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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門風月

作者:西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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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兵闕山河 第五十九章 沐清傳信

第五卷 兵闕山河

第五十九章 沐清傳信

這樣想著,她忽然覺得,以後秦錚走到哪裡,她就跟在哪裡也好。
這一輩子,可長可短,這樣有什麼不好?
秦鈺和謝芳華翻身上馬,一行人出了宮,向城門而去。
謝芳華笑了笑,對左相道,「相爺,我離京之事,還煩請代為對王妃隱瞞,免得她又擔心得寢食難安。多謝了。」話落,也隨秦鈺之後,衝出了城門。
謝芳華繼續道,「月娘除了聽命於我,還聽命于言宸。」
「是,小王妃,奴才一定乖乖的聽您和小王爺的話。」小橙子立即激靈地表態。
秦鈺緊緊抿起唇角,「你決定了?非出京不可?」
老一輩留在朝中還沒退下的人也忽然覺得渾身充滿了幹勁,還有筋骨的人覺得自己還有用處,待等皇上打完了這一仗,再退下也不遲。
所以,官員們嚴厲徹查,同時三箴其口,嚴格有效地執行秦鈺命令。
能被李沐清記住,且稱之為跟頭的事情,少之又少,被她救的次數,也是有限的那麼一次。
只這一句話。
傍晚時分,謝芳華收到了李沐清的飛鳥傳信。
秦鈺看著謝芳華,眉目頓時深了。
剛要出城,從左側道口衝出來一輛馬車,擋在了城門口,左相從裏面探出頭,急聲道,「皇上,已經夜了,您和小王妃這是要出京去哪裡?如今多事之秋,您要愛惜龍體,小王妃也要愛惜身子。」
老一輩的諸如永康侯等人,都忽然覺得,屬於他們的時代是真正的過去了,屬於他們兒子這一輩的一代真正的來臨了。
秦鈺勒住馬韁,看著左相,笑道,「左相來得正好,明日早朝前,朕若是趕不回來,你就吩咐下去,諸事照常。」
秦鈺大怒,「這個李沐清,不知道你身體不好嗎?有什麼消息,不能傳給朕?朕一定要治他個欺君之罪。」
滿朝文武,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京中這一次的大徹查。畢竟昨日的事情,任誰想來,都甚是驚心,天子腳下,皇城城樓,竟然成為了北齊暗樁的窩點,這麼多年,絲毫縫隙不查,昨日若是皇上和小王妃出了大事兒,這南秦可就完了,如今想起來,都是一陣后怕。
謝芳華轉回頭,看著秦鈺道,「我要出京一趟。」
最後,秦鈺終於看不慣了,一把奪了她的紙筆,溫怒道,「這種事情,是一日兩日能做得成的嗎?你再不愛惜自hetubook.com•com己的身體,朕看不如把你關去暗牢養著,你就真聽話了。」
秦鈺冷哼一聲,沒再做聲,向外走去。
「那你覺得最可能的一種猜測呢?」秦鈺看著她。
所謂,有君才有國,有國才有家,他們深刻地明白,若是真被北齊侵吞,那他們都會成為亡國奴,下場可以預見。
就拿昨日,出了那麼大的事兒,皇上臨危不亂,快手法,高速效,安排人手追擊的同時,全力徹查整頓,順著絲網,去摸背後之人的身份來說。未來南秦有這樣的皇帝,有這樣年輕有才且有幹勁的官員,何愁南秦能不度過危難?國富兵強?有能力和氣魄以及兵力去攻打北齊?
宮門外,已經備好的馬匹護衛,侍畫、侍墨已經收拾好了行囊。
對於這些人來說,是百年難遇的生而逢時,恰逢時機,朝中用人之際,因而算是平步青雲。
「你做什麼?」謝芳華惱怒地看著他。
秦鈺批閱完一日的奏摺從御書房回來用晚膳時,便見謝芳華立在窗前,夜幕的暗影將她籠罩,她周身的氣息如霧靄,沉如天昏。
謝芳華拿到信,看罷后,一時臉色變幻了幾番。
下了早朝後,京中大肆地徹查起來。
「是。」侍畫垂首,見謝芳華不再吩咐,立即去了。
補空缺之人,自然是年輕有才華的英俊之才,自此次文武考上過了左相和李沐清的考核,秦鈺依照早先之言,立即直接提拔任職。
謝芳華點頭。
秦鈺反對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堵住,惱怒道,「你總要讓我知道什麼事情吧?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身體,禁不起折騰。」
謝芳華咳嗽了一聲,「沒必要吧,我帶一個小太監做什麼,太不方便。」
秦鈺對謝芳華淡淡道,「你若是不要他,如今朕就賜死他算了。」
謝芳華揉揉眉心,看了一眼窗外,雨下了小了,夜風吹打著窗子,由窗欞的空隙飄進來,室內也有幾分寒涼,她道,「救月落,也許是月娘自己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畢竟是她的親弟弟,也許是言宸傳出的消息,畢竟她帶著天機閣的人出現,天機閣一直以來,除了在京中的人外,外面的人我都是交給言宸的,另外,平陽城是雲瀾哥哥的地盤,他盤踞平陽城多年,也許是他,從他那裡得到的消息,不想出手,所以,安www.hetubook.com.com排了月娘。」
謝芳華點點頭。
「我會隨身帶著葯。」謝芳華道,「而且我出京后,立即去找秦錚,有他在,你總放心吧。」
謝芳華惱怒,「秦鈺,你是南秦的皇帝,是千萬百姓的九五之尊。你怎麼能只盯著我?」
謝芳華點點頭,揚起脖子,「怎樣?我聰明吧?」
小橙子立即走過來,跪在地上,「小王妃,皇上早就將奴才給您了,皇上說了,以後,奴才就是您的人了,您走到哪裡,奴才就跟到哪裡。奴才不會給小王妃您造成不便的,我會變音,不會因為小太監而壞小王妃的事情。您若是不要奴才,奴才全無用處,就只能一死了。」
順著那一百三十二名北齊暗衛死士的線索,如一百三十二根繩,一步步一點點地深入摸起。
「我敢不按時喝嗎?喝了,身子很好,沒什麼不適。」謝芳華搖頭。
「我說能就能,大不了計劃一切擱置。」
謝芳華點點頭,「他消息傳的含糊,極其慎重,不同尋常,我必須去。」
秦鈺臉色緊繃,「到底是我不明白?還是你不明白?說了多少次了,你比江山重要。」
百姓們好奇地探尋著風聲,感受著京中霎時沉入的緊張氣氛,感覺這一場大雨中似乎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而秦鈺嚴令,為了不使京城百姓恐慌,除了城門高掛的許大夫外,其餘人,一律不予外散消息。
秦鈺揮手准了,立即安排替補之人補上了空缺。
秦鈺已經換好便服,等在了宮門口,見謝芳華出來,他挑了挑眉,對她道,「將小橙子帶上。以後他就跟著你了。」
她拿著信紙盯著那句話看了半響,扔進了香爐里。
侍畫頷首,轉身去了。
她想到此,對侍畫吩咐,「去收拾行囊,準備一番,我們現在就啟程去平陽城。」
秦鈺面色稍霽,復又問,「十日當真夠了?你如何讓謝氏暗探成為我背後的後盾和助力?打仗可是軍隊的事情。」
信中僅有簡短的一句話,「可還記得我栽的那個跟頭?被你救了。」
第二日,秦鈺早朝,頒布了一系列的關於京中整頓的指令。
謝芳華瞪著秦鈺,秦鈺也瞪著她,片刻后,她泄氣,軟了口氣,溫聲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自己會加倍小心,這次出京,不會有危險,我向你保證。和-圖-書我就是為了確定一件事情,我先去平陽城和李沐清匯合,有他在,你總放心吧,京城到平陽城這短短的路程,早已經被肅清,沒什麼危險了。」
「屆時視情況而定。」謝芳華低聲道,「興許有很多的事情要辦,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京城。」
朝中一下子注入了新鮮的血液,年輕而有朝氣的官員使得朝中風氣霎時一新。
「打仗是軍隊的事情沒錯,但是背後的很多東西,還是要靠擅長的人來做。」謝芳華微笑地看著他,「到時候你就知道,謝氏暗探有多大的用處了。你可不要小看我手中的這張牌。」
「是。」侍畫點頭,又小聲道,「那品竹等人,都帶上嗎?」
南秦京城從朝到野到市井,都陷入整頓清洗中。
秦鈺皺眉,走到她身後問,「怎麼了?」
謝芳華想了想,搖頭道,「就你和侍墨跟我去吧,其餘人回英親王府,照看好落梅居。」
秦鈺輕哼一聲,「今日的葯按時喝了嗎?身體可有不適?」
謝芳華隨他扔了紙筆,對他笑道,「一日兩日怎麼就做不成?我這一日也沒白用功,已經做成了。接下來,按照我的方式,不出十日,定能將謝氏暗探重新洗牌,待你出兵北齊之日,我定能使得謝氏暗衛做你的後盾和助力。」
「朕不盯著你,你死了的話,我有多少百姓又什麼用?我這個九五之尊坐著有什麼意思?」秦鈺也怒了。
「你……」謝芳華一噎,惱道,「如今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為何如此操勞,也是為了南秦江山,你若是不好好坐著這皇位,我辛苦一場,到頭來,有何用處?什麼是利?什麼是弊?你如此聰明,如何會不知?隨著我出京做什麼?」
「一切進展順利,卷宗重新做了整理,京中人口重新清洗登記,那一百三十二人也在做進一步的徹查。三日的時間應該夠了。」秦鈺道,「畢竟,京城是最大的後方,是我南秦王室的根基之地,再不能重蹈覆轍,在天子腳下,被動至斯。」
「但可以肯定的是……」謝芳華抿了抿唇,「這個人,背後之人,我一定認識。」
秦鈺輕哼一聲,「少廢話,你快些準備吧,我也去換衣服。」話落,轉身走了出去。
謝芳華頓時被氣笑了,「這種事情也治罪?那你這個皇上可就是昏君了。」話落,她道,「我現在就啟程,子和_圖_書夜之時,一定能與李沐清匯合了。」
謝芳華笑著跟在他身後,一起出了宮。
「去平陽城,朕會連夜折返,盡量趕上明日早朝前,你就不必多問了。」秦鈺擺手,雙腿一夾馬腹,衝出了城門。
秦鈺頷首。
謝芳華點頭。
他們已經骨血相連,性命相連,以後能不能平平安安好好地過一輩子還說不準,做什麼要長久地這樣分開過著忙著?太虧待自己了。
謝芳華好笑地問,「外面情形如何了?」
左相還想再說,護衛隊頓時跟上二人,轉眼間,就走得沒了影,他扶著車轅無奈地嘆氣,不知道平陽城又出了什麼事情,使得皇上和小王爺連夜前去。
以後就陪著他,生死相依,生就生在一處,死就死在一處。
謝芳華抿唇,「如今還沒出什麼事情,只是我必須去證實一件事情,如今還不好說。」話落,見秦鈺要反對,她肯定地認真地已經下了決定不容許反駁地道,「我必須要出京。」
謝芳華瞪了秦鈺一眼,擺手,「起來吧,我讓你跟著就是了,不過你既然是我的人了,就要聽我的話。不要三天兩頭給某人傳話我的消息,否則,我能容得下你,秦錚也容不下你。死個把個人,我在乎,秦錚可不在乎。」
她剛走幾步,謝芳華又喊住她,低聲囑咐,「衣物什麼的不必多收拾,我前些日子私制出來的養心血的藥丸全部都帶上。」
秦鈺中午來時,她在做方案,秦鈺晚上來時,她還在思索。一整日,都沉浸其中。
秦鈺又與她閑話幾句,回了寢宮休息。
「他們怕是辦不了。」謝芳華道。
秦鈺忽然眯起眼睛,「你先找李沐清匯合?可是接到了他傳來的什麼消息?」
她這樣一想,心裏頓時輕鬆了,秦鈺陪著她送她去平陽城就去吧,連夜折返,他辛苦也就辛苦了,以後她一定萬分小心不讓他再管著,要煩也就煩秦錚一個。
侍畫一怔,「小姐,十二個瓶子全部都帶上?這是半年的用量呢?您是打算……」
「認識卻猜不到,猜不透,才最是糟心。」秦鈺放下茶盞,「不過幸好傷亡不大,這一回,沒折了我的根基和謝氏暗探的根基,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如今你我在京中,再鞭長莫及,餘下的,交給李沐清和秦錚吧。看看他們能否查出背後之人的身份。」
「你這些時日,已經夠累了。」謝和-圖-書芳華無奈地道,「我又不是瓷娃娃,哪就不經風雨了?」
謝芳華搖搖頭,「我如今不敢胡亂猜測,任何一種猜測,也許都會導致以後對方向判斷錯誤,所以,等著我見了月娘,詢問答案吧。」
秦鈺沉著臉,對外吩咐,「小泉子,備馬。」
謝芳華歇了一日,才算是真正地歇回了幾分氣色,不再理會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整頓之事,懶洋洋地抱著被子拿了一個本子,提筆謀划著對於謝氏暗衛重新整頓洗牌的方案。
謝芳華了無困意,坐在窗前,想著事情,直到深夜,雨徹底的停了,侍畫前來催促她太晚了休息,她才回了床上睡下。
街道上還殘留著昨日大雨過後的清新之氣,馬踏到地面上,也無絲毫的煙塵捲起。
「王妃知道了會很擔心,還是不必了。」謝芳華想了想道。
侍畫聞言點頭,在謝芳華身後小聲問,「小姐,還用去英親王府告訴王妃一聲嗎?」
當日,有十位朝中老臣,上書秦鈺,已垂垂老矣,再不能為皇上效力而請辭。
「這樣,我也隨你出京。」秦鈺道。
秦鈺輕哼,「朕何時敢小看謝氏暗探?更不敢小看你。」
秦鈺臉色頓時繃緊,「又出了什麼事情?」
「皇上,您還沒告訴老臣,您和小王妃這是要去哪裡?」左相又急聲問。
一對人馬很快就來到了城門。
「那路途中呢?再出什麼事情呢?」秦鈺看著她,「你沒找到他之前呢?到底什麼事情,非要你出京證實?不是說好交給李沐清和秦錚的嗎?」
謝芳華立即搖頭,「那怎麼行?如今正是京中肅清平靜之時,你還要短期內籌備好一切事情對北齊開戰,如今你怎麼能離京?」
「我送你到平陽城,你安全到達之後,見到李沐清,我再連夜折返回來,耽擱不到明日的事情。」秦鈺想了想道,「更何況,我也要見見月落,將受了重傷的他帶回來。」
秦鈺挑眉,「你的意思是……」
謝芳華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裙,出了內殿。
南秦京城三百年來,在不叨擾百姓的情況下,京中第一次大清洗和大整頓。
謝芳華揉額頭,想著以後她還是不要在秦鈺身邊待著了,比秦錚還婆媽,以後秦錚走到哪裡,她跟到哪裡算了。總好過被這麼個已經漸漸有了皇上架子和脾氣的人管著好。
秦鈺一怔,「一日時間,你真已經做好籌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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