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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驚華

作者:西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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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十里錦紅·嫁 第二十六章 我只謀你

第三卷 十里錦紅·嫁

第二十六章 我只謀你

畢竟是他是真要娶這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心底似乎根本就沒有那個大婚的意識,真的只是為了他那句話,一個站在他身邊的位置,而不是他的女人。
鳳紅鸞頓時住了口。
玉痕墨玉的眸子瞬間閃過厲色,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清冷:「即刻著人去救!」
鳳紅鸞大腦一片空白,清涼的手指就如會點火一般,將她整個人都燒灼起來。幾乎要將她焚燒殆盡,灰飛煙滅。
昨日所有的暖味,動心,糾纏,一併都隨著這話抹殺了。
鳳紅鸞眉頭皺了一下,身子想動,卻被他抱的死緊,一動也動不了。
鳳紅鸞要打開的手頓住。
就這一句話,似乎昨日種種一併抹殺。
眼前凌亂的現出那把手槍和毫不留情的一槍,轉而便換成那日烈烈陽光下君紫璃緊攥向她脖頸的手,然後便是屢次被錦瑟下殺手,還有那日天地玄黃死在她的面前,杜伯的死……
「咳咳咳……」鳳紅鸞就覺得嗓子如從心口湧上一股煙一般,不受控制的乾咳。
鳳紅鸞不再言語。
「是,太子殿下!」杜嬤嬤立即躬身。
頭剛抬起,還沒看到他的臉,就被雲錦用大手壓下,將他的頭按在他的懷裡。
鳳紅鸞似乎沒聽見一般,低垂著頭,一動不動。腦中只有那把手槍,和那張冷漠的看著她毫不猶豫開槍的動作。
鳳紅鸞頓時一怒,剛想出手,但想起一出手便有動靜,頓時怒瞪著眼前放大的俊顏。混蛋!
雲錦的身子猛的一僵。僵硬也只是一瞬,隨即自動的忽視她的孱弱和柔軟,這個女人就是不該他憐惜,不該他心疼。她最懂得的是怎麼傷自己。
外面杜嬤嬤推開門走了進來,對著鳳紅鸞一躬身:「老奴見過太子妃!」
但他挫敗,那玉痕是不是更挫敗?
鳳紅鸞拿著書的手一顫,頓時一怒,傳音入密順著聲音傳了回去:「滾!」
「如果因為愛你有錯,如果因為被愛會被上天嫉妒懲罰的話,那也只會懲罰到我的身上,我寧願為了你,下十八層地獄,承受烈火焚身之苦,也在所不惜。」
鳳紅鸞撇撇嘴,閉上眼睛,不予理會。
唇瓣細密而落,狂亂狂野,溫熱如火,似乎要將他身上滿滿的盛不下溢出來的愛和痛都要傳遞給身下的人。將自己揉進她的身體。
鳳紅鸞的聲音清淺,平靜,沒有太多的情緒。
「爺爺無論多忙,每天都會抽出時間給我講故事,我每次都是聽著故事入睡。五歲之前,雖然不像別的小孩有父母疼愛,但是落在我身上的疼愛一點兒也不少於那些有父母的。我是白氏環球財團的掌上明珠,也是爺爺捧在手心裏的寶貝,我那時候覺得我是最幸運的,比世界上所有的小孩都幸運……」
車軲轆壓著地面,馬蹄踏踏而響。鳳紅鸞半響盤膝而坐,開始練功。
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已經入夜時分。鳳紅鸞目光轉回,華麗的房間只有一張大床。微微蹙眉,繼續低頭看書。
半響,她低下頭,冷冷的道:「滾開!」
雲錦轉眼間便隨著他的動作壓了下來。唇瓣幾乎在同時吻上鳳紅鸞的唇瓣。壓抑的怒火和憤怒如脫韁的野馬奔騰,雲錦幾乎要將自己滿滿的情愛都傳遞給身下這個人。
玉痕一怔,眉眼瞬間染上溫柔的笑意,抬步走過來,接過鳳紅鸞手中的書本:「好!」
「明日你又坐進那車裡,他還騎在馬上,我看了就生厭。」
那傷痕已經很淺很淺,幾乎如印在肌膚的紋理一般,在那白玉的身子上形成一幅幅紋理如花,如梅花,如海棠,如玉蘭,如春桃……
「鸞兒,別說了,你無論如何,我都愛你,別說了……」雲錦的手已經緊緊抱死,搖著頭啞聲阻止。他不能想象一個五歲的孩子,從幾百名孩子里如何能活下來……
「就她吧!」鳳紅鸞看著杜嬤嬤。那日在東璃見這老嬤嬤,玉痕對她極為和氣,顯然是近身之人。而且玉痕將她派到她身邊,自然是好些的,而且她身邊的確需要人。
好半響,鳳紅鸞才漸漸的止了咳。
極其華麗壯觀。
「我……」鳳紅鸞再次開口,想說什麼。
觸手溫軟,滑如凝脂。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唇下的吻更加瘋狂起來。手也不受控制的跟著自己的感覺在那柔軟的肌膚上揉搓流連。
不出片刻,流月回來:「回主子,不好了,是知州府台的糧庫著了!而且火勢很旺。」
「我說不用就不用,滾開……」鳳紅鸞停頓的空擋怒喝了一聲。又接著咳嗽起來。
鳳紅鸞搖搖頭,捂著心口不停的咳著,但是抓著雲錦的胳膊很緊,幾乎扣死了一般不鬆開。
「你讓我連衝動都覺得可恥,我還能拿你怎麼辦……」雲錦忽然將腦袋埋進鳳紅鸞的脖頸。沙啞的聲音幾乎細若蚊蠅。
品嘗,除了品嘗還是品嘗。
明明身上的身子是如此火熱,但她感覺越來越涼,沙啞的艱難吐口:「雲錦……別……」
她是如此高傲的人,她只是被自己逼迫的不得已了。但如果讓他說完,今日之後,她的心結會扎的更深,深到他再也不能企及的地步,深到他再也無能為力去留住的地步……
可是如今……
心忽然在這一瞬間痛的不能呼吸。
鳳紅鸞頓時蹙眉。她居然睡到這時候,看著玉痕穿戴整齊,大紅錦袍早已經換了一新,不是昨日染血那個,金冠玉帶,說不出的高貴灧華。坐起身問道:「何時啟程?」
「公主,您讓奴婢進來,奴婢……」杜嬤嬤在門口焦急。主子交待她要好好的照顧公主,如今公主咳的如此厲害。她的心也慌了起來。聽到鳳紅鸞又劇烈的咳嗽聲,一咬牙,就要伸手推門。
雲錦也不再開口,不再有所動作,只是抱著鳳紅鸞的手臂一緊再緊,似乎只有緊緊抱著她,才能讓他的心好受些。
他一直都想刨開她的心看看是什麼顏色,一直都想看看她心裏想的到底是什麼,可是此時他寧願不聽。不想將那絕望的,血淋淋的記憶生生給她扒開。
話落,唇瓣再次吻了下來。
今日,他要將這些日子離開所有的都找回來。他要將這些日子被困在千年寒池下逼瘋了的所有都找回來,他要將對她的想和念,思之入骨都找回來。
話落,鳳紅鸞頓時心頭一惱,她給他解釋什麼。以後的事兒哪裡有定論。她對他是不一樣,但那便是愛么?即便是愛,她真的會走出那一步么?他真的可以讓自己拋卻過往,重新來過?
低頭看鳳紅鸞,只見那人兒一動不動的趴著,嬌軟的身子輕輕顫慄,眼睛不知道何時已經閉上。兩雙小手死死的拽著身下的被褥,小臉蒼白,青絲凌亂,只有唇瓣被他和*圖*書揉虐的紅腫似乎可以隨時滴出血來。
「那你可以不看。」鳳紅鸞微微蹙眉。雖然是下一局棋,當時她也沒有料到玉痕是讓她這個身份入西涼。當時聽到從他口中說太子妃的時候她也是一怔。後來那人說只為了給一個站在他身邊的位置而已。
雲錦一驚,連忙過來扶住她:「鸞兒……」
房間靜寂,許久,只聽他無奈暗啞喃喃道:「我該拿你怎麼辦?」
笑的光燦奪目。
紅綢鮮紅奪目,一眼望不到盡頭。
鳳紅鸞本來心中被多種情緒糾葛著,心在大海里沉沉浮浮,這時候聽著雲錦的話越來越不對味,蒼白的小臉漸漸染上紅霞,紅白輝映間想起剛才的情形,頓時羞惱,抬腳一踹,雲錦的身子一個不妨,便被鳳紅鸞踹到了地上。
杜嬤嬤上前,侍候著鳳紅鸞沐浴、換衣、綰髮。收拾妥當,用罷飯,出了房門。
雲錦輕輕的蹭著鳳紅鸞的肩膀,軟軟道:「你看,我可以吻你,可以抱你,可以惱你,可以怒你,可以如此近你……也許我們有朝一日還可以再近……再近一些的……」
「後來我存著一口氣活了下來,終於有人出現了,將我帶到了另一個地方。那裡有幾百名孩子,有的孩子和我同歲,有的孩子比我大……」
路上依然有淡淡的燒焦味道。
她本來就是如此,只要她在意的,便是執著到死也不準別人改變。只要她不在意的,便是無論如何她也視如雲煙。她似乎很複雜,似乎又恨簡單,所要的不過就是那麼一局棋,一場繁華落幕後她尋到她的歸屬。
車攆也煥然一新。不是昨日那被她弄斷了扶手的車攆了。而是換了一輛更為寬大華麗的。裏面錦繡被褥也奢華無比。
鳳紅鸞下了車攆。這所驛站和早先那所驛站情況大同小異。一番官員恭賀之後,將玉痕和鳳紅鸞迎入驛站。
無視他惱怒的眸子,鳳紅鸞冷聲開口:「你別白費心機了。我的心是永遠也不會再交出去的。」
再到後來每次都是臨危至極他出現,又到那一日被他仍在房頂上淋雨,又到這些日子他的樣子日夜折磨著自己的心神……
「自然要聽。」鳳紅鸞點點頭。
許久,鳳紅鸞開口:「天地玄黃死了!」
雲錦鳳目一緊,指尖忽然不受控制的輕顫起來。
忽然在那一瞬間,她明白了什麼。但那心便疼的更加厲害了。緊抓著她的心臟,不能呼吸。
雲錦的聲音,幾近低吼。
雲錦低著頭頓時抬起,看著鳳紅鸞。
「無論我怎麼哭,怎麼喊,怎麼鬧,哭破了嗓子,也沒有人出現……我以為我要死了,但是我還想聽爺爺的故事,所以我沒有見到爺爺,我不能死……」鳳紅鸞繼續開口。
他知道,一旦他真的聽完她的故事,她就會真正的離他遠去了。
剛要出手推開他。雲錦悶悶的聲音道:「你不是喜歡聽故事么?我講給你。以後再不准你聽別人的故事,要聽也是要聽我的。」
他多麼希望這一輩子,她都能如此在自己的懷裡睡去,再如此的在自己的懷裡醒來……
鳳紅鸞收了功,可能昨日睡多了,便沒有睡意。窩在軟榻上看書。剛看了幾頁,便聽到腳步聲走了回來。鳳紅鸞知道玉痕回來了。
雲錦沒有半絲放手的意思,似乎那腳步聲根本不在,迷醉的加深這個吻。
也不會他如今看著她坐在大紅的車攆中看著他嫁給別人……
雲錦看著鳳紅鸞的樣子,心中又怒又痛:「你便就這樣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么?」
「你……」雲錦一拳頭垂在錦繡被褥上,身子一個翻滾,倒在了床的另一邊,心中氣惱。
的確沒有什麼比太子妃更合適。
許久,鳳紅鸞輕聲開口:「我父母在我出生后不久就一次意外飛機失事去了,我從小便和爺爺相依為命……」
那個被沉寂了許久的畫面忽然竄入腦海,那把冰冷的手槍對著她,她潔白的婚紗胸口一大片血蓮花,此時此刻也忘不了。
雲錦站著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個踉蹌,後退了一步,隨即他兩步就衝到床前,死死的看著床上的鳳紅鸞,幾乎用低吼:「那昨日你對我相救是什麼?昨日晚上我吻你是什麼?昨日晚上同床而眠你在我懷中安睡又是什麼?」
兩個人貼的很緊,薄薄的衣衫隔著,可以清楚的感受彼此的體溫,心一下一下的跳動,漸漸的合拍在一起。
鳳紅鸞點點頭,既然玉痕這樣說,便不再理會:「好!」
強勢的撬開貝齒。吻凌亂瘋狂,比昨日瘋狂數倍。雲錦已經近乎失去理智。
從昨日她徹底的認清了自己的武功簡直在這兩個人面前就是皮毛,如今更是用心。不出片刻便入了境。
鳳紅鸞漸漸恢復平靜,一雙眸子盯著房頂,半天不眨一下。
雲錦的聲音再未傳來。
「你……好一個本能!」雲錦氣急,瞪著鳳紅鸞:「那我如今便再看看你的本能有多少?你便再本能一個給我看。」
「女人,你就當那紅布都被燒了,你敢心動!」雲錦傳音入密似乎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帶著一絲懊惱和鬱悶道:「等我迎娶你的時候,我便將全天下各個街道都給你鋪滿了錦紅。讓你看個夠!」
鳳紅鸞另一隻沒捂著心口的手忽然出手,緊緊的抓住他,在他的懷裡不停的咳著。
她根本就不會再動心動情,她根本就是沒有陽光的……
鳳紅鸞抬眼看玉痕:「無非就是寒毒之苦,我可以承受的,你不必為了我拖延回程之路。」
鳳紅鸞依然置若罔聞。
「你先睡。如果睡不著便自己看吧!我去去就回。」玉痕轉頭對著鳳紅鸞道。
雲錦身子頓時一僵。
雲錦的故事不同於君紫璃和玉痕的,不是照著書本念那種,而是聲情並茂。鳳紅鸞漸漸的便將心底湧上的灰暗沉寂了下去,靜靜聽著。
「你……」雲錦一惱,看著鳳紅鸞無謂的小臉,頓時氣道:「你這個女人真是有把我氣瘋了的本事。你便從來都沒有想過跟我,嫁給我是不是?」
最後幾個字落,雲錦白玉的俊顏漸漸染上紅潮,就像剛才,他險些便走進那一步了。
鳳紅鸞眉頭狠狠的皺了一下,聽不出那聲音在哪裡。
唇瓣疼痛,鳳紅鸞拉回神智,再無所顧忌,惱怒的揮出一掌。這一掌凌厲,帶著十成掌風。
鳳紅鸞心思一動。
「今日可曾睡好?」玉痕放下書本走過來,坐在鳳紅鸞身邊,微微偏頭看著她,笑道:「氣色不錯!」
玉痕從離開,身影再未出現。
「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狡猾,居然想用如此招數困住你!」雲錦頓時明白了,恨恨的道:「要下棋,也不一定站在他身邊,該和-圖-書死的狡猾!不知道你這女人是聰明還是愚蠢!你便如此相信他?」
看著這樣的她,雲錦頓時很挫敗。
鳳紅鸞突然感覺她脖頸有一滴水滾落,滑下,順著她的衣服滴入後背。
眸中的怒火和狂亂瞬間如潮水般的退了去。心中頓時湧上後悔和自責。
鳳紅鸞只能聽到他輕輕的心跳聲,一下下的敲擊著她的心臟。
「我沒事兒了,你去吧!」鳳紅鸞虛軟的應了一聲。杜嬤嬤還想再說什麼,想進來看看鳳紅鸞情況,但是公主不準,她也無法,躊躇了半響,還是漫步的離去了。從今以後紅鸞公主就是她的主子,這些剛開始,她自然不能惹主子不快。否則以後在公主身邊便難侍候了。
雲錦也盯著房頂,想著他如何才能讓這個黑心的女人不黑心。
一陣天旋地轉,鳳紅鸞的身子軟軟的躺在錦繡被褥上。
鳳紅鸞看著出現的雲錦。這麼快出現,讓她覺得他這一路都在跟隨,看他衣衫不染片絲塵土和風塵,或者是早一步就來到這驛站。
「滾開!」鳳紅鸞惱恨的一揮手,打開雲錦的手。心中氣怒交加。
「我就知道你沒想過。」雲錦騰的一下子站起來,雖然明白,還是還是忍不住怒意,剛想發怒,但看到鳳紅鸞坐在床上清淡嫻靜的小臉看著他,怒火又忽地退了下去。
雲錦身子一顫,苦澀的道:「我知道。」
那樣的美好,他要留著。
鳳紅鸞一怔。玉痕走了?
「鸞兒,別在說了,我求你了……我……我願意等,哪怕天荒地老,哪怕你一輩子也不愛我……」雲錦痛苦的聲音被壓抑的沉沉的,閉上眼睛,埋在鳳紅鸞頸窩:「我只求你,別推開我……」
雲錦安靜的聽著,只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她的頭埋在他的懷裡,他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話音未落,身子俯下,帶著狂怒和霸道吻上鳳紅鸞的唇瓣。
「醒了?」玉痕從書上移開視線看向鳳紅鸞。
房間靜寂無聲,只聽到兩個人清淺的喘息聲。
鳳紅鸞眸光剎那沉寂上黑色,袖中的手忽然攥了起來。死死的看著雲錦。
屋中靜靜的。
雲錦手臂猛的收緊,忽然開口,打斷她的話:「別說了。」
隨著他唇瓣落下,如玉的手一扯,鳳紅鸞的腰帶猛的被扯開,華麗柔軟的錦緞隨著腰帶扯開,從身體滑落。
雲錦不再開口,只是看著鳳紅鸞。
「你的心裏是有我的不是么?雖然你不承認,但是你的心不能不承認對么?」雲錦輕的聲音不能再輕。
鳳紅鸞心中頓時一慌,猛的驚醒出手。
鳳紅鸞羞惱的瞪著他:「你還不走?」
再次怔愣片刻,抬眼看玉痕。
鳳紅鸞遮住眼中的神色,點點頭,杜嬤嬤挑開帘子,她在一片恭賀聲中上了車攆。
『砰』的一聲沉悶聲響起,雲錦著著實實屁股摔到了地上,他愣愣的看著床上的鳳紅鸞。
玉痕走在前面,鳳紅鸞在出了房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屋內,如水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垂下眼帘,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
一切準備就緒。玉痕飛身上馬,一揮手,迎嫁的隊伍緩緩走了起來。
此時門推開,玉痕已經抬步走了進來,見鳳紅鸞沒睡,沒有絲毫意外,笑著溫潤的道:「難道白日里睡的多了?」
一見進來的人是那日她寒毒發作,進來的杜嬤嬤,鳳紅鸞頓時想起那不好的記憶,眉頭皺了一下,點點頭。
這中間有多少她的成分,他不想知道。只恨自己當時無能為力。
那嬌軟的身子因為劇烈的咳嗽不停的顫著,雲錦的手幾乎也隨著她一起顫抖。
雲錦看著鳳紅鸞,嘴角勾起,笑意彎彎,眉眼間因為這一笑滿顏春色,片刻,他笑意一收,清潤開口:「兩個人下棋有什麼意思,要下不如大家一起下。我到也想看看這一局棋最後到底是什麼樣子。」
雲錦不再開口。
「是,主子!」外面流月頓時應了一聲,連忙而去。
「嫁給玉痕,我是自願的。」鳳紅鸞沉默半響,忽然道。
安靜的房間只能聽見連續不斷的劇烈咳嗽聲。
鳳紅鸞看著雲錦的樣子,蹙眉:「這樣的招數困住我又如何?狡猾謀略,精於算計又如何?這樣的棋下的不是才有意思么?」
幾欲窒息。
鳳紅鸞那一瞬間的鬆動突然化為淡漠,如論如何,她不會再動情愛。她不想再把命交到別人的手上。搖搖頭:「沒事兒!」
鳳紅鸞心底忽然震顫起來,埋著的頭抬起,看著雲錦。
雲錦抱著鳳紅鸞的手緊了緊,沙啞的道:「你沒事兒就好!」
他不要!
心中忽然歡喜不能自己,他似乎看到了那一日。整個人一瞬間就明亮了起來,連剛才因為暗了顏色慘白了的白衣此時也清華如雪,再配上窗前射進來的白月光,似乎將整個人都照亮了。
鳳紅鸞只聽到那腳步頓在門口,手心攥起,被他吻的心慌意亂,心中惱恨抗拒,但是相反身子卻是軟的要化了,沒有力氣。
鳳紅鸞柔軟的唇瓣如世間最美的美味。
「你是我的太子妃。可以不承受的苦為何要承受?不用想其他,吉時定在十日後,到了西涼你還有兩日休息時間呢!」玉痕輕聲道。
「公主,您可好些了?」杜嬤嬤聽到裏面終於止了咳,小心的問道。
玉痕剛一離開,窗外一抹白影飄了進來,一身白衣如雪帶著絲絲冰寒之色,俊美清逸的容顏一片陰沉,幾步走到床前,大怒的看著鳳紅鸞:「昨日我說的話你便都沒聽進去么?」
只是片刻,門口那人忽然抬步離去了。
那門剛被推的錯了一寸,杜嬤嬤一驚,頓時住了手,果然不敢再動。只焦急的站在門口。
心中氣惱,壓抑著憤怒,鳳紅鸞看著玉痕,淡淡道:「等著你回來給我讀故事再睡。」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本能而已,還能如何?」鳳紅鸞低垂了眉眼,不以為然的淡漠的道。
半日恍惚而過,行了百里。天色黑下來的時候,來到了驛站。夜宿休整。
鳳紅鸞自然知道大婚的日子都是選的吉日吉時安排好的。這樣一來便去了六日,郾城距離西涼國都還有五百里,最快也還要二日車程。這樣一來便要七八日時間。明明可以一半就到的。
「不用,你去吧!」鳳紅鸞搖搖頭。
玉痕一襲大紅錦袍慵懶的靠坐在不遠處的軟榻上,手中捧著一本書,低垂著眉目細細品著,薄唇微抿,神態安然。
雲錦一怔,猛的低頭看鳳紅鸞。她在給他說她的故事么?
他要真真正正的,心中歡喜的,光明正大的,明媒正娶的,讓天下人都知道,她是他雲錦的女人的時候,他才會走出那一步。
用罷飯後,鳳紅和_圖_書鸞繼續練功。有當地官員拜見,玉痕便出去了。
忽然大手撫到她的背部,手指觸摸到和剛才不一樣的感覺,雲錦的身子再次一僵。猛的頓住。
「好!」玉痕點頭,見鳳紅鸞下地,對著外面一拍手,清潤道:「進來!」
雲錦的手一直按著鳳紅鸞的頭埋在他的心口,她能清晰的聽到他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是如此的蓬勃有力。
鳳紅鸞身子微微一震。
「嗯!」鳳紅鸞一怔,抬眼看外面天色,果然見那月亮要趨向圓形發展。真的要到十五了。
雲錦看著鳳紅鸞小臉因為羞惱整個人顯得有生機了幾分。剛剛的沉悶頓時卸去了大半。坐在地上悶悶的道:「我不想走,怎麼辦?」
「我給你去倒水……」雲錦頓時慌了,連忙要下地。
「若不是我還要留著靈力要那尊玉佛好看,我今日便就再燒它一遍。」雲錦又恨恨的道。
雲錦一怔,看著緊緊抓著她的小手,似乎生怕他離開一般,小臉本來蒼白,此時咳的通紅,焦急的道:「鸞兒,我只是去給你倒水,我不走……」
「你進太子府,身邊要有人侍候,杜嬤嬤算是舊識,你若同意她從今以後便在你身邊照顧你。你若不同意,再換別人。如何?」玉痕聲音依然溫潤,淡淡商量。
語氣悶聲悶語,一張俊美的臉緊緊皺著,那樣坐在地上,就像討不到糖果的大孩子。
「你若是累就再歇一日,若是不累用過膳便啟程。」玉痕落在鳳紅鸞唇瓣處,停頓了一秒,移開視線,溫聲道。
雲錦的心被揪緊生疼。
自然沒想過。鳳紅鸞不語,等於沉默。
懷中這個人兒經受了什麼?那裡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簡直是人間地獄……
閉著眼睛睜開,便看到鳳紅鸞本來早先羞怒熏紅的小臉此時慌亂髮白,青絲散亂,他身下的身子不停的輕顫著,說不出的柔弱嬌憐,如風一刮就倒了。
雲錦本來迷醉,本來柔軟,本來情意涓涌,如今不過是轉眼之間,風雲突然就變了。灼熱的心也跟著一涼,隨即大怒:「你到底在氣什麼?你到底在怕什麼?我將我心交出來給你,讓你挖出來看看我對你如何?你究竟怕什麼?」
玉痕出了門口,足尖輕點,轉眼間便消失了身影。向著知州府台而去。
支著身子頹然倒下,軟軟的趴在鳳紅鸞的身上,悶悶的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即便是傷了我自己,我也不會傷你的……」
「為何不承認自己的心?到底是哪個男人讓你受傷了?是那個世界么?我便開天闢地,給你殺了他如何?」雲錦恨恨的看著鳳紅鸞的樣子,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道。
鳳紅鸞靠著車壁坐著,整個人包裹在鮮紅顏色中,相較於昨日心情煩亂沉悶,今日卻是心中一片平靜。
「要不要杜嬤嬤過來賠你?」玉痕穿戴好,站在床前看著鳳紅鸞。
明明他不想傷害她,不想強迫她,可是這個女人就偏偏不明白。偏偏要遠離他,偏偏要將他排除在她的生命,跟別的男人溫軟含笑,溫情相處……他不準!
玉痕不再交待別的,重新的坐回軟榻上。
再也沒有那一刻的後悔和頹敗、還有想毀了雲族的恨。
這兩個吐出口,幾乎將他所有的力氣都掏空了一般。
鳳紅鸞猛的抬頭看著雲錦。
鳳紅鸞走到窗前的腳步頓了一瞬。
她的光明,早已經被黑暗磨沒。
微怔了一秒,鳳紅鸞猛的低頭看自己,身邊空無一人。
真的可能么?
如果他知道她的故事,會勾起她一直沉埋的痛苦記憶,他寧願不聽,寧願永遠不知道。
「怎麼了?不舒服么?」玉痕聲音從身後傳來,如玉的指尖撫上她的額頭。
「咳咳咳……」鳳紅鸞忽然捂著心口猛的咳嗽起來。
「別說,什麼也別說。」雲錦伸手捂住鳳紅鸞的唇,沙啞開口:「我不管你為了什麼要嫁給他,不管你們有什麼條件交涉,或者達成什麼協議,我都不管……我只求你別推開我,讓我放在一個公平的位置,別就這樣將我抹殺了……」
他早便說過,他今生再也不傷害她,如今他真是被她氣的瘋了頭了,居然還要再迫她。難道還想要那日情形重演么?
前世二十年的灰暗生活,今生從來到這個世界至今事件種種,都是灰暗的。她早已經適應這種陰暗,還如何再能做回前世五歲之前聽著故事笑的合不攏嘴的她?
若是以前還不明白,那麼經過這許多事兒,她如今再也不能那麼肯定的說不是。從那最早先屢次傷他惱他恨他,後來到無可奈何聽之任之,又到後來因為他廢了雲錦瑟武功那一夜渾身是血躺在他身邊而心底微微的軟。
落在鳳紅鸞唇上的吻也同樣頓住。
房間內沉默蔓延。
玉痕不再理會,上床,靠著鳳紅鸞躺下,轉眸看著她,墨玉的眸光不見剛才的厲色,淡淡溫潤:「還聽么?」
「好!那就這麼定了!」玉痕笑著點點頭,對著杜嬤嬤道:「你再選幾個人跟著太子妃侍候。務必要仔細。」
鳳紅鸞沉默半響,意味不明沉沉的道:「如果最後,我還不能給你什麼……」
昨日,他便清楚那人在房中,他還是沒有進去。他知道雲錦等著他進去,等著他進去看到什麼。他一定不會放過那樣的機會。
「以後再也不會了……」雲錦堅定開口。如果父主、四大長老、錦瑟再對她出手的話,他會毀了他們,毀了雲族。
手指觸到身下柔軟的肌膚,雲錦拉著腰帶的指尖猛的顫了一下,心底忽然竄起一股火,如玉的手在下一刻便撫摸上身下柔軟的身子。
鳳紅鸞依然一動不動。腦中混沌一片,似乎所有的前世今生,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但他心底清楚,他即便不是摸到她背上那些傷痕,他也不會走出那一步。
這一夜,鳳紅鸞卻是睡的十分的沉。一夜無夢,往日總是在她眼前晃動的影子也再未來吵她。
腦中一瞬間閃過無數情緒,面上絲毫不變。
疼到骨子裡。
微微灼熱的心忽的冷了起來。
不可能!
「你好,你很好!」雲錦氣極怒極忽然騰的站起身,抬步向外走去,剛走了兩步,猛的回身,一把抱起鳳紅鸞向床上倒去。隨著他倒下,簾幕落下,他恨恨的聲音傳出:「我今日便要了你,看你還想他!」
「什麼時辰了?」鳳紅鸞抬眼向外面看一眼,外面陽光刺眼,她想著怕是已經午時了。
頓了頓,鳳眸目不轉睛的看著鳳紅鸞,笑意深深:「他謀什麼我不管,我只謀你!」
雲錦看著鳳紅鸞,頓時樂了。
那日的事情他自然知道,是什麼樣的絕望讓她一人殺二百雲族隱衛?當時他和*圖*書在寒池下用靈力看到當時的情形時險些瘋了。
鳳紅鸞點點頭,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玉痕。昨日他來過,昨日的事情他可是知道?後來他為何到門口又離開?
鳳紅鸞怒意瞬間退了回去,看著玉痕臉色溫軟的笑意,比那個混蛋簡直君子,順眼多了。她憑什麼被那混蛋左右?
這樣何其殘忍!
鳳紅鸞看著那錦紅,一夜之間,不得不說玉痕的效率的確很快。腦中忽然想過一絲想法,那個混蛋會不會再燒一次?
如果不是自願,她的性子根本就不會被人脅迫,哪怕是粉身碎骨,身死骸骨滅。她也不會被人威脅。她骨子裡有著天生的倔強,或許不是這樣的高傲和倔強,她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心中一直以來的氣悶頓時煙消雲散,一掃而空,轉眼間便飛到了九重天外。玉痕和他,此時不過也是半斤八兩而已。那他還苦什麼?惱什麼?恨什麼?怨什麼?
鳳紅鸞心中惱怒,真是瘋了!
一寸一寸,不留一絲餘地。
半響,雲錦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去除這個女人的黑心,猛的轉過身,將鳳紅鸞的身子抱進懷裡,將她的腦袋強硬的按在他的胸前,悶悶的道:「睡覺!」
昨日,他明明知道他在房中,但還是沒有推開那扇門。
卸去偽裝和強硬若便是讓她如此的話,他寧願她不卸這偽裝,寧願她永遠冷著一副臉色,也不願意看到此時如此讓人心疼的她。
墨玉的眸子漸漸染上溫柔之色。
雲錦頓時啞口,看著鳳紅鸞,半響磨牙道:「那你知道不知道,你就這樣的嫁給了他,你真要成了他的太子妃,這一輩子都會冠上他的姓氏,你……你對他又沒有心,你以後要如何?等下完了這局棋,你以後便不想么?」
她可以尋找光明么?可以么?真的可以么?
微微抿唇,鳳紅鸞看著雲錦鬱悶的樣子,不由得開口道:「以天下為棋盤,下一局棋而已。」
須臾,他慢慢的探索著撫摸,當摸到滑膩的肌膚中縱橫交錯的深深淺淺的痕迹,失去理智的大腦忽然想起什麼,猛的一翻手,將鳳紅鸞的身子反過來。
「別擔心,我會陪在你身邊。這些日子就慢一些走。每日百里,三日之後可以到郾城。那裡我們可以休整三日。等到了西涼,這月的寒毒便過去了。」玉痕輕柔道。
他好不容易讓她心裏強行將自己塞了進去,如何還能再讓她生生將自己踢出來?
「女人,你敢!」耳邊傳來雲錦暴怒的聲音。
「躺下,我給你讀故事。」玉痕一笑。
藉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清楚的看到那纖瘦的後背縱橫交錯的傷痕。
鳳紅鸞的呼吸漸漸的平和了下來。
雲錦一雙眸子焦灼在鳳紅鸞的小臉上,半響,他忽然拉上鳳紅鸞的衣服,手指勾起,不見有所動作便將她的腰帶系好。頹下身,緊緊的將她輕顫的身子抱在懷裡,沙啞艱澀的開口:「你果然會折磨我……」
雲錦一驚,連忙錯身躲閃,鳳紅鸞藉此機會從他懷中跳出來,腳剛落地,由於身子太軟,一個不穩向地上滑去。
他想了整整一日,想著她在那大紅嫁車中若是嫁給他該多好,想著她和玉痕相處如何會不會被奪去了心,想著若不是那時候他一直待在丞相府她的身邊,若是早有籌謀,也不會沒有準備回雲族而遭了設計下了千年寒池,如果不是被困在千年寒池出不來也就不會被玉痕鑽了空子弄出這許多事兒,以至於她如今嫁入西涼。
腳步聲走遠,房間再次靜了下來。鳳紅鸞軟軟的趴在雲錦的懷裡,一動不動。
鳳紅鸞看著雲錦,這樣的身份,他卻是如此的在意。而他的在意,已經影響到了她。不想承認,卻是不得不承認。
鳳紅鸞又道:「既然是下棋,總要攜手,不過是一個站在身邊的身份而已。沒有什麼不同,你別多想。」
總有那麼一日的。
雲錦抱著鳳紅鸞的身子輕輕顫慄。誰也不能體會他此時的痛與疼。如果他若是在那樣的地方的話,他不能保證會如何。即便那時候他在雲族掌刑堂如人間地獄,但相比起懷中人說的,已經是天堂。
她居然……她居然對這個混蛋……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雲錦的衣衫也早已經的被汗水浸濕,抱著鳳紅鸞的身子,手臂早已經的僵硬。
流月立即跟在身後。
心中一片冰冷陰沉。
心底的慌亂達到極致,鳳紅鸞喘息的空擋艱難吐口:「不……」
「你很奇怪我為何知道是么?鳳星臨世,天下有幾個不知道的?」雲錦一雙眸子沉怒,死死盯著鳳紅鸞:「你如此作踐我,你便開心?」
雲錦一直將那個故事講完,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兒,她安靜的躺在他的懷裡,頭埋在他的心口,小臉露出一半,不再是那種蒼白羸弱,也不是早先那種冰寒清冷不近人情,而是如今睡顏清淺,安靜平和。
鳳紅鸞似乎對身上突然離開的動靜不覺不察,依然盯著房頂,眼底沉浸著濃濃的黑色。
所有的都折磨著他的心,如刀片凌遲一般。最凌遲他的還是這個女人,明明對他有心,偏偏要封閉自己的心。
聽到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軟和慌亂,還有她沒有察覺的孱弱和乞求。
他又如何給他那機會讓她明目張胆的帶著她離開?
他不允許她離他遠去,不允許她從她的生命中將自己排除。
不過她倒是無所謂,無論什麼身份,對她來說又有什麼不同?
「從前有一個王員外,王員外有一個醜女兒,醜女兒長的奇醜無比……」雲錦輕輕的開口。
統統這些,歷歷在目。每一個畫面在她腦中都如刻印了一般。
她的手剛抬起,便被雲錦死死扣住,雲錦滿滿的詮釋著自己的惱火和狂亂。吻凌亂而落,唇瓣、眉眼,所過之處,落下一片晶瑩如珠。
眼睛眯起一條縫,頓時刺眼的光亮透過她眼帘強烈的射進來,睜開的眼睛又閉上,再睜開,適應了兩次,才看清眼前的事物。
本來以為將雲錦瑟武功廢了,趕回雲族,留天地玄黃在她身邊,她的危險便會降低。本來以為他多不過幾日就能處理完雲族的事回到她的身邊,不成想困在了千年寒池裡。以至於後來錯過了許多的事兒,以至於如今演變成如此她被送給玉痕聯姻。
玉痕似乎看出了鳳紅鸞心中所想,平緩的聲音響在鳳紅鸞耳邊:「雲族靈力不能輕易動用。」
「還有兩刻便午時了。你起來正好用膳。」玉痕笑著道。
「怎麼了?」雲錦頓時一驚,趴著的身子連忙起來,一雙眸子緊張的看著鳳紅鸞,見她捂著心口不停的咳嗽,俊顏一白,將她抱在懷裡:「你可是哪裡不舒服?」
www•hetubook.com.com直以來都是麻木的,她不知道她的心居然此時也可以這樣的痛。
玉痕頓時蹙眉:「流月,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那些人給每一個孩子手中一把刀子,幾百名孩子里留一百名……然後便是一百名孩子里留十名……最後十名孩子里留下一名……」
鳳紅鸞沒聽見一般,絲毫不理會向床上走去。
「五馬分屍?攔腰斬斷?一劍刺穿?粉身碎骨?你喜歡他哪種死法?我便讓他死了如何?」雲錦對上鳳紅鸞的眸子,眸中殺氣凜凜。
任雲錦的唇瓣在她的唇上肆意橫行。
玉痕放下書本,薄唇緊緊抿起。
「嗯!」鳳紅鸞臉色不好的應了一聲。
是啊!本來就不能輕易動用。昨日燒紅了那半邊天足足有幾百里錦紅,損失靈力可想而知。
驛站門口通往西涼的街道上,早已經鋪滿了錦紅。
他可以想象,一個五歲的孩子被關進暗無天日的天牢里七日會如何?能活下來,就是奇迹。
雲錦似乎能感覺到鳳紅鸞心底的變化和感覺,埋著的頭抬起看著她,心中又是惱又是恨,但突然心底升起頹敗。這個女人,他能拿她如何?
「主子,火勢太大,今日又是東風,無法靠近,已經牽連民房。屬下無能,請主子想辦法。否則知州府台一條街便有被燒毀之危。」不多時,流月的聲音在又響起。
他險些失去她。那樣的無能為力,那樣的怕,此生只此一次就夠了!
這火未免也燒的太是時候!鳳紅鸞心中冷哼。他倒是會燒。
所以,他沒有推開那扇門。如今便是對了。至少她坐在他的花轎中。他以後有無數的日子,可以將那身影從她心裏剔除。
「是!」流月連忙去了。
雲錦看著鳳紅鸞忽然手足無措,只能任他抓著,另一隻手緊緊抱著她的身子。
後背被狠狠的灼了一下。一瞬間那種灼燒燙進她的心裏。忽然那千瘡百孔的心有一種痛入骨髓疼。如利劍一寸寸砍斷碾碎廝殺,將她那心凌遲數段。
鳳紅鸞上了床躺在里側,閉上眼睛,玉痕剛要上床,便聽到外面喊:「著火了!著火了!來人,快救火啊!」
漸漸的聽著故事便心態平和,有了困意,不知道何時,鳳紅鸞幽幽的睡了過去。
一路上百姓的高呼聲此起彼伏,彰顯著玉痕在西涼的地位和聲望。從那聲音中就可以聽出百姓們是從內心而發。
鳳紅鸞被吻的幾欲窒息。身子不受控制的粗喘輕顫起來。
「如果最後你還不能給我什麼……」雲錦接過鳳紅鸞的話,艱澀道:「我認!」
衣衫脫離身體,柔軟的肌膚滑過一絲沁涼,鳳紅鸞大腦頓時嗡的一聲,心頭升起前所未有的慌亂,一雙美眸睜大,看著眼前瘋狂的俊顏,頓時忘了所有反應。
「不……用……」鳳紅鸞強制的壓抑著咳嗽,確是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
「待到繁華落幕,我的歸屬在何地誰都不知道。想那些做什麼!」鳳紅鸞道。
雲錦聲音輕柔輕軟,帶著淡淡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我忍你,讓你,愛你,憐你,敬你,你便如此傷我,那麼好,要下地獄,咱們倆一起下地獄。」雲錦聲音似乎從牙縫擠出,唇瓣離開,粗喘著貼著鳳紅鸞急促喘息的唇瓣,沙啞恨惱的道:「也只能我和你一起下地獄,別人休想。」
那一股勁而下去,身上已經出了一層涼汗,額頭有汗珠滾落。
鳳紅鸞腦中也想起了那日的情形,只覺得滿眼的血腥和無邊的黑暗圍繞著她。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瑰姿艷逸的容顏笑意風華,美眸流轉,儘是雪月飄花。整個狹小的房間當真一瞬間便是飄雪梅花香。
「沒事兒就好,看你臉色不好。」玉痕聲音清潤,雖然剛從外面進來,身子也是濃濃暖意:「還有三日便是十五。你身子若是有什麼不舒服也是正常,畢竟強行解除封印。除了每月十月月圓之日有寒毒入體,受冰寒入骨之苦,其它還是未知。自然要當心。」
雲錦嘴角勾著一彎笑意閉上了眼睛,下顎貼著鳳紅鸞的臉,也睡了過去,兩道清淺的呼吸聲融於一處。
她想反駁都無從吐口。
「好!」玉痕打開書頁,溫潤平緩的聲音漸漸響起。
驛站外面,早已經有官員躬身候在那裡等著給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送行。街道兩邊都圍滿了西涼的百姓,人人欣喜興奮神色溢於言表。
第二日,鳳紅鸞幽幽醒來。
視杜嬤嬤聽到了鳳紅鸞的咳嗽聲。
房間靜寂,蔓延著沉默。
「後來我成功的活了下來,便開始有人給我訓練,各種各樣的訓練。每一段時間,便會進行一次考核,然後我又會見到幾百名孩子……」
「不過我相信,總有那麼一日你可以的,就如我以前相信總有那麼一日,你會對我下不去手的……就像如今,其實……我該滿足了不是么?至少你對我和對別人不一樣的。」
鳳紅鸞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這話說的沉沉的悶悶的,就如此時他的心,由雲端沉落谷底,又有谷底升上來,在半空中沉沉浮浮,總也落不到實處。
語氣里多了一絲調侃,眉眼愉悅,顯然心情很好。
鳳紅鸞的聲音依然平靜。
此時有急匆匆的腳步走近,那人幾乎是慌張快步的走到門口,想要推門進來,但又住了手,擔心的道:「公主,可要奴婢進來?」
雲錦見他都如此,這個女人居然還不動情,居然還敢分心。頓時輕柔的吻霸道起來。
那纏綿的吻,那微染情慾的小臉,那一聲不自覺的輕吟,還有在他懷中軟了的身子……
玉痕端坐在馬上,走在鳳紅鸞馬車旁邊,薄唇緊緊抿著。勒著馬韁繩的手偶爾轉頭看向馬車中,墨玉的眸子清幽一片。
「不准你再和他一張床,你是我的女人,自當為我守節!」熟悉的聲音忽然傳入耳邊,帶著滿滿的霸道和蠻橫。
被玉痕的目光掠過,雖然是如若春風,鳳紅鸞突然便想起昨日,頭一低,伸手撩開被子跳下了床,聲音有一種壓抑的平靜:「那就啟程!」
「可是我自認為的幸運沒有多久,五歲那年夏天,便有人生生的將我從爺爺身邊拉走了,從此天堂跌到地獄,我被關在一間黑暗的牢房裡,一關便是七日,沒有飯,沒有水,暗無天日,伸手不見五指……」
以前他可以萬事肯定,他自負她一定會隨他去西涼,凡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從昨日她那般出來救了雲錦。看向君紫璃那一眼的厲色,卻不知道那一刻,他有多心慌。
鳳紅鸞被雲錦突然笑給弄懵了,蹙眉看著他:「你笑什麼?」
「好,你好,很好,你果然將我的話當耳旁風。你又作踐我。」那聲音似乎怒極,恨不得衝過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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