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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太忙不是錯

作者:西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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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你若敢,我死也不瞑目

第八十章 你若敢,我死也不瞑目

暖玉石在一點點兒的縮小,張伯的血凝聚成的血線也漸漸的淡去,藍笑傾身體流出的寒氣已經減少,藍焰的臉已經有些發白,看著那血線,眉眼間也愈來愈凝重。
「混蛋!我說了不準……」風雲輕幾乎是用吼的喊了出來,才發現聲音沙啞,根本就沒有半絲魄力,她的手死死的護住藍笑傾的心口:「要想我死得快……你就儘管拿開……」
藍笑傾抿唇不語。不再看風雲輕,而是緩緩的低下頭,側開話題,輕聲道:「你要抓風府的大管家來做什麼?」
風雲輕開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暖玉石,想再轉頭看看藍焰到底長什麼樣子,是不是個美人,卻再也沒有半分力氣,睜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如今儘管有血,但是她怕是已經不能支撐。
藍焰顫抖的伸手的去探藍笑傾的鼻息,雖然很弱,但仍有一絲細微的呼吸,頓時的鬆了一口氣,連忙又出手去探風雲輕的鼻息,指尖帶著微微的顫抖。
暖玉石在慢慢的縮小。風雲輕體內的血液也在急速的流失,她開始感覺頭暈,卻是死死的咬著牙關堅持著,嘴角有鮮紅的血跡流出,痛入心脈骨髓。
再次的走到床邊,將三顆玉雪蓮都塞進藍笑傾的嘴裏,玉雪蓮同樣是入口即化。他伸手扯過一旁的錦被,蓋住兩個人的身子。轉身彎腰抱起張伯的身子,飛身而出,向著風府飛去。
小鳥嚇的撲棱一下子,向後飛了好幾步,腳正好的踩在藍笑傾的胸前,風雲輕更是一怒:「再不飛起來,我把你的爪子給你跺了。」
如此反覆,濃情蜜意。風雲輕靜靜的看著他們,袖中的手緊緊的攥著,掌心處印出紅紅的血痕,她似乎無知無覺一般。
「……是!」聲音有一絲輕顫,只聽寧靜的房間傳來一聲撕裂布錦的響聲,藍焰已經蒙住了眼睛,幾乎在同時,一顆圓圓的東西塞入風雲輕的口中,然後藍焰的手剛伸出,便頓在了風雲輕的後背心一寸之處。記起她根本就沒有穿衣服。
「嗯……好……」風雲輕也閉上了眼睛。她的身子只是靠僅余的內力支撐著,暖玉石已經只剩下冉冉微光,她知道,怕是就在下一刻,她就會死去。
「是!世子!」藍焰的身形已經遠處,聲音從遠方飄來。
撲棱的一聲,飛到了床里最角落,小鳥看著風雲輕,一雙黑眼珠滿是哀怨。
鳳目瞬間湧上一抹光,藍笑傾手腕抖動,體內的冰寒氣息瞬間的湧出,風雲輕頓時的鬆了一口氣,在同一時間體內的真氣緩緩流入手臂,引致掌心。兩掌相對,彼此的手貼近彼此的心口,互相將內息遞到了彼此的身體里。
「我沒事……」風雲輕突然開口,閉著眼睛不睜開,也只有一絲僅余的氣息,聲音幾不可聞:「我的衣服里有一個……白色的瓶子……裏面有……三顆玉雪蓮……你給他服下……」
「將他的血滴入暖玉石!」藍笑傾立即道。手腕死死的護住風雲輕的心口,支撐著不讓她的身子倒下去。
「你再耽擱下去,一會兒我的血就都流盡了。那樣我就真的死了。」風雲輕看著藍笑傾,手怎麼也掙脫不開他的手,也蹙眉看著藍笑傾,原來這個傢伙的武功不在她之下。泄氣的道:「想我們現在就死,你儘管抓著我。」
「天下間似乎除了鳳緣天下和一指江山外,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錦繡乾坤。聽說錦繡乾坤是上古功法。三百年前天下第一人琴緣公子修成之後便失傳。鳳緣天下屬柔,一指江山屬霸,錦繡乾坤屬暖。要沒有它,你如此寒毒的身子,恐怕早就是一堆白骨了。」風雲輕一雙眸子看著藍笑傾,不滿的瞪著他:「你還說沒有么?」
她看著平安扣,再看著藍笑傾,輕輕的將它戴在了藍笑傾的脖頸上。忍不住的低頭在那柔軟的唇瓣再次印上一吻。放下簾帳,不再看一眼,足尖輕點,窗子無聲打開,再次無聲的合上,風雲輕轉眼間便出房間。
每一個人,這一輩子都會遇到一個讓自己傾盡所有也在所不惜的劫。讓她願意付出生命。根本就沒有半絲章法可循。
可是她依然一動不動,雙手死死的護住藍笑傾的心口。她知道,此時是最後關頭,關於藍笑傾的性命和她的性命,她可以感受的到心口的疼痛在一點點兒的退去,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隻蟲子的瘋狂、驚慌和無措。
一冰一火,一寒一暖,瞬間成交融之勢。
「自然是的。」楚卿露立即點頭,看著梅如雪,將葡萄重新的遞到他的唇邊:「父皇經常提到雪哥哥呢!雪哥哥,難道你不喜歡露兒?」
第一時間,藍焰將張伯的手指靠近暖玉石,鮮紅的血滴入暖m.hetubook•com.com玉石,暖玉石已經隱退了的紅光再次的復燃,一瞬間光芒大勝。
撤回手,風雲輕起身下床,看著地上扔著的散亂的衣物,小臉一紅,一件一件慢慢的穿了起來。穿戴妥當,抬步走到鏡子前,鏡子中映出一張傾國傾城,出水芙蓉的容顏,白裡透紅,粉面盈然,輕靈絕美,純然不染半絲雜質。
「我不管你是誰!只知道你若死了,要姓藍!」藍笑傾不比風雲輕強多少。但是他此時在用盡身體的所有力氣,只有不斷的催動內息,逼出體內的寒毒,驅除寒蟲。只有如此,風雲輕才能活。否則再晚一刻,她只有死,此時,根本就顧不上已身已經是最大的極限,所有受寒毒嗜骨焚心的疼痛似乎消失了,他的眼裡只有風雲輕已經渙散的眸子。
丹藥入口,風雲輕只感覺一絲清涼,滿口香氣,九還丹,那是較之玉雪蓮還要少見貴重的神葯,傳言世間只有三顆。是三百多年前琴緣公子于天山采了一株九還草練成。九還草據說是可以起死回生。沒想到還能留存在藍笑傾手裡一顆。
風雲輕手腕用力,想要抽出,奈何被藍笑傾抓的死死的,她看著藍笑傾慌亂的神色,輕輕一嘆,吻上了他的唇:「相信我!」
風雲輕翻了個白眼,伸手拉過他的一隻手,將那手平放在她的心口處,也將自己的另一隻手緊貼在藍笑傾的心口處,然後將剩餘的兩隻手掌相對,看著他:「要是不想我死,就給我打氣十二分想活的意志來。聽到沒有!」
但是風雲輕體內的氣血也已經快要用盡了,流出的血線已經幾不可聞,只能顧存本息,再強力流失,便絕對是血盡而亡。暖玉石的紅芒隱隱有著消退之勢。
「呵……」風雲輕忽然笑了。緩緩抬步向床前走去,伸手掀開簾帳,看著藍笑傾的臉,半響,將雙手環繞自己脖頸處,兩個相連在一起的平安扣從脖頸處解了下來,觸手溫潤,晶瑩剔透,玉面的正反兩面上雕刻著一株桃花,桃花的正中心是一個梅花篆字的鳳字。
「不要!」風雲輕已經渙散的神智感覺到藍笑傾的手要撤離,立即的驚呼出聲,穩住了要倒下的身子。她一定不能就這樣的前功盡棄:「不準鬆手……你若敢……做鬼我也不放過你……」
「我……」藍笑傾頓時的鬆開了手。
一陣風吹過,那株扶柳枝葉輕輕的顫了兩顫,便再次靜然而止。梅如雪眸中的笑意加深,看著楚卿露嬌羞歡喜的樣子,嘴角的笑意同樣加深,不接楚卿露遞到嘴邊的葡萄,頓了頓繼續道:「自然是要聽皇上的意思。如雪何德何能,怎麼敢冒然的前去求取公主!」
「來不及了!世子,鳳姑娘,生死由命吧!」藍焰忽然的從風雲輕的手背撤出手,扯開了矇著眼睛的錦布,一把的甩脫了手裡抱著張伯的身子,兩隻手同時伸出,指尖分別的向著藍笑傾和風雲輕的心口一劃。
「塵兒,你若死,我也死!」藍笑傾突然斷喝一聲,貼在風雲輕的掌心一動,就要撤離她的身體。
小鳥連連點頭,似小雞啄米,怕怕的看著風雲輕,風雲輕立即的鬆開了手,它嗖的一下子鑽出了床帳,用鳥嘴啄開了窗子,飛走了。風雲輕不理會飛走的小鳥,將手中的紙灰輕輕一吹,黑色的灰沫順著指縫飄散開,連一絲痕迹也不見,她轉眸看著藍笑傾。如詩似畫的容顏,眉眼間那沉寂多時的褶痕已經舒展開,眉、眼、唇、臉型、鎖骨、柔美的線條,無一處不是美到極致。
「藍焰!給她服九還丹!輸功!快!」藍笑傾看著風雲輕,死死的護住她的心口。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他不能讓她死。
「哦!」藍笑傾點點頭,輕『哦』一聲,垂下眼睫。
聽見聲音,風雲輕已經渙散的眸子瞬間的湧上一抹亮光,死死的咬著牙關,藍笑傾立即開口:「將他放血,將血送進來,快!」
風雲輕清楚的感覺到那隻蟲子已經退離了心口,四處躲避,她心思一動,拇指和食指再次用力,頓時血流如柱。暖玉石散發無與倫比的灼熱光芒。只剩下針尖般大小。
雍容俊顏,世所無雙,雪公子這樣的看一個女子,天下沒有人能不被迷醉。
「呵,這個時候,你還計較這些。他的輕功和你的不相上下。」藍笑傾輕笑出聲。
層層屋脊從腳下而過,風雲輕想起昨日帶著迷情散來的路上,也是這般,如今僅是短短一日,心境不在相同。一想起昨日,風雲輕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身子順勢的落在腳下的房頂上,她身上的情毒既然如此解了。那麼梅如雪呢?她是不是該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看他。
手猛的頓住,唇瓣咬出了血絲。藍笑傾一雙眸子死死的看了風雲輕一眼,頹然的閉上了眼睛,手終是沒有拿開,沙啞輕顫的聲音艱澀的道:「我不拿開……」
「若我真的死了,你就將我送回桃花……」風雲輕艱澀的開口,一張小臉已經慘白的沒有半絲血色,身子微微的輕顫著,保存最後的一絲意識,一字一句的道。
「比嘛!比好不好?你喜歡不喜歡我?喜歡就比。」風雲輕手指在他的心口動了動。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啄她的臉,風雲輕伸手將它打開,翻了個身睡去,那東西只是片刻又過來叼她的耳朵,再將它打走,便又在啄她的額頭,如此的反覆幾次,風雲輕不耐煩的睜開眼睛:「死鳥!再亂動,我扒了你的皮火烤了你!」
楚卿露身穿一襲粉色的輕紗裙裝,雲鬢高綰,淡施脂粉,卻是妝容精緻,貌美嬌柔的小臉染上了一層淡淡紅暈,眉眼間洋溢著濃濃的甜蜜之色,一張薄薄粉紅的唇瓣正在笑著說著什麼。一雙嬌嫩蔥白的小手剝著葡萄,自己卻不吃,而是遞到梅如雪的嘴邊。
然後一切都破碎,艱難的睜開眼睛,面前是藍笑傾如詩似畫的容顏,他也正看著她,一雙眸子還是第一次見面時候所見的神色,淡的沒有一分顏色,只有她知道,她已經成功的住進了他的眼底,就是那一抹黑……
停頓了片刻之後,再不停留,足尖輕點,離開了海棠苑,如一陣清風,轉眼間便出了藍王府。藍王府躲在暗處的藍衛,看著風雲輕離開的身法,一個個面上同時顯出驚嘆之色。
「雪哥哥?」楚卿露嬌羞的小臉,一雙眸子的欣喜轉化為期盼,咬著唇輕聲道:「除了雪哥哥,卿露不要嫁給別人。我父皇也是喜歡雪哥哥的,若雪哥哥去求我父皇,他一定會答應的……」
「他的輕功怕才是天下第一!」風雲輕感受到藍焰離開的身法,嘴角扯動,有些悶悶的道。
「那你的輕功呢?是不是更高?」風雲輕看著藍笑傾,從第一次見面她就被他的笑給迷惑了,像一朵冰蓮綻開,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藍笑傾看著風雲輕,長長的睫毛輕輕閃動,半響,抿著唇瓣搖搖頭:「我不知道。從沒有和人比過。」
「不比!」藍笑傾再次的搖搖頭。
不出盞茶的時間,風雲輕輕鬆的躲過了梅府的暗衛,進入了梅府,來到了梅如雪的玉雪閣。剛一入玉雪閣,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說話聲,風雲輕蹙眉,身子悄無聲息的落在了遠處一株扶柳上,向著說話的方向看去。
那隻狐狸,他一定是死不了。不去。風雲輕立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身形再次飛身而起。剛行了不遠,猛的又停住腳步,身形轉了一個方向,向著梅府而去。
可是,種玉雪蓮……那艱難也不亞於再解一次寒毒了。風雲輕麵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看著藍笑傾,風雲輕轉頭,吻上了他的唇瓣,心中一瞬間柔的可以滴出水。畢竟這一關他們是闖過來了。此時這三顆玉雪蓮可以托住藍笑傾一年的時間,看來這一年之內,她又有事情可做了。
「最好是天大的事兒!否則看我不烤了你!」風雲輕徹底的睜開眼睛,瞪著站在她身上被子上的小鳥。小鳥通體翠綠,紅紅的嘴角,胖胖的身子,可愛至極,可是此時在風雲輕的眼裡,打擾了她香甜的睡覺,就是可惡至極。
伸手拉過他的手臂,將兩指輕輕的按在他的脈搏處,藍笑傾已經不再是通體冰涼,而是出手溫暖,三顆玉雪蓮顯然是發生了效用,但也只是修復了他三分之一受損的身子。玉雪蓮畢竟不及九還丹,想必那一顆九還丹是他自己備下等待解了寒毒之後用的。沒想到倒是用在了她的身上。
緩緩撤離身子,看著依然熟睡的藍笑傾。風雲輕慢慢的坐起身,盤膝而坐,雙掌合十,緩緩催動丹田的內息,心中驚異,她的內息不但經此大難分毫沒少,反而又提升了一層,也就是此時已經是鳳緣天下的第九層了。還有三層,便可以十二歸元。鳳緣天下便可大成了。
「不比不行!你要聽我的。」風雲輕立即斷然道:「我又不會傷了你!」
若是有了一顆九還丹,藍笑傾寒毒退盡,他油盡燈枯的身子定可以修復,比玉雪蓮不知好了凡幾。丹藥入口,風雲輕就想吐出來,奈何它入口即化,讓她連吐出來的機會都沒有。她疼痛徹骨的身子瞬間的輕鬆了不少。
「嘻嘻,那等好了之後,我們比比。看看鳳緣天下和錦繡乾坤到底誰厲害?」風雲輕一雙眸子詮釋興www.hetubook.com•com奮之色。她先前的時候才來這裏,雖然受慾望之火,但是她心裏可是明白的很,藍笑傾躲開梅如雪一劍,坐著椅子帶著她衝天而起的身法,她從來沒有見過。但絕對不屬於她的鳳緣天下和梅如雪那狐狸的一指江山。所以想來想去,就只有老頭子師傅曾經說過的錦繡乾坤了。
「世子!鳳姑娘!」藍焰立即的撤了手,看著倒在床上的二人,兩個人的面色均是慘白如紙,兩雙眼睛都輕輕的合著,無聲無息,心口處只餘一道輕輕的口子,連一絲鮮血也不見。
楚卿露嬌羞的垂下頭,撤出小手,咬著唇瓣,眉眼間儘是喜悅和滿足,心尖都帶著輕輕的顫意,但依然從旁邊的盤子里選出一顆更大更紅的葡萄細細的剝了起來。
說完一句話,風雲輕徹底的沒了聲息,累到了極致倦到了極致。想睜開眼皮看看藍焰到底長什麼樣子,卻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藍笑傾此時已經不能開口說話。藍焰立即道:「你們一起!否則只用一個人的,誰都得死!」
「呵!」一聲輕笑,梅如雪偏著頭,一雙墨玉的眸子看著楚卿露,眸光若有若無的撇了東北方向的那顆枝葉濃密的扶柳一眼,轉瞬即逝,滿眼的溫柔溢出眼帘,清潤磁性的聲音響起:「自然!」
「那你就吩咐人給我們準備一副棺材吧!」風雲輕一雙眸子也堅定的看著藍笑傾。
「公子!」聲音未落,藍焰瞬間的出現在了窗前,顯然是很激動。
房間很靜,靜的連呼吸聲幾乎都沒有了。死亡可怕,但真正到等待死亡的時候,反而就不那麼可怕了。因為不再是孤寂,而是有一個人陪著一起,儘管寒毒和情毒此時嗜骨焚心,風雲輕的心情卻是很平靜。
風雲輕一雙眸子堅定的看著藍笑傾,手指流出的鮮血瞬間被暖玉石吸收,在她的手指和暖玉石中間形成一道血線,暖玉石散發出萬丈紅芒,形成了一圈火球橫在兩個人的中間。
在風雲輕飛身而出的第一時間,簾帳內的藍笑傾猛的睜開了眼睛。看著那抹白影消失在了房間,只是那麼靜靜的看著。低頭,看著自己脖頸處的平安扣,目光定在那株桃花中心的鳳字上,一雙眸子溫柔複雜。許久,輕嘆一聲,再次的閉上了眼睛。
「塵兒……」藍笑傾看著風雲輕的樣子,艱澀的開口。
「幹嘛不比?」風雲輕一怔:「想想就興奮,比!」
「嗯!」風雲輕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擠,鮮紅的血再次從手指流了出來,注入暖玉石。暖玉石暗下去的光芒再次大勝。
小鳥嚇的撲棱一聲飛走了,然後又飛了回來,看著又睡過去的風雲輕,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滿是怕怕的神色,但依然又開始啄她。
梅如雪一身寬鬆的黑色錦緞長袍,長袍松垮的穿在他的身上,俊雅無雙的容顏有些瑩白之色,嘴角不時的露出淺淺的笑意。神情慵懶。整個人安靜,如一株寧謐綻開的墨蘭。
而且這雙手,一定很修長,很美。比她的肌膚還要細嫩幾分。風雲輕很想睜開眼睛轉過頭去看看這個叫做藍焰的人。他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也和他的手一樣美。
「嗯?」藍笑傾一怔,不明白要抓張伯幹什麼,但是也只是一愣,便也不問,立即的對著窗外道:「藍焰!」
「嗯!」藍笑傾只有點頭。
「公子!」藍焰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窗外,帶著一絲急迫。
「我喊一二,我們一起運功!」風雲輕清泠的聲音道。
藍笑傾的唇瓣已經咬出了血絲,閉上眼睛,不敢再看風雲輕。將內力提升到最高,積聚到心口處,由身子向外散出的冰寒之氣煞然之間較之剛才強了一倍不止。暖玉石很快的便將這些寒氣吸收,嬰兒拳頭般大的暖玉石漸漸的只剩下拇指般大小。
「是么……」梅如雪偏著頭看著楚卿露嬌美的小臉,聲音低沉,聽不出任何的意味。
「一!等等!」風雲輕剛要喊二,忽然想起了什麼,立即的對著藍笑傾道:「派人去風府抓大總管張伯前來!要快!」
「不比!」藍笑傾看著風雲輕興奮的眸子,搖搖頭。
「雪哥哥,明日便是七夕節,你……你可會像我父皇求婚……」楚卿露將手中剝好的葡萄遞到梅如雪的嘴邊,一張小臉通紅,眉眼間儘是羞澀之意,聲音很輕,但在寧靜的院子中尤為清晰。
「只要你活著,我不管其他!」藍笑傾果斷的將手從風雲輕的心口撤出。
「再等等!」藍笑傾搖搖頭。
腦中轟的一聲,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似乎什麼也不知道了。風雲輕一雙如水的眸子死死的看著梅如雪,那眼中溫柔之色一覽無餘。
風雲輕只覺整顆心都要裂開了和-圖-書,鑽心透骨的疼痛由心口遍延周身,冷汗一瞬間透過毛細血孔冒出,疼的她眉頭糾結了起來,整張小臉都有些扭曲,卻是緊緊的咬著唇瓣,她似乎可以清楚的感覺體內的鮮血在快速的流失。
風雲輕和藍笑傾的身子雙雙的倒了下去。
「……是!」再不猶豫,溫潤的掌心貼在了風雲輕的背上,輕輕一顫,便穩穩的頓住,綿緩的內息緩緩的注入了風雲輕的體內。
「輸功!」藍笑傾見藍焰猶豫,清冷的聲音再次斷然的道。
一道白影和一道紅影同時順著劃開之處破體而出投入到了暖玉石內。兩聲嗤嗤的清響,然後暖玉石的紅光一瞬間達到最烈,之後紅光剎然而隱。暖玉石幻化在空氣中。
「開弓……沒有回頭箭……別理會我……」風雲輕感覺口中一片腥甜之色,整個床帳內被清雅的幽香包圍,血的香氣濃郁,血線已經漸漸的變細,由濃轉淡,她已經感覺到了意識在飄散。
房間內靜靜的,再也沒有一絲聲音,滿屋彌散著濃郁的清香氣息。九還丹的香氣和玉雪蓮的香氣混合在一起,濃郁幽香。風雲輕睡得很熟,身子再也沒有一絲同意,只覺得全身上下舒適無比,是她這些年來睡的最舒服的一覺。
「你說的話不算,我說了才算!」風雲輕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擠,剛才止住了的鮮血再次的流了出來,滴入暖玉石,暖玉石已經淡下去的光芒瞬間燃起。紅似一團火,清喝一聲:「運功!」
一眼便看到了院子中半躺在躺椅上的曬太陽的梅如雪。他的身邊,端莊的坐著楚卿露。
風雲輕心思一動,明日便是七夕節了么?好快……
風雲輕看著藍笑傾側開了話題,翻了個白眼:「那老頭子喝了大半鍋紅蓮赤練蛇的湯。不抓他抓誰?放血唄!」
梅如雪張口便吞下,慢慢的咀嚼著。唇瓣偶爾滑過楚卿露蔥白的手指。便似有若無的用舌尖輕添一下,偏著頭看著楚卿露的小臉,一雙墨玉色的眸子溢滿淡淡的情趣和笑意。
梅如雪雍容俊雅的容顏忽然出現在風雲輕的腦海,對著她嘲諷一笑,繼而轉換為雲伴月那張淡然如玉的容顏,對著他微微蹙眉,玟初嫌惡的看了她一眼,清潔高貴的背影轉身離去,楚緣夕一雙俊眸只是那麼看著她,複雜幽深,楚昭顏鳳目一轉,冰冷的匕首放在她的脖頸處,柳香殘對著她妖嬈一笑,軟綿綿的喚輕輕,還有藏嬌閣那些人們她還沒有處理,還有……雲哥哥……
「去風府,不惜一切代價!將風府的大總管張伯抓來!要快!一刻也不準耽擱!」藍笑傾立即命令道。
「還用我的……」風雲輕突然睜開眼睛,看著張伯,緩緩開口:「我雖然……討厭這老頭……但是也不想……傷及他的性命……」
藍笑傾眉眼間儘是慌亂之色,看著風雲輕,一改以前的雲淡風輕,心也是從來沒有過的慌亂,他的手死死的抓著風雲輕的手,聲音沙啞:「不要!」
「不能再等了!我們開始!」風雲輕立即開口。
俊美如畫的容顏儘管是疼痛透骨難忍,卻依然不見一絲的狼狽,反而眉眼間更是平添了一種堅毅之氣。頭上有絲絲的寒氣冒出,轉眼間便被吸入了暖玉石。風雲輕看著藍笑傾,忽然發現,就算是終此一生。她也不會忘了今日。
風雲輕的心突然一瞬間溢滿感動,藍笑傾的身體早已經破損不堪,他根本就不能再忍受寒毒發作,而她不同,她這僅是第二次,所以,他是為了她。
「不要……唔……」唇上落下兩片柔軟,藍笑傾的心卻更是慌亂,搖搖頭,躲過風雲輕的唇瓣,一雙眸子堅定的看著她:「不要!」
來世路上太寂寞!有一個人陪著多好……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生不能攜老,死若能同穴,也不錯……
小鳥怕怕的一小步一小步的邁了過來,風雲輕翻了個白眼,伸手將它腿上的紙條扯下,打開,只是短短的幾個字,便讓她的眉頭蹙起。
九還草果然是世間難尋其一的寶貝。可惜如今世上是真的沒有了。否則再有一顆。藍笑傾定會無礙。掀開被子,風雲輕剛要起身下床。忽然又坐了回來,重新的運及丹田的內息,發現還有一絲不同於她內息的氣流盤踞在她的體內,溫暖柔緩。她一怔。想起背後那雙溫潤溫暖的手,想來是藍焰不久前給她輸的內息。
「無趣!」風雲輕撇撇嘴,閉上眼睛,不再看他,心口那嗜骨焚心的疼痛一波一波的襲來,較之先前不知道劇烈了多少,她抬頭,看著藍笑傾,發現他一張俊顏也滿是隱忍的痛苦之色。
「我……」藍笑傾看著風雲輕。
「呵……姓藍啊……」和-圖-書風雲輕嘆息出聲,聲音越來越小,她的身子再也支持不住,向床上倒去:「終於有一個人願意要我了……藍么……我喜歡……」
看著海棠苑被損壞殆盡的海棠樹和狼籍的樣子,風雲輕輕嘆了一聲,將來除了種玉雪蓮,她還要種海棠樹。也在夏天開的如火如荼的海棠樹。
「躲什麼!過來!」風雲輕看著這小東西。想著蘭兒那死丫頭最好是天大的事兒,否則看她不回去扒了她的皮。
「不比!」藍笑傾依然搖搖頭。
今日是要真的死了吧……風雲輕腦中忽然的蹦出這樣的一種想法。但她即便是如今,依然心裏很知道,她不後悔。今日所有的一切她都不後悔。
這還真的算得上是一件大事兒!風雲輕將手裡的紙條粉碎,化為灰燼。看著小鳥:「你先回去,告訴她,就說我知道了!」小鳥撲棱一下子,立即的飛了起來,風雲輕快速的出手一把的拽住了它的腿,盯著它的黑眼珠警告道:「這裏看見的事兒,你若敢給我說出去半個字,看我不烤了你!」
風雲輕忽然感覺眼睛一痛,猛的收回視線,足尖輕點,身形飛起,轉瞬間便消失在了玉雪閣,只是片刻之間便出了梅府。耳邊呼呼風向,風雲輕只記得那雙溫柔的眸子。心中有苦,有酸,有澀,還夾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塵兒……」藍笑傾抿唇,蹙眉看著風雲輕。
困難的睜開眼睛看藍笑傾,發現他的眉頭緊緊的皺著,一雙眸子緊緊的閉著,從他身體有大顆的汗珠滾出,剛破出身體便很快的凝聚成手指肚一般大的冰豆,而又很快的被暖玉石烤化,消散在空氣中,一滴水珠也不見。
風雲輕看了一眼藍笑傾,他的面色依然是很白,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向前側身,出手去探他的鼻息,微弱但平穩的氣息傳出,心裏頓時的鬆了一口氣,撤回手,看著小鳥小腿上綁著的東西,伸手過去,小鳥向後躲去。
「是!」藍焰立即應聲。風雲輕聽見了寶劍出銷的聲音。
「生死一起!你入我的棺木!」藍笑傾突然的開口截住了風雲輕的話,聲音都是輕顫的。
緊接著便是窗子無聲打開,藍焰抱著不知道何時已經昏迷過去了的張伯飛身而入,轉眼間便來到了床前,簾曼是一層薄紗,裏面的情形若隱若現,藍焰瞬間的背轉過了身子:「世子!」
「嗯!」藍笑傾點點頭。
「別停手!你若敢,我死也不瞑目!」風雲輕感覺到藍笑傾的手一頓,立即的出聲。捨己為人從來不是她的本色,可是藍笑傾不同。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她可以對別人心狠一萬次,可以殺人不眨眼,可以做事不留餘地,在她歌盡桃花林外死去的人白骨可以堆成一個小山,但是對於藍笑傾,從她第一次見到第一眼起,她就知道他是她的劫。
風雲輕輕輕的嘆息一聲。看來她後半輩子真要以種玉雪蓮為生了。想想將歌盡桃花全都種上玉雪蓮,漫山遍野的玉雪蓮盛開,那是何等的盛世景色。
「沒有!」藍笑傾鳳目輕閃了一下,搖搖頭。
風雲輕出了房間,清晨明媚的陽光傾灑在她的身上,原來已經是第二日了。她停住身形,站在院中,覺得自己像是重新的活過來了一般。陽光的點點光華照在她的身上,白衣如水。
接著便感覺一雙溫潤的手緊貼著她後背的肌膚,似一方璞玉,緩緩生溫,她能感覺到那手微微的顫意,一點兒也像他清冷的聲音,只覺得很暖,暖入心脾。
「我怎麼能不喜歡公主呢?七公主天下何人敢不喜歡。」梅如雪淡淡一笑,溫潤如風,不接楚卿露重新遞到嘴角的葡萄,緩緩的站起身:「你自己吃吧!我倦了。既然明日是七夕節,一會兒我派人送你回宮!」
「你……你可知道我是誰……呵……」風雲輕想笑,她的唇瓣確是乾澀不比,根本就笑不出。嘴角扯動,只覺得整個身子似乎都要飄起來,意識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
伸出的手猛的撤回。藍焰看著風雲輕,轉身,將地上的風雲輕的衣物撿起,裏面倒出一堆東西,他一怔,令牌、瓶子一大堆。靜靜的看著手裡的東西,半響,將所有的東西都重新的放了回去,從那白色的瓶子里將僅剩的那三顆玉雪蓮倒出。
「運功!」風雲輕再次斷喝一聲,聲音清冷:「我願意為你種一輩子玉雪蓮。死了可就種不成了!你聽到沒有?」
眼含黛,眸似水,眉眼間儘是風情。風雲輕看著自己,她蹙眉,鏡中的人兒跟著蹙眉,她淺笑,鏡中的人兒跟著淺笑。她板起一張小臉,鏡中的人也跟著板起一張小臉。然後她轉身,看著簾帳里的人,鏡中人也跟著轉身,看向簾帳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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