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箭羽皇都
第九十七章 來勢洶洶
侍畫、侍墨站在一旁，「回王妃，小姐是今日清晨突然發熱的。」
「好在虛驚一場。」皇帝又道。
謝芳華的病來勢洶洶，宮中自然也傳進了消息。
眾人一時揣測不出，商議了一番，前往了右相府。
那人連連搖頭，「不知為何。」
謝雲瀾點點頭，「這麼多年，她背負的太多，實在是……」
「這……」吳權看著皇帝，「普雲大師乃得道高僧，怕是不好請。」
皇后聽了吳權的話，立即梳妝打扮，匆匆去見皇帝。
皇帝進來后，立即對孫太醫詢問，「老太妃如何？什麼癥狀？」
英親王妃稍微鬆了一口氣，但還是驚心不已，心疼地道，「她這病這麼凶，好了之後豈不是要脫一層皮？」
侍畫、侍墨也覺得好之後會脫一層皮，都跟著揪心不已。
左相嘆息地搖搖頭，「皇上對三皇子、五皇子極是失望。這才幾日，監朝之權就給撤了。以後想必也不會有戲了。」
「要說這事兒也奇怪了。錚二公子現在對芳華小姐，看起來可真是無心了。而四皇子，偏偏成了最有心的那個。若是這樣下去，沒準錚二公子和芳華小姐的大婚還真成不了了。」吳權道。
「有四皇子平安在京中，最近朝野上下一片頌揚，三皇子、五皇子自然要靠後站。」一位大臣道，「皇上愈發身體不好了，不知皇上何時冊立太子。」
左相搖搖頭，離開了宮門，向自己府邸而去。
「大夫呢！請了大夫沒有？」英親王妃立即問。
皇帝鬆了一口氣，詢問林太妃宮裡的人，「老太妃為何受了驚嚇？」
「幸好沒摔碎！否則就是不吉利。」英親王妃鬆了一口氣，「這件事兒你們告訴我就對了，好好照顧你們小姐。」話落，她擺擺手，示意二人不必送了，急匆匆出了海棠苑。
皇帝冷哼一聲，「為了她的兒子，這麼多年，她脾氣一點兒也沒改。大事兒也就罷了。這麼點兒的小事兒，也坐不住。」
柳氏和沈氏派人去詢問謝芳華，被拒在了門外，芳華小姐病了，不見客。兩家一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該如何是好。
英親王妃瞪著看了鐵門半響，才惱怒地上了馬車。
幾位大臣看著左相離開，齊齊想著臨汾橋的事情不是沒查到蛛絲馬跡是何人所為嗎？怎麼突然……難道左相這是又查到了？是三皇子和五皇子所為？可是那麼大的事兒，若是二人所為，皇上www.hetubook.com.com該不是這麼簡單處置了啊！只撤了監朝之職，閉門思過，這可太輕了。要知道，臨汾橋耗盡多少銀兩修築，若沒有謝氏和那些大戶商賈，最少要動用三分之一的國庫。
當年，諸位皇子中，德慈太后能選擇身為七皇子的皇帝，對其扶持，其中林太妃起了不小作用。所以，德慈太后歸天後，皇帝一直敬重林太妃，八皇子交給她撫養，也是給了她一個依靠。
孫太醫連忙道，「回皇上，老太妃似是受了驚嚇，年紀大了，一時受不住，才暈厥了過去。老臣先給她施兩針，讓她醒來，再開些安神的葯喝下，無大礙。」
左相進宮沒多久，皇帝便將三皇子和五皇子招進了宮，對三皇子、五皇子一通大罵。之後，下了旨意，撤銷了三皇子、五皇子的監朝之權。讓三皇子、五皇子回府閉門思過。
「言宸公子正在給小姐煎藥，小姐身體太虛，這病又來得急，他有一味葯下得猛，怕我們煎不好。親自看著呢。他說小姐看著雖然兇險，但是只要發了汗，應該就無大礙。」侍畫連忙道。
英親王妃大怒，可是軍營又不是她一個女人能闖的，也只能對著走進營內的秦錚撂了幾句狠話，其中一句就是「你若是真對華丫頭無心，娘就算拼了被人笑話，做那反覆無常的小人，也不再強求你，這就去找皇上再取消婚約。」
深夜，侍畫、侍墨守著依舊昏沉不醒的謝芳華，聽到外面有動靜，似有人闖入，二人剛要去看，便見房門打開，一人走了進來，當看清楚那人，齊齊一驚，「錚二公子？」
「我現在就回府，派人去西山大營，讓那混賬回來看她，定然是昨日他來了這裏，將她給氣著了。」英親王妃說著，快步出了房門。
皇帝病倒在床，孫太醫又為皇帝施針。
皇後上前一步，低聲道，「據臣妾所知，太妃從法佛寺失火回來后，隔三差五就做噩夢。怕是那日驚到了。」
「還用想什麼對策！既然是驚了魂，就讓法佛寺的僧人進宮給太妃驅驅邪。」皇帝擺擺手，「吳權，你安排人，去請普雲大師進宮一趟。」
謝雲瀾面色一變，「你可有辦法清除她體內的毒素？」
「沒有！」侍畫搖頭，「小姐扔了兩次，第一次是打錚二公子，被他給接住了。第二次是錚二公子走後，小姐氣得往地上扔，被奴婢給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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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蘭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您的意思是……」
「據說是這樣！」吳權連忙道，「王妃去忠勇侯府看了芳華小姐，出來的時候，氣得跳腳，親自備車去了西山大營質問去了。」
皇帝冷哼，「他法佛寺的那一筆糊塗賬到現在還沒清，朕也只是處理了個謝氏長房。他法佛寺密道憑空消失的無忘屍首都沒解釋，讓他進宮一趟，他還能推三阻四？你儘管派人去。」
春蘭一怔，「王妃，您今日沒生氣？」
英親王妃聽說后，當即丟下府中的事情，匆匆趕到了忠勇侯府。
「快請太醫！」皇帝只能將此事暫且擱下，匆匆出了寢殿。
謝雲瀾面色一變。
皇帝點點頭，匆匆出了林太妃的寢宮。
「這些日子事情太多，法佛寺大火后，鈺兒回京途中在郾城又遇到刺殺、然後就是臨汾橋被炸毀，您焦頭爛額，太妃體諒您，不想讓您操心，就瞞下了。臣妾也是近日才知道，還沒想出個對策。」皇后道。
皇后連忙跟在皇帝身後，二人向林太妃的寢宮而去。
響午時分，言宸又煎好了葯，端進了房，讓侍畫、侍墨灌謝芳華喝下。
侍畫、侍墨見英親王妃走了，又連忙轉回了房。
這話算是說得明白了！
「成不了？」皇帝沉下臉，「以前朕覺得，秦錚不能娶謝芳華，現在朕不這麼想了，謝芳華必須嫁給秦錚。至於秦鈺……」他頓了頓，「你去鳳鸞宮，將皇后給朕喊來，朕也該和皇后商量他的婚期了。英親王府和忠勇侯府的採納之禮都過了，咱們和右相府的禮，也不能落下。」
「四皇子呢？」皇帝又問。
「原來是這樣！」皇帝擺擺手，「你是太妃身邊的老嬤嬤了，行事向來有分寸，伺候太妃也盡心。既然太妃沒大礙，你就起來吧！」
英親王妃一噎，「那你去不去看華丫頭？」
看到謝芳華依舊昏昏沉沉的樣子，他不由蹙眉，對言宸問，「怎麼這麼嚴重？」
「昨日晚上，四皇子將謝林溪送去了忠勇侯府，之後就沒回宮，據說宿去了自己的新府邸。」吳權回道。
皇帝聽聞后，詢問吳權，「你說是因為昨日秦錚去忠勇侯府海棠苑見她之後，二人又起了爭執，謝芳華才發病的？」
「生什麼氣？跟他生氣的話，從小到大，不知道會被氣死多少次。」英親王妃靠在車上，嘆了口氣，「到這一步，也差不多了。皇上該是不會和-圖-書再如何了。」
眾人連連贊同。
林太妃突然暈過去了，皇帝自然要連忙去看。
謝雲瀾抿唇，看著言宸，「言宸兄想說什麼？」
旨意下達后，皇上便又發了病，孫太醫剛將林太妃救醒過來開了藥方子，得到消息，又匆匆趕往皇帝的住處。
英親王妃搖搖頭，「接下來還要準備婚事兒，大公子是五月中旬，這個混賬是六月初，兩場婚事兒，我還是有的忙。真沒空再管別的了。」
「她其實是個重情之人，對親人和自己看重的人分外在意。」言宸看著謝雲瀾，隱晦地道，「面對兩難選擇時，她的心裏比誰都苦。雲瀾兄當明白這個道理。」
謝雲瀾從響午和言宸有那幾句談話后，便離開了海棠苑，不知去了哪裡，再未出現。
吳權還沒到鳳鸞宮，秦鈺在宮外便得到了消息，他沉默片刻，抬手招來一人，對他吩咐了一句，那人立即去了。
皇后在皇帝走後，坐下身，看著昏迷的林太妃和給她施針的孫太醫，暗暗嘆了口氣。太妃突然暈倒，左相又匆匆進宮，她想不明白這裏面發生了什麼事兒都不成。
柳妃和沈妃聽到皇帝的旨意，都齊齊驚得失了色，派人去打探之下，得了「臨汾橋」三個字，二人驚得滿面駭然，連忙派人送信出宮，去詢問各自家裡可有應對之策。
幾位大臣齊齊一驚，「求相爺指點一二，到底是因為何事兒？」
那老嬤嬤謝了恩，站了起來。
英親王妃笑了笑，「我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他不讓我管時，我再不管就是了。看他能如何！」
眾人點點頭。
謝芳華生病的消息不知怎地就傳出了忠勇侯府，據說病情來勢洶洶，十分危險。
「是！」吳權領命，走了出去。
「哦？他這時候進宮，什麼事兒？」皇帝看了一眼天色，響午時分，他轉頭對皇后道，「今日是商議不成了，改日朕再與你商議，朕有事兒，太妃這裏，你就留下來照看吧！」
帝后二人就秦鈺和李如碧的事情剛談上，一人忽然闖了進來，「皇上，不好了，老太妃忽然昏過去了。」
言宸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她這些年，在無名山上，拿自己的身子試藥。你知道的，是葯三分毒。在她身體里總有積存。因她醫毒之術精湛，身體但分有些不適，便適時地壓制住了。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兒。一朝不小心，總有一日就會發作出來，來勢洶洶。」
春蘭低聲勸說，「王妃您彆氣了，二公子自小脾性就怪異，行事有自己的主張。他和芳華小姐感情的事兒，別人插不上手。」
皇帝一驚，「為何？」
英親王妃到了西山大營，秦錚聽聞后，只對她說了句「知道了」，便又進了營地。
謝雲瀾送走了謝雲青、謝林炎等四人，不放心，又來了海棠苑。
謝雲瀾木立在當地，久久不動一下。
皇帝又冷哼一聲，「他是怕朕質問他吧？才躲在宮外索性不回宮了。別以為朕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李如碧他不想娶也得娶。他想要謝芳華，沒門。」
「四皇子有大才，皇室一眾子嗣里，除了四皇子，誰還能當得起這個江山？」一人又道。
「有這事兒？」英親王妃腳步一頓。
左相出了宮門，便有幾位大人攔住他打聽消息。
「老太妃午睡了一會兒，不知道夢到了什麼，驚得坐了起來，老奴去給她倒水，這個功夫，太妃不知怎地要下床，沒站穩，栽倒在了地上。」一個老嬤嬤跪地請罪，「是老奴沒照顧好老太妃，請皇上責罰。」
「娘，您管得差不多了，除了準備婚禮，以後別的事情您就別管了！」秦錚丟下一句話，再不多言，命人關上了大營的門鐵門。
帝后二人到了林太妃的寢宮，太醫院的太醫也早一步到了，已經給林太妃把了脈。孫太醫正在施針。
「她體內的藥物積累，是這些年經年累月攢下的，一朝退去不可能。我盡量地給她拔除，讓毒素從汗液中排出來。雖然猛葯對身體有損，但以後慢慢調理，總能補回來。若是再和她以往一樣壓制，只會更糟。」言宸道。
她站在床前，喊了謝芳華兩聲，見她似乎人事不知，她頓時急了，「怎麼會這樣？出了什麼事兒了？怎麼會突然發了熱？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是！」吳權匆匆走了下去。
「按理說，皇後有嫡子后，皇上就該冊立太子。可是這麼多年，皇上卻一直沒冊立太子。太子之位，懸而未果。如今嘛……」一位大臣看著右相，試探地問，「相爺，是不是這事兒要快了？」
「竟有這事兒？怎麼沒人與朕說？」皇帝豎起眉頭。
「皇上放心，太妃醒來安好，臣妾就派人去告知您。」皇后
和圖書欠了欠身。
「屋子都建成了，剩下的就是院子和園子的布景什麼的，到也能住人。」吳權道。
「臨汾橋。」左相吐出三個字。
「這個混賬東西！」英親王妃氣得罵人，「採納之禮，他自己捉了活雁來，我以為他想通了。不成想竟然是又來要人命了。他到底在想什麼？」話落，她又問，「杯子可是摔碎了？」
今日外面無論發生了多少事兒，忠勇侯府內的謝芳華自然不知道，她一直昏昏沉沉地睡著，就連言宸早晚煎了兩次葯灌她服下，她依舊沒醒來，似乎沉浸在某種魔障里，掙扎得難受。
「臨汾橋案，也許只能這麼擱置了，哪怕有了眉目，也不會再查了。」右相又道，「這事兒一經捅出，皇子奪嫡，兄弟相害，不顧百姓死活。于皇室顏面有失。所以，皇上怕是思量之下，才撤了二人監朝之職，回府閉門思過。經此一事，三皇子、五皇子怕是完了。」
「也許吧！皇上的心思向來難測。四皇子在皇上面前，不比從前了。以前皇上提到四皇子，都是讚賞有加，每每含笑，如今四皇子回京后，卻不曾見到這種情形。」右相憂心地道。
她來到的時候，謝芳華昏昏沉沉地睡著，整個人如飄在水中的落葉，讓人看了就心驚不已。
「他的新府邸不是沒建成嗎？怎麼宿去了那裡？」皇帝挑眉。
「二公子可是王妃的命|根|子！」吳權嘆了口氣。
右相在府中接待了幾位大人，聽罷幾人言論后，沉思道，「皇上數日前派左相前往臨汾橋，就是要查明臨汾橋案。可是他無功而返，今日進宮覲見皇上，應該是有了眉目。基本確認了是三皇子、五皇子所為。但怕是沒拿到確切的證據。」
侍畫、侍墨點點頭。
「皇上，左相進宮了，說有急事求見皇上。」外面有人前來稟告。
幾位大臣面色一變。
「她身體的病我能治，但是心病，我卻無能為力。」言宸不再多說，轉身走了出去。
言宸轉過頭，不再看他，「我想說的話，不用我說，雲瀾兄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有些事情，在你看來，是隱秘的秘辛之事。但是你既然能知道，別人也能知道。」
秦錚腳步頓住，迴轉身，看著氣怒的英親王妃，「娘，您以為皇叔的聖旨是咱們家的嗎？想下就下，想取消就取消？別忘了，我們是英親王府，是宗室，不是皇室。您再鬧下去，難道想皇叔也不容於英親王府？不容於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