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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侯府，聽說秦憐回來了，燕嵐就想要進宮，想詢問關於謝芳華的事兒，被永康侯夫人給攔住了。說憐郡主剛回來，讓她歇歇，明日再進宮問不遲。

太后在裏面迷迷糊糊地問，「如意，是皇上來了嗎？」

金燕臉一紅，「別鬧。」

如意點頭。

燕嵐只能勉強地忍住了。

儘管他說不必送了，金燕到底還是起了榻，將他送出府門。

金燕臉一紅，「我是怕娘擔心，你的信來了，她免得擔心你磨叨我。」話落，催促他，「行了，你還要回府收拾，快走吧。」

「另外關於糧草之事，朕統計了一番，怕是不夠。今年有多地遭遇洪水，糧草上，還是要想辦法，只能辛苦你了。」秦鈺道，「不去漠北，我甚是不放心。」

「皇上是我們南秦的皇上，你是我的……未婚夫。」金燕看著他道，「我在京中，等你平安回來。」

鄭孝揚在金燕的閨房裡與他膩歪了兩個時辰，才出了大長公主府。

金燕站在門口，見他身影消失，又站了片刻，才回了內院。

秦鈺擺手，「昔日，曾有多險，我去漠北也回來了，如今南秦內部被肅清，上下清平，更無大礙了。朕已經交代了李沐清。你只負責穩住太后這邊就好了，朝臣那裡，自有李沐清來應對。」

鄭孝揚走後，秦鈺對李沐清道，「輕歌與朕來信時，說了關於對援軍途中的訓練和磨練之事。是秦錚的主意。朕沒告知左相和大伯父，二人似乎為此甚是發惱。待朕走後，你提點二人兩句。」

「陪皇上去，歸期不定。」鄭孝揚說著，打量她提到皇上的神色。

金燕問，「去做什麼？什麼時候回來？」

鄭孝揚一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說帶我？」

婢女又進去了。

鄭孝揚又親了她一口，這回不再磨蹭，乾脆地走了。

鄭孝揚挑眉，「你這話，到底是關心我，還是關心皇上？」

「糧草的事兒，倒不必鄭大人操勞，我另外擇人督辦，就帶上鄭大人吧。」李沐清道。

鄭孝揚轉身，屁顛屁顛地出了御書房。

如意立即跟著秦鈺出了太後宮。

秦鈺的一句聖旨，堵住了二人的嘴。

秦鈺向宮內看了一眼，對如意擺擺手，示意她跟來。

「自然不。」鄭孝揚俯身，對著她眉心親了一口。

鄭孝揚大樂，「你做不完，和圖書正好沒空胡思亂想。想我也是很累的，有事兒沒事兒就不必想了，有我想你就夠了。」

她這麼多年乾枯了的一顆冷硬蒼涼的心，漸漸地卻被他融化了。

鄭孝揚欺負夠了懷裡的人，抱著她小聲說情話，什麼你不準趁我不在京城，再另外看上別人。什麼你要閑來沒事兒，就綉嫁衣吧，等著我回京，就娶你，什麼你要照看著點兒咱們家的府宅，雖然我交代李沐清看顧了，但是他事情多，沒準就忘了沒空盡心了云云。

「你回去準備一番，可以和金燕說一聲，天黑后，我們啟程。」秦鈺道。

鄭孝揚含笑看著她，對於自己回京這些日子與未婚妻培養感情的辛苦真覺得沒白費，如今她已經適應了自己親她吻她了，且這般讓他進入她的閨閣了。

上天也許是看她以前太辛苦了，如今對她補償了。

秦鈺斜睨了鄭孝揚一眼。

秦鈺對他擺手，「你先去收拾吧，我再交代李大人些話。」

鄭孝揚眼睛亮了亮，揶揄道，「你這是也捨不得我啊。」

「你隱瞞朕許多事情，還舔著臉要賞賜？沒有，這是聖旨。」秦鈺不客氣地道。

鄭孝揚點頭。

李沐清點頭，「臣能理解皇上辛苦，也不想他們出事兒。」

金燕默了一下，「皇上除了帶你，還帶誰去？」

鄭孝揚看著她，半響問，「你這副樣子，是捨不得我走呢？還是擔心皇上呢？」

金燕開始還一件件地應著，後來，乾脆說，「你的事兒可真多，照你這麼安排，等到你回京，我估計都做不完。」

金燕一怔，「這就是你說的重要的事兒？有重要的差事兒？」

婢女進了屋。

左相很納悶，不知道英親王府里出了什麼事兒，派人去打聽，也沒打聽出個所以然來。英親王府沒透露出風聲。宮裡只聽說憐郡主回來了，哭了一鼻子，別的也沒打聽出來。

「不錯。」秦鈺點頭，「所以，這一副重擔，朕只能交給你了。秦錚和芳華的命還是個未知數。不能因這南秦的江山，而使得他們被拖住，耽誤了性命。那麼朕即便戰勝北齊，穩坐這南秦江山，護住了祖宗的基業，也是不快枉然。」

金燕對他上了心后，倒也習慣了每日一見他。如今他突然離京，還是去漠北那麼遠的邊境，兩國打仗hetubook.com.com，不免有些心中不舍。但她怕他太得意，只壓著情緒說，「每七日，最晚每十日來一封信。」

如意頓時將所有話都噎了回去，不贊同地看著秦鈺，但見他已經決定了，又不敢反駁。

鄭孝揚哼哼了一聲，「你倒是了解我。」話落，他嘟囔，「可是我剛跟我未婚妻培養了沒幾日感情啊。漠北風沙那麼大，血腥味那麼濃，我這皮膚……」

金燕倒也不難為情，點點頭，「不太好受。」

「姑姑放心吧，朕也算是你看著長大的，朕這條命，不會輕易被老天爺收回去。」秦鈺說罷，對她擺擺手，轉身向自己的寢殿走去。

「行了，就鄭孝揚跟朕去。」秦鈺打斷他。

李沐清輕鬆地躲開，沒讓他踹道，慢悠悠地道，「跟皇上微服出京，前往漠北，皇上身邊，除了近身侍候的人和隱衛，只帶你一個人，這是天大的恩寵，你的地位凌雲直上，往後，這朝中提起你鄭大人的名諱，誰不巴結三分。我這是害你？」

如意驚了一跳，駭然地看著秦鈺，「皇上，這萬萬不可啊。您是天子，怎麼能……」

金燕立即仰臉看著他，「去漠北遠得很，去軍營？」

婢女有些猶豫，雖然鄭孝揚從回京后，得了長公主的心，奉若上賓，來公主府的次數多了，一日要來上一次，可是每次也沒直接進郡主的內室。還算守禮。如今要進內室，她自然猶豫，小聲說，「大人，這……不太好吧？」

李沐清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瞭然，笑了笑，溫聲道，「皇上只身前往漠北實在叫人不放心，朝臣這麼多，總要帶上那麼一個兩個。」

若是跟這個人過上一輩子，似乎不是那麼難接受的事兒，反而值得期待起來。

李沐清微笑，「臣得皇上如此器重，實在是萬幸。臣自然不去，但是皇上是否考慮帶上一兩個人？」

秦鈺聞言擺擺手，「算了，朕也沒別的事兒，就是過來看看，不必喊了。」

有時候，沒人的時候，她會想著，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很奇妙的一件事兒。那日在右相府，她看起來十分草率荒唐地決定親事兒的決定，如今看來，是再正確不過的了。

英親王妃回宮后，派人從左相府里將英親王急匆匆地揪了回去，得知謝芳華懷孕，英親王是又喜又憂。喜的要抱孫和-圖-書子了，憂的是謝芳華的身體，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

「不準皇上去他便不去了？他是皇上，想去哪裡，誰能真正攔得住？」鄭孝揚道，「他暗中下了旨意，將監國之事交給了李沐清。悄悄出京，今夜。」

金燕臉頓時紅了，但也沒躲避，乖覺地任他吻了又吻。

李沐清嘴角抽了抽。

十字路口，她走對了一回。

他走過去，對她問，「葵水來了，這般難受？」

鄭孝揚挑眉，「有什麼不好？她來了葵水，我又不能將她如何。」

鄭孝揚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鈺，皇上這也太有魄力了！這麼大的事兒，一句聖旨就完事兒了。

這些日子，她漸漸發現，鄭孝揚雖然玩世不恭，有時候口無遮攔，但是品行卻是極好。才華樣貌，也是沒的挑。且性情討喜，十分會哄人。將她娘哄的整日里見到人提起他來見鼻子不見眼睛地笑成花樣了。對她身上，他卻也極其的用心。

金燕瞪了他一眼，不接他的話，慢聲道，「皇上去過漠北，路途熟悉，到沒什麼好擔心的。只是你說歸期不定，是否說明皇上要待在漠北，等著打完這一仗再回來了？」

鄭孝揚走了進去，挑眉簾幕，進了畫堂，又進了內室，又挑開簾幕，一眼便看到床上躺著的人兒，臉色有些白，看著像是有些冰，氣色不是太好，眉頭蹙著，十分難受的樣子。

婢女聞言躊躇，小聲說，「奴婢還是喊醒郡主吧，郡主的脾氣您知道，雖然您不怕，奴婢可不好擔待。」

「我連午飯還沒吃呢，她怎麼睡的這麼早？」鄭孝揚抬頭看了一眼日頭，剛到午時而已。

鄭孝揚拍了李沐清肩膀一下，語重心長地道，「這朝中就辛苦李大人了啊，我那府宅的收拾也辛苦李大人多照應些，我還想著這一場仗打完，府宅早已經收拾好了，這期間就把媳婦兒給娶了，和秦錚家的娃定親呢。」

他嘆了口氣，伸手抱住她，將她從床上拽起來，抱進懷裡，說，「我要出京一趟。」

下午，秦鈺去了太後宮一趟，太後宮里靜悄悄的。

金燕搖頭，「昨日著了涼，沒事兒，已經找御醫開過葯了，剛吃下。你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兒？不會是借口吧？」

「你也想去？」秦鈺看著他，不等他答話，斷然地搖頭，「你不行，你也跟去，誰來監國？交和*圖*書給別人，朕不放心。」

金燕瞪了他一眼，「趕你出去嗎？」

如意迎了出來，小聲說，「皇上，太后和憐郡主上午說話說得累了，如今在睡著。奴婢是否去喊醒她們？」

金燕一驚，「皇上要去漠北？什麼時候決定的？朝中文武百官不是不準皇上去嗎？」

鄭孝揚從宮中出來，直接去了大長公主府，大長公主府的人見到他來了，自然不攔著。大長公主有交代，以後准姑爺上門，不用通秉。所以，鄭孝揚堂而皇之如進自家門一樣，直接進了金燕的春閨。

「每次都這樣？」鄭孝揚問。

鄭孝揚揮揮手。

秦鈺走後，如意回到太后寢殿外。

金燕蹙眉。

在門口，鄭孝揚彎起嘴角，又抱了抱她，粘歪地道，「好捨不得你啊。」

「只有我。」鄭孝揚道。

鄭孝揚聞言有些敬佩地看著金燕，「果然是我的好媳婦兒，這般想法真是有獨到見解。」

金燕思考了片刻，點點頭道，「皇上是該去漠北軍中，在京中坐鎮，雖然理所當然，但是一朝天子，不真正去戰場上，征戰殺伐，鼓舞軍中將士士氣，待兩國之戰結束，他日江山定，他這個帝王，總會殘缺些東西，江山是別人幫他打下的，以他的才華來說，也是徒留遺憾。既然南秦江山是他的，便不該只讓別人衝鋒陷陣，而他坐享其成。」

秦鈺留下的聖旨，自然是要等他秘密出京后，明日早朝再宣告。否則左相、英親王、永康侯就會先跳出來，不讓他離開，那一幫朝臣，就會翻了天地攔阻。

金燕得了他的誇獎，笑了一下，囑咐道，「你要好好保護他，畢竟他只帶了你去。當然，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說不準。」鄭孝揚道。

李沐清點頭。

當日，剛入夜，秦鈺帶著鄭孝揚和一隊人馬隨扈，秘密地出了南秦京城，前往漠北。

「郡主來了葵水，鬧不舒服呢，今日沒吃午飯，本來想進宮的，沒進，就睡下了。」婢女小聲道。

鄭孝揚點頭，「去一趟漠北。」

李沐清點頭，「鄭大人這些年，一年有大半年在外面奔波，走南闖北，十分有世面，滎陽鄭氏雖然不復存在了，但是昔日那些勢力，有一大半，都被鄭大人暗中收服了，有他跟著皇上，比較讓人放心。」

鄭孝揚痛快地點頭，「好嘞。」

「回太后，皇上說沒什麼事兒wｗｗ.ｈetuｂｏok.cｏｍ.ｃom，就是過來看看您和憐郡主，已經走了，您繼續睡吧。」如意平靜地道。

秦鈺蹙眉，「你說帶誰？」

金燕的婢女見鄭孝揚來了，愣了一下，連忙迎上前，「大人，您今日沒有公務？得閑了？郡主剛剛睡下。」

在太後宮外，秦鈺交代如意，「朕要去一趟漠北，待朕走後，你告知太后一聲，讓她不必擔心。沿途都做了布置，朕會平安回來。監國之事交給了李沐清，若是有什麼變動，太后定要全力協助李沐清。」

總之，亂七八糟的話，一大堆。

李沐清頷首，「皇上去漠北也是應該，我南秦這一仗，不能拖延得太久，北齊籌備多年，內部儲蓄充足，而我南秦就不同了，時間一長，內需不足，就是大害。」

金燕好氣又好笑，嗔道，「誰想你。」

太后應了一聲，又繼續睡了。

金燕同燕嵐一樣，忍了忍，沒進宮。

鄭孝揚心中大慰，抱著她低頭吻下，「得令，聽未婚妻的，不少一根頭髮絲地回來。」

秦鈺拍拍他的肩膀，「過幾日，老侯爺就要進京了，朕興許能在途中遇到老侯爺。屆時，朕會囑咐老侯爺一番，你若是有什麼困難，讓老侯爺照料則個。老侯爺是歷經三朝，很多事情上自然比大伯父、左相等人有見地和沉得住氣。」

鄭孝揚點點頭，「別喊她了，我進去找她。」

漠北兩國交戰，皇上去邊境，實在太危險。

鄭孝揚聞言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頓時大樂，「這的確是好事兒。行，我應了。」

不多時，婢女出來，小聲道，「大人，郡主說她不舒服，您若是沒什麼事兒，今兒就回去吧。改日再來。她懶得起了。」

「恭送皇上。」如意見皇上還如昔日喊她一聲姑姑，心下一暖，連忙跪在地上送他。

不多時，再出來，對他道，「郡主讓您進去。」

鄭孝揚嘎嘎嘴，抬腳踹了李沐清一腳，「你害我。」

李沐清頷首。

「我有事兒，很重要。」鄭孝揚道，「你再去問問她。」

鄭孝揚坐在她床邊，點了她一下鼻子，「若是借口，你現在就把我趕出去？」

「怎樣啊？」鄭孝揚看著李沐清。

「皇上，跟您去可以，有賞賜沒有？」鄭孝揚立即問。

「好說。」李沐清頷首。

秦鈺又與李沐清閑聊了片刻，留他在宮中吃了午膳。午膳后，李沐清拿了聖旨，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