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紈絝世子妃

作者:西子情
紈絝世子妃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四卷 點江山 第五十六章 太后瀕危

第四卷 點江山

第五十六章 太后瀕危

來到榮王府門口,宮裡的馬車已經停在那裡。汶萊和關嬤嬤見雲淺月來到,連忙給她見禮,她擺了擺手,上了車。關嬤嬤跟在她身後也上了車,汶萊一揮馬鞭,馬車離開了榮王府向皇宮走去。
半日的時間一晃而過,太后也說得累了,握住雲淺月的手輕聲道:「月兒,我想見父王一面,但是我出不去了,你明日讓他老人家進宮來看我好不好?」
凌蓮拿著書信進來。
紫竹院靜靜,桃花在夜中綻放著含苞待放的幽香。清冷的冬日,帷幔里暖意融融。
雲淺月不再說話,將脖子上佩戴的玉佩塞進衣服內。
容景拿起南凌睿的信,看著最後一句話對雲淺月道,「你不覺得這封信該讓東海國那個人看看嗎?估計也同樣孤枕難眠。」
雲淺月依然不說話,心裏有些難受。
第二日,雲淺月醒來,容景已經去上早朝。她抱著脖子上佩戴的玉佩在床上看了片刻,想著一樣的物事兒,到底還是哪裡不一樣了。笑了笑,起身下了床。
馬車來到宮門口,關嬤嬤下了車,給雲淺月打開帘子,雲淺月下了車,走進宮門。
「離開?」雲淺月疑惑地看著他。
雲淺月點頭,「我一會兒回雲王府告訴爺爺。」
「小睿哥哥來的信?」容景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信,笑著問。
「小姐,這首詩您送了奴婢吧?怎麼樣?」凌蓮拿著那首詩愛不釋手,詢問道。
車內,關嬤嬤低聲道:「淺月小姐,太后的情況不太好。」
「嗯!」雲淺月點頭。
雲淺月立即睜開眼睛,手再次去摸他。
雲淺月心下一緊,手不由自主地攥了攥,「她腹中的孩子呢?能保住嗎?」
「嗯!」雲淺月知道她問的是什麼,點頭。
「然後……」容景頓了頓,淡淡一笑道,「很快就接受了,除了榮王府的男人,天下還有誰配為慕容子孫?」
「月兒,你對姑姑有戒心了!」太后見雲淺月臉色在她提起夜天逸時有些暗,低聲道:「你放心,我是你的姑姑,從你出生我便喜歡你,這麼些年,一直拿你當自己的女兒看待。我不是想你選攝政王,為他說什麼好話,幫助他分了你和景世子。景世子我看著也是極好的,他既然願意為你做許多尋常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榮王府在他手裡,敢超越先祖做對抗皇室之事,我便對他高看不止一眼。」
雲淺月沉默片刻,問道:「姑姑今日叫你來找我,為了什麼?」
雲淺月的身子癱軟在容景的懷裡,微微動情地任他索取索求。
來到榮華宮,宮門口依然布置著御林軍守衛,見她來到,齊齊見禮,打開宮門。
不過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他對夜輕暖無意,喜歡洛瑤。
容景吻著雲淺月,含糊地應了一聲,聲音有些暗啞。外面的青影愣了一愣,屋中沒掌燈,昏昏暗暗,但聲音從簾賬內傳來,他恍然,連忙退了下去。
若將富貴比貧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
雲淺月看著她閉上眼睛,站起身,給她掖了掖被子,靜站了片刻,出了榮華宮。
容景又拿起桌子上雲淺月寫的書信看了一遍,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挑眉,「你長胖了三斤這樣的小事兒也需要向他說嗎?」
「你同景世子……如今還沒有吧?」太后又問。
雲淺月走了進去。
雲淺月伸手挑開了簾幕,內殿的藥味更濃,只見皇后如她想象一般,形將骨枯,除了拱起的肚子,她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面色蒼白,沒有血色,嘴唇發紫,整個人如風中飄零的落葉,任人不忍直視,她看著她,邁不動腳步。
雲淺月瞪了他一眼,「我是那樣的人嗎?你別到時候給我弄個後宮三千粉黛,滿園桃花。我需要做一把多大的剪子,才能剪得掉?」
雲淺月閉了閉眼,須臾,看著太后道:「只要你生下孩子后,他能活著,我便會和-圖-書照顧他。」話落,她見皇后眼睛一亮,補充道:「但是,我不能保證能讓他活多久。也許一日,也許一年,也許三年五年,也許十年八年,甚至是幾十年百年,這都要看他的造化。」
容景「唔」了一聲,上下看了她一眼,點頭,「說得也對!半年來長三斤,的確是大事兒一樁。」話落,他對外面喊,「弦歌!」
雲淺月唏噓了一聲,感慨道:「如此忠誠,延續子孫,你們慕容氏的祖宗該是何等的洪德天下啊!」
「我幫你收著!」容景將玉佩揣進懷裡。
雲淺月抬步走了過去,來到床前。
雲淺月看著她的肚子沉默不語。
雲淺月看著容景的身影走出房間,珠簾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她伸手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啞然失笑。容景啊,他為了等桃花開,忍得很辛苦吧!
「是!」弦歌接住信應聲。
容景將信復又扔出窗外,對弦歌吩咐,「這封信傳去東海給玉太子,轉交洛瑤公主。」
青裳走了下去,她並沒有去睡,而是依然翻著書頁,不知不覺夜已深,一本書看完,容景依然沒回來,她放下書,向外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濃郁,她提筆給南凌睿回信。
「這怎麼是小事兒?大事兒一件,我半年沒長一斤肉,還掉了好多,如今在榮王府一個月就長了三斤,多麼大的一件事情,怎能不說?」雲淺月看著他。
太后又與她說起了她兒時的事情,那時候天聖比現在繁華,京城隔三差五就開詩會論琴藝文章,她那時候覺得將所有女子應該學的東西都學好,樣樣撥得頭籌,便是最好,她心下雖然愛慕榮王府的世子,卻是不敢靠前一步。只能按照祖訓,去接觸當時的太子,太子對她也溫柔相待,後來順利地嫁入了皇后,嫁入皇宮后才發現,他的溫柔不過是偽裝,他輕易地就知道她心裏喜歡的是榮王府的那個男人,便厭惡她,幸好她也不求什麼,且有榮王府有父王在背後支持,他不敢將她如何,從那以後,這一生便再沒踏出京城,天聖版圖很大,她一生卻都圈禁在這尺寸之地,最遠的地方不過是到過雲城,那還是十歲的時候隨父王去雲城的雲縣處理雲王府旁支的事情,後來入了宮后,最遠也只到過靈台寺……
太后伸手拉住她的手,拽她坐在床邊,氣息虛弱地道:「這個孩子真是太磨人了,前些日子我還能下地走幾步,如今是一步也走不了了。」
太后忽然一笑,「月兒,姑姑不是小孩子,他活著都是個問題,又怎麼可能做得了皇帝?他有機會投胎,卻沒有那個皇帝的命。」
容景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道:「不會摔了,也不會丟了,一定會完璧歸趙。」
雲淺月的手頓住,不甘憤憤地踹了他一腳,重新閉上眼睛,惡狠狠地道:「睡覺,誰不睡覺誰是小狗!」
雲淺月的臉有些紅,伸手推開容景,壓抑著喘息埋怨道:「胡亂應什麼?你不會好好說話嗎?」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姑姑不要憂心這麼多了,對你身體不好。」雲淺月輕聲道。
有這麼一個人,他天生富貴,尊比天子,雅蓋王侯。卻願意為你煎熬十年寒暑相思,願意為你曾經一度放棄姓氏,願意為你在大冬天捂暖一株桃花,願意日日只抱著你入眠,還有什麼能抵得過這樣的情深似海?她還有什麼理由退卻讓他一退再退?
雲淺月眨眨眼睛,心裏想著,容景啊,你的心思即便藏著我就不知道嗎?她身上佩戴的那塊玉佩是她娘和老皇帝當年交換的信物龍鳳佩,如今他用自己的玉佩換下了這塊玉佩,還幫她收著,等他娘來了大約他就會幫她還回去了。她有些好笑,拉長音道:「容公子,你一定要收好了呀,這塊玉佩很貴重的,別摔了或者丟了,免得到時候www.hetubook.com.com還不回去。」
「我的身體我知道,我挺不住多少日子了,今日想與你多說說話。」太后說了這一番話后,有些虛力。
雲淺月立即撤回了手,閉上眼睛睡覺。她怕了星星了,打死也不去看了。
雲淺月話說了一半,容景便堵住了她的嘴,唇齒相纏,懲罰似地吞回去了她要說的話。
「如今才八個月,距離春年也不過十多日而已,也就是八個月多一些,這個不好說。」關嬤嬤道。
「不是我做的,是有一個叫做唐伯虎的人。是個風流才子。」雲淺月道。
雲淺月伸手摟在住他的脖子,嬌柔一笑,「歡迎測量。」
雲淺月抿起唇,不說話。
梳洗用罷飯菜,方才想起昨日沈昭說的關於秦玉凝下落的事情,她昨日去信的時候忘了與他說這件事情,便立即喊來凌蓮,對她道:「立即給南凌睿傳信,告訴他,秦玉凝在南梁。」
寫罷,她放下筆,坐了下來,靜靜看著。也許是因了心情的原因,落筆行雲流水,筆線勻暢,墨汁飄香,筋骨中透出一絲小女兒的柔軟秀逸,她笑了笑,以前她最喜歡唐伯虎的這首《桃花詩》,如今雖然一樣喜歡,但心境到底是變了。
太后嘴角露出笑意,「我知道,就看他有沒有命了,但你答應姑姑照看他就好,姑姑就滿足了,也不敢要求太多。」話落,她聲音極低地道:「因為我知道,攝政王和景世子已經水火不容,三國自立,用不了多久就會興兵,到時候情形如何誰也預料不到。」
「攝政王呢?這些日子他去過幾次榮華宮?」雲淺月輕聲問。
雲淺月放下書本,坐在椅子上靜默了片刻,站起身,簡單地收拾一下,出了房門。
容景擺弄著手中的玉佩,笑了笑,吐出四個字,「不敢置信!」
「是!」弦歌應了一聲,見容景再不吩咐,退了下去。
榮華宮草木凋零,已經沒有任何一處植物有生機。她想著從老皇帝發喪之後,她一晃兩個月沒見到太后了,推開殿門,便聞到濃濃的藥味,她忽然想起了那一日她去四皇子府見了趙可菡最後一面。腳步停住,忽然有些不敢再往裡面走。
容景,應該抒寫他的華章。
雲淺月滿意地揚了揚眉,閉上眼睛,誇獎道:「這還不錯!」話落,補充道:「否則的話,我就跑去東海找子書,東海人傑地靈,儘是出些風神秀木的人物,我……唔……」
雲淺月看著關嬤嬤,「有多不好?」
窗外傳來青影的聲音,已經恢復冷靜,「世子,杜子詹來了!」
太后的手攥緊,看著雲淺月的眼睛,「月兒,姑姑能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只有這一個孩子了。我沒出過皇城,沒看過天下,想要他的眼睛代替我看看。姑姑求你了,能不能替我照顧他?」
太后笑了一下,又緊緊握了她的手一下,輕聲道:「月兒,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一個人的,無關夜氏,你答應過姑姑,要替我照顧他,還算不算數?」
「是不敢進來嗎?」太后問。
容景低笑,放開雲淺月,輕輕平復喘息,伸手扶住額頭,有些無奈道:「食髓知味……險些……本來想……算了……」
雲淺月繼續縫製容景的袍子。
太后伸手摸著肚子,「我一直就喜歡孩子,還記得嫂嫂懷你哥哥和你的時候,我時常往雲王府跑。看著你哥哥出生,你出生的時候我沒在,急急出了宮后你都出生了,粉雕玉琢的小人兒,玉做的一樣,我當時就想著,可惜了這麼好的孩子,將來也和我以及歷代的姑姑們一樣被困在深宮大院。可是後來見你漸漸長大,不服管教,紈絝不羈,沒有半絲大家閨秀的樣子,更別提做皇后了,怎麼能是那個料?皇上一定不準的,我便有些歡喜,後來得知你喜歡景世子,我又開始擔憂,如今皇上死了,有個攝政王權傾朝野,又有德親王府忠心www.hetubook.com.com不二,還有遍布天下的皇室隱衛,景世子和你就兩個人,我實在憂心,不過幸好哥哥活著,你也有個哥哥在背後支撐,還有你和東海國的太子交好,我便也能放心。」
「攝政王每日都會去給太后請安把脈,一直給太后吃著安胎藥,否則太后怕是早就挺不住了。」關嬤嬤低聲道:「攝政王似乎也想保住太后腹中的孩子。」
容景溫聲道:「沒星星也可以看雲。」
「拿去吧!」雲淺月擺擺手。
雲淺月點頭,不再言語。
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雲淺月看著太后,抿唇道:「姑姑,你告訴我,你想不想你肚子里的孩子活著,做皇帝?」
「進來吧!你放心,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你別怕。」皇后虛弱的聲音帶著一絲暖。
雲淺月撤回手,沉默不語。
雲淺月可以想象得到他拿出玉佩時南疆國舅的表情,苦苦尋覓,原來榮王府一直站在高處,百年來,大隱隱於市,受天下人仰望。她也有些好笑,問道:「然後呢?」
「他既然找到我,就要去聯絡慕容氏舊部子孫集合,自然需要離開京城,而且如今京城太平,臨近年關,左右無事,不止我閑了下來,攝政王和染小王爺也閑了下來,他不能久留在這裏,我讓青影陪了他去,有墨閣在,他會順利一些。」容景道。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雲淺月見青影遠去,他壓抑著的隱隱激動的情緒似乎還在耳邊。可想而知,容景這一句話背後的決定,他應該等了許久,或許比許久還要更久。如他一般的人,應該有很多。
雲淺月抿唇,「姑姑是什麼想法?」
太后見她進來,倒是先對她一笑,虛弱地招手,「以前你見我,從來不是這副磨磨蹭蹭的樣子。」
「謙虛都是給別人看的,在你面前,哪裡需要謙虛?」容景伸手,環過雲淺月的脖頸,將她脖頸上的玉佩摘下來,將他手中的玉佩戴在了她的脖頸上,柔聲道:「以後你不用藏著捂著了,可以帶出來了,就跟那隻桃花玉鳳釵一樣。」
雲淺月不再說話。
太后對她擺擺手,「天已經黑了,景世子大約該等著你了,你出宮吧!」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賣酒錢。
雲淺月撥了撥燈芯,隨手拿起一本書翻看。屋中靜靜,只聽到她一個人翻書的聲音。
「太后自然想要留下孩子。」關嬤嬤道。
「真氣這個東西真是好東西,每日攝政王都會渡給我一些,我想著若是我也會武功,也許比現在強一些,不至於孩子不足月,我便支撐不下去了。」太后輕聲道。
「你看,你今日才見到我,便已經如此難受,若是讓你日日見到我,你豈不是更難受?」太后握著雲淺月的手,解釋道:「攝政王兩個月前將榮華宮封鎖,不過是想要你去找他,而姑姑想的是不想你日日對著我難受,便打發了你。如今你這副模樣,是怪姑姑了?」
雲淺月伸手接過書信,打開看,信中拉拉雜雜寫了一大堆,沒一句正經的,主要說的是他做了皇帝,真是不好,再沒有做太子時候隨意了,早知道的話,說什麼也要還給雲暮寒。如今雲暮寒做了王夫,前兩天和葉倩那個女人圓了房,估計過不久他就能抱子了,可是他如今後宮連個女人都沒有,甚是凄清,實在是有些無顏啊!抱怨了半天,最後說了一句,「我送過夜輕暖東西嗎?不記得了。洛瑤美人不錯,離開數日,朕甚是相思啊!」
容景緩步走進來,珠簾晃動,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悅耳的音符,極為清晰。他如玉的手彈了彈身上的涼氣,走進來,笑問,「怎麼沒睡?」
響午十分,青裳對雲淺月稟告:「淺月小姐,宮裡的大總m.hetubook.com.com管太監文公公帶著榮華宮裡太後身邊侍候的關嬤嬤前來請您,說皇后想要見你,攝政王准了。」
「進來!」太后虛弱的聲音再度響起。
雲淺月見他喃喃自語有些好笑,再次伸手推他,「還不快去!」
皇宮一如既往地凄清,一路走來,見不到幾個人。
雲淺月點點頭,榮王當然算!問道:「那杜子詹呢?留在榮王府了?」
「太后沒說!只說今日想見小姐,命我稟告給了攝政王,攝政王准了,便派了文公公來跟著我接您。」關嬤嬤道。
「月兒,聽說你這些日子一直住在榮王府?」太後轉移話題,當真與她話起家常。
雲淺月保持沉默。
不多時,青裳的聲音從外面響起,「淺月小姐,世子說他要晚些回來,讓您先睡。」
雲淺月不再說話。
凡塵一世,不過區區幾十載,既然怎麼樣都是活,自然要活出精彩來。
容景的腳步頓了一下,將她放在床上,雲淺月的手探進了他衣襟內,剛觸到他溫滑的肌膚,便被他抓住,她撤出,他再抓住,幾次之後雲淺月不滿,剛要出聲,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柔聲道:「別調皮,你若不困,我帶你去看星星。」
太后說了很多她的事情,說到榮王的時候,初見那個人淺淺一笑,她便一見傾心。從此那張容顏就駐紮在了她心裏。即便那個人十年前死了,她還是忘不掉。
容景輕笑,「我自帶剪子,自剪桃花。」
雲淺月放下信,有些好笑。
雲淺月擺擺手,「那你傳給子書,讓他給洛瑤吧!」
容景輕笑,摟住她的腰,將她抱在懷裡,半響后,見她依然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好笑地提醒道:「今夜霧重,沒有星星的。」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你可真不謙虛。」
凌蓮見她不立即給南凌睿回信,喜滋滋地拿著那首詩走了下去。
雲淺月見他衣衫被他抓得散亂,臉更是有些紅,但還是捨不得離開眼睛。
雲淺月打了個哈欠,起身站了起來,向床上走去。剛走一步,容景攔腰抱起她,她抬頭看著他,他笑道:「我測量一下,看看這一個月來那三斤肉都長在了哪裡。」
雲淺月點點頭,笑問:「他知道是你,什麼表情?」
「以前你也不是這個樣子。」雲淺月道。
「嗯,你的小睿哥哥來的信。」雲淺月好笑地道。
雲淺月「嗯」了一聲。
靜靜躺了一會兒,她忽然披衣起來,走到桌前,掌了燈,目光看向窗外。
誰說「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容景淡淡一笑,「如何洪德天下,不用看慕容氏的子孫,只看一個榮王就夠了。他不想慕容家的江山遍布鮮血,賠了夫人又折兵,算是洪德無限吧!」
「早知道我便帶著你去了,免得讓你在這裏苦等。」容景坐下來,溫聲道:「當年天下亂世之時,慕容氏四大將軍不服夜氏,離開了京城,一直隱姓埋名私下尋找慕容後裔,當年榮王華蓋天下,容顏有幾分慕容氏的風骨,他們本要去找榮王,卻得知榮王在夜卓嵐七拜燕環山之後出山相助他,便打消了疑慮,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榮王會相助夜氏謀自己家的天下不是?於是便轉移了視線,後來夜卓嵐奪得了天下,天下大定,他們依然未找到當年的太子極其子孫,迫於夜氏遍布天下的隱衛,只能去了東海,但一直沒放棄尋找,東海並無慕容後裔蹤跡,他們幾乎灰心,卻在四十多年前,從一僧一道口中得知當年太子被救出活著的事情,卻沒告訴他們具體在哪裡,他們便又繼續燃起了希望,暗中潛回了天聖,三十年前,杜子詹和他的兩個妹妹在天女峰遇到了南梁王和南疆王,正逢那二人對他的兩位妹妹有意,他們的身份位於兩國王爵,便於查詢下落,於是,他思索之後,見兩位妹妹也心儀二人,便應允了南疆王和南梁王的婚事兒,將兩個妹妹下嫁了,一和-圖-書個成為了南梁王后,一個成為了南疆王后。」
青裳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雲淺月握著她的手給她度了些真氣,真氣絲絲入扣,進入她身體,她的喘息聲輕了些,氣色也微微變好了幾分。她想起小時候她雖然不喜歡皇宮,但是喜歡宮裡面的糕點,尤其是姑姑親手做的。隔三差五便跑來榮華宮討吃的,姑姑便從來有求必應地給她做,如今她卻是這樣躺在這裏,連床都下不了,等著死亡一步步逼近,她撇開臉,不忍再看她。
雲淺月看了片刻,忽然想起唐伯虎的《桃花詩》,拿起桌子上的筆,鋪了宣紙,執筆抒寫。
容景「嗯!」了一聲,起身站起來,整理衣衫。
雲淺月抿了抿唇,點點頭,「告訴他們,我這就進宮!」
雲淺月默然,親眼看到夜天傾自刎,親眼看著趙可菡死在她懷裡,如今明明知道她的姑姑也會死,即便她如今是太后,肚子里懷著的是夜氏的種,但也是她的姑姑啊,她自小就對她很好,她怎麼忍心看著她去死?也許,又死在她面前。
「能過了春年就不錯了!也許過了不了。」關嬤嬤道。
「現在若是反悔,還來得及!」容景見她盯著窗外,溫聲道。
靜靜中,凌蓮的聲音響起,「小姐,南梁帝的書信。」
容景大致瀏覽了一下信的內容,有些好笑地道:「南梁有一顧少卿,緣叔叔又在南梁,看來他這個皇帝做得很輕鬆。」
凌蓮愣了一下,連忙點頭,走了下去。
容景將雲淺月的回信扔了出去,吩咐道:「傳去南梁給皇宮裡那位孤枕難眠的皇帝。」
雲淺月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想笑,從南梁太子到南梁帝,過了數日她還是有些不能適應。不知道將來她是否能適應容景。對外面道:「拿進來。」
雲淺月低頭,就見那個景字正貼在她心口,她伸手摸了摸,之後指了指他手裡從她脖頸上摘下的玉佩,問道:「那這個呢?」
雲淺月不置可否。
本來尋常她寫信都是極其簡短,如今配合時間,也學著南凌睿,拉拉雜雜寫了一大堆,不知不覺寫了好幾張紙,聽到外面熟悉的腳步聲走來,她才收了尾,放下筆。
「是我,姑姑。」雲淺月應聲。何等的油盡燈枯,才能發出如此虛弱的聲音?
「在等你。」雲淺月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如常,問道:「怎麼樣?」
容景好笑,不再說話,也閉上了眼睛。
「是啊,以前不是這個樣子。」太后輕嘆一聲,見雲淺月站在門口不動,她幽幽地道:「月兒,姑姑就快死了,你難道真不想陪姑姑說會兒話嗎?」
「每日攝政王來的時候,都會說一些朝中的事情與我聽,也會提起你。」太后嘆息,「即便你和景世子被外面傳揚得已經在一起,同床共枕,鴛鴦與度。他依然對你不放棄。」
這時,內殿內傳來氣息虛弱的聲音,「是月兒來了嗎?」
已近年關,那一株桃花有了妖嬈而開的態勢,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開了。
容景整理好衣服,看著雲淺月,黑暗中,她一雙美眸盈盈微光,容顏絢麗如煙霞,他忍不住低下頭,在她唇瓣落下一吻,之後又有些不舍地退開,轉身向外走去。
雲淺月看完一封信,翻了好幾個白眼。他這個皇帝也真清閑,不用肅清朝內的異己?竟然還知道人家雲暮寒和葉倩前幾日圓了房。
容景搖頭,「我讓青影陪他離開了。」
雲淺月靜靜地聽著,每一個或老去或即將老去的人,都有最美的芳華。在最美的芳華里,遇到對的人,便是對了,一生幸福,遇到錯的人,便錯了,會誤了一生。
雲淺月站著不動,輕聲道:「姑姑,我身上帶著涼氣,就不進去了,你有什麼話要與我說,就這樣說吧!」
「世子!」弦歌在外面應聲。
衣衫散落,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小姐,您這首詩做得真好!」凌蓮看著桌面上的詩,念了一遍,讚歎地道。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