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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什麼都沒了！那麼以往他們所做的那些又有何意義？那些過往種種，轟轟烈烈，深愛不悔等等，都沒了意義！

鳳紅鸞閉著眼睛睜開，再這樣下去，她剛稍微止住的寒熱定會反覆，若是昏倒她想著上天再給她一次奇迹醒來怕是不可能了！

玉雪龍跑了小半個時辰，四下都是荒草，無水，它停住馬蹄，又開始煩躁地刨地。

雲錦從來沒有親口說放棄她不是嗎？那麼她僅僅有限的生命內，還想什麼？

喝飽了，玉雪龍歡快的踢了踢蹄子，鳳紅鸞扔了吸管，起身站起來，翻身上馬：「走，我們繼續找出路。」

直到天黑時分，依然沒有找到陣眼，夜幕滑下黑紗，天空一輪圓月高掛，鳳紅鸞頂著月光繼續尋找，方圓十里找遍，最後回到原地，還是玉雪龍用蹄子刨出的水處，一無所獲。

玉雪龍聽懂似地點點頭，慢悠悠踱步。

鳳紅鸞眼前一錯不錯盯著過往景物。

玉雪龍不屑地看著鳳紅鸞，似乎是在說活該！

玉雪龍看著一人懷抱的大樹，馬頭用力地搖了兩下。它劈不斷這棵樹。它是馬。有見過馬蹄子能劈樹的嗎？

這馬都什麼臭毛病？都是跟雲錦學的！

也就是說玉雪龍果然在這一處困住了，照如今的情形看來，她沒有在西涼境地，就算在的話，也是還在邊境，不會出葉楓城太遠。

鳳紅鸞忽然扯動嘴角，笑得有些傻氣，她一個人的大夢，一個人的夢醒！只有將自己困頓圇圄，似乎才能明白。有些和圖書東西，得到時候不珍惜，失去才難能可貴。

不過她還是慶幸，慶幸玉雪龍跑了進來！慶幸在此布陣的人！

這一片樹林沒多大，鳳紅鸞轉到盡頭，也沒發現其它，只採了些草藥回來，她必須傷寒不能再惡化，看到玉雪龍還在刨地，已經有一米深，覺得差不多了，制止它：「等一會兒，水不是很快就出來的。」

但這裏夜色涼如水，白天不覺得，如今清冷的風打在鳳紅鸞單薄的衣衫上，有著透骨的涼意，即便玉雪龍身上也透著涼意，溫暖不了她多少。

玉雪龍立即歡快地低下頭。

玉雪龍閉上眼睛。

鳳紅鸞也有些疲憊，翻身下馬，喝了水，又嚼了些草藥，背靠著樹榦休息：「今晚就不找了，明日再繼續。」

不出片刻，一片小樹林映在眼前。

鳳紅鸞支著疲憊的身子勉強往前挪動了兩步，馬嘴裏塞一個吸管，自己嘴裏塞一個吸管。一人一馬吱吱地喝了起來。

玉雪龍馬頭剛深下去，忽然頓住，抬頭看鳳紅鸞，意思是讓她先喝。

如今正是子時！

鳳紅鸞猛地轉頭，看向火堆，當看到火堆旁火光映出的地方成半個月牙形狀的圖案，她抬頭看天空，天空一輪明月，她猛地再轉頭看向幾裡外山巒處，那裡隱隱映著半邊圓月，正好和投影在此處的半月想輝映。

如今是五月天氣，泥土早已經鬆軟，玉雪龍馬蹄子釘了腳掌，又因為它煩躁時候習慣刨地，所以正如鳳紅鸞所說，它英雄ｈｅtuｂoｏk•ｃom.coｍ有了用武之地，刨起來不是很吃力。鳳紅鸞背轉過身去草叢中找吸管。

玉雪龍沒看到水，興奮立即蔫了下來，再次煩躁地刨蹄子。

鳳紅鸞將早先兩個吸管拿到手裡，往玉雪龍嘴裏塞一個，自己嘴裏叼一個：「那我們一起喝！」

萬一有那麼一日，那麼她放下離開就是了！

這麼些年她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即便是或喜或怒，或悲或憤，都能保持冷靜，從來沒有料到理智有崩塌的時候。

鳳紅鸞不看它，拿了兩塊石頭放在一起，將草藥磨碎，放在口中咀嚼。

比落在玉痕手中，她情願困在這裏！哪怕也許她破解不了這陣，出不去，也好過去西涼。

她似乎又犯了一個錯誤！

玉雪龍大汗淋漓有氣無力地地趴在一旁休息，那眼神看著鳳紅鸞赤果果地警告，意思似乎是在說若沒水的話它要她好看。

「走了！」鳳紅鸞拉著馬韁繩拽起玉雪龍，翻身上馬，玉雪龍無奈，只能邁動蹄子，剛走了兩步，她忽然想到什麼，立即大喊：「等等！」

回去之前，是先不能渴死，餓死！之後才有力氣。

玉雪龍想歪了，看到鳳紅鸞瞪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立即低下一直高揚的頭顱動用馬蹄子刨起來。

玉雪龍本來萎靡的神色頓時興奮，一雙馬眼晶亮地看著鳳紅鸞。得到她的肯定，四蹄揚起，向著五百米外衝去。

若是她沒有生火，沒有趕在此時子夜子時，沒有今日正是十五月圓日和*圖*書，沒有這偏棵大樹，沒有樹下的水，沒有金馬鞍閃閃金光能映日月。沒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合一，她根本就找不到陣眼，更不可能出去。

腦中忽然想起她選駙馬那日，她說以後無論如何，即便他棄情絕愛，哪怕他們相互折磨到死。這一生，她也認了！

「去那一處樹林，那是真的。」鳳紅鸞看了半響沒結果，抿了抿乾澀的唇瓣，伸手一指。她也渴得厲害。

這一輩子，也許真困在陣中！

玉雪龍抬著頭不動，似乎在等著她。

鳳紅鸞這一刻忽然很感動，世界上千千萬萬的人，有多少人自私自利沒了人性，還不如這一馬通人性，知道關愛。

鳳紅鸞揮手去劈樹，掌風打出去無聲無力，她才想起自己如今是傷重之身，只能回頭對著玉雪龍道：「將你的馬蹄子奉獻出來吧！」

將草藥吃完，玉雪龍忽然騰地站起來，鳳紅鸞抬頭，就見那個大坑裡已經出來水，水色清澈如泉，她淡淡一笑。

玉雪龍駐足！

玉雪龍頭也不抬，刨得賣力。

換句話說，若是她死了，無論她和雲錦以後怎麼樣，什麼都沒了！

玉雪龍立即不動了，期待地看著鳳紅鸞。

「走，看看能不能先找水喝。」鳳紅鸞拍拍玉雪龍。這個陣據說曾經困死十萬大軍，那麼有水的希望怕是相當渺茫。

找了兩個空心的吸管，鳳紅鸞見玉雪龍才刨了沒多大的小坑，吩咐道：「刨深一些，我四下轉轉！」

玉雪龍早蔫了！

玉雪龍也渴了兩天了，如今一聽水和*圖*書立即拔開蹄子。

不得不感嘆這個真幻陣布局之人心思縝密，城府極深！

不會！

玉雪龍有了精神，開始拔開蹄子，鳳紅鸞拍拍它：「慢些，我們這樣是找不到陣眼的，從這裏為一個點，我們不錯過任何一處的掃尋下去，定能找到陣眼，若是沒目的的亂轉，出去就指不定何時了。」

「我本來想劈斷這棵樹取水，但如今不可能了。不是讓你劈樹，是用你馬蹄子刨地，將這底下刨出一個大坑來。我們就有水喝了。」鳳紅鸞有些好笑又好氣，看著馬眼睛懷疑地看著她又一臉黑線：「你如今英雄有用武之地了，快點！」

鳳紅鸞見玉雪龍點頭，眸光再掠過遠處馬蹄趟出的幾道痕迹，就像是圍繞著這一片山谷畫圈一般，一趟趟，不仔細看發現不了，可是如今仔細辨認來卻能發現有不下幾十遭。

「你先喝吧！我先休息一會兒。」鳳紅鸞嘴角勾起，真心地笑了笑。

果然是什麼人養什麼東西！腦子想的都什麼？

「別急，有水給你喝的。」鳳紅鸞拍拍玉雪龍的頭，安撫它。

鳳紅鸞則是隨著玉雪龍趟過的腳步仔細觀察真幻陣，真幻陣之所以可怕，就在於它用自然景物布陣，難辨真假。也許地上的一塊石頭就是陣眼，發現不了，就等著困死陣中。

鳳紅鸞勉強地支住虛弱的身子翻身下馬，走進樹林，玉雪龍跟在她身後，圍繞著幾棵樹轉了一圈，鳳紅鸞在一棵大樹下停住，大樹周圍是濃密的灌木叢，樹下長了鮮綠的苔蘚。森林和圖書求生，她曾經在組織經過考驗，難不住她。

玉雪龍懶洋洋地不想動，不知道這個女人不是說休息一晚上嗎？怎麼說變就變！

鳳紅鸞心中忽然湧上歡喜、慶幸多種情緒。她可以想象到萬一如今他在西涼，後果不堪設想。

鳳紅鸞心中雖然沉暗，但看到玉雪龍的樣子忍俊不禁。又想到那人如今找不到她也許會瘋了一般比玉雪龍刨蹄子更加著急，笑意僵在唇瓣，她必須儘快出去。

在他還愛著他的時候，她也愛他就是了！在他不愛她的時候，她也不愛就是了！

玉雪龍趴在鳳紅鸞身邊，盡量用身子給她溫暖。

鳳紅鸞拾了乾柴，鑽木取火，不出片刻便生起了一堆旺火。身子溫暖下來，她似乎有了力氣，坐在火旁，一下一下的往火里添柴。

「找到陣眼了！走，去五百米外，我們這就出去！」鳳紅鸞壓下心中的驚喜和后怕，對著玉雪龍道。

只等著雲錦找到她，找不到的話，那麼就埋屍這裏，若干年後，再有闖入者，會看到一人一馬的屍體。

鳳紅鸞起身站起來，玉雪龍睜開困頓的眼睛警惕地看向四周，鳳紅鸞輕聲道：「我生火，你累了就歇著。」

玉雪龍聽話地跑向那處。

苦澀的葯汁入口，再入喉，鳳紅鸞只感覺苦到心肺，她的確是活該的！

腦中想著那日看雲錦回來定是受了很重的傷，想起她奔出門時候似乎聽到身後痛苦撕扯的呼喚，便怎麼也坐不住了。騰地起身站了起來：「走，我們繼續找出口！」

雲錦會不愛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