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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門風月

作者:西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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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錦繡輕歌 第一百一十七章 獲救

第二卷 錦繡輕歌

第一百一十七章 獲救

「你確定?」初遲陰沉沉地盯著謝芳華。
秦鈺嘆了口氣,「悄無聲息的還出事兒呢!大張旗鼓更難免會麻煩!」
先出來的人是初遲,他臉色清寒,出來之後,便立即找謝芳華。
張坤和李猛見四皇子、芳華小姐、八皇子、王公子、鄭公子都沒有走的打算,也只能暫且作罷,不再提先離開。
「這些黑衣死士裏面,有一個為首之人,那人武功極高,想要逃跑,雲瀾哥哥去追了。」謝芳華面不改色地說著謊,為了使謊言有說服力,她掃了一眼地上的死屍和慘烈的場景,「你們也看到了,這些黑衣死士全部都死了,一個活口也沒留下,若是那個人再跑了,還怎麼找證據?出了這等大事兒,自然不能讓賊人逃脫?怎麼也要揪出幕後主使來。」
秦鈺微笑,拍拍他肩膀,「受苦倒是小事兒,不過這一路上幫父皇看了看他統治下的南秦國土,民生百態,也是感悟良多。」
「還是你眼明手快!多謝了!」秦傾直起身子,看著眼前一大塊尖尖的石頭,這若是磕上去,那麼他的臉也許就毀了,他唏噓一聲,偏頭看是一個大漢,對他問,「你是誰?」
他此時才有些懼怕起來,想著柳妃娘娘和柳氏一族還是太天真了,只靠自己,根本鬥不過四皇子。
不過幸好秦鈺也不準備再跟他們多說,他看向一直有些呆愣的秦傾,溫和地喊了一聲,「八弟!」
秦鈺點了點頭,微笑道,「這樣最好不過!」
他走出馬車,四周的屍體橫陳,血跡污濁,似乎都聞不到了,只看到他三分倦意,七分懶意,可是偏偏,比尋常貴裔公子都有著一種高於青山的蔥翠。
李猛準備好了做戲的充足準備,可是在看到秦鈺出來的那一剎那,還是被驚了眼。他腦中突然有一個想法,有這樣的四皇子在,皇室一眾皇子還有誰能與爭鋒?怪不得柳妃急了!不惜下血本殺死他,不准他入京。但是奈何,計謀都被他一一識破了。
芳華小姐的確沒危言聳聽,若是他執意出兵來這裏置四皇子于死地,那麼恐怕他還沒來得及殺四皇子,張坤就來拿下他了。
雖然是輕飄飄的視線,二人頓時覺得高山壓頂,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是,下官這就再派些人來處理!」李猛連忙恭敬地垂首應承。
張坤一時沒答話。
「下官臨汾城統兵李猛!」李猛連忙再重新地報名號。
「既然如此,我們都等等吧!」秦鈺和*圖*書挨著謝芳華坐了下來。
李沐清笑著點點頭,他暗中密旨保護秦鈺,這是心照不宣之事,他不出意外是意料之中。
難道?
王蕪和鄭譯嘴角抽了抽,他們的確是被誤導了,一直以為那輛車做的是女眷。
這個女人不止心狠手辣,不止心機深沉,竟然還會做戲?
李猛自然是識時務的,此時連忙保證,「我給張老弟作證,實在是太擔心四皇子了。我也險些點兵趕來,但生怕垢人話柄。所以才作罷了!」
秦鈺不說話,只看著謝芳華。
說忠勇侯府的小姐心儀四皇子秦鈺……
李猛提著的心稍微地放了放,但是也更為謹慎了,不知下面該怎樣接話是正確。
「真的是你!」王蕪和鄭譯也如秦傾一般意外的,此時立即迎了過來,同時道,「早先我們在車裡面聽著外面李統兵喊四皇子,還以為是對八皇子稱呼錯了,原來是真的四皇子。這一路上你隱瞞得可真好,我們都不曾發現。」
「父皇若是知道你已經來到百里之外了,一定會很高興的。」秦傾開心起來。
秦傾哼了一聲,惱怒道,「這事情是得好好查查。」話落,他見秦鈺那輛馬車有了動靜,立即扔下李猛,又跑了過去,「四哥!」
「對啊!謝雲瀾呢?」王蕪和鄭譯也發現了謝雲瀾不在,同樣訝異地問。
秦鈺忽然笑了,「兩位統兵能來營救我,已經是難能可貴,至於罪……」他眸光微轉,見初遲那邊已經死死地盯著謝芳華,他咳嗽了一聲,「我能平安,你二人有救我之功。哪裡有罪?」
突然都想起在平陽城私下流傳的傳言……
「此事回頭徹查吧!」秦鈺掃了一眼地上橫陳的死士,嘆了口氣,「沒想到我回京這麼不容易。」
「下官不辛苦!只是得到消息還晚,沒趕得及,幸好四皇子福大命大。下官慚愧!」張坤連忙請罪。
李猛的頭更是壓低了些,連忙攬過罪責,「張老弟距離得遠,趕來晚了是應當,下官距離得近,卻讓四皇子困了這麼久,實在是下官失察,四皇子恕罪。」
「張統兵、李統兵免禮!」秦鈺目光掃過二人,在李猛頭上定了片刻,笑著擺擺手。
初遲冷冷地哼了一聲,「謝芳華,你別……」
而與兩派都有交情的人則是謝墨含和李沐清。
「四哥,你受苦了!」秦傾吸了吸鼻子。
秦鈺聞言,看向謝芳華,雖然他已經猜到謝雲瀾十有八九是去攔截他的貼身www.hetubook.com.com侍衛月落了。但是如今謝雲瀾不在場,還沒回來,月落是個影子,沒人會去關心,但謝雲瀾就不同了。這樣的大事兒,他不在。他倒要看看謝芳華怎麼圓謊。
「也好!」李沐清也沒反對。
張坤立即覺得能和四皇子同車而坐的人,一定得四皇子器重,連忙側身讓過。
秦傾頓時回過神來,上前兩步,眼圈有些紅地看著他,「四哥!」
他一時有些獃獃地,腦袋有些懵,不明白他怎麼在這裏?這不是四哥所在的馬車嗎?
不由得,他從心裏感謝起謝芳華來。
「我去找找吧!」李沐清道。
初遲見此,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跺了一下腳,轉身走到了一邊,不再理會。心裏是無論如何也弄不明白,這麼個女人,秦鈺為何中了她的毒,非要她不可。
「張統兵,讓你的這些人都撤回去吧!又不是打仗,用不著一下子來這麼多人救我。」秦鈺輕描淡寫地對張坤擺擺手,「若是有人拿來做文章的話,會說你私自調兵了。」
這時,秦鈺從馬車裡緩緩地走了下來。
秦鈺拍拍他肩膀,溫和溫煦地道,「多大了,還紅眼睛?這裏這麼多人,仔細被人看到笑話你。」
天人之姿,玉質姿容。
他站在謝芳華身邊看著張坤指揮人救那兩輛馬車,心裏暗暗慶幸,若非芳華小姐料破四皇子的計謀,那麼就沖這急急趕來營救的上萬啟封城的府兵,他點的那兩千人也只能是給張坤做下酒菜。
「這也要多謝雲瀾兄和芳華小姐!」秦鈺微笑,「是他們將我安置的好。」
秦鈺搖了搖頭,背對著眾人,面向初遲的方向,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是,下官駐兵就在前方三里處,聽到有人稟報這裏出了事兒,便急急趕來了。聽芳華小姐說四皇子被壓在裏面,所以……」李猛連忙解釋。
「芳華小姐在我母後面前也是需要我母后禮讓三分,你我身份對等,見禮實屬客套,自然不必了。」秦鈺含笑擺擺手,在她面前站定,溫和有禮地問詢,「傷到哪裡了?可還忍得住?若是忍不住,我先帶你找個地方去歇著!」
「你是?」張坤從救出兩輛馬車來,一直守在秦鈺車門前,見出來的人不是秦鈺,頓時一怔,疑惑地看著他。
他跑得太急,險些被地上的碎石絆倒,幸好李猛反應得快,想著除了芳華小姐,八皇子可是他的重要證人。他立即竄上前,及時地扶住了他,口和圖書中道,「八皇子,您小心點兒!」
謝芳華瞅了初遲一眼,沒說話,這麼多人的眼睛看著,她自然不能說什麼。
秦鈺下了馬車,立穩腳跟,也跟初遲一樣,先是目光去搜尋謝芳華,當看見她此時的模樣和姿態,他眸光聚上一抹笑意,須臾,他收回視線,看著面前的張坤和李猛。
這事情是真的?
張坤還好,畢竟他是皇后的人,此次來這裏,也是早就受了秦鈺派人給他的安排。
剛一獲救,秦傾便立即跳出了車廂,疾步跑向秦鈺所在的馬車。
「是,下官這就讓他們都回去,下官帶百十人留下來幫李老兄處理這些事情。」張坤連忙答話,然後看了一眼李猛,「我也是聽到有人稟報這裏出了大事兒,唯恐人少處理不了亂黨,這才著急趕來。李老弟能作證。」
「兩位統兵急急趕來營救,辛苦了!」秦鈺輕描淡寫一筆揭過二人如何營救的過程。
「李猛!就是剛剛你趕來喊著救我四哥?」秦傾上下打量了李猛一眼。
而李猛就不同了,他是柳妃的人,此此來此,目的自然是在橋毀坍塌,殺手死士沒殺成之後,他帶兵以鬧事兒者的名義來圍剿,趁機最後一擊,殺死秦鈺。
李猛聞言冷汗森森,若是不知道謝芳華是佯裝如此做的話,他此時只聽到她說揪出幕後主使來,他的心怕是也要跳出胸腔。
京中的貴裔圈的官宦公子們若說分成兩派的話,一派就是秦錚為首,程銘、宋方、燕亭等世襲勛貴的公子哥;一派就是秦鈺為首,王蕪、鄭譯等清貴門楣的公子哥。
讓他腰間的軟劍都忍不住想對著她拔過去,一劍殺了她算了。
「你來的還算及時,再晚爺就悶死了。我回京之後會向父皇表彰你的。」秦傾拍了拍李猛肩膀,他在馬車裡悶了許久,外面刺鼻的血腥味和殘忍的殺戮,使得他又懼又怕,李猛突然的喊聲,他整個人如獲新生一般。
謝芳華坦然地看著他,「有什麼我確定不確定的。事實而已!」
聽到張坤見禮,他也連忙垂下頭,緊張地冒汗,「下官李猛,給四皇子請安!您沒事兒就好。」
沒有惱怒,沒有陰沉,面容含笑,話語如沐春風。
即便重量土炸藥一番轟炸,但是因為馬車被鐵皮包裹得嚴實,而又有謝雲瀾的護衛相護。所以,他自然是毫髮無傷。
「將這裏先收拾一下,將重傷的人都派人送去醫館。」秦鈺看著眼前到處的屍體,對李猛吩咐,「李統兵和圖書,既然距離你這裏近,你就負責安排吧!」
謝芳華搖搖頭,雖然看起來是有些狼狽,但是世族大家閨秀的談吐舉止卻絲毫不疏忽,端正地溫婉地憂心地道,「雲瀾哥哥去追黑衣人,生死未卜,我擔憂他,護衛們都在護著我們,他是隻身一人去追的。我實在放心不下他的安危。我沒事兒,就在這裏等他。四皇子、八皇子你們先去休息吧!」
所以,在秦鈺面前,王蕪和鄭譯顯然要比在秦錚面前輕鬆多了,因為自小到達打交道多。
謝芳華依舊有氣無力地坐在廢墟上,打量張坤的同時,想著雲瀾哥哥去了這麼久了,還沒有回來。他要對付的人是月落,一定很難辦。
這就是秦鈺!
張坤是皇后的人,而他是柳妃的人,一直以來,明裡暗裡作對。抓住這次機會,張坤豈能不想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秦傾、王蕪、鄭譯等人自然沒意見。但是過了片刻,他們心底都不由得奇怪,謝芳華和秦鈺有問有答,不顯生疏,而且二人坐在一起的距離有些近,秦鈺坐身邊,謝芳華也沒躲開。
秦鈺笑著點點頭,對已經從另外一輛馬車上走下來的李沐清、王蕪、鄭譯三人打招呼,「沐清兄,王兄,李兄。」
李猛頓時大喜,「多謝八皇子!」話落,又連忙謙恭地檢討,「竟然在臨汾鎮和啟封城銜接之處出了這等大事兒,也是下官督查不利。」
「張老弟,你的府邸在二十里地外,太遠了。我的府邸在臨汾城,再走三里地而已。」李猛連忙說道,「四皇子、芳華小姐,請移駕下官府宅吧!」
不知道他那裡能不能順利?
初遲扭回頭,看著秦鈺,眼神傳遞著信息,似乎在告訴他,未必沒有挽救的餘地。若是他現在拿定主意,趁著謝雲瀾不在,徒然發難給謝芳華和李猛勾結柳氏意圖謀害他定個罪的話,也不是不可行。
幾人一番寒暄后,秦傾忽然訝異地道,「謝雲瀾呢?」
「你去找最好了!李公子,一定要將雲瀾哥哥平安帶回來!」謝芳華知道李沐清是聰明人,若說這裏面的人,他是不放心秦鈺派人去的,萬一雲瀾哥哥和月落在交手,而秦鈺派的人去了,反而壞事兒,李沐清與她有著好幾樁牽扯的事兒,論起秦鈺,她自然是信任李沐清的。
什麼樣的人最可怕?不是面上一直帶著喜怒明顯表情的人,而是這種明明笑著,卻給人一種膽寒的感覺的人。
所以,如今連環計謀盡毀,而彼此都心知和-圖-書肚明下,四皇子聰明,料事如神,又焉能料不到他如今是在做戲?若是萬一這時候發難,他也不敢確定謝芳華能不能在四皇子對他發難時保住他這條命。
二人於是立即離開了此地,順著謝雲瀾離開的路線騎馬而去。
「今日這般樣子,是不能走了,四皇子,去下官的府邸吧!」張坤聞言連忙道。
「謝雲瀾竟然一人去追那殺手死士了?如今還沒回來,時候不短了!芳華姐姐擔心得有道理,快派人去找找吧!」秦傾見謝芳華憂心,想著她幫了她好幾次,不忍她憂心,連忙道。
他那裡若是不順利的話,那麼她說服了李猛,這般做一場戲,也是枉然!
初遲也不理他,徑自向謝芳華走去,渾身氣息冰冷,帶著比這滿地的死屍都森然的煞氣。
可真是做得一場好戲!
秦傾跑到近前,見果真出來的不是女眷,而是個男人,這男人他竟然還認識,就是那日在胭脂樓,有一群人綁架了他們,要拿他們威脅謝芳華換人,那要換的男人當時雖然渾身是傷,但是他眼睛有在皇宮裡練出來的毒辣,自然不會認錯他。
當看到她有氣無力身上帶著血披散著頭髮依靠在那裡時,他臉色更是難看了。
李猛如今將謝芳華當做了一塊遮風板。
謝芳華拿定主意料定秦鈺出來不會將他如何,她扯了扯嘴角,身子坐著沒動,虛弱地打招呼,「四皇子!恕我沒力氣起來給你見禮了!」
他意指女眷之事。
秦傾聞言立即放開秦鈺,頓時恨恨地道,「到底是誰要害你?竟然有兵部庫存的土炸藥?而且還這麼大的重量?」
張坤帶來的人多,手下的士兵顯然尋常也沒疏於訓練,所以,極其有速度,加之張坤指揮妥當,很快就挪開了所有的土石,將兩輛馬車同時從碎石堆壓的廢墟里救了出來。
他和初遲早已經在車內除去了簡單的易容,自然恢復了本來的面貌。到此時候,再易容也無用武之地了。
秦傾一哽脖子,「我才不怕被笑話。」話落,他立即抱住秦鈺胳膊,「四哥,你總算是回來了。可是你跟我走了一路,怎麼悄無聲息的,連我也不讓知道?」
張坤連忙後退了兩步,恭敬地道,「下官張坤,給四皇子請安!」
「初遲!」秦鈺忽然出聲,打斷初遲的話,緩步向謝芳華走來。
「我也跟你去!」初遲跟上李沐清。
李沐清微笑,「一定不負所托!」話落,他問清楚謝雲瀾衝著哪個方向追去,轉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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