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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色生香

作者:雨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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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落胎葯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落胎葯

這事他處在中間的確為難!
要不是看在母親挺喜歡她的份上,今日在母親房裡她當場就翻臉了!
看著自家母親對她很在意的摸樣,羅魅皺了皺眉,但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麼。朝南宮司痕走過去,拉了拉他的衣袖,「王爺,我們回去吧。」
「你在何處買的葯?」羅魅一瞬不瞬的瞪著她,繼續冷聲追問。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於是趕緊摸向自己衣兜,拿出一隻白瓷瓶,欣喜的對羅淮秀道,「夫人,要不您吃一粒這個吧。」
這結果,羅魅早就預料到了,對證過後,也沒為難他們,讓府里的侍衛將他們送了回去。
羅淮秀蹙眉,「保胎葯?你身上怎會有這個?」
自從羅淮秀從安府回來之後,她這害喜的反應一日比一日大,吐的比吃的還多,厲害的時候還能把服侍她的丫鬟嚇白臉,生怕她把孩子從嘴裏一塊吐出來了。
如同往常一般,剛咽下去沒多久,胃裡就翻騰得厲害,最終那碗甜湯還是被她吐了一地。
羅魅眸光有些深,但也沒為難她,「起來吧。」
羅魅也是想盡了辦法為她調理,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似故意和他們作對般,羅淮秀什麼都吃不進,再好的良方都被她糟蹋了。
哪個人會大大咧咧的把落胎葯這麼直接的喂人吃?她就不怕他們剁了她?
「夫人!」墨冥汐緊張的看著她,還有些小失望。夫人真是什麼都吃不下,這可如何是好?
想到她帶著周曉偷偷出府,她將羅淮秀微微推開,冷著臉訓道,「都說了讓你少出府,你還往外頭跑,這下好了,跑人家籠子里來了吧?」
羅魅將手中藥瓶放在桌上,冷眼瞪著她,「這葯哪來的?」
「可是記清楚了?」怕她沒聽進去似的,安一蒙再次冷冰冰的提醒。
今日羅淮秀給她說她們母女剛到榆峰縣發生的事,正說得勁兒,周曉端著食盤進了屋。
安一蒙臉色有些白,看她的目光都帶著一絲銳利,似乎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彷彿一下子變成了妖怪般。但他神色也只是驚,並不顯懼怕。
「在西街的祥安藥鋪買的。」墨冥汐趴在地上哭道。如今,除了說謊,她別無他法。不是她要包庇安翼,而是不想讓大哥知道她同安翼發生的事。
「夫人,好些了嗎?」墨冥汐為她擦拭完嘴角,緊張不安的問道。
墨冥汐沒抬頭,只是怯怯的回道,「多謝王妃關心,奴婢好多了。只是剛才去後院,因為不熟悉所以迷路了。」
別說她蔚卿王妃來勸說,就算蔚卿王親自開口,他這次也要力爭到底!這是安家的原則和底線,沒得商量!
「夫人,要不嚼著吃吧,嚼著吃不容易噎著。」她抓了抓頭,呵呵傻笑,「我忘了問這葯該如何服用了。」
安一蒙緊緊的抓著扶手,實在不知她到底要做什麼,但直覺告訴她,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會讓他意外……
「有何後果?」他咬牙低哼,「我不管你們是何人,我只要她腹中的孩子。」
安一蒙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冰冰冷冷,不光是他的神色,就連身上的氣息都冷得讓人發毛,「你答應過的,只要我放你走,你每月到安府陪我一日。我要知道孩子是否平安。」
知道女兒擔心著她,她心裏也有些虛。不過想到一些事,她還是壓低了聲音問道,「乖寶,你跟安一蒙到底說了什麼,他怎麼就想通把我放了?」
「安將軍,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最終還是羅魅先開了口。她是來談判的,自然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呵……」羅魅冷冷一笑,「孩子是你的,可懷孩子的人卻是我娘,她不屬於你。」
墨冥汐哭著又磕了磕頭,「是。」
可看著墨冥汐純凈的臉以及眼中流露出來的關心,她又不好意思拒絕她的好意。這丫頭也是救過她的人,一直以來她們相處得都很愉快。更何況,她們無冤無仇的,她也不相信這丫頭會害她。再說了,她也是蔚卿王府的人,她哥還是南宮司痕的貼身護衛呢。
門外有兩名侍衛應聲而入。
「……?!」安一蒙眸孔更加突凸。一個鐵骨錚錚的剛健男人,第一次露出驚悚的表情……
羅淮秀忍不住乾咳,「咳咳咳……」
羅淮秀想喚住她可人都沒影了。
「嘔……」味道實在太大了,她突然翻身和圖書沖床下吐了起來。
羅魅眸光陡然一沉,「誰告訴你這葯是保胎葯的?」
「唉……」羅魅走近他,幽幽嘆道,「安將軍,別太魯莽。我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告訴你,我娘的身子是羅淮秀的,可是靈魂卻是她自己的。沒了靈魂,她就是一具死了多年的軀體,你可以想想,她還能替你生兒育女嗎?」
「……」羅淮秀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汐汐,發生何事了?」一見面,安翼就看出她不對勁,上前欲摟她。
「落胎葯?」墨冥汐猛的睜大雙眼,臉色瞬間唰白,看著桌上那隻小瓶子又震驚又不信。怎麼可能?安翼說那是保胎葯的!
路過安一蒙身旁時,她手腕突然被捉住。回頭看著他猶如冰雕般的冷臉,她沒好氣的下令,「放手!」
到底她該怎麼辦?
墨冥汐的古怪上一次他們就發現了。只不過看在羅淮秀安然無恙、平安回來的份上,他們並未多加追究。
「安將軍不懂的東西多著,若你感興趣,本王妃可以說些給你聽聽。」羅魅端放在腰間的雙手放下,左腿搭在了右腿上,煞有閑情般。
回房後院的小房裡,墨冥汐趴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她怎麼都想不通為何保胎葯會變成落胎葯,為何安翼要騙她,為何要讓她去加害夫人……
羅魅看了一眼地上的穢物,知道今日做的甜湯又白費了,於是對跟進來的周曉道,「把屋裡打掃一下。」
蠢!
她和安一蒙說得細節做了刪減,但大致意思就是這般。他就不信安一蒙會拿孩子做賭注!
這還是她第一次拿自己的身份施壓。
「嗯。」羅淮秀點了點頭,有些虛脫,「好多了。」
她不是羅家的女兒……
大廳里,安府的丫鬟僕從也都退了出去,就剩下羅魅和安一蒙。
一見大家都在,她低著頭趕忙蹲身行禮,「王爺,王妃,夫人,奴婢來遲了。」
羅魅鄙夷,「賣萌可恥。」
「娘,沒事的。」羅魅面無表情的道,「他不會說的。這種荒謬又滑稽的事說出去都沒幾個人能信,更何況,有關我們的謠傳那麼多,有幾個是真的?」
羅魅餘光掃了一眼四下,低聲道,「娘,我把我們的事都告訴他了。」
羅魅抬起手示意他別說話,接著道,「安將軍不必驚訝,我和娘也並非假冒的羅氏母女。」
「夫人,王妃讓廚房熬了一些甜湯,您趁熱喝了吧。」
墨冥汐『啊』的張大嘴,「不是保胎葯啊?」不可能的!安翼怎麼可能騙她呢?是他親口說的,怎麼會有錯?
墨冥汐趕緊點頭,「多謝夫人,奴婢真的沒事了。」
這天午後,墨冥汐在羅淮秀房裡陪她說話。別看兩人年歲差別大,但說說笑笑的很談得來。對這個每日都來陪她的丫頭,羅淮秀除了感激她外,對她打心眼裡多了一份疼愛。
這事王妃不會放過她,而她也不想放過安翼,她必須要問個清楚明白,他為何要如此做?為何要讓她陷入不仁不義的境地?他可知道,他那樣的行為不僅傷了她的心,還會連累他大哥……
「嗯。」羅魅面無表情的將藥丸放回瓶中,但卻沒有將瓶子交出去,而是不著痕迹的握在手裡。抬起頭,她朝羅淮秀輕聲道,「娘,你現在不適合吃這些味道大的東西,稍後我讓廚房為你熬些小米粥。」
「安胎藥?」羅魅面無表情的朝墨冥汐看去,問得很直接,「你去哪買的?」
怎麼,還畏罪潛逃了?!
「我不懂你說什麼,到底發生何事了?」安翼也一副難受樣。
之前他不動聲色,放任羅氏,那是因為沒確認她肚子里是否懷上了。如今確認過後,他自然不會再由著羅氏,畢竟那是他安家的子嗣,他安一蒙第一個孩子,豈能放任不管?
「知道了。」羅淮秀撇嘴,「每月初一我會自己過來,不會勞煩你。」
就在羅魅想讓她去把墨冥汐找回來時,墨冥汐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
看著她沒有留戀的腳步和背影,安一蒙眯著眼,眸光冷滯,彷彿人被定住般,久久未動。
而身為他的妹妹,一旦墨冥汐真有什麼不軌之心,他們這對主僕多年的情分該如何處置?
羅魅一直都沒過激的表情,但散發出來的冷漠卻不容人忽視。將安一蒙不為妥協的神色一一收入眼中,她https://www.hetubook.com.com端起茶杯輕嘬了一口,這才不急不慢的開口道,「世人都知道我娘出生在羅家,曾經嫁過薛家,可對於我娘離開京城之後的事卻只能僅憑猜測,並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往。」
見到女兒那一刻,羅淮秀激動的撲上去將女兒抱個滿懷,「乖寶,娘總算見到你了……」
不行,她一定要去找安翼問清楚!
「我娘也只是身子屬於你而已。」羅魅微揚唇角,似笑非笑,「除此以外,都同你無關。」
哭著哭著,她從床上爬了起來,眼淚都沒擦就往門外走。
她很清楚,自己撒的謊撐不了多久,到時候王妃還是要追問下去的。
周曉微笑道,「回王妃,她說肚子疼,去茅廁了。」
小姑娘喜歡同她相處,她甚至能感覺到她心裏對母愛的那份渴望,最喜歡聽羅淮秀聊如何帶著女兒闖江湖的事,再艱辛的故事她都能露出一臉的羡慕,讓羅淮秀時常都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她怎麼都無法相信,安翼居然騙她……
「嗯。」安一蒙這才鬆開了她的手腕。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羅魅更是有些怒。
也好在母親害喜反應大吃不進東西,若不然,怕是已經出事了。這後果,她不敢想象,唯一能讓她泄氣的就是找到這瓶葯的來源處。
當安一蒙到房裡告訴她可以離開時,她興奮的差點歡呼,一點都不帶猶豫的就要走。
猶豫了片刻,她抬頭對墨冥汐笑了笑,「好吧,我吃一粒試試,說不定能緩減嘔吐的癥狀。」
「走開!」墨冥汐突然將他推開,紅腫的大眼瞪著他,既痛心又委屈,「你為何要騙我?安翼,你太過分了!你居然利用我去做那種事,你怎麼能這樣?」
端著湯碗,她先聞了一下,胃裡沒什麼反應,於是這才送入嘴裏。她真是酸甜苦辣什麼都嘗過了,本以為這次應該不會再吐了吧,可事實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一來,墨冥汐就站起了身,將床的位置讓給了她。羅魅坐上床,剛要替羅淮秀把脈,突然看到她手裡握著一隻瓶子。
「夫人,要不您嘗一粒吧?說不定能緩減您的難受。」墨冥汐好心勸道。
看著他無辜又驚訝的樣子,她哭得特別難受,「安翼,你說,你到底是不是在騙我?」
「奴婢是在……是在……」提起葯的來源,墨冥汐遲疑了,因為緊張伏在地上的身子都開始顫抖起來。她如何能把安翼交代出來?這一說不等於讓他們的事暴露嗎?要是大哥知道她和安翼那樣,肯定會打死她的。
墨冥汐也笑看著她。
羅淮秀怔住,的確,這話是她說的,只不過沒想到他會反過來當要求。
羅魅突然一拍桌子,冷冰冰的嗓音多了一絲怒意,「你給我老實說,這葯如何來的?是哪家藥鋪的大夫配製的?為何要拿落胎葯當保胎葯給你?」
他們兄妹倆也算是命苦的孩子,特別是墨冥汐,爹娘在她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就雙雙去世了,至今她連自己爹娘長何摸樣都不記得。說起來,比她乖寶原身的經歷好不了多少。
「她也是安某的女人!」安一蒙臉色微沉。
羅魅蹙眉,「去多久了?」
不是薛朝奇曾經的妻子……
見南宮司痕瞪著安一蒙,她突然道,「王爺,我同安將軍有些話要談,你能否在外等我片刻?」
羅魅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安將軍這是想明目張胆的搶人?」
「哦。」羅淮系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端過去。
書房裡,看著桌后嚴肅冷漠的男女,墨冥汐莫名的有些緊張,跪在地上問道,「王爺,王妃,不知道喚奴婢前來有何吩咐?」
「嘔……」趴在床邊,她吐得稀里嘩啦、眼淚狂飆。
「這……」羅淮秀當然不敢亂吃東西。乖寶都給她再三叮囑過了,除了她配的藥物外,其他人哪怕給龍肉也不能吃。她很清楚,不是她乖寶小題大做,而是這京城裡存在很多不安分的人和事,小心一些是很必要的。
「什麼?」安翼驚訝,不顧她反抗將她雙肩牢牢抓住,「你說那是落胎葯?不可能的!那是我從御醫院求來的東西,只有宮裡的娘娘們才有資格服用的,怎麼可能是假的!」
羅魅冷著臉看向身旁的男人,南宮司痕臉色也不比她好看多少,沉著臉下令,「下www.hetubook.com.com去!沒本王的命令,你不可再踏出房門一步!」
蔚卿王府的人很快將祥安藥鋪的人帶了過來。包括掌柜在內,鋪里的人都表示沒有賣過這種葯,他們所在藥鋪只負責替人看病抓藥,並不私制這種藥丸。
夫妻倆坐在書房裡,皆沉著臉不語。
「安某不懂王妃的意思。」安一蒙蹙眉。的確沒聽懂她話中的含義。
「說!」她越是吞吐,羅魅越是沒了耐心,再次拍桌震怒。
羅淮秀垂眸看了一眼,隨即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好。」羅淮秀點了點頭,在女兒攙扶下又躺回了床上。
「乖寶,這是汐汐在外頭買的,應該沒問題。只是我現在什麼都吃不進去,真是浪費了她的用心。」羅淮秀虛弱的笑說道。
今日安一蒙可硬氣了,她也看得出來,他說要軟禁她絕對不是開玩笑唬她的,而是真正的要她留在安府里生孩子。她女婿是有些能耐,也同安一蒙關係好,但女婿來提人,安一蒙也可以拒絕的。她不相信這事是因為女婿的面子安一蒙才妥協。
羅魅冷冷一笑,「這葯倒是好葯,只不過不適合我娘用。」
但從她無辜的臉上,她卻是找不到她有偽裝的痕迹,似乎並不知道這葯的功效。她按捺著沒發火,就是想調查清楚,到底這葯如何來的!
「夫人,我扶你躺下吧。」墨冥汐小心翼翼的攙扶她躺回床上,又替她蓋好被子。
母女倆去了大廳,南宮司痕正等著她們,見到羅淮秀后,他也沒說話,抿著薄唇繼續『隱身』。
來的路上,她胡思亂想了許多,甚至想到常在電視里看到的一幕場景,醫生問產婦家人,保大還是保小?
「回王妃,奴婢前幾日去街上藥鋪買的。」墨冥汐低著頭回道。對這個不善言笑的王妃,她心裏還是有些膽怯的,生怕自己做錯了事惹她嫌棄自己。
羅魅在客椅上坐下,安一蒙也沒坐上主位,而是在她對面落座。兩人剛開始都沒急著說話,似乎是在醞釀該如何開口讓對方妥協。
如果這種事出現在母親身上,如果男方是安一蒙,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要保小……
羅淮秀無言以對,但想想還是有些揪心,「乖寶啊,你也知道沒幾個人能信,那你怎麼還跟姓安的說?他那種人不像是信邪的。」
羅魅把腿放下,起身走向他,唇角微勾,帶著似有若無的笑輕道,「我們是何人安將軍沒必要追問,就算告訴你你也無法想象。跟你說這麼多,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娘並非曾經的羅淮秀,如果你非要逼她做自己不願的事,那安將軍可得掂量掂量後果。」
對夫妻倆的到來,安一蒙似乎並不意外,而且並未迴避,將夫妻倆迎進了府里。
更何況,安一蒙身邊還有個安翼……
氣氛僵冷,不似敵對卻比敵對更嚴肅。
看著顫抖的走出書房,羅魅咬著牙,那真是被她氣慘了。
「去西街祥安藥鋪,把那裡做事的人包括掌柜給本王妃一併帶回來!」羅魅冷聲下令。她現在沒證據證明墨冥汐說得是假話,真相如何,只有問過了才清楚!
「汐汐,謝謝了。」羅淮秀虛弱的笑了笑。
羅淮秀搖了搖瓶子,倒了一粒保胎葯在手心中。瞧著跟小指甲一般大小的黑丸子,她又蹙眉,「誰做的藥丸,咋這麼大呢?汐汐,你買葯的時候對方有沒有跟你說這葯如何服用?是嚼著吃還是含在嘴裏?」
「王爺,還是先去找墨冥汐談談吧。」羅魅耐不住,一刻都不想耽誤。上次她假受傷,這次又懷揣落胎葯,而且還做得如此光明正大,說其中沒有貓膩,她壓根都不信。
四目相視,彼此眼中都充滿倔強和堅定。
羅淮秀上前將她拉著起身,溫聲道,「汐汐啊,有哪裡不舒服就說,別藏著掩著,知道嗎?」
羅魅突然露出一抹冷笑,似乎在譏笑他的自以為是。
她不怕墨冥汐說謊,總有辦法讓她說實話的……
「王妃息怒……王妃息怒……」面對她發出的怒火,墨冥汐磕起頭,一下子就哭了起來,「奴婢真不知道這葯是落胎葯……奴婢只是聽人說這是保胎葯才拿回來的……王妃息怒……奴婢沒有要加害夫人的意思……」
安一蒙顫抖的指著她,「你們……是何人?」
羅魅倒了一粒藥丸在手心中,低頭輕嗅。
https://www.hetubook.com.com安一蒙也是,有何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做得如此極端,真不知道他如何想的,她們母女倆是那種受人威脅、看人臉色的人?
想到安翼說的話,墨冥汐當然不會把實情說出來,「夫人,我見你害喜得厲害,前幾日出去的時候我特意去藥鋪問人買的,雖然我不知道能否緩減你害喜的難受,可您每日吐這麼厲害,我真替孩子擔心。要不您嘗一粒試試?」
葯是帶著一股香氣,可是嚼爛之後依然苦臭無比,她皺緊眉頭想幾下嚼爛吞了,可肚子里的孩子再次跟她『唱反調』——
墨冥汐一頭霧水,小臉都皺得緊巴巴的,「王妃,奴婢不懂。這葯是保胎葯,為何不適合夫人服用?」
「安某願聞其詳。」安一蒙也沒拒絕。他想知道,這女子有何能耐能將羅氏從他手裡救走。
被冷落了許久,南宮司痕早就不滿了,冷冷的剜了她一眼,這才握著她的手起身,然後朝外走去。
羅魅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聽說你肚子痛?可要緊?」
「說!哪來的?你到底安的什麼心?」羅魅冷喝。今口口若不交代清楚,休想好過!別說她是墨白的妹妹,就算她是墨白,發生這種事都不可原諒。她千防萬防,卻沒想到家賊更難防。若不追查清楚,以後還能安心居住?
羅淮秀點了點頭,將藥丸送入嘴裏開始咀嚼。
周曉回道,「有好一會兒。」
羅魅幾乎沒跟他多繞一句話,在進大廳后直接道明了來意,「安將軍,本王妃來此是接母親回去的。」
羅魅看了他一眼,然後朝廳里候著的周曉問道,「墨冥汐呢?她去哪了?」
墨冥汐雖保管著藥瓶,可因為覺得珍貴,所以沒打開瓶塞看過。此刻一看比黃豆般還大的藥丸,她也有些驚訝。可安翼也沒跟她說這葯如何服用啊?
看著她日漸消瘦的摸樣,連氣色都變差了,身邊的丫鬟看著干著急,羅魅也心疼不已,都希望她能把這段時間撐過去,只要害喜反應沒那麼嚴重了,就能為她好好補補了。
墨冥汐抬頭一看,居然是她給羅淮秀的那瓶葯,頓時露出一絲不解,「王妃,這葯有何問題嗎?」
安一蒙斂緊目光看著她,也沒插嘴,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安一蒙猛的從椅子上起身,放大的眸孔里充滿了震驚和不信。
安一蒙沉著臉回道,「王妃若是來寒舍做客,安某定當禮待,但若是為了羅氏,恕安某無法交人。」
羅淮秀壓根沒想到女兒這麼快就來救她了。
周曉帶丫鬟開始清理地面的臟污。
看著她蒼白無力的臉,最近更是削瘦得下巴都有些尖了,墨冥汐坐上床,既心疼又不解,是不是懷了身子都會如此?
羅淮秀不解的看著她手裡的小瓶子,「汐汐,這是何物?」
「記住你答應過的事!」安一蒙冷聲打斷她的話,甚至帶上了威脅,「否則別怪我去蔚卿王府搶人!」
「乖寶,這是汐汐為我買的安胎藥,我剛試了一粒,不過這葯嚼爛以後味道太大,還是被我吐了。」羅淮秀如實道。
女兒每日都會調製一些補湯給她喝,苦的、酸的她都喝過,就連辣湯都試過了,可她就是咽不下。聽到是甜湯,她突然有了胃口,想嘗嘗看還會不會再吐。
「啊?」羅淮秀驚訝,「乖寶,你……你不怕引起慌亂嗎?萬一傳出去我們不成妖怪了?」
「乖寶……」羅淮秀眼淚汪汪的看著她來,也乖乖的抿了一口水。
所以,她絕對不會讓母親留在他身邊,哪怕他很在乎孩子。
羅魅忽而對他露出一抹笑,一雙眼眸眯得彎彎的,讓她笑容帶著一絲詭異,「安將軍想知道我娘為何變化如此大嗎?想知道我娘為何不願再接受薛家嗎?」
如今再一次發生讓人難以理解的事,說起來,除了氣也有些無奈。墨白是南宮司痕身邊的人,且十來歲就跟在他身邊,他為人忠誠、做事嚴謹,就連性子都極為冷肅,南宮司痕不是一般的信任他。
羅魅輕呵著,似乎滿意他的緊張,「安將軍,我這人你應該也清楚,不喜歡跟人說廢話,打胡亂說的事更不屑去做。今日過來特意同你說這麼多,不過是想告訴你一些事罷了。你聽得就聽,能相信最好,不能相信呢我也沒法,你就權當我說瘋話好了。」
墨冥汐抽噎的望著他,眼前的男人hetubook.com.com高大俊逸,儀錶堂堂、風度翩翩,不論相貌還是氣質,都能讓女人為之傾心著迷。他們認識也有好些年了,她早就知道他是王爺的好兄弟,只不過她以前年幼,不懂那些情口口愛。也就在半年前,這男人突然向她示好,還說老早就喜歡上她了,因為她年幼所以一直不敢開口。
墨冥汐笑道,「這是保胎葯。」
她知道他慣常甜言蜜語,甚至一點都不像王爺那般正派,可她就是不知不覺的受他誘惑……明知他們之間不可能,但還是把身子給了他。
她懷著孩子,不用擔心安一蒙會對她如何,他如此看重孩子,憑他光棍這麼多年,禁慾這種事對他來說應該不難,所以她不擔心身體吃虧。
南宮司痕一句話都沒說,沉著臉起身帶著她走出了書房。
「娘,這是什麼?」她拿到手裡,眯著眼問道。
安一蒙垂眸,冷肅不減,「王妃要如此想安某,安某也無可辯解。安某隻知道羅氏腹中懷有安家骨肉,安某不能視而不見,更不會讓安家的子嗣流落在外。」
第一次見她如此賣關子,安一蒙有些不耐,沉聲道,「王妃有話直說無妨。」
羅魅黑線,「……」這才半天而已。
「娘。」羅魅一進房就看到自家母親吐得驚心動魄,趕緊到桌邊為她倒了一杯溫水。
她承認,這半年來同他在外,他對她一直很好,所以他說什麼她都相信。而正是因為太相信他,所以這次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才無法接受。
深巷中的小別院里,墨冥汐哭紅了眼,總算等到某個男人到來了。
羅淮秀將小瓶子拿到自己手中,揭開瓶塞聞了聞,微微蹙眉。這東西的確有藥味,不過苦澀的味道中含著一股芬香,所以沒那麼刺鼻。
她不說點狠話讓他忌憚,那麼他就只會注重孩子而不重視她母親。以後是什麼情況她現在管不著,妄加想象也起不了作用。重要的是當前母親能否安然,她是高齡產婦,又是未婚生子,儘管這過程只有短短十月,可對她來說,馬虎不得。
而當他們去到後院時,被南宮司痕下令禁足的人卻早就不在房裡了。
「你不懂?」墨冥汐哭著哭著就冷笑起來,「你拿落胎葯給我,還騙我是保胎葯,你安的是何心?安翼,我真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狠心,連自己的兄弟都要加害,你太讓我心寒了!」
羅魅抿了抿唇,眸光有些沉,「他是不信邪,但為了孩子,他不信也得信。我同他說的,如果再刺|激你,哪口口魂飛魄散影響到孩子出生,那他就自己哭去。」
羅淮秀抱著她脖子直搖晃,「哎呦,我的好寶,娘知錯了,娘下次再不亂跑了。」
「夫人,你先忍忍,奴婢這就去把王妃找來。」周曉說完,已經跑了出去。
周曉和墨冥汐一個替她拍背順氣,一個替她擦臉擦嘴,既無奈又為她感到心疼。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有多大來頭,能把一個女人折騰到快餓死的地步。
「來人!」她朝門外冷喝。
「安某隻知道她腹中孩子是安家的。」安一蒙冷硬的回道,神色、語氣皆沒有一絲要妥協的感覺。
她差一些害了夫人不說,現在又對王妃說謊,一旦王妃發現她在誣陷無辜,這事只會越弄越大,到時她該如何解釋?
南宮司痕蹙眉,朝兩個各瞪了一眼,他也沒說話,緊抿著薄唇轉身走向了門外。
羅魅慢條斯理的又嘬了一口茶水,將茶杯放下后,這才斜靠著椅背,輕緩的開口,「大家都知道當年的薛夫人和女兒一同被薛家趕出家門,流浪在外的母女倆也沒有生活來源,日子過得比乞丐還不如。而就在八年前,十歲的羅魅因身子差,染了一場疾病後不幸夭折了。而身為她的娘,羅氏承受不住失女之痛,當場自縊也隨女兒去了。」
「你這是何必呢?其實憑你的身份……」
也不是她有意要騙人,而是這事非得給安一蒙下貼猛葯。他對她母親並沒有太深厚的感情,說殘酷點,他根本就看不上她母親。依照這時代男人的觀念,子嗣對一個家族來說,是極其重要的,母親那樣尷尬的身份,同她肚子里的孩子比起來,用腳板心想也知道安一蒙只在乎孩子。
以後每個月來一次,就當竄門子好了,反正還有八個月才生,正好趁這些時間多做他的思想工作,避免以後生了孩子他來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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