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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種混不吝的東西，若是他欺負你怎麼辦？」大長公主立即道。

鄭孝揚翻了個白眼，「大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

他若是知道，焉能罷休？能饒了鄭孝揚？

好好的一樁婚事兒，她對鄭孝純極為滿意，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要轉手讓人？尤其是這樁婚事兒還是從右相府接過來的，如今再讓右相府接回去嗎？

大長公主惱怒地不答話。

鄭孝揚咳嗽一聲，「嗯，你說對了，你若是嫁給我，我自然不讓你受人欺負。」

鄭孝純立即道，「若是毀在下的臉能讓夫人消除了怒火，在下願意代替弟弟。」

鄭孝純聞言立即道，「在下保證，一定會善待李小姐，求相爺成全。」

秦鈺看著金燕，一時又沒了言語。

大長公主轉頭看向他，對他的樣子有些嫌惡，「你還有什麼話？你闖了禍，讓兄長代替背鍋。如今難道還不准許我們走了不成？」

鄭孝揚轉頭看向金燕，髒兮兮的衣服，髒兮兮的臉，對她高傲地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我雖然有些地方不及我大哥，但是我比我大哥會玩千百倍，他整日里跟個糟老頭子似的，沒什麼趣味。我就不同了，保證讓你日日有新鮮的事兒可玩。你嫁給我也不會讓你吃虧。我總歸是滎陽鄭氏的二公子，也是嫡出的。論身份，也不辱沒了你。」

大長公主頓時住了嘴，看著她。

大長公主忽然尖叫起來，看著金燕，不敢置信，「燕兒，你瘋了嗎？」

鄭孝純垂首，誠懇地道，「在下與金燕郡主無緣，請皇上恕罪，請大長公主恕罪。」

「娘，女兒家的清譽閨譽名聲不是應該比容貌更重要嗎？」李沐清道，「若是真逼迫大公子毀了與大長公主府的親事兒，轉而娶妹妹，妹妹的聲譽至於何地？自此後，就真幸福了？」

鄭孝純抿了抿唇，忽然轉過頭，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對秦鈺請求，「皇上，在下願意代替弟弟娶右相府李小姐，請皇上恩准，收回與大長公主府的婚約。」

金燕若是嫁他，她還真說不上是好還是壞。

「能！」鄭孝揚道。

大長公主看著金燕，一時間不知是該罵她還是該惱她。

鄭孝揚一看就是被慣壞了的孩子，與昔日的秦錚倒是有些相像之處，不過沒秦錚身份更高貴ｍ.hetuｂook•coｍ.cｏm，更囂張，若是秦錚，以他的本事，才不會被人綁來右相府。

右相夫人此時也不怒了，比起鄭孝揚，鄭孝純實在是強千百倍，任誰選了這個女婿，也是說不出什麼來。她當初本來就看中了鄭孝純，是她女兒不同意。她看向右相。

這怕是又是一筆賬了。

「慢著！」鄭孝揚忽然開口。

鄭孝揚聞言一仰脖子，將臉往前湊了湊，「行，來吧，毀就毀，反正本少爺也不在乎這張臉。沒臉也照樣活著。」

鄭孝純站起身，一行三人去了李如碧的院子。

沉默片刻，秦鈺對金燕道，「大姑姑不同意，你還是……」

在這裏面，若說最無辜的人，便是金燕了。

「那你怎麼辦？」大長公主惱怒地道，「你們剛剛聖旨賜婚？如今轉而悔婚，傳揚出去，你如何做人？」

鄭孝揚聞言立即道，「那正好，我正不想娶呢。」

「你……」大長公主看著她，「你是要氣死娘嗎？」

鄭軼上前，拱手道，「長公子海涵，我滎陽鄭氏除了孝純，實在再拿不出手一個子孫能匹配金燕郡主。郡主高義，是我滎陽鄭氏沒有福氣。」

鄭孝揚忽然翻了個白眼，「大哥，你不如代替我娶了右相府的李小姐，代替我毀什麼臉？」

鄭孝純一怔。

「此事是我滎陽鄭氏不對，愧對大長公主厚愛。不過事已至此，只能請大長公主恕罪了。」鄭誠連忙上前，給大長公主賠不是。

「由不得你。」金燕轉過身，對秦鈺道，「求皇上下旨，更改聖旨，為我和鄭二公子賜婚。」

秦鈺拍了一下手，對金燕讚揚道，「金燕郡主大義，甘願成全大公子，不止是大長公主府為榮，皇室也是深以為榮。」話落，他對右相和夫人詢問，「右相，夫人，如今大公子願意毀了與大長公主府的婚事兒，求娶李小姐，你們二人，意下如何？」

「少與我說這個。」大長公主一甩袖子，有些惱怒地道，「燕兒，回府了。」

金燕搖頭，「你回答得這麼快，善待這種東西是要靠嘴裏保證的嗎？你哥哥與我半日前訂婚時，也是保證過，一輩子善待我，可是轉眼就為了護你代替你去娶別人了。可見這種東西，做不得准，不靠譜。」

「你……」大長公主wｗｗ•hetｕｂｏｏk•ｃom.ｃoｍ氣怒地要上前。

他的確有些地方很像秦錚，但又不盡然相像。似乎可以說是有想通的地方，小範圍說，算是一類人的特性。這類人，基於對秦錚的了解來說，心思都會藏得比較深。

秦鈺看著金燕，一時沒言語。

金燕立即截住她的話，「娘有言在先，婚事兒全憑我自己做主，我如今同意嫁給鄭孝揚，請鈺表哥賜婚。大公子娶李小姐，我嫁給鄭二公子，右相府和滎陽鄭氏也不會因此反目，大長公主府和滎陽鄭氏也不會自此有疙瘩，也算是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你……」大長公主一時被噎得啞口無言。

謝芳華想著事情可真是具有戲劇性，現實永遠比市井小說和戲文里唱的更曲折繁複。

鄭孝揚用鼻孔哼了一聲。

鄭孝揚伸手捂臉，「好，我閉嘴，就讓你娶那個被破了相的醜八怪吧。」

李沐清頷首。

鄭孝純立即走上前，將鄭孝揚拽到了後面，「夫人息怒。」話落，對秦鈺拱手，「皇上，舍弟自小被父親和我慣壞了，不知深淺，皇上恕罪。我這個當長兄的，願代替舍弟頂罪。」

右相夫人一噎。

「李小姐如今醒了嗎？」秦鈺道，「右相，著人去問問，若是李小姐同意，此事就這麼定了。若是不同意……」

有的人想著估計金燕是被秦鈺傷得狠了，鄭孝純又放棄取消婚事兒去娶李如碧，她則破罐子破摔，索性答應了鄭孝揚。

「你……」鄭孝純也升起了怒意，但又極力的壓住。

金燕卻沒動。

秦鈺沉默片刻，轉頭看向謝芳華，「你怎麼看？」

右相夫人立即道，「你看看他，如此頑劣，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竟然死性不改，不知所謂。真是該殺。」話落，她對秦鈺道，「皇上，不懲罰他，實在是讓人難解氣。」

右相夫人大怒道，「你又要頂罪？你怎麼頂罪？他說讓毀了他的臉，如今你出來頂罪毀你的臉嗎？」

金燕不說話。

鄭孝揚翻了個白眼，「大長公主，您如今看我髒亂不堪，那是被右相府的人給打的，我洗吧洗吧也是能看的。本少爺連情人花都摘得，還配不上你的女兒？你睜大眼睛看看，我樂意娶她，是看在你一心想要和滎陽鄭氏結親的份上，否則和-圖-書誰願意娶了？」

秦鈺看向右相。

鄭孝純對他怒道，「你閉嘴，不準再說話。」

右相看著秦鈺，又看向跪在地上請求的鄭孝純，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這……」

鄭孝揚也轉過頭來。

右相嘆了口氣，點點頭，對李沐清道，「沐清，你帶大公子前去吧。」

「他是我丈夫，欺負就欺負了，也是我的選擇。」金燕話落，看向秦鈺，「若是我被人欺負了，不是還有鈺表哥和娘替我做主呢嗎？到時候真欺負狠了，讓鈺表哥下旨，打殺了他就是了。」

鄭孝揚不答話，轉頭看向鄭軼，「叔公，你剛剛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做滎陽鄭氏除來我大哥，再拿不出手一個子孫和金燕郡主匹配了？難道滎陽鄭氏只有我大哥是好的嗎？」

右相夫人聞言立即道，「相爺，依我看，不用看碧兒的意思了。如今她都這個樣子了，還哪裡有心思？若是聽說此事，一準不會同意。她的樣貌被毀了，十有八九不能恢複原來容貌，自古男人有哪個不愛容貌的？若是不應允了大公子，將來她的一生可怎麼辦？豈不是毀了？」

金燕忽然眯了眯眼睛。

金燕對大長公主道，「娘，我沒瘋，也沒傻，我覺得，人與人之間，是靠緣分的。鄭二公子雖然性情乖戾乖張，但是若有這樣的丈夫，至少，不受人欺負，不是嗎？」

李沐清忽然笑了，「大公子真是個好哥哥，捨身護弟，令沐清也著實佩服。」話落，他道，「大公子想過沒有，你如此護弟弟，若是我妹妹嫁給了你，一旦他們起了爭執，你該向著誰？」

秦鈺嘆了口氣，「大公子代替二公子認罪認罰，古來也有這個先例。夫人先息怒吧。」話落，他看向李沐清，「你不同意？」

「那也不能因此強求。」右相道，「就算結了親，豈不是怨偶？」

大長公主立即道，「燕兒，不準答應她，你敢答應他，娘就一頭撞死。」

「你說你自小教導鄭二公子，可是如今也沒將他教導得聽你話是不是？那麼，你能確保他會敬著我妹妹？」李沐清詢問。

鄭孝純忽然懇請道，「皇上，請准許在下前去問問李小姐，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我願求娶李小姐，對其負責，善待一輩子，全是我自願，不甘右相府逼迫之事，若有傳言，我和-圖-書自當出來更正，不讓她手言論委屈。」

右相夫人怒不可止。

金燕也看向他。

鄭孝揚頓時笑了，白一道黑一道的臉忽然道，「看來你也是個有意思的人。」

「什麼？」

鄭孝純咬了咬牙，立即道，「經此一事，我會對弟弟再不縱容，嚴加看管，請李公子放心。」

難保以後不被鄭孝揚識破。

右相頭疼地點了點頭。

提起秦錚，眾人又想到，情人花被這位鄭二公子給弄到了，且毀壞了，那錚小王爺呢？

右相夫人轉過頭來，對秦鈺道，「皇上，您聽聽，他剛剛也說了，要把他的臉也毀了。您下命令，毀了他的臉。臣妾自此也二話不說了。就以臉賠臉。我們右相府也認了。」

大長公主忽然大怒，「鄭孝純，你當聖旨賜婚是什麼？是兒戲嗎？你說請皇上收回就收回？你當我們大長公主府的女兒是什麼？」

金燕道，「我願意成全大公子護弟之情，也是義舉，娘和大長公主府當以我為榮。傳揚出去，也不怕市井百姓笑話我。」

她一時也沒說話。

金燕一把拽住她，「娘，大公子寬厚，挺身護弟，此是義舉，女兒著實敬佩。」話落，他對秦鈺拱手，「鈺表哥，您就恩准了大公子之情吧，李小姐如此這般處境，當以她為先。」

三人走後，大長公主氣怒道，「這算是什麼事兒，好好的一樁事兒，如今就沒我大長公主府什麼事兒了嗎？天下哪兒去說這個理去？」

右相夫人還沒作答。

「這……」右相看向李沐清，「清兒，你覺得如何？」

金燕對鄭孝揚問，「我若是同意嫁給你，你也能像你哥哥一樣保證？一輩子善待我？」

大長公主看著她，見她似乎認真地在打量鄭孝揚，臉忽然刷地白了，「燕兒，你不會……你……他是什麼紈絝東西，你可不能……」

李如碧委屈不委屈，誰也不知道？答應不答應，倒是沒那麼重要了。

英親王妃、左相、永康侯等前來看熱鬧的人也是暗暗欷歔，誰也沒想到，竟然因此事還來了出兄弟換親而娶的戲碼。尤其是金燕，令人刮目相看。輕而易舉地同意了鄭孝純的護弟之情，面色不改地答應了鄭孝揚這種人要嫁給他，不止如此，還親自求聖旨賜婚。

「清兒，可是你妹妹怎麼辦？」右相夫人看向李和*圖*書沐清，急道。

金燕點點頭。

金燕忽然道，「我答應。」

尤其是金燕對於嫁入滎陽鄭氏抱有目的。

對於今日之事，到此的確才是完滿解決的好辦法，能讓滎陽鄭氏、右相府、大長公主府都免於爭端，破除冰封，的確是兩全其美。

鄭孝揚又道，「這樣說來，我便不能保證了，本少爺脾氣大得狠，發起火來，十頭牛都拉不住。」話落，他擺擺手，瀟洒地道，「算了，剛剛的話當我沒說，不娶你了。」

鄭孝純忽然看向謝芳華身邊站在的金燕。

大長公主被氣得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一把扣住金燕的手，拉著她就要走。

鄭軼，似乎拿他沒有辦法，不願與他爭執，無奈地道，「你不要胡鬧了。」

鄭孝純立即道，「長嫂如母，我會教導弟弟敬著李小姐。」

李沐清沉默片刻，道，「我是不同意，但是父親、母親和妹妹若是都同意，我自然也不反對。」

李沐清一直在旁看著，自始至終沒說話，如今見右相問他，他道，「右相府的女兒雖然破了相，毀了容，但也是金貴，搶親之說傳言出去，世人會如何看待右相府？我不同意。」

鄭軼一怔。

鄭孝純立即道，「沒有人逼迫，是在下心甘情願代替弟弟，求娶李小姐。」

秦鈺沒說話。

鄭孝揚哼了一聲，「我反正不要那個破了相的女人，既然我大哥願意代我頂替，就讓他頂替好了。我就代替他娶了金燕郡主吧。」

「哇，你也太狠了吧？」鄭孝揚睜大眼睛，連忙驚恐地搖頭，「不行我不娶你了。」

右相夫人聞言怕李如碧不答應，畢竟是當娘的，她才不管傳出去好聽不好聽，總歸是鄭孝純自願的，是鄭氏該做的，就該負責，她道，「我也去看看。」

鄭孝揚又對天翻了個白眼，「大長公主，您不喜歡，我沒必要搭上命吧。」

「娘！」金燕喊了一聲，聲音不高，卻有些不高興。

謝芳華一直打量滎陽鄭氏的人，尤其是這位自從被押進來，一直處於波折漩渦中心的主角鄭二公子。她此時敢肯定，他一定不是傳言那般，也不如表面上這般混賬，不通世事。

「荒唐！」大長公主徹底地怒了，「你是什麼東西？也要娶我的女兒，做夢。」

右相斟酌地道，「此事還需要慎重商量，看看碧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