點兒印象。
不多時,二人進來,一人撩起簾幕,一人沾了娟帕,放在謝芳華額頭。
玉灼點頭,對趙柯道,「趙管事兒,您隨我來。」
秦錚抿了抿唇,對於女人來的葵水,如何處理,他自然是不懂的。於是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但是並沒有離開屋子。而是去了窗邊的桌子上坐著。
秦錚吩咐車夫了一句,馬車速度慢了下來,他給謝芳華在他懷裡尋了個合適的位置。那人兒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又繼續昏睡著。
秦錚在黑暗的光線下看著懷中的人兒,想著謝氏米糧這些年和皇室的糾纏甚深,若不是有讓她必救謝雲瀾不可的理由,他想著她應該不會去出手救他而使得自己如此虛弱昏迷的。
他胸中平息下的怒火瞬間又暴漲到眼眸,恨不得將她扔出車外,可是看著她無知無覺地睡在自己懷裡的嬌軟模樣,他知道自己也僅僅是想想罷了。他又怎麼捨得?
他們搖搖頭,自然是不好跟著他去詢長問短,一起向平陽縣守安排的住處走去。
「快去請大夫來!」秦錚吩咐完,忽然想起什麼,對他道,「去謝雲瀾的別苑,將那個趙柯給我請來!他既然是神醫谷的人,自然是比尋常大夫好。」
春花、秋月忙活半響,謝芳華依舊昏昏沉沉地睡著。
他頓時喊了一聲,「來人!」
主子如今昏睡,還惦記著謝雲瀾。那麼是否說明,主子對謝雲瀾這個人是分外在意的?她們對看一眼,悄悄瞅了秦錚一眼。
謝芳華手一頓,偏著的頭便與他四目相對。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你只說如何讓她退熱就是了。」秦錚沉著臉道。
秦錚接過葯,來到床前,一手扶起謝芳華,一手拿著碗,掰開她的唇,給她往裡灌藥。
秦錚點點頭,不再多言,抱著謝芳華向聽雨閣走去。
玉灼接過,不用秦錚吩咐,連忙去了自家藥方拿葯了。
玉灼將葯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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