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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無雙

作者:雨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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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服軟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服軟

「我可以放你下去,但你不準給我鬧知道不?」對著她冷漠的臉,他放低了嗓音說道。
可是,得知她在青鸞以後,他信了!
柳雪嵐搖頭,神色突然變得暴戾起來:「那王八蛋,老娘早晚會殺了他!」
「說!誰給你們的膽子去惹她的?」夏禮珣怒不可遏的再吼了一聲。好不容易把那個女人給弄了回來,他不過就離開了半個時辰,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可有誰來告訴她,現在這個男人發的是什麼瘋?居然連罵了好幾句!
「聽話,把葯喝了,要不然我就用嘴喂你了。」其實這法子他覺得還可以,要是這死女人真敢再給他打翻,以後吃什麼他都用嘴喂。看她還敢不敢同他倔?
這孩子的到來一定給了她不小的打擊吧?
「血影,王爺讓你們自己操辦婚事,你準備得怎麼樣了?」不是他們做主子的小氣,而是她故意不給他們準備。血影本就對性冷,她希望通過這些過程讓她認識清楚,婚事是大事,要親力親為最好。自己都不重視,怎麼能行呢?
「王爺饒命啊——」一有人帶頭,其餘人也跟著求饒起來。
聽到她的問話,血影先是木訥的怔了一瞬,隨即低頭,很平淡的回道:「回王妃,小的還未準備好。」
聞言,柳雪嵐低著頭,好半響才低聲說了一句:「我也有了。」
白心染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一道怒吼聲給搶先了。
她成親之前住在白府,嫁妝之類的都是白夫人張氏在幫她準備。畢竟那時的她在外人眼中還是個廢物,肯定不可能自己準備這些東西。聽說其他女人出嫁要為自己綉上一件像樣的綉品,可因為她是『廢物』,那些手工活計也就免了。
以前的她或許會,但現在……
夏禮珣濃眉皺得緊緊的。他何嘗不知道不能同她吵架,可是那女人比牛還倔,比老虎還凶,要不是看在她有身子的份上,他早就把她撲倒在床上收拾一頓了。
血影面色如常冷冷淡淡,只不過眼裡突然露出一絲茫然。
「把這幾個賤人給本王拖出去扔了!不准她們再踏進奉德王府一步,若有不從者,直接給本王把她們腿砍了!」
「……」
肚子餓得咕咕叫,可是她又不想跟人說話。
「嵐兒?」見自己說了半天,幾乎把這輩子的好話都說完了,可女人就是沒反應,夏禮珣不免又開始不耐煩起來了。
「……」白心染已經是一頭黑線,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的確佩服雪嵐的氣魄,但是她現在是孕婦,如此暴力她就不怕影響到胎兒?
「雪嵐,你不用擔心,這裏你想住多久住多久,晚些時候我跟王爺說一聲就是。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把你的身子養好,別讓自己動了胎氣知道嗎?」
男人的吼聲貫穿著她的耳朵,她試圖推開他,瞪大雙眼也不甘示弱的吼道:「姓夏的,你TM到底還要不要臉?當初我追求你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的?我要放手了你TM的居然反過來糾纏,你這般做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我柳雪嵐就算低賤、就算被人罵野種、孽種,但我也是人,不是貨品,讓你想要就要、想辱就辱的!」
「好了,我這裏也沒什麼事了,你趕緊跟著殷杜出去,需要什麼就告訴他,讓他給你買。」她知道殷杜有錢,聽說每個月月俸還不少,這娶媳婦的錢怎麼的也拿得出來吧?
連她這個非古人都知道,在這裏,有孩子的女人才有飯吃,若是女人不下蛋,那就是殘廢品,會被人家嫌棄的。更何況她這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生下來,其身份地位就不是一般人。她居然捨得不要?
張嘴,她毫不猶豫的將那勺子羹咽到嘴裏,咕嚕一下就吞了下去。既然他要喂,那她就讓他喂個夠!她今日走到這般田地,全是這混賬給害的,就算折磨死他那也是他活該!
想到兒子,他突然起身徑直往房門外走。
然後從身旁的食盤裡端起一隻精緻瓷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專門為她做的營養粥羹。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柳雪嵐隨即又補充了一句。
柳雪嵐只想看他要做什麼,哪知道他突然來這種舉動,坐在他腿上,她就感覺他腿上像是長滿了刺一樣,讓她渾身不舒服。
看著他突然離去的背影,柳雪嵐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眼神一直盯著房門口,果然,某個男人很快返回來,還親手端著一隻碗。
「……」血影額頭上隱隱的掉下一根黑線。
夏禮珣冷著臉,剛剛短暫的好心情又險些被她冷冰冰的話給弄沒了。如今的她就似一頭刺蝟,周身長滿了刺,動不動就扎人,還越扎越得勁。
「王妃。」殷杜走過來站定,清俊乾淨的臉上帶著一抹討好的笑容。
淚不知不覺的又滾落出來。
「……」
將食盤放到桌上,他重新走回床榻,沉著俊臉坐在和*圖*書床邊,眼神陰測測的看著她。
「柳雪嵐!」夏禮珣忍不住的又吼了一聲,察覺到女人隨著他的失控也有些失控,他使勁喘了幾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平復下來。手臂一收,將她緊緊的抱在自己胸前,在她耳邊突然低聲細語起來:「嵐兒,是,是我錯了……忘了那些可行?你要覺得那些年委屈了,我補給你,你追了我多少年,我加倍的補給你,一個七年不夠,那就兩個……不,我補十個七年給你!」
這段日子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過來的,經過昨日那麼一抱,他感覺到她瘦了不止一點點,原本還有些肉呼呼的身子突然就像被人削掉了肉似的,就只剩下一身骨頭了。
都有些不自在,害怕吵架似地,誰也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一提到孩子,柳雪嵐突然又低下了頭,沉默了好半響,才低聲說道:「心染,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孩子給弄掉?」
「這是本王的房間。」他咬牙提醒。
「不過你得先把葯喝了。」放開她,他重新將葯碗端起來遞到她唇邊。另一隻手抬起來去給她拭淚。
但眼前的情況讓夏禮珣不得不妥協,思索了片刻,他抬手一揮:「趕緊去,按張御醫說的那些做出來!」
柳雪嵐握了握拳:「心染,你不知道,他府里的那些女人好噁心,竟然趁他不在跑房裡來威脅恐嚇我,還罵我是賤人、狐狸精!」
對於面前的這個男人,柳雪嵐再了解不過。即便這個男人很暴戾,脾氣一點也不好,但絕對不會如此粗口罵人。對他來說,罵髒話那是莽夫才有的,他是高貴的王爺,絕對不會跟粗魯的人一樣。
殷杜抬眼看了一眼對面面無表情的女人,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房門被人推開,柳雪嵐靠在床頭上眼皮都沒掀一下。
「你!」夏禮珣險些吐出一口血。那小白臉都能這麼叫,他為何不能?
還真沒見過這樣談戀愛的。
這些個賤人一個個不知好歹,竟然敢去她面前挑弄是非,實在是該死!
那一次他給她夾菜,她全都扔了……
跟龔嬤嬤不算很熟,白心染自然是選擇跟血影說話。
白心染抬手打斷了她的話:「沒事的,四處都有侍衛,我不會隨便走動的。」
「你出去!」察覺到他沒有要走的意思,柳雪嵐終於忍不住開口攆人。她不要和他待在一起!
「心染。」柳雪嵐回抱著她,一臉的歉意,「對不起,我不辭而別讓你擔心了。」
「趕緊吃了!」將勺子重新送到她唇邊,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誰知道這女人會不會又給他打翻?他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同她置氣,她肚子里有他兒子。
「……」白心染嘴角抽搐。
被他近乎霸道的抱著,柳雪嵐冷眼看著他:「別叫得這麼噁心,嵐兒是你叫的嗎?」
突然一隻大手比她快一步的撫上了她的唇角,溫熱的指腹在她唇角颳了刮。
洛明一直跟在他後面,知道自家王爺心情不好,也一直沒出聲。見自家王爺突然發火,這才壯著膽子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說道:「王爺,興許是您一晚上沒回來,柳小姐生氣了。」
白心染搖頭:「你沒事就好,我就怕你在外面出什麼事,我讓王爺派人找了你許久,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說真的,可真是急死人了。」
扭過頭,她挑眉看了過去,順便將血影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人家結婚都忙死了,你結婚就打算這麼把自己嫁了?」
聞言,夏禮珣俊臉沉了沉。喂她?
「王妃,您一個人在這裏……」龔嬤嬤很明顯的不放心。
「啊——快來人!抓刺客!」龔嬤嬤眼尖的看到那飛來的人,忙站起身驚聲大叫起來。
一提到某人,柳雪嵐果然就『激動』了。雖然是氣氛的激動,但也比方才死靜的樣子好。
偃墨予親自挑選的人,白心染自然是信得過的。經過幾日觀察,這位龔嬤嬤還算讓她滿意,不像電視里看到的那些嬤嬤只知道在背後做小人、嚼舌根。相反的這位龔嬤嬤言語很少,但說話卻極有分寸,說的話也很實在,不刻意討好、也不仗著自己資格老就隨意的耍姿態。
柳雪嵐鼓著腮幫子將頭扭開。這碗葯是什麼她心裏清楚。
地上,六位美人哭哭啼啼的,各個鼻青臉腫,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本來是想找男人訴苦叫屈的,誰知道卻惹得男人勃然大怒。頓時,幾位美人嚇得花容失色,連哭都不敢哭出聲來了。
就在他高大的身影從院門消失的時候,一抹明艷動人的倩影從長廊的拐角處走了出來,女人有著美艷動人的容顏,扭擺著婀娜的腰肢,一步一步的朝那間緊閉的房門走去——
「龔嬤嬤,她是我的朋友,來府里看我的。」平緩住驚嚇,她朝龔嬤嬤笑著看了過去,「我跟這位小姐有些話要和*圖*書說,要不你先回房吧。」
雪嵐突然出現,她知道肯定是有事,龔嬤嬤雖說現在住在承王府,但畢竟還不是能夠信任的人,她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防備。
一時間,廳堂里全是女人的哭喊聲。哭天搶地的,撕心裂肺的,驚惶恐懼的,要多壯觀就有多壯觀。
看著她突然就哭了起來,又是那種無聲無息的悶哭,倏地,他心再次狠狠一揪,而這時,葯碗突然被女人塞回他手中,他下意識的趕緊雙手捧住,像捧寶貝一樣的,生怕灑了。
「你丫的可讓我想死的!」
「聽話,把葯喝了我就不煩你。」破天荒的,男人第一次說出讓步的話,雖說加了條件,但總算鬆了口。
看著女人的動作,還有那源源不斷從女人嘴裏吐出來的穢物,夏禮珣立馬剎住了腳,一張鐵青的臉頓時布上了一層黑色,眼底的怒意轉瞬間就變成了厭惡。
餘光瞥到遠處跑來一個人,她突然揚唇笑了笑。
以前,他家墨予在邱氏的安排下,名義上也有不少妾室,但好歹那些妾室再囂張也不敢亂來。
關上房門時,夏禮珣站在房門口有些不舍。可他心裏清楚,這女人吃軟不吃硬,他現在不能再和她對著幹了,否則這女人指不定又要變得張牙舞爪起來。
女人們被嚇得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各個委屈又可憐,還被驚嚇的渾身發抖,一個人都不敢站出來說話。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果然,這兩人在一起就安靜不下來。不折騰死對方兩人都不甘心。
「……」夏禮珣呆愣一瞬,似是沒想到她竟然如此配合,簡直出乎了他的預料。他還想著是不是又要同她吵一架呢。
龔嬤嬤趕緊起身朝她恭敬的行了一禮:「王妃太可氣了,老奴可受不起。」
這些話,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說出口的,但說出口后,他才發現,原來就這麼簡單而已……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看來她不想幫忙也得幫了……
曾經柳博裕就告訴他,說她不會為了一個妾位委屈自己半分,甚至寧願出家為尼,也不會同其他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柳博裕所說的話他一句也沒放在心上。他只認為這是柳博裕在為自己的女兒爭取地位,所以這一個多月以來,他找遍京城的每個角落,就是沒有去寺廟找過。
「是!」侍衛命令,隨即就要上前抓人。
只見她咬牙切齒的罵道:「那個噁心的混蛋!老娘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雪嵐,你……你沒事吧?」忍不住替她的肚子擔心,白心染指了指她的肚子。
這奉德王既然要把雪嵐弄去奉德王府,難道就沒有想過雪嵐的處境嗎?她沒名沒分,連個最低賤的妾室都比不上,甚至還要被大家聯合討伐威脅。這要換做是她,她別說打人了,殺人都有可能的!
「還想吃嗎?」下意識的,他突然問道。
「洛明,你說本王該如何做?」為了這個死女人,他是面子裡子全都快沒了!
一看她那樣子,白心染就有些想撓頭。
柳雪嵐依舊扭著頭。她信誰也不會信他!
她可知道這個孩子的重要性?
眼睫顫了顫,柳雪嵐突然動身就準備下床。
「……」血影低著頭開始不說話了。片刻之後,她突然很平靜的問道:「王妃,小得該如何準備?」
他眼底突然來的認真和堅決讓柳雪嵐覺得彷彿是一種幻覺。在怔愣了那麼一瞬間之後,她打掉了掐住她下巴的手,將頭扭向一側,很輕很淡很無所謂的說道:「對不起,我沒有說過要嫁給你。」
回過頭,她準備繼續躺著曬太陽。突然,對面的高牆上躍出一抹身影,並快速的朝她飛來——
儘管不舍,可夏禮珣見她比昨日的情緒要平和許多,想了想,最終還是將她給放在床上,拿枕頭塞在她背後。
「沒事!」柳雪嵐硬氣的搖了搖頭,「反正老娘也不打算要這個孩子,要真出了事,老娘求之不得!」
抬手她想要去搶他手中的碗。
餓了一天一夜,她早就飢腸轆轆了,哪有那個力氣和心情跟他鬧。
自從龔嬤嬤來了之後,白心染安排血影的事就少了。再加上她有意多給血影和殷杜時間讓兩人培養感情,所以這幾日很多時間都是龔嬤嬤陪著她。
目送龔嬤嬤離開,見她朝後面的廂房走去之後才轉過頭,這才從躺椅上爬了起來一臉的興奮,並給了柳雪嵐一個大大的擁抱。
「王爺饒命啊——」
血影也在她身側,守著她吃瓜果。
「柳雪嵐!有膽子你再說一次!」
夏禮珣咬牙。忍!看在她肚裏兒子的份上,他先給她把這筆帳記上,等她把兒子生下來,看他怎麼收拾她!
「王爺。」幾名侍衛從外面進來。
柳雪嵐扭開頭,縮回床里側,再不肯給他一個正眼。其實就在剛才,她也沒正眼瞧他一眼。和*圖*書
夏禮珣鐵青著一張臉,一身戾氣充斥著整個大廳。看著廳堂里跪著的數名女人,他咬牙切齒的就差沒當場咬人了。
白心染順了順胸口。艾呀瑪,差點把她魂給驚掉。
不是為這丫頭的突然出現,而是險些被龔嬤嬤高亢的驚叫聲給嚇到。她沒想到龔嬤嬤一把年紀了,居然中氣十足。
「……」夏禮珣渾身緊繃,高度緊張的看著她。
野種?夏禮珣將碗重重的放在一旁,冷著臉將她一把撈到自己身前。掐著她的下巴將她腦袋抬起來,眼中卷著濃濃的怒火,一字一句咬牙道:「就算你要讓他當野種,也得看本王同意不同意!柳雪嵐,你給本王聽好了,只要你給本王把兒子生下來,你要什麼本王都同意!哪怕是一夫一妻,本王照樣給你!但若是你還想逃開本王,本王絕對不會再放過你!聽到沒有?」
就比如她現在在躺椅上曬太陽,龔嬤嬤在一旁的軟墊子上坐著綉嬰孩的小衣裳。
柳雪嵐餓,那是真餓。餓得甚至不想跟同他說話。
「心染,你怎麼樣了?」柳雪嵐見狀,趕緊起身輕手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這樣的反應她也有,只是她的反應不是很明顯。她沒想到心染居然有這麼大的反應。
「王爺饒命!」終於,有女人反應過來男人說的話了,趕緊大聲呼叫起來,「王爺饒命,賤妾錯了!賤妾再也不敢了!」
「是!」眾侍衛齊聲應道,隨即又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了。柳雪嵐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對這些侍衛來說,並不眼生,遂也放心。
她買的那兩貼打胎葯還沒來得及服用就被那個男人給帶了回來,現在的她身上沒有一個銅板,根本就買不到打胎葯。而且她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害怕,希望有個人能在她身邊陪著,就算出了意外,也好幫個忙。而她最信賴的人就只有心染了……
回過神,他突然偷偷的揚了揚唇角,趕緊又舀了一勺送到她唇邊。雖然他那動作看起來有些笨拙,甚至與他一身矜貴的氣質絲毫不協調。但他卻做得小心翼翼,一會兒盯著她的臉看,一會兒盯著碗里的粥羹看。
「奉德王,我說過,我要的男人他會許我一夫一妻的生活。那我要的孩子,他也必須得名正言順。如果沒有這些,我寧願一輩子孤獨到老也不會讓我的孩子一出聲就被人喊做野種!」
他俊臉綳得緊緊的,眸光緊緊的盯著她的臉,似是怕她再像昨日一樣動手將碗掀翻,他眼底的戒備很深。
今天風和日麗,白心染終於得到了半天的釋放,用過午膳就在院里曬太陽。
「奉德王這是做何?我們承王府可不是打架的地方……嘔……」當那殺氣騰騰的身影靠近時,白心染話還沒說完,突然就埋頭吐了起來。
「王爺,柳小姐還未用食,肯定是想等著王爺親自喂她,要不屬下去拿些吃的過來,王爺趁機哄哄她,可別餓著了咱們的小世子爺啊。」
殷杜略顯小心謹慎的跟在她後面離開。兩人一前一後保持著一小段距離。那樣子,讓看著他們離開的白心染又是搖頭又是想笑。
「王妃,嫁妝的事以後就讓屬下負責吧。血影她不懂這些,屬下會給她準備妥當。」
「誰給你們的膽子去惹她?」一聲怒吼聲響徹在寬敞的廳堂里。
床邊靠著的女人一身白色裡衣,墨發披肩,素顏白面,乾淨中又充滿了頹喪。看著就讓夏禮珣有些不爽。
「雪嵐,是不是那廝又欺負你了?你現在懷著孩子,可別動不動就生氣,這樣對孩子不好的。那廝如果真的敢在這段時間欺負你,我也不會饒過他。」
「……」感覺自己又受挫了,男人的臉又開始冷了。這女人把他用完了就打算翻臉不認人了?
夏禮珣對她本就懷有很深的防備,眼快的躲過,他臉色更冷了幾分。
將手中食盤放在床邊,他在柳雪嵐身邊坐了下去,伸出手試探性的碰了碰她,見她沒反應,他突然就將人給抱了起來放自己腿上。許是害怕她掙扎,剛開始抱的時候他抱得有些緊。但見她一直都沒什麼反應,他才稍微鬆開了一些。
「嵐兒,我們談談?」
白心染將她拉著一起坐下,雖然就只有一張躺椅,但容納兩個她們這種偏瘦型的女人還是很有空間的。
而此刻的奉德王府
見狀,白心染有些急,很認真嚴肅的看著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反應過來,她站起身將柳雪嵐擋在了身後,替柳雪嵐迎接著某個男人的怒氣。
將柳雪嵐推開了一些,她看著面前這張明顯消瘦下去的小臉,抬手摸了上去:「怎麼搞的,瘦了這麼多?還黑了不少。」
承王府
只是路過他身側時,突然被他給攔腰抱了起來。
呵!這怎麼可能?
奉德王那廝呢?難道他也不想要孩子?
柳雪嵐是懂,但同時也被他舉和_圖_書動嚇了一跳,看著眼皮子下的勺子,她一時驚震有些回不過神來。她是沒想到他還會自己親手喂她!
王爺明明最在乎這柳小姐了,卻偏偏不知道該如何心疼人。
「好好,我出去。」夏禮珣不敢再逼她,反正已經退了這麼多步,多退一步現在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只要讓這女人回心轉意,讓他做什麼都好。他連鐵礦都送人了,還有什麼捨不得的?
龔嬤嬤見侍衛的反應,很明顯白心染並沒有騙她,這位突然出現的小姐似乎是常來這裏的。於是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行禮退下。
若不是他之前散發了那麼多畫像出去,若不是她懷了孩子,或許她這一輩子都會在寺廟中度過。這些若是放在以前,他根本就不會相信這是她做得出來的。在他心中,她柳雪嵐大大咧咧不像個娘們,那些吃齋念佛的事根本就不是她柳雪嵐能幹得出來的。
先別說他沒伺候過女人,就算他願意為了兒子放下身段去伺候她,她肯接受嗎?
「對了,你不是在奉德王府嗎?那傢伙肯讓你出來?」她眼眸轉了轉,趕緊轉移話題。
「我知道。」她身上突然散發出來的氣息讓白心染趕緊將她雙手握住。那樣死靜頹喪的氣息不該屬於當媽的人,作為一個女人,她知道柳雪嵐心中在想什麼。
洛明被問,先是愣了愣,隨即突然笑道:「王爺,屬下說了您可別生氣。」
「放開我!」沉默過後,她強硬的命令道。
「王爺,聽說懷著身子的人脾氣都不怎麼好,您還是歇歇火多哄哄柳小姐吧。都說女人是要哄的,王爺,您若再同柳小姐吵下去,肯定會對她肚裏的小世子不利。」洛明大著膽子說得有些苦口婆心。
「是。」血影恭敬的應聲。那摸樣就跟領命似地,嚴肅的神色壓根就沒有一點為自己終身大事忙碌的喜慶感。
「說。」男人一臉的不耐。
白心染『呵呵』一笑,摸了摸肚子,「還不是這小傢伙害的,每天都快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說完,她將柳雪嵐從頭看到尾,最後將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意有所指的說道,「你的氣色也不大好。」
夏禮珣眯了眯眼,目光幽深的看向了房門。她會嗎?
承王府
「心染!」來人一落地,就委屈的站在白心染身旁。看著由遠及近快速圍上來的侍衛,趕緊朝白心染靠了上去。
他要是願意,他早就答應了。
不過她很好奇,這兩人到底又怎麼了?
「走!去承王府!」他寒著臉,徑直往大門口快速的走去——
「……」白心染心中駭然。是沒想過柳雪嵐居然不想要這個孩子。
「姓夏的,你騙人最好想清楚了再說,你知道我柳雪嵐是什麼人,騙我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你現在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真是什麼話都說的出來,但麻煩你別說得這麼噁心。一夫一妻?你知道一夫一妻是什麼嗎?要是我沒記錯,奉德王馬上就會妻妾成群了,這一夫一妻從你嘴裏說出來你不覺得可恥、可笑嗎?」
「王妃,老奴先下去了,您有何吩咐記得使喚老奴。」
柳雪嵐扭開頭,一副不想同他說話的樣子。
剛剛吃下去的水果頃刻間全浪費了……
她所有的表現都是那麼堅決、那麼斬釘截鐵、那麼狠心絕情。讓他不敢再猶豫下去,她已經逃了兩次,他沒有勇氣再去和她賭到底誰先服軟……
只見某個男人一身殺氣騰騰的往這邊走來,鐵青的臉,猩紅的眼,全身上下就沒有一處讓人不膽顫心驚的。
「你來得正好。」白心染朝他招了招手,然後指著血影:「趕緊把你未來媳婦兒給帶走。這都要成親,連個準備都沒有。你趕緊給我帶她到街上去,需要什麼你問她,然後買回來。」
「嘔……」白心染受不了他身上薄荷的味道,一邊掐著脖子一邊抬手阻止他靠近,「你……你別過來……嘔……」
信了柳博裕曾經的警告,也信了這個女人的決心。她所表露出來的恨意和絕然不是裝模作樣給他看、不是為了博得他的憐惜,她是真真正正的在與自己脫離關係,真真正正的想走出他的生活。
閉上眼,柳雪嵐狠狠的呼吸了幾口,最終還是接過了那碗葯,仰頭,一飲而盡——
聞言,白心染眼中一亮,扭過頭去:「既然龔嬤嬤肯幫忙,那我就代血影向龔嬤嬤先道聲謝謝。」
聞言,夏禮珣險些嘔出一灘血。瞳孔放大,他近乎咆哮的低吼:「不給嫁給我,你還能嫁給誰?難不成你還想嫁給那個小白臉?柳雪嵐,你TM的看清楚,我才是你男人!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你敢背著我再去跟其他男人幽會偷情,我TM一定會宰了你!」
一想到那女人懷著孩子還動手打人,他現在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那些個賤人見我打人,居然聯合起來要給我好看,老娘一怒之下和_圖_書,把那些個賤人全都收拾了一頓!」
他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才忍不住想說幾句的。
主要是他也不希望這兩人再出什麼問題了。為了柳小姐,這幾個月最累的就是他了。
「端走吧,這葯我不會喝的。」流著淚,柳雪嵐再一次決定跟他攤牌,紅紅的眼眶總算願意和他對視,看著他深眸中的那一絲緊張,她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幻覺,於是說話又開始冷漠起來。
「王爺,有人看到柳小姐往承王府去了。」洛明跟在他身後,知道他的想法,趕緊出聲稟報。
剛才在門外,他跟他手下的話她都聽到了,卻沒想到這男人真的會按照別人說的去做。
眼中出現一雙黑靴大腳,她長卷的眼睫扇了扇,扭開了頭。
一想到自己以後抬不起頭,甚至連孩子也是個野種,她眼眶突然就紅了起來,大滴大滴的淚珠直接落到那盛滿葯汁的碗里。
「心染,你怎麼……」柳雪嵐一臉認真的看著她,「怎麼氣色如此差?」
揚唇,她嘲諷的笑了笑,那笑容里還帶著濃濃的哭腔。
「嗯。」白心染朝她點了點頭。
想到還有一些事沒做,他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大步的離開了。
白心染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血影挑了挑眉:「看看,看看,你未來夫君對你多好?」
碗中的葯汁黑乎乎的,還散發著難聞的惡臭。本來她是想喝下去把這男人打發走的,可是聞著這惡臭的葯汁,她突然沒了勇氣。她已經被這個男人弄成這樣了,憑什麼還要幫他生孩子?
將她臉上的譏笑全部收入眼中,他心裏煩躁不已,就似吃了許多苦藥一樣,連腸子都覺得苦得難受。
七十年?他嘴巴倒是會說。他能有七天對她好,她都覺得滿足了。
就在她思愁著該怎麼讓血影將嫁妝準備好時,一旁安安靜靜綉著小衣裳的龔嬤嬤突然說話了。
罵完,她突然哀求的看著白心染:「心染,再讓我在這裏住幾天行嗎?」
宮裡來的四位嬤嬤按照她的要求只留下了一位,姓龔,五十來歲,據說十二歲就入宮了,入宮的時間比當今皇帝在位的時間還長,算是宮裡最資深的老人了。
「我……」夏禮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遮掉他眼底深處的那抹悔意。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白心染聽完柳雪嵐的敘述,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一方面替面前的丫頭擔心,一方面覺得某個男人太不是東西了。竟然讓他的小老婆這麼肆無忌憚的欺負人。
抬腳,他鐵青著臉一點都不留戀的大步走出廳堂——
「……」柳雪嵐突然僵了。下一秒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你、你說什麼?」
「來人!」厭惡的掃過一眼地上的女人們,夏禮珣直接朝廳堂外厲聲喚道。
勺子送到她唇邊,他沒有說話,知道她肯定懂的。
「不管你信還是不信,你都給我聽好了,這段時間你哪都不準去,安分的給我待在這裏,一個月後,我會讓你風光嫁入我奉德王府!沒有其他女人,只有你一個!」怕她聽不清楚似地,他一字一句說的極緩、極慢、也極為嚴肅。
「還不給本王將她們拖出去,是不是等著本王把你們也都砍了?」見侍衛居然沒上前,夏禮珣朝著幾名侍衛凌厲的瞪了過去。
丫鬟被他猛然間的變化嚇得腿軟,聽到他最後凌厲駭人的一個字,身子一哆嗦趕緊退開了。
哎呀媽!這分明就是要吃人的節奏……
「……」這樣的他,是柳雪嵐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什麼時候起這個男人會如此低三下氣的跟人說話?甚至連這些肉麻的話都說出來了。這一刻,她心裏震撼著,同時也覺得無比的驚棘。
這答案在白心染的意料之中。
白心染對她擺了擺手。回頭,她看向血影,「嫁衣有龔嬤嬤為你做了,其他的呢?你打算怎麼準備?」
要血影一個動不動就拿刀割人脖子的人去繡花,她覺得這要求有些高。
「老娘氣不過,當場就把一個女人給打了。」
「把葯喝了。」重新坐到床邊,他將葯碗遞了過去,不過眼神卻很防備的看著女人。
這算是兩人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擁抱。
他說他願意給她一夫一妻的生活?
抬眸,她看著四處的一干侍衛,揚高了聲音:「柳小姐是熟人你們都認識,下去吧。」
「王妃,想必血影姑娘對這些禮數也不熟悉,不如讓老奴幫她吧?」
聞言,柳雪嵐皺起了眉,咬牙切齒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有些粗魯的將面前的碗奪了過去。
柳雪嵐僵硬的笑了笑。
「你出去,我想一個人安靜的待一會兒。」今日的他太陌生了,陌生得讓她無所適從。
臉也不圓潤了,膚色也不紅潤了,就連氣息都變了個味,死沉死沉的,每多看一眼,他就眼疼、心疼全身都疼。
很快,一碗粥羹下肚。柳雪嵐剛想抬手擦一下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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