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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又四道身影飛身而落，正是急急趕來的掌刑堂四大護法長老。

這些年，早將那奢望和迷戀被時間消磨殆盡。

第二日，六皇子破天荒的並沒有來小院修剪那些蘭花。

「不想去看看天下之大？不想用自己的雙腿走遍這世間的秀麗景色？不想試試十丈軟紅深處的人間滋味？」鳳紅鸞揚眉，聲音清泠溫軟：「玉雪山之巔的雪，棲霞山的日出，青菱湖泛舟碧波。雁北關外風沙血染的男兒志，千里走馬揚鞭。」

她娘，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呢！風華絕代？聰明絕頂？心思細膩？堅韌剛強？

房間內陷入靜寂，鳳紅鸞慵懶的向後一靠，閉上眼睛，開始消化金鳳樓的東西。

腦中想了很多事兒，似乎又什麼事兒也沒想，不知道何時便睡著了。

隨著她身子一動，頓時流月手中的劍在她雪白的脖頸劃開了一道鮮紅的口子。

如今頂著晨曦，走到府中，才發現府中風景如畫。並沒有太子府那種厚重，而是有一種物盡極致的雅緻。就如那一院子的蘭花。精緻悉心打理到極致。

愛姑姑么？他以前是愛的吧？也一直以為是愛的。但是從那日她被九弟調戲，第一眼見她，他早已經記不起姑姑長什麼樣。原來，那不過是小時候的一種奢望和迷戀。

鳳紅鸞點點頭。古代人對於神明有著執著的信奉。是現代人千百倍所不及。

「弄花、弄月、弄蘭、弄梅，拜見令主！」隨著六皇子話落，頓時有四道身影飄身而落，出現在房間。四道清脆清冷的聲音響起。

鳳紅鸞淡淡挑了一下眉梢，不置可否。師弟？說的是雲錦吧？

「我七弟和師弟，兩人皆是世間祥龍。放眼天下，能與之比肩之人幾乎沒有。」許久不說話的六皇子忽然開口。

鳳紅鸞心中冷笑。這個女人觸動玉痕的底線。離死不遠了。

這樣的錦瑟，如何能和鳳紅鸞比？別說是一輩子，就是十輩子也贏不得少主的心？若不是她是……他此時就將她驅逐出雲族。也省得日日煩心。

轉眼間，雲錦瑟被一股強大的內力掀出去數丈，『砰』的一聲重響，『啊』的驚呼一聲，跌到了地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錦瑟小主，再動一下，你便死無葬身之地！」流月冷冷的開口。從來沒見過這麼瘋狂不識時務的女人。比紅鸞公主，實在差了天上地下。

「殿下？」管家頓時一驚。

不過到如今，便顯得無關緊要了。她的心都交出去了。他有所求又如何？即便現在那人要她的命，他也會給的。

鳳紅鸞點點頭，杜嬤嬤伸手挑開帘子，她剛要上車。旁邊突然竄出一道白影。人未到，尖利的聲音先聞：「賤人！有本事你一輩子別出來！」

就如面前的這個人所說，該知道的事情，早晚都會知道的。一切順其自然豈不是更好？

她不知道，從姑姑手裡接手了金鳳樓，從姑姑讓她等著有朝一日將金鳳令交給這個女子，他便日日關注著東璃丞相府的一切。

多少個不眠夜，他似乎就註定了是守候的那個人。

鳳紅鸞想起關於雲錦的傳言。無情無愛，以前的雲錦，是否也是這般，內心死寂，一片空無？

「還不快給玉太子和紅鸞公主賠罪！」大長老此時www.hetubook.com.com也看到了陰狠眸子小臉扭曲瞪著鳳紅鸞的錦瑟。順著錦瑟的視線，便看到了一身清華站在玉痕身邊的鳳紅鸞。那絕美的容貌，還有卑倪尊華的氣質，是十個錦瑟也比不了的。

「你既然愛了我師弟，便要從一而終。」六皇子繼續道。

鳳紅鸞眉梢挑起：「如果不殺呢！你會不會也為我所用？」

從一歲、兩歲、一直到姑姑離去，那年她六歲。他當時有幾次忍不住想將她帶出來。但是基於姑姑的心愿，說想讓她過普通人的日子。姑姑說也許，她推算會有誤，也許兩個靈魂永遠也不會重合，所以，天命不變，她就會安然的過著生活。讓他不要去打擾她。所以，他最終忍住沒將她帶出來。

「滴完血呢？」鳳紅鸞挑眉：「難道我每次用它，都必須滴血？」

杜嬤嬤頭前引路，鳳紅鸞走在院中，很快便到了門口。她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昨日六皇子出來的那扇門緊緊的關著。滿院蘭花迎著晨曦芬芳吐蕊，滿院幽香。

「難道你願意老死在這一方天地，日日對著這些沒有生命的蘭花？耗費一生？」鳳紅鸞再次開口。

這樣的話，自然是含著特別的意思的。他一口氣吃了十多名皇子，可不是吃了很多麼？

她以為姑姑喜歡蘭花，她繼承了姑姑的所有，也是該喜歡蘭花的。看來她並不喜歡。不，也許她喜歡，只是喜歡師弟身上的玉蘭而已。

一夜而過。

鳳紅鸞手指一劃，一滴鮮紅的血液滴入金鳳令。轉眼間金鳳令上面的鳳凰就如活了一般。幻化為七彩光華，栩栩如生，將昏暗的房間因為這小小的金鳳令都照亮了。

「錦瑟小主似乎不領大長老的情。恐怕下次還是不知反省。」玉痕瞥了一眼恨恨的看著鳳紅鸞的錦瑟，涼聲開口。

「如何試？」鳳紅鸞抬頭，將手中的金鳳令拿起來。

穿過了幾道廊橋水榭。鳳紅鸞來到了六皇子府門口。一眼便看到玉痕的馬車停在那裡。

人性都有兩面的，若是如此說來，也算是詮釋了。

六皇子此時淡淡聲音道：「你接手金鳳樓，不到萬不得已情況，最好暫時一切照舊。尤其此時你身處在風口浪尖上。你明白的。」

鳳紅鸞看著六皇子背影，秀挺如松菊。這樣的一個人，為了一段空無的夢，困守這麼多年。他才二十二啊！她卻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歷經蒼蒼。原來他身上的那種清淡，不過是因為內心的空無而已。

鳳紅鸞看著六皇子的背影消失在小院門口。須臾，她重新的閉上眼睛。想象著六皇子那句如果你想和師弟在一起的話，錦瑟……也許永遠都不能殺……

雲錦瑟似乎無知無覺一般，轉眼就跑到了鳳紅鸞的面前，一抹脖頸的鮮血，就對著鳳紅鸞的臉甩去。

漸漸的心疼變成了每日都以聽她的消息才能安睡。

不但是鳳紅鸞記得，玉痕自然也是記得的。那日在東璃的山谷中，雲錦瑟的血滴落，將地上的花草都染成了黑色。

隨著話音未落，便一陣陰狠森寒的掌風打向鳳紅鸞。

白淺淺即使是面對組織的嚴厲血腥非人考核之時，也是她踩著一個一個人的肩膀爬起來。如此堅韌和剛強，如今她也難ｈtｔｐs://wｗw•hｅtuｂook•com•cｏm以想象，那樣十年的日子是如何過來的。而鳳紅鸞則是儒弱善良的被丞相府那些女人欺負。

心中含恨，錦瑟之所以這樣子，都是因為他們對傾雲丫頭愧疚，才給寵成了這樣。否則何至於此？

「驅逐？你現在只是一個太子，還不是西涼的皇上，你有權利驅逐我？」雲錦瑟推開擋在她面前的三長老，聲音頗大。

「從我六歲開始。」六皇子眸光有一抹飄遠：「似乎如今好多年了。」

六皇子久久的看著鳳紅鸞身影消失的門口。直到太陽出來，將他華貴錦袍上的清霜化去，他才收回視線，慘淡一笑，既然她誤會他愛的是姑姑，那麼便如此吧。

後來日日聽著東璃丞相府傳來消息。那個女子，是如此的驚才艷艷，冠蓋滿京華。是如此的星光璀璨，耀眼如明珠。又是如此的堅毅堅強。

鳳紅鸞擺擺手，四人退了下去。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

六皇子給她解惑：「這是金鳳樓四名執法。金鳳樓又分為四個小閣。她們四個人每個人掌管一個小閣。弄花掌管暗閣，專司情報暗探。弄月掌管銀閣，專司各地錢莊，弄蘭掌管商閣，專司金鳳樓各地的商鋪，弄梅掌管水閣，專司各國皇室部分鐵石礦藏的開採權。」

知道她在丞相府受盡凌|辱欺負，他每次得到訊息恨不得殺去丞相府，將那些女人都殺了。這樣一等，又是心痛和心疼的十年過去。連他有時候都佩服自己的隱忍。

記得杜伯說過，她娘想要她做一名尋常女子，但是還是知道，怕是尋常女子只是奢望，所以，依然給她留了能讓她在這個世界立足的東西。

「你應該試試金鳳令！等到了太子府，恐怕就不方便了。」六皇子聽到身後的笑聲，回頭看了鳳紅鸞一眼，清淡的眸子有一抹溫潤。

「小主！」四人一看雲錦瑟跌到地上，齊齊跑了過去。

鳳紅鸞啞然失笑。這就是愛吧！

「你不用懷疑他們的忠心。金鳳樓所有人，你都不用懷疑哪個不忠心。他們是飲血奉了神明的。會忠於每一代金鳳令的主人。」六皇子淡淡的道。

「其實師弟不愛她，活著對於有些人來說也是一種折磨。不是么？」六皇子淡淡揚眉，再不多話，轉動輪椅，出了房門。很快便出了小院。

「玉痕，你居然還幫著這個賤人，她背著你勾引別的男人，你還是不是男人。」雲錦瑟吐了一口血，也不理會身上的傷，從地上爬起來，小臉扭曲的又沖了過來。

「忠心呢？」鳳紅鸞揚眉。她娘留給她這個東西，這麼些年過去了，就能保證那些人的忠心？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雲錦瑟身子被大長老打了一個趔趄。五個手印印在臉上，和著她滿臉的血跡，雲錦瑟此時看起來恐怖如女鬼。

玉痕一身太子朝服尊貴奢華的負身立在門口，正向著院中看來。顯然是剛下了早朝便趕來接她了。數日不見，玉痕似乎清瘦了許多。

「也許你是明白的。我不過是多此一舉了！」六皇子回身，深深看了一眼鳳紅鸞，那一眼中包含的感情太多。但是鳳紅鸞閉著眼睛，並沒有看到。

鳳紅鸞抬眼看去，卻是四個極為年輕的女子跪在地上。她們只有剛出現在房wｗｗ.ｈｅtｕbｏok.ｃom.coｍ間，她才感受到了她們出現的氣息。也就是說明幾人武功之高，絕對比之青藍、青葉，高的不在一個檔次。

「將你們的情況，一個一個的說來。」鳳紅鸞想著接收這個，必然先了解。以便用得順手。

「這些……你都不想去看看么？」頓了頓，鳳紅鸞又道。

鳳紅鸞嘴角勾起，金鳳樓果然強大。看著六皇子：「我只想知道，比之玉痕的勢力。如何？」

「來人！錦瑟小主意圖刺殺太子妃，將錦瑟小主拿下！」玉痕低寒的輕喝一聲。

六皇子沉默不語。

「有沒有意義，只怕到時候身不由己。錦瑟小主必然不會對你善罷甘休。但是她確是不能殺。」六皇子話落。看著鳳紅鸞提起錦瑟沉下來的臉色，又補充道：「至少現在不能殺。你如此通透，又何必用我說？如果你想和師弟在一起的話，錦瑟……也許永遠都不能殺。」

「小主！」大長老氣怒攻心。聲音凌厲。沖了過來，一巴掌就照著雲錦瑟煽下。

他真正愛的卻是誤以為她愛姑姑的這個女子……

他應該信他的，又想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那樣的不惜一切為了她，又有幾人可以做到？

「那到不用。只要一次就夠了。」六皇子輕笑：「然後便隨你安排，你願意他們守在你身邊就在你身邊，隨叫隨到，若是你分派出去，他們也會誓必完成你的需要。」

卻是在鳳紅鸞的記憶中最清晰的是板著一張臉逼迫她學這學那。雖然六皇子說她們是一人，那鳳紅鸞便也是她靈魂中虛弱的一面吧！

「我憑什麼要賠罪？為什麼我賠罪？這個賤人搶了我的雲哥哥……」錦瑟頓時瘋狂的大叫了起來。手揮起，根本就不理會脖子上架著的刀，就再次向著鳳紅鸞衝去。

鳳紅鸞面色一寒，還沒出手，玉痕面色一沉，衣袖一揮，堪堪擋住了雲錦瑟的掌風。

她相信，他總會明白的。再不明白，那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你管了多久？」鳳紅鸞又問。

「金鳳令也是認主的。你滴一滴血，在金鳳令上，如果金鳳變了顏色，你便是她的主人。金鳳樓所有人都會為你所用。」六皇子道。

頓時流月帶著人沖了出來，不過是轉眼間便將衝到玉痕和鳳紅鸞面前來的雲錦瑟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鳳紅鸞自然是明白的，此時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呢！自然不能暴露她接手了金鳳樓。點點頭，對著四人吩咐道：「一切照舊，沒有我的吩咐，不用出現在我的身邊。」

玉痕鳳目閃過一絲厲色：「錦瑟小主，注意你的言辭。否則我不介意將你驅逐出西涼。」

「嗯！」鳳紅鸞才收回視線，抬步走出了房門。

「本太子就夠手下留情了。否則四位長老以為玉痕會容忍有人對本太子的太子妃不利？」玉痕是鮮有的面色霜寒。

「玉太子，手下留情。」四位長老老臉頓時慘白。看玉痕神色，殺了錦瑟也是有可能的。他們剛剛追著雲錦瑟後面來到，沒想到轉眼間便是這樣一番情形，真是又氣又怒。但又沒有辦法。

鳳紅鸞靜靜的聽著。六皇子並沒有離開，而是目光重新的看向窗外。

「我家小主也是心急見我家少主。還請玉太子看在族主和掌刑堂的面子上饒過她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次，下次定不敢再犯。」大長老心中氣怒交加。

「是！」四人躬身。

兩個時辰后，四人將金鳳樓目前情況講完了。鳳紅鸞點點頭，低頭思量，並不開口。

「你可以殺了我！」六皇子淡淡的道。

他實在是氣急。他這邊和玉痕說這好話，這邊她就來打他的臉。這讓他老臉往哪兒擱？丟人丟到西涼來了。他雲族如何會有這樣的神女？哪裡有半分神女的樣子？

想起青藍、青葉，那兩個丫頭去安葬杜伯，如今怕是也該來西涼了吧？

四長老齊齊面色大變。剛要出手。

「殿下！紅鸞公主要出府了，您……」六皇子府的管家也是自小就跟隨六皇子，如何能不明白殿下的心思。殿下守候了這麼多年，難道就這麼讓紅鸞公主走了？雖然有雲少主，但是殿下也該讓紅鸞公主知道他的心意的。如何能……如何能讓紅鸞公主誤以為殿下對……

她能想象的到，那個女子在千年寒池中多麼的用盡全力保護腹中的胎兒，也能想象的到，那女子如何耗盡一生功力傳到她的身上時候明知道自己會因此而死的絕然，也能想象的到她離開時候該有如何的心酸無奈……

「將這些蘭花都剷除了吧！」六皇子吩咐一句，轉動輪椅，轉身向寢殿走去。

鳳紅鸞沉默不語。她既然愛了，自然會從一而終。除非他不愛他了，否則她永遠也不會不愛她。她這個人，有時候對有些東西不上心，但如果讓她上心的東西，便是別說十頭牛，就是一火車也拉不回來的。

那樣的一個女子啊！

「是！」四人應聲。

為她退婚君紫璃休夫而驚嘆欣喜，又為七弟和師弟圍繞在她的身邊而心痛。

玉痕被鳳紅鸞躲開手，似乎不以為意。嘴角扯動，笑意蔓延，溫潤的道：「上車吧！」

鳳紅鸞還沒走到近前，玉痕便已經抬步走了過來。一雙鳳目看向鳳紅鸞眉眼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灼灼光華，如玉的手拉住她的手，溫潤笑道：「看來我六哥府中的吃食不錯。你看起來比在我府中時候要好很多。」鳳紅鸞抬眼，斜睨了玉痕一眼，無意識的躲開玉痕抓過來的手，似笑非笑的道：「你府中的吃食也不錯。你這些天可是吃了很多。」

六皇子側著臉的眸光現出一絲心動飄渺。須臾，他黯然垂下眼睫，落寞的道：「去了又如何？」

「我不做沒有意義的事兒。」鳳紅鸞淡淡開口。獻藝？她沒有興趣。

鳳紅鸞不開口，抬眼看六皇子。

半響，六皇子轉動輪椅，向外走去。

從弄花開始，條理清晰的給鳳紅鸞講解她所管轄的暗閣。弄花講完弄月，然後依次向下弄蘭、弄梅。

鳳紅鸞蹙眉，對著地上的四人擺擺手：「你們起吧！」

玉痕清寒的聲音開口：「四位最好別動，否則我不敢保證錦瑟小主傷了哪裡。」

他六歲，也就是說她娘懷著她的時候了。鳳紅鸞再次開口：「如果我接了這金鳳樓，你呢？」

把玩著手中的金鳳令，一寸寸撫摸，鳳紅鸞低頭沉思，半響道：「這些年，金鳳樓，都是你在管？」

只是看了一眼，鳳紅鸞轉過頭，頭也不回的出了玉月閣。

直到幾個月前，西北天空突生易變，鳳星臨世，終於，兩個靈魂還是合為一體了。那個時候，他不和*圖*書知道是歡喜他很快就會等到她來西涼了，或者還是該為另一個靈魂消散而哀嘆痛苦。

六皇子一怔，搖搖頭：「不知道。」

這便是玉痕，無論如何何地，都是令人不敢輕視。

鳳紅鸞醒來，便站在窗前，看著滿院的蘭花。直到杜嬤嬤來稟告：「公主，太子殿下親自來接公主回府。」

鳳紅鸞想著雲錦第一次出現在東璃丞相府那所小院。她就懷疑他不會沒有目的。天下第一公子，那樣的一個人，沒有目的會跑到丞相府女眷的後院？而且還是那麼一所破敗小院的牆頭上？

「算了，還是留著吧！」六皇子擺擺手：「將這裏封了，以後再不準任何人進來。」

鳳紅鸞閉著眼睛睜開，看著六皇子。

「你果然通透。」六皇子淡淡一笑：「不錯，姑姑暫時交給了我管。」

鳳紅鸞面色一寒，她記得，錦瑟的血是有毒的。

不過後來，那人一直沒說所求。即便是她發怒傷他，趕他，屢次問他，他也並沒有說。這件事兒便沉澱在了她的記憶里。

鳳紅鸞想起僅僅半個月的時間便一下子打壓收拾了十多名皇子，該是怎樣的手腕和精力。自然是累些的。但眉眼間似乎更顯尊貴威儀。

隨著鳳紅鸞離開，那扇關閉的門忽然無聲打開。六皇子坐在輪椅上，一襲錦服華袍踱上了一層清冷的霜氣。俊美的容顏看著鳳紅鸞離開的方向淡淡傷色。

「謝令主！」四人齊齊起身，看向鳳紅鸞，沒有好奇，四雙眸子也不見任何顏色，即便是站在鳳紅鸞的面前，鳳紅鸞發現四人的氣息也是極低的。

一直以為，他是有所求的。所以，她每次才將他推開。

走到門口，似乎想起什麼，停住又道：「還有幾日便是百花節。你作為公主，怕是要獻藝的。不過想來是難不倒你吧？畢竟東璃太皇太后的盛宴，你勝了雲族的錦瑟小主不是么？」

從那日受傷，鳳紅鸞是被雲錦昏迷著帶進六皇子府的，後來她醒來除了去了一趟雲雪閣之外，便一直在玉月閣那小院，所以並沒有認真的打量六皇子府。

「也沒有什麼不好。」六皇子淡淡的道。

「不會。」六皇子答的沒有一絲猶豫。

等了十幾年，終於……

「是！」管家躬身。頓時鬆了一口氣。想著每日殿下都會擺弄這些蘭花聽隱衛稟告東璃丞相府的消息。這樣就是十幾年。剷除了別說殿下心疼，就是他也是心疼的。

他們掌刑堂一直是在天下三國敬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到好。為了錦瑟，賣著老臉求玉痕了。這叫他們顏面何堪？不止是今日，這些日子更是為了錦瑟丟進了顏面。

他和她，只能如此。

「不如何！也許只會讓你知道，什麼東西是虛的，什麼東西是實的。」鳳紅鸞淡淡吐口。她言盡於此。也算是不枉費他為她守了這麼多年金鳳令了。

鳳紅鸞還沒動，玉痕伸手攬過鳳紅鸞，一退數丈，同時衣袖一甩，將雲錦瑟灑向鳳紅鸞的鮮血盡數的都給雲錦瑟還了回去。

頃刻間，鮮血都灑在了錦瑟的臉上。她絲毫不理會，身形飛起，再次對著鳳紅鸞出掌。

「金鳳令終於認主了！這一日……一晃經年。」六皇子回身，看著鳳紅鸞手中的金鳳令。是欣慰，也是達成心愿的滿足，還有一絲什麼，被深深的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