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兵闕山河
第九十四章 很是幸福
許久后，李沐清慢慢地合上了棺蓋，對鄭孝揚道，「讓人帶你去休息吧。」
李沐清抑制住落淚的衝動，慢慢地踱步，走到床前右相夫人身邊，挨著她的床榻坐下，沙啞地喊了一聲，「娘。」
宋方取笑他道，「你想他，他可不想你，如今有了媳婦兒，而且媳婦兒在身邊，指不定怎麼如放飛了的籠中鳥兒，歡喜著呢。這京城啊，他早就呆膩了估計。」
宋方道，「應該是無大礙，否則皇上該急了。」
回到房間，他將她輕輕地放在大床上，便再也不忍耐，準確無誤地吻住了她的唇。
「誰也不敢看。」秦錚道。
「我也只剩下娘了。」李沐清到底是沒忍住，還是落淚了。
謝芳華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小聲說，「再忍些時日，我調養一番，總能了的。」
一邊走，一邊依舊閑聊，程銘道，「秦錚兄這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京城？」
小泉子上前一步，對鄭孝揚道，「二公子您的院子已經安置妥當了，雜家帶您過去。」
秦錚忽然轉過頭，一雙眸子盯著她，「不是誠心，那是真心的嗎？」
鄭孝揚翻了個白眼，「我成了他管家了？」
秦錚驀然像是忍不住了一般，低頭吻她唇。
李沐清走到門口，看到屋內的人，腳步猛地頓住了。
謝芳華還沒動作，秦錚從一旁伸出手指頭，與鄭孝揚勾了勾。
鄭孝揚點點頭，跟著小泉子去了。
這回宋方咳嗽起來。
小泉子去了。
右相夫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淚流滿面，「娘若非放不下你，定要追下去問問他，怎麼這般狠心。」話落，她猛地咳嗽起來。
一番糾纏后，秦錚到底還是顧念她肚子里的孩子，怕傷到，只能有些無力地放開她，躺倒一旁克制地喘息。
秦錚眸光溢滿溫柔和暖意，笑意染上眉梢，夜風吹過，他衣衫輕輕擺動，都沾染了幾分醉人的溫柔，他伸手環住謝芳華，鼻息輕嗅著她發梢，也小聲地說，「我也覺得很幸福很幸福。」
鄭孝揚挑眉，不解其意。
謝芳華無奈，「天地良心，我真不是誠心的。」
右相夫人看著他，一時千言萬語，哽在喉嚨里，好半響，才泄氣地道，「罷了，你能好好地活著，娘已經大感欣慰了，若是你與你爹一樣，到叫娘……」她後面的話說不下去了。
他終於忍不住落淚，看著他沙啞至極地喊了一聲，「父親。」
侍畫、侍墨依照謝芳華的吩咐，又給李沐清備了些葯，待秦錚將鄭孝揚帶來時，二人將那些葯交給了鄭孝揚。
李沐清又在棺木前站了片刻，問道，「正院里是否還亮著燈？娘歇下沒有？」
李沐清輕輕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低聲說，「娘，芳華給我開了葯，只要我按時調養，不會落下心疾的。」話落，他笑了一下，「這兩縷頭髮，也不是全然沒好處，以後走到哪裡，不用那令牌，別人便一準認出我了。」
「這裏面的水混https://m.hetubook.com.com著呢，誰知道當初鄭孝純打的是什麼主意。」程銘道。
燕亭揮手，「走吧，我們送你回府。」
李沐清還禮，「辛苦公公了。」
鄭孝揚點點頭。
李沐清和鄭孝揚一路快馬加鞭，第二日天黑十分，回到了京城。
秦錚頓時笑了，眉眼如夜來香一瞬間嘩然盛開，他湊近她，「感情你是被爺這張臉給迷惑了？」
「這倒是！」程銘一噎，看了鄭孝揚一眼，笑著點頭。
這麼多年，他爹待他娘，也算不錯的。
謝芳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自然不如你。」
幾人轉了話題，又閑聊起別的事兒，向來福樓而去。
李沐清對他扯了扯嘴角，「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估計是擔心我，來這裏等了。」
「走了。」鄭孝揚轉身向外走去。
屋內，右相夫人靠著床頭躺著，燈光照應下，她像是一夕之間老了十歲不止，青絲里竟然有了白髮。
謝芳華明白他的意思，她和秦錚有命回來，才能親手備禮相送，點了點頭，「我說的。」
秦錚依舊鬱郁，指控道，「你這女人，沒安好心，誠心勾引我。」
謝芳華誠然地點點頭，被他臉上的笑意迷的有些眩暈。
謝芳華一句話不自覺地隨著心中所想說出口，見他停住腳步看著她，頓時醒過神來，臉有些火辣辣的紅，這樣的話，實在是太露骨了。
「不會。」李沐清搖頭，看著她道，「爹陪了您這麼多年，如今一個糟老頭子了，便讓他安心去吧。您好好的活著，還要陪著兒子支撐起右相府的門庭。」
燕亭翻了個白眼，道，「你們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談論他們，小心頸上人頭。」
鄭孝揚輕哼了一聲，「本來說好我不回京城，要隨你們去見識一番，沒想到出了這個變故。小爺也只能認命了，誰叫咱們李大人重要呢。」話落，他道，「這可是你說的啊，要備大禮，而且還要親手給我，我在京中，等著你們。」
二人說著話，來到城門口。
待人影走得不見蹤影，謝芳華輕舒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娶的媳婦兒，自然要護著，爺管它出息不出息。」秦錚輕嗤，不再理鄭孝揚，轉頭對李沐清道，「好好在京中待著，燕亭若是拽你喝酒，別去了，傷身。」
是前世她血盡而死，他逆天改命，是今生她冷血無情，他霸道痴纏，一寸寸爭來的。
有人立即道，「回公子，夫人白日昏睡了一日，晚上時醒來，知道公子回來，一直在等著您。沒睡下。」
「你與他都說了什麼？堪比靈丹妙藥了，這般管用。」秦錚有些吃味地抱住謝芳華，腦袋在她肩頭蹭了蹭。
李沐清伸手摸了一下髮絲，渾不在意地笑了笑，「鄭二公子誇我說，有了這兩縷白髮，更俊了些。」
李沐清放下杯子，低聲道，「以後，您也不要頌經書了，後面的佛堂https://m.hetubook.com.com，封了吧。我給您開闢出一塊地來，您就養養花草，種種菜，閑暇時，帶著僕從去別樁里散散心。大千世界，生靈無數，人生不過區區百年，佛祖也眷顧不過來那麼多人的。」
「既是兄弟，說這些客套做什麼？」程銘看著他，兩側兩縷白髮在夜裡看著如雪一樣，他唏噓道，「我只聽聞你落下了心疾，卻不曾聽聞你竟然有了白髮。」
「清兒，你不用擔心我，娘既然沒隨他去了，便不會再尋短見。」右相夫人道，「你這一路奔波，身子又不好，回來也累了，今日便歇歇，不必給他守著了，明日事情還多著呢，你可不能垮下，娘就指望你了。」
燕亭、程銘、宋方等人早早便得到了信，一起到城門口等他。
雲鬢散落，衣衫盡褪，嬌顏熏紅，低低輕喘。
這種幸福，無以言說，是兩世波折周轉歷經千辛萬苦換來的。
李沐清翻身下馬，小泉子立即上前，給李沐清見禮。
李沐清伸手接過，待右相夫人止住咳嗽，他將水遞到她唇邊，喂她喝了兩口水，見她已經不那麼激動了，方道，「娘，孩兒在聽到父親自盡時，心裏也過不去這道坎，但是，有人勸我，人這一輩子，講求的都是一個因果，沒有什麼是跨不過去的坎，哪怕一輩子走到盡頭了，但是誰又知道，轉眼興許就是下輩子的事兒了。您沒有了爹，還有我，便放下他吧。」
秦錚攔腰將她抱起，向內院走去。
二人離開后，程銘道，「這鄭二公子可真是個人物。」
「那雜家吩咐人去給您安置休息的地方，您是現在就隨雜家去，還是稍後再去？」小泉子問。
城門口站了浩浩湯湯一群人。
「一言為定。」鄭孝揚伸出手指頭。
來到正院，正屋裡亮著燈，有右相夫人的貼身婢女迎出來，紅著眼圈道，「公子您總算是回來了。」
鄭孝揚眼皮又翻了翻，似笑非笑地看著秦錚，「娶個媳婦兒，護成這樣，看你的出息！如今不嫌棄小爺了？」
幾人贊同，一起向來福樓而去。
李沐清聞言向皇宮方向拱了拱手，「皇上厚愛了，父親在天之靈，定萬謝皇恩。」
「以前他總是在京城晃悠，如今總是看不見他，這還怪想的。」程銘道。
右相夫人又哽咽起來。
謝芳華對他道，「李沐清便交給你了，這些葯由你來保管，回京后，每日盯著他吃。」
秦錚悶悶地道，「你別碰我。」
秦錚和謝芳華將二人送到別樁門口，目送二人帶了一對護衛啟程離開。
「你哄好了郡主，大長公主那裡自不是事兒。」燕亭話落，轉頭對李沐清道，「自從相爺故去，皇上便派了身邊的小泉子公公全權在右相府打理相爺的後事，禮部也調派了人手，我等下了朝，無事兒后，也過去幫忙處理了些事情。如今右相府中的一幹事情已經打理得差不多了。」
「回京為父親奔喪，即便爬不和*圖*書回來，也要爬回來。」李沐清對幾人拱拱手，「多謝幾位兄弟了，這般夜晚了，卻等在這裏。」
小泉子不再纏著李沐清多言，而是對他身後的鄭孝揚見禮，「鄭二公子。」
鄭孝揚上前，看了一眼，拍拍李沐清的肩膀，無聲安慰。
「是，夫人，奴婢這就去盯著公子去休息。」婢女點點頭，連忙去了。
謝芳華摟著他的脖子，就著夜色，看著他的眉目輪廓，無論何時看，都是這樣的清俊秀逸，她小聲說，「秦錚，你說你給我下了什麼毒藥，讓我兩世都愛不夠你，每一天比前一天更愛你寫。」
小泉子連忙跟在他身旁，對他道，「皇上得到信兒，知道二公子和李大人一起回來，派人傳來話，讓雜家告訴二公子，您今夜休息一下，明日一早，進宮去見皇上。」
謝芳華忍不住笑意，「行。」
秦錚伸手揉揉她頭髮，「秦鈺那張臉呢？」
鄭孝揚「嗯」了一聲，道，「我得小王爺和小王妃吩咐，身兼看顧李大人日常服藥的職責，以後時日，只能都住在右相府，就近看著他了。」
燕亭與程銘、宋方等人對看一眼，頷首，「也好。」
李沐清終於露出微笑，點了點頭。
「不是還有個鄭孝揚嗎？」程銘道，「他可不一般。」
李沐清便那樣坐著，任她抱著，將淚打濕他的衣衫。
鄭孝揚道了一聲好。
過了許久，秦錚放開謝芳華，輕輕道，「我們回房。」
燕亭對鄭孝揚打招呼道，「大長公主這些時日還以為鄭二公子在暗牢里關著，時常跑去宮裡，怕你被關出事兒來，讓郡主未婚先守寡，看來她是白擔心了，不知鄭二公子的本事。」
謝芳華知道他是在糾纏早先那句話，也就是那句話惹的禍，她認真地想了想，點點頭，「自然是真心的。」話落，她伸手去摸秦錚的臉，小聲說，「你這張臉，我怎麼都看不夠，長得太惑人。」
右相夫人見他離開了，對婢女道，「你去看看，催促他立馬回去休息，我怕他不聽話，還是去守靈，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了，不能累壞了他。」
右相夫人哭的傷心欲絕。
李沐清點點頭，站起身，出了右相夫人的院子。
秦錚瞧著她，勾起她下巴，在她唇上，又落下一吻，蜻蜓點水，但該死的溫柔，小聲說，「爺該感謝這張臉了。」
秦錚睫毛動了動，「原來如此，怪不得。」
「如今卻也不晚。」李沐清道。
「那雜家先去安排，稍後來喊您。」小泉子道。
謝芳華立即扎進了他的懷裡，小聲說，「如今還在院外。」
右相夫人抹乾凈眼淚，整個人似乎也有了精神，催促他去休息。
鄭孝揚道，「早知道京城挺好，小爺早就該來京城裡混。」
「管家這個差事兒也還不錯，你暫且辛苦當些時日吧，否則我和秦錚不在京中，看顧不上他，只能靠你看著他了。」謝芳華笑著道，「待你和金燕大婚時，我一定備厚禮。」
李沐清勒和_圖_書住馬韁繩，燕亭等人早就遠遠看到了他，立即走了過來。
右相夫人一直張望著門口，見李沐清回來，邁進門檻的第一時間，就清楚地看到了他兩鬢如雪的兩縷白髮，她霎時淚如泉湧，「清兒。」
李沐清上前，挪動右相的棺木，棺木打開，撲面一陣寒氣，是用冰鎮著的，還未到中秋，天氣自然還是熱的，裏面右相安然地躺著，像是睡著了，即便這樣看著，嘴角似乎也掛著一絲笑意，顯然死前，是帶著滿足去的。
小泉子連忙道，「因大人不在京城，雜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料理相爺的後事兒，定有做得不妥當的地方，大人回來儘管指派雜家。」
「多謝皇上，公公做事定然妥當。」李沐清說著，向裏面走去，腳步沉重。
謝芳華笑著嗔了他一眼，「將我們兩世的事情與他說了，寬慰了一番，我思索再三，也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打起精神，支撐著自己邁過這道坎了。」
秦錚腳步猛地頓住，低頭看著謝芳華。
李沐清與眾人告辭。
謝芳華安心地窩在他的懷裡，閉上了眼睛。
李沐清點點頭。
謝芳華頓時噴笑。
李沐清笑著道，「不必送了，我自行回去就好，你們在這裏等我許久了，也累了。」
右相夫人哭夠了，抬頭看著李沐清的臉，伸手去摸他兩側兩縷雪白的頭髮，哭道，「清兒，你怎麼就這麼傻，你落下心疾，可讓娘怎麼辦？」
謝芳華點點頭。
燕亭嗤笑一聲，「他當然是個人物，早先右相府那一出事兒，若不是他，誰能安然無恙退出來？他那個哥哥是跟他從一個娘肚子里爬出來的嗎？到讓人懷疑。」
李沐清拍拍她肩膀，對門口守著的侍婢吩咐道，「倒一杯水來。」
那婢女立即點頭，「皇上派了太醫，給夫人診過脈了，開了藥方子，晚上喝過了。」
「清兒。」右相夫人痛哭失聲，伸手抱住了他，「娘從今以後，就剩下你了啊。」
秦錚挑眉看著她，「行不行？」
右相夫人流著淚點頭，「以後都聽你的。」
兩個人相抱在一起，身影如畫，任誰也不忍上前打擾。
李沐清點點頭，轉身向正院走去。
謝芳華轉回身，伸手抱住他的腰，將身子埋進他的懷裡，小聲說，「秦錚，我覺得現在很幸福很幸福。」
「他和鄭孝純不是一路人。」宋方道，「和秦錚兄到是一路人。」
有人立即進來倒了一杯水。
程銘咳嗽了一聲，道，「聽說小王妃又受傷了，不知可有大礙，剛剛忘了問李沐清了。」
夜風不僅不涼，反而還帶了幾分纏綿。
李沐清點點頭，她挑開簾幕，將他迎進了屋。
秦錚克制住情緒，盯著她看了片刻，大踏步向屋子走去。
李沐清回到右相府，來到門口，小泉子已經得了信，等在門口。
秦錚又揉揉她的頭，笑得分外開心，醉死人不償命地柔聲說，「乖，哪裡有永駐容顏的不老葯，咱們解魅族血脈天道規訓時，順便wｗｗ.ｈeｔuｂｏｏk.coｍ.ｃom找一找吧。」
「走，去喝兩杯，這兩日京城內外的氣氛壓得讓人透不過氣來。」燕亭招招手。
有人立即回話，「夫人病倒了，如今在後院。」
燕亭打量李沐清片刻，鬆了一口氣道，「我還怕你挺不住爬不回來京城，如今看來還好。」
程銘又咳嗽了一聲，「難為以前打得恨不得一起去刨了自家祖墳的兩個人握手言和了。沒因為一個女子繼續打下去，這也算是南秦歷史上一大風月奇談。」
謝芳華搖搖頭，將臉更是往他懷裡埋了埋。
「無論當初打什麼主意，如今都不抵用了。」宋方道，「滎陽鄭氏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在京中這三人，雖然行動自由，但是不得出京城，也算是困在京城，被皇上軟禁了。還能跳噠出什麼大天來。」
李沐清露出欣慰的笑意，對一旁的婢女問，「娘可喝葯了？」
謝芳華輕吟了一聲，想要說什麼，被他將全部話語都吞入口中。
李沐清來到靈堂前，有守靈的人齊齊見禮，「公子。」
「二公子是否要歇在這右相府？」小泉子又問。
幾日忍耐，一發不可收拾。
如今這樣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她定然承受不住。
「不急，稍後吧，我先給右相弔唁一番再去。」鄭孝揚看到了不遠處大廳前高掛的靈棚道。
李沐清點點頭，看著靈堂里的棺木，目光定住，眼睛又泛起紅色，聲音也哽住半響，才沙啞地問，「我娘呢？」
比起世上大多痴男怨女，走過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下輩子誰也不認識誰來說，好千萬倍。
「多謝皇上體諒我這把骨頭。」鄭孝揚頷首。
鄭孝揚點點頭，一身風塵疲憊地打招呼，「公公好。」說著，跟隨李沐清往裡走。
秦錚揮手熄了燈，將她摟在懷裡，「睡吧，再休息兩日啟程。」
謝芳華無力地扯過被子，蓋在身上，伸手去拽秦錚的手。
「說起鄭孝純，也是個有意思的人。」宋方接過話道，「奉著大長公主的乘龍快婿不做，偏要娶李如碧，如今倒好，竹籃打水一場空。」
鄭孝揚勾了勾嘴角，「沒想到大長公主這般厚愛我，改日定當去大長公主府拜謝了。」
謝芳華眨眨眼睛，又點了點頭。
鄭孝揚遠遠看著，當看清城門口的人後，轉頭對李沐清道，「小爺一直以來覺得京城應該是最沒人情味的地方，待兩番進了京城，發現卻不是那麼回事兒，京城原來這般有人情味。」
鄭孝揚也跟著一起告辭，他得秦錚和謝芳華的囑咐，自然是要跟著李沐清的，看來短時間內，他是要住在右相府了。畢竟要看著李沐清吃藥。
「他啊，估計早著去了。」燕亭道。
「你回來后，只看著安排，擇日發喪就行了。」宋方上前道，「皇上追封相爺為相國公，一切按照王公之禮，據皇上所言，相爺出殯之日，皇上會親自弔唁送行。」
鄭孝揚頷首，「正是。」
他知道他娘心裏是要強的，她怕是從來都沒有想到爹會這樣的扔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