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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梅如雪懷中的楓霧和風雲輕懷裡的燕雲各看著抱著自己的人。心中的嘆號在一寸寸的擴大。

清清楚楚看到燕雲眸中的訝異之色，風雲輕將已經止了血的手背一掐，鮮紅的血再次的流了出來，看著燕雲：「張嘴！」

身形又飄快了幾分，到了清音寺，風雲輕直接的繞過它向後山那座唯一的破廟裡行去。盞茶時間，風雲輕便過來山頭，一眼便看到了那座破廟，當看到破廟門前走兩個打鬥的身影，如水的眸子微微的眯起。

「你……」燕雲飄渺的神色聚焦，看著風雲輕的臉，渙散的神智拉回了幾分，聲音沙啞虛弱：「怎麼……是你？」

風雲輕的身子一震，立即的轉頭看向破廟處，看了半響，那座破廟靜靜的，根本就沒有半絲異樣，她疑惑的收回視線，看向懷裡的燕雲。

蘭兒頓時衝著風雲輕神秘的眨眨眼睛，悄聲道：「小姐，你知道刺殺四皇子的那個人是誰么？」

楓霧看著風雲輕，臉色也有些白，顯然是受傷了。聲音有些啞：「只要此人性命而已，不是針對塵兒姑娘。」

風雲輕心底的寒意再次的增了幾分。

乍然聽到燕雲的名字，風雲輕抿唇，忽然感覺意外也不意外。從知道四皇子府中養小倌，她就想到了當年要燕雲的那個京中大官有可能是四皇子。從那日燕雲眼中的殺氣，她就知道燕雲一直想要報仇，後來藏嬌閣那些五百少年都不離開，而燕雲一句話不說決絕而去，她就想到燕雲是報仇去了。

「你的血……」

梅如雪不語，風雲輕也不言語。鮮血滴滴答答的流落，潔凈的鞋面綻開一朵血蓮花。

快若閃電之間。只聽叱的一聲清響。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然後便轉瞬即逝，風雲輕想抓住那種感覺發現無論如何也抓不住，風雲輕蹙眉，不再理會，收回視線，低頭看著燕雲似乎沉迷在喝她的血里，頓時一臉黑線，連忙的用袖子蓋住手臂，叱道：「行了！你還沒完沒了了！這可是很值錢的。」

「差不多！」風雲輕清淡的看著他。

「不可能！」風雲輕手腕的白綾抖出，迎上了梅如雪的劍，隨即面色一變：「你的一指江山大成了？」

眼看楓霧的劍刺向燕雲的眉頭，燕雲已經退無可退，一雙眸子沒有即將到來的死神而顯出半絲恐慌，而是由那麼一絲飄渺不甘閃過，隨即平靜的閉上了眼睛。

「如果我殺了你，用你來代替我手裡的這個人，將你交給皇上的話，謀殺四皇子的罪落在你的身上，你說你家主子會如何自處？」風雲輕看著楓霧。話音未落，手腕的白綾突然的抖出，毫無預兆的對著楓霧發難，白綾掀起一絲陰寒的風，直襲楓霧的眉心。

燕雲噤聲，看著風雲輕潔白無瑕的手背滴出鮮紅的血，那手臂上有一道輕微的劃破的痕迹，鮮血正從那裡滴出來，想起剛才就是這隻手臂擋在他的面前，攔住了要殺他的劍，許多年冰封的心河裂開了那麼一道長長的口子，再也合不攏。

「我只要他一人而已。風府以後也是我的家，無甚相干！」梅如雪看著風雲輕，緩緩開口。

「呵，楓霧美人，你還是不太了解我。」風雲輕心思一動，然後看著跪在地上的楓霧忽然笑了：「其實我不是你一直以為的那樣，我什m.hetubook.com.com麼東西都想要，尤其是你家主子想要的東西，我更想要。」

「走吧！我們回去！」風雲輕此時再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抱著燕雲飛身而起。就在她抬步的同時，有大批異樣的氣流湧入，而且似乎成包裹之勢向著這個方向來了。顯然都是高手。

當看到燕雲眉宇間的青氣和嘴唇染上的黑紫之色，小臉一變。燕雲的臉色居然和玉無情中了巫族紫靈咒時的臉色一樣，只是剛有跡象而已。

許久，或者只是片刻。

「看來你的眼睛還好使，還認識我！」風雲輕看了楓霧驚異的眸子一眼，眉頭不著痕迹的蹙了蹙，低頭看向自己懷裡的燕雲，只見燕雲臉色蒼白，長發凌亂，滿身的血跡，孱弱不堪。但一張臉還是該死的好看，讓她想起在鳳凰山救雨燼的感覺，這樣一個弱美人，也挺讓人驚艷的。

梅如雪看了楓霧一眼，抬眼看著風雲輕，掃到風雲輕懷裡渾身是血虛弱的燕雲，一雙墨玉的眸子儘是涼薄之色，聲音清寒：「只為了他，你便殺楓霧？」

「小姐，四皇子在回府的路上剛才被殺了。」蘭兒對著風雲輕悄聲道。

「你的利息是不是太大了？也要算上我么？」梅如雪看著風雲輕，長長的睫毛投了一抹暗影。

風雲輕一怔，然後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逝，迎上蘭兒的視線：「誰？」

果然暗衛剛來的第一時間，柳香殘便從屋子內飄了出來。看了風雲輕一眼，對著暗衛道：「何事？」

「說的好聽，分明是想賴賬！」風雲輕出手點了燕雲的周身幾處穴道止血，輕叱了一聲，對著他道：「記住，從今以後你的小命是我的了，我讓你生你便生，我讓你死，你便死。別人想要你的小命不成。即便那個人是你自己。」

「你什麼時候中毒的？」風雲輕看著燕雲。

風雲輕面色大變。不知道梅如雪原來用的是雙劍。居然和她雙手的白綾一樣……

「他在藏嬌閣住了五年。當初人也是我救的，論情意不能不管。更何況現在不救也不行，若是落在有心人的手裡，只怕一查就能查出當初是我救的人，而且若再牽連出納五百人的話，就麻煩了。此時斷不能開玩笑。」風雲輕立即道。

看著那輪明月和四周沉靜陰暗的氛圍，這種情形就如七日前鳳凰山那夜一樣，夜明珠點綴鳳凰山，同樣亮如白晝。然後猛的轉頭再看向那間破廟，詭異而寧靜。

看見楓霧風雲輕不覺得奇怪，要是沒看見才是奇怪了呢！梅如雪一直都有梅衛監視京中各府，別說皇子府和各大臣府邸發生的事兒逃不出他的掌控，就連皇宮也有他的暗樁。而且那些暗樁都很隱秘都很深。根本就不從所查。

用袖子抹了抹，鮮血瞬間的止住，風雲輕看著燕雲，透過他眸中的氤氳之色似乎要看盡他的心底，半響，緩緩開口：「告訴我，梅如雪何時將你收買了？」

只是看著那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腳下的野花一瞬間吸收了鮮血便開的更艷了。清涼的心看著梅如雪遠處的身影，忽然就暖了那麼幾分。他還是及時的收手了，否則她這隻手臂今日非得廢了不可。

「算上你也不為過不是么？你如今利用我脫下馬了六皇子，我的人替你又除去了和圖書四皇子。你不但不謝我，還想將我風府千萬人拉下馬當四皇子的陪葬么？」風雲輕看著梅如雪，冷冷挑眉。

手中的碧玉劍帶著一道寒芒的飛出，梅如雪身形一閃便攔住了風雲輕的路：「女人！你可以走，他必須留下給我！」

柳香殘這個妖孽！風雲輕恨恨的罵了一句，然後看著柳香殘離開的方向，想著柳香殘和四皇子是表兄弟，如今怕是柳香殘得到四皇子被刺殺的消息趕去了。

「死丫頭，你懂什麼？有多少人現在正盯著風府呢！如今燕雲要是被別人得了，你就等著給你家小姐我收屍吧！夥同刺殺皇子，什麼罪你不清楚？不用別人，就皇上那幾個女人就不是好相與的。」

楓霧的臉一白，看著風雲輕。

風雲輕一直看著不遠處那座破廟，想著梅如雪那死狐狸做什麼都會有因由，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讓燕雲事成之後藏身破廟。而燕雲又中了巫族的紫靈咒……紫靈咒……

柳香殘轉眸看了風雲輕一眼，有些惱意的道：「看來這頓飯是吃不成了！輕輕，我先走了！」

「是！小姐，我這就去！」蘭兒此時也感覺出事情的嚴重，立即點點頭。足尖輕點，人沒影了。

也只是頓了一瞬，風雲輕險險的側身，另一道白綾抖出，打開了梅如雪突然而至的劍，身形猛的後退了數丈。還沒站穩，另一道寒芒便對著她懷裡的燕雲眉心再次襲來。

「你才發現么？易筋經和金剛經都在我的手裡。想不大成都難。」梅如雪鳳目流轉，手中的碧玉劍微微的錯開一瞬，一聲輕吟，光芒大勝，在風雲輕詫異一頓的瞬間，刺向她懷裡的燕雲。

「誰要你……救我了，多事……」燕雲冷哼了一聲。聲音依然孱弱。

手再也不能前進一寸，梅如雪怔怔的看著風雲輕的胳膊。

「你……」燕雲看著風雲輕。

他微微張開唇瓣，接住了那鮮紅的血，鮮血入口沒有那種噁心的血腥，而是帶有清甜甘洌的香。一滴一滴，他就那麼接著，還想品嘗更多。

風雲輕懷裡的燕雲一雙眸子染上了氤氳的琉璃色澤。心坎處有什麼在這一刻滋生，又有什麼在這一刻隕落塵埃，他的那些堅持和十幾年的浮雲復讎大夢，就在這一刻徹底的了斷和清醒，眼裡只剩下這個女子清華如雪的容顏和那一雙清澈如泉的眸子，清冷中同樣氤氳一片。

「不是我來，你早死了！」風雲輕翻了個白眼。

無論是殺人，還是越貨，這樣的日子顯然不合適。可是流血的事件發生偏偏要在這樣一切都透明的夜裡。但是再透明的色澤，也難以掩蓋那些人心黑暗下的污濁。

蘭兒立即的用手捂住眼睛：「小姐，我不是故意要看的，誰知道香殘公子實在是太孟浪了……」

梅如雪毫不猶豫的撤出了自己手中的劍，不再看風雲輕一眼，足尖輕點，抱著楓霧飄然離開。自然也帶走了那片血蓮花。

「那麼你有本事的話，便過來奪吧！」風雲輕看著楓霧。清冷的開口。

「即便是到了鬼門關，進了閻王殿。我的人也會追回來的。」風雲輕頓了頓，不再看燕雲，而是抬頭看著楓霧，面色清冷：「你家主子是手伸的也未免太長了吧！」

風雲輕不相信的看著蘭兒：「此事當真？」

「哦？哪怕是你的m.heｔｕbｏｏｋ.ｃom•ｃom命，也在所不惜么？」梅如雪清冷的挑眉。

風雲輕也不再猶豫，如一陣清風，向著清音寺飄去。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但是熱氣並沒有散去，耳邊呼呼風響，連風刮面都是熱熱的。

那一襲黑衣的男子是楓霧，其中的那個渾身是血瀕臨不支的少年是燕雲。

「楓霧美人什麼時候長本事了，連我的人也敢殺！」風雲輕手腕的白綾抖出，輕輕的一飄，便將楓霧的身子彈退了一丈，然後白綾不費吹灰之力的卷了燕雲的身子到了自己的懷裡，潔白的衣袖飄過，伸出手臂攬了燕雲軟軟的身子，聲音清泠如水的對著楓霧道。

「……是！」楓霧看著風雲輕懷裡的燕雲，想起主子的交代，咬牙吐出了一個字。

靠！她救了人不討好，還說她多事？風雲輕深吸了一口氣：「你吃我的喝我的好幾年，你就這麼死了我找誰要賬去？所以我準備留著你下半輩子還債！」

燕雲的眼睛忽然閃過一抹光亮，隨即抿唇，看著風雲輕，虛弱的輕聲道：「我殺了四皇子，這條命已經不是我的了！你的恩情，我來生再報。」

「是燕雲！」蘭兒立即道。

柳香殘抿了抿桃花的唇瓣，快步走上前，伸手抱住風雲輕的腰，以迅雷不掩耳之勢在她的唇瓣狠狠的吻了一下，然後在風雲輕出手的瞬間，足尖輕點，一抹綠色的煙霧飄遠了。

「在清音寺後山的破廟裡。」蘭兒鬆了捂著嘴的手，對著風雲輕立即道。

「又是一個妖孽……」風雲輕看著燕雲，喃喃的嘟囔了一聲。然後抬頭看天色，天空一輪明月高懸，將大地依然照在一片光輝當中，亮如白晝，使她才沒發現其實天早已經黑了。

「什麼事兒？」風雲輕依著蘭兒出了門外，蹙眉看著這個死丫頭慌慌張張的。這一天到晚不見個人影，凈幹些用不著的事兒。

山風掀起一片清涼，一黑衣一白衣兩兩對望。眸中儘是深邃，隔著氤氳的霧氣，誰也看不清彼此。明明離的很近，此時像是相隔萬水千山。中間飛鳥難度。

「千真萬確！」蘭兒立即鄭重的點頭，迎上風雲輕質疑的視線，點點頭：「四皇子從咱們府回去，一路都是無事兒的。誰知道就在四皇子府門口，一個黑衣人忽然的竄出來，飛來一把匕首，正趕上四皇子下車，正刺中了他的心臟，人當時就死了。那個黑衣人一口氣斬殺了四皇子府百名暗衛，然後受傷逃走了。」

「我中毒？」燕雲訝異的看著風雲輕。當從風雲輕如水的眸子中看到他此時的臉色一愣。

風雲輕用袖子擦了一下嘴，還是感覺柔柔的軟軟的感覺，心裏有種異樣的不舒服，回頭向著屋子看了一眼，只見雨燼依然坐在裏面安靜的吃著飯，玉無情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似乎睡著了。頓時鬆了口氣。

衣衫割破，凜凜寒芒的寶劍刺破了風雲輕的衣衫，凝脂玉膚劃出了一道紅痕。鮮紅的血滴下，如紅酒泛著醇厚的清香，落在了梅如雪潔凈的鞋面上。

楓霧臉色一瞬間慘白如紙，急急的向後退去，但是根本就躲不開，眼睜睜的看著風雲輕的白綾沒有一絲猶豫的帶著濃重的殺氣襲向他眉心。不敢置信的看著冷著一張臉的風雲輕，塵兒姑娘是真的要殺了他……

風雲輕蹙https://m.hetubook.com.com眉，臉上的氣惱神色漸漸消退，如水的眸子顯出驚異的神色，看著蘭兒。四皇子被殺了？不是剛從這離開么？怎麼會被殺了？而且四皇子出行都是好幾百民護衛跟著，他的府內更是猶如銅牆鐵壁，幾乎到了飛鳥難度的地步。怎麼會被殺呢？

風雲輕忽然恍然明白了什麼，心底的寒意一寸寸蔓延。

「隨便！」風雲輕點點頭。

本來她想著讓人好好的查查當年之事，幫燕雲一把，後來這些日子便給疏忽忘了。沒想到今口口的及笄之禮倒是成全了他。定是六皇子被鋃鐺下獄，四皇子得意忘形之下有了疏忽，燕雲才尋得了機會得逞了。

「公子？」楓霧回神，看到救了他的梅如雪，訝異出聲。

「鳳塵兒從兩年前回到這裏便死了。在你面前的人如今是風雲輕。她心軟的不是人，別說是一條人命，就算是一隻螞蟻，也不會讓你殺了他的。」風雲輕眸中亦是清涼，看也不看自己的胳膊，只是盯著梅如雪的眼睛。

但是……青天白日刺殺當朝皇子，如今燕雲怕是天網恢恢了吧？

「我只是找楓霧美人討要些利息，剛才我不出現的話，我懷裡的人可就死了。」風雲輕看盡梅如雪眼中的涼薄之色，白綾纏回手腕，清淡的道。

楓霧的劍頓了一瞬，便毫不猶豫的直刺燕雲眉心。

「屬下奉主子之命，還請塵兒姑娘擔待！」楓霧的臉色一白：「屬下不知道此人是塵兒姑娘的人，只知道他是刺殺四皇子的刺客。」

「什麼時候梅如雪的姑姑變成柳妃了？我到還真不知道了！」風雲輕斜睨著楓霧，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諷刺道：「抓刺客是朝廷皇上之責，什麼時候輪到梅府了？」

「小姐，不會這麼嚴重吧？」蘭兒看著風雲輕鄭重的神色：「為了他一人，而動用我們歌盡桃花。這事……」

「塵兒姑娘？」楓霧身子被彈開了一丈，頓時轉頭驚異的看著突然出現的風雲輕。

「聯絡歌盡桃花的暗衛，想盡一切辦法引開朝廷追查的視線。只需要拖一個小時便可。」風雲輕想了一下，立即輕聲道。

楓霧的臉一白：「這個屬下不知道，只知道我家公子要這個人，無論生死！」

心中突然裂開了一道印痕，原來他們從未交心。彼此相瞞相欺十年。眼看再避已經來不及。風雲輕看著梅如雪的眼睛，一咬牙，將自己的胳膊擋在了燕雲的面前。

四目相對，梅如雪看著風雲輕，怔怔之色退去，一雙墨玉的眸子瞬間染上一片清涼，雍容俊雅的容顏粘帶了一絲邪氣和陰鬱的張揚：「風塵兒！這是你么？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什麼時候用自己的手臂給別人擋劍了？嗯？」

「鬼才信你！」風雲輕輕叱了一聲。扔下一句話，不再理會梅如雪，抱著燕雲足尖輕點，便離開了破廟。

「沒有本事就不要殺人！看看你這副弱弱的樣子，還要我來救，真丟人！」風雲輕看著燕雲，只見他閉著的眼睛睜開，當看見她，一雙眸子瞬間閃過飄渺渙散的神色，先是一愣，隨即蹙眉嫌惡的冷聲道。

清音寺離風府只有五里地，風雲輕覺得今天她跟清音寺特別有緣。一天來了兩趟。想起那個在藏嬌閣房頂上她搶他酒喝的少年，俊美凝脂白玉的容顏，把酒執壺瀟洒優美到極致的風流。和_圖_書這樣的一個少年。即使沒有那些厲害的關係左右，她也是不忍心他死的。

風雲輕正想著，一道黑影無聲的竄入院中。風雲輕如水的眸子一緊，剛要出手，看到是柳府標誌的暗衛，袖中的手收回，同時也阻止住了蘭兒的出手。

轉頭看著蘭兒，風雲輕蹙眉沉思，良久，緩緩開口：「燕雲現在在哪裡？」

「事成之後，我藏身清音寺後山的破廟。」燕雲輕聲道：「到時候生死由命！」

風雲輕低頭，見那寒芒閃閃的寶劍只是將她的胳膊劃破了一層薄薄的皮……

「不是針對我，那你如今要殺我的人作何解釋？」風雲輕挑眉看著楓霧。

四皇子府門口，防衛和交替最是薄弱的時候，刺殺的確是最好的時機。看來那個人一定是一直早有準備要殺他了。風雲輕點點頭。然後看著蘭兒：「不就是四皇子死了么？你激動個什麼？」

柳香殘說她心軟。也許是的。但她不反感這種心軟。按照自己的心意做每一件事，即使那些事情是錯的又如何？她至少不會愧對自己的心。

離眉心三寸之地，風雲輕抿著嘴角，依然沒有半絲停頓。

「小姐，你要救他？這可是大罪！」蘭兒立即驚呼。

「廢什麼話！張嘴！」風雲輕寒下了臉看燕雲，血一滴一滴的已經滴了出來，對準燕雲的嘴。

「女人！哪怕一個不相干的人，你都要跟我作對么？」梅如雪清冷清寒的聲音傳來。黑色的身影一閃，青色水袖劃出一道優美至極的弧度，在風雲輕的白綾落下楓霧眉心一寸之地時瞬間的攜了楓霧的身子退開了數丈，躲過了風雲輕的殺機。

燕雲一怔，看著風雲輕的眼睛，當看到她眸中的透徹，頓時躲開她的視線，輕聲道：「沒有收買，只是交換了條件而已。七日前，他答應給我機會幫我除掉四皇子。」

「條件？」風雲輕如水的眸子一緊。原來她猜的果然沒錯。

「請塵兒姑娘念在主子待您一片心的份上，還請將這個人交給屬下！」楓霧看著風雲輕，忽然的跪倒在地：「塵兒姑娘一直都知道主子想要什麼，而您不想要的東西，何必要處處和公子作對呢？」

「嗯！」燕雲精緻俊美如凝脂白玉的容顏一紅，此時蒼白中沾染了幾分血色，孱弱而驚艷。

風雲輕話落，蘭兒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不是拿著筷子，而是小臉慘白將風雲輕的身子往過一拽，拽離了雨燼和柳香殘遠些距離，剛要說話，看到雨燼閣柳香殘看過來的視線，猶自不放心的將風雲輕直接拖出了門外。

「你還說？是不是想讓我將嘴給你縫上？」風雲輕的聲音更是陰狠。

「如今你也還要麼？」風雲輕如水的眸子蒙上一層清涼，看著楓霧。無論生死……梅如雪如今是什麼也不顧及了么？即便那個人是她……

蘭兒頓時又分出一隻手捂上嘴。猛的搖頭。

那暗衛看了風雲輕和蘭兒一眼，對著柳香殘輕輕的動了幾下嘴角，柳香殘桃花目微微眯起，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了一抹暗影，一擺手，那暗衛徑自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風雲輕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手停在那裡看著柳香殘離去的方向，半響收回視線，看到蘭兒睜大眼睛張大嘴巴看著她的唇，頓時惱意陰狠狠的道：「你的眼珠子是不是嫌命數到了？用不用我給你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