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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爺熱妃之嫡女當家

作者:雨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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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胯下定終身 第九十八章 為夫知錯了

第一卷 胯下定終身

第九十八章 為夫知錯了

於是就把這兩人給差到楚雨涼身邊。
「涼兒!」他心中一驚,忍不住失聲喚道。
她現在也只能靠書本打發時間了。
這是他已經習慣的動作,最喜歡把她這樣抱著,所以他做得很自然。
孩子的事,他會儘力,若真出現意外,他也不會怪她,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要恨的也只能是自己。
這天午後,楚雨涼正在月兒服侍下喝安胎的葯,剛喝完就聽人說安定候來了。
她在一邊和他恩愛的時候,一邊卻想著遠離他的辦法,難道他在她心中就一點地位都沒有,所以才會讓她可以輕易的拋棄他回到屬於她的地方去?
「這……這……」
「涼兒……」她剛轉過身,身後就傳來男人沙啞的低喚。
楚雨涼往床里挪了挪,這才眯著眼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他,「王爺,在你說話之前,請先聽我把話說完。」
她曾經的爸爸吃喝嫖賭、最後拋妻棄女,比起那個渣的德性,楚雲洲儘管不算個好父親,可是他卻是為了生活、為了整個家在努力,一個男人最閃光的地方不就是他的擔當么?
他神情嚇人,可楚雲洲顯然也不是個怕事的人,同樣不甘示弱的狠瞪著他。
「爺,屬下有事稟報——」
楚雲洲走上前,站在他身後,臉色極度的難看。儘管沒將他拉開,可是出口的話卻一點情面都沒留,「王爺請回吧,這裏不歡迎你。涼兒的情況想必不需要老夫說,王爺應該清楚,涼兒她現在不止胎象不穩,且隨時都有暈厥的現象出現。若王爺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只會害了她肚中的孩子。」
看著離去的丫鬟,他微微眯起眼。那女人很忙嗎?
楚雨涼只得停步。
不是說她要利用楚雲洲什麼,其實跟楚雲洲相處這麼久,她並沒有生過一絲要利用他的心思。她若真有那些心思,那晏鴻煊就不只是一個閑散王爺了,她或許也會變成楚菱香那般囂張跋扈、不知好歹的人。可是她沒有,因為她也知道楚雲洲過得並不容易,他的難處不比任何人少。
「不管她是否恨本王,在本王沒下休書之前,她都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咬牙,一字一字的冷聲道。
「涼兒!」身後的嗓音突然放大,且明顯的追上了她。
心長在他身上、腳長在他身上,他要想做什麼、想要去哪裡,都不是她能控制的。他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她只能成全他。不是說她的心有多大、有多能容忍,而是她覺得沒必要……沒必要去追著一個拿她不當回事的男人,沒必要去對一段可有可無的感情死纏爛打,更沒必要學那些女人要死不活。
說到這裏,楚雨涼扭頭,迎視著他變得鋒利的眸光,很平靜的攤手,「想必王爺也看到了,我這個樣子很不妙,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孩子都不妙。所以我想請王爺高抬貴手,不要再來煩我,你若希望我安然無事,那就儘可能離我遠一些。當然,如果你實在是想看著我去死,不想讓我和孩子平平安安,你也可以一直這樣煩我。我要說的就這麼多,王爺請自便。」
攆他吧,這人又不願意走,不攆吧,連他看著都眼疼。
別人不知道皇家那點事,他楚雲洲為官多年,難道還不清楚么?
一個月了……她這一個月到底是如何過的?
若是女兒有喜的事能宣揚就好了,他還可以去向皇上討幾名御醫回來給女兒看看,看能否替女兒緩解一些痛苦。可這事他很清楚,根本就宣揚不得。
不可能的!
三爺啊三爺,你愛妃肚子里有喜了,你知道不?
轉眼,他離開京城都大半個月了,可是這心卻一直都沒平靜過。
可就這麼幾句話,卻已經夠讓他震驚了。儘管那兩人說的很小聲,並沒有要大聲嚷嚷的意思,可他是練家子,聽力本就比常人敏銳,他敢說他絕對沒有聽錯。
程維在他震驚沉默下緩過了勁兒,說話也恢復了利索,也不管自家主子是如何一副驚呆樣,趕緊將自己剛收到的消息如實稟道,「王爺,賢王府的人帶來的口信,已經確定王妃有喜了。只不過情況不妙的是王妃害喜嚴重,甚至有滑胎的徵兆,聽說楚大人為此還偷偷在府里養了一名大夫……唉唉……王爺,屬下還沒說完呢……」
她在剛成親的時候華太后就想讓她這輩子都懷不上孩子,如今要是知道她有了賢王的骨肉,估計這惡毒的老東西會不擇手段的對付她。楚雲洲不可能十二個時辰都在她身邊,而且華太后若是隨時召見,她根本就推脫不了。
「嗯。」楚雨涼含淚的對他點頭,「爹,你放心,這孩子我會生下來的,咱們又不是養不起。」
看著他緊張的樣子,楚雨涼鼻子一酸,眼淚如泉湧,頃刻間兩鬢的髮絲全被淚水浸濕。
「巧兒,老爺回來了沒有?」坐在躺椅上,她突然朝身側m•hetubook•com•com問道。
身後緊接著貼上一具溫熱的身體,熟悉的氣息讓鼻塞的她都聞得出來。
他為何不阻攔她,為何不霸道的拉著她不讓她離開?
曾經,他們有事沒事就喜歡在這裏玩,曾經,他們在這裏嬉笑打鬧好不歡快……
聞言,佟子貢這才退開了兩步,似乎才發現自己很失禮。
楚雨涼想了想,還是同意了,「嗯,那你去吧。」
在床上躺了快一個月,楚雨涼那真是有種身不如死的感覺。
聽到他哽咽的聲音,楚雨涼嘴角勾起一抹笑,不是感動,而是不屑,「對不起,王爺,我不接受道歉。有一句話怎麼說的?事不過三。你已經傷了我兩次,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心,對我來說都是傷害,我若再給你機會,也顯得我楚雨涼太沒尊嚴了。雖說利刀割體傷易合,可是傷口好了依舊會有一道疤。就算不疼,那也會影響心情的。」
晏鴻煊小心翼翼將懷中的女人放在床上,又替她蓋上被子,做完這些他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繼續坐在床頭,繼續一瞬不瞬的凝視著那張蒼白得有些嚇人的臉。
說完,他還當真準備將楚雨涼重新打橫抱起來。
「回侯爺,奴婢到楚府做事已經有四個月了。」
晏鴻煊趕緊伸手將她扶著。
躺了一會兒,她既睡不著,又無聊得心煩,趁著兩丫鬟沒回來,她決定去院子里慢慢溜達一圈。
都是他的誤解才導致這樣的局面,他現在也不在意她是否會原諒他,他只想陪在她身邊、守著她、看著她、照顧著她……
「涼兒!」晏鴻煊手快的將她摟住,俊臉上全是被嚇壞的神情,摸到她脈搏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不!」晏鴻煊突然回頭,神色激動的沖他脫口而出,「本王就算要走,也會帶著她一起!」
「大小姐,多少用一些吧。」月兒安慰道,「聽大夫說酸梅可治害喜,今早三德管事讓人去買了好些酸梅子回來,要不奴婢去熬些酸梅粥,您嘗嘗好嗎?」
「王爺……王妃、王妃有喜了……」
從小到大,就算面對再多人的厭惡,他也不覺得自己窩囊過,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好窩囊、好軟弱、好沒用……
楚雨涼『嗯』了一聲,「要是老爺沒回來呢就算了,要是老爺回來就告訴他我這邊的書已經看完了,看他什麼時候再給我準備一些沒看過的。」
「是。」
「月兒?」佟子貢復念了一聲,像是對她的名字饒有興緻般,「名字挺好聽的,不知道月兒姑娘來楚府多久了?」
那雙手依舊習慣性的纏上她腰身,她明顯的感覺到對方身體在發顫,就連手臂都在發抖。
儘管月兒剛到她身邊沒幾日,可是她卻極為滿意,人性子溫柔,做事又勤快,雖說沒岳嬤嬤那樣精明果斷,但做事也穩妥。
楚雨涼閉著眼裝死。
「……」聽著他喘氣的話,晏鴻煊猛得直起身,並朝他跨步走了過去,一把擰上了他的衣襟,頹然的神色突然面帶震驚,「你說什麼?王妃?」
「你能如此想爹就放心了。」看著她眼中堅定的光,楚雲洲暗自鬆了一口氣。
不過看著楚雲洲緊張的樣子,她心裏的無措瞬間消了許多,特別是聽到他那連番安慰人的話,她就跟抱上了救命的浮木一樣,心一下就找到了依靠。
來都來了,她也沒打算離開,抬起腳走上了台階。
看著坐在床頭的身影,她連他臉都沒看一眼就轉過了身面朝裏面。
「嗯。」楚雨涼很配合的躺下。
往日相處甚歡的翁婿倆,此刻猶如仇敵般對持著,誰都不願意軟妥半分。
很快,兩人抬了一把大椅子到房門口,而且是置放在門檻內,又在椅子上撲了厚厚的軟墊子,然後這才一左一右的攙扶著楚雨涼下床。
他也知道賢王一出現定是不會善罷甘休、還會繼續纏著涼兒的,畢竟涼兒腹中有他的子嗣。他身為皇子,怎能不重視自己的子嗣?
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楚雲洲發現這兩人也算老實心善之人,雖然兩個人背地裡私通有些不光彩,但起碼他們並沒有忘記別人給他們的恩情。
她已經盡量在控制不讓自己情緒起伏太大,因為一旦她情緒起伏太大,就老想犯暈。
甚至被他感動得都想笑了,當初她要是偏執的不認他,是不是就撿不到這樣的爹了。
為了讓楚雨涼身邊有可靠的人照顧,楚雲洲還把那叫月兒和洪安的兩人調到了楚雨涼院中。
嘗到滴落在唇上的鹹味,楚雨涼吸了吸鼻子,趕緊把那些不爭氣的眼淚擦掉。
她沒走嗎?
「涼兒?」晏鴻煊本就在床邊,聽到她聲音,趕緊轉過身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己腿上。
晏鴻煊身子緊繃起來,落在她臉上的眸光也隨之變得沉冷。
從花圃中穿過,她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角亭hetubook.com.com里。
月兒勸道,「大小姐,您真的不能隨意出去,大夫可是交代過的,要您好好靜養。」
哪怕這裏從來沒有出現過她的身影,可是他依然活在痛苦之中,不管做何事她的身影始終在他腦海里,怎麼都揮之不去。
看著女兒日漸消瘦的樣子,那臉色蒼白的就跟得了大病似的,楚雲洲那真是急得整晚整晚都睡不好。
「涼兒……」近眼看著她,晏鴻煊神色一驚,心疼瞬間溢滿了眼眶,「你、你瘦了……?」
楚雨涼都想對著兩人哭了,「我要再不出去走走,我都快發霉了。」
楚雨涼其實也知道自己沒大病,只不過她現在的狀況全是因為懷孕所致。大夫也說過了,頭幾個月要小心謹慎,只要胎兒穩定下來了,以後她不適的癥狀就會緩減。
她覺得她之所以越來越沒勁兒,那都是因為躺太久的緣故。
月兒也退下了。
她現在見不到他,也不想去談什麼原諒不原諒。
搖了搖頭,他決定還是先離開,過兩日再來。估計她心中氣還沒消吧,要不然哪會拒絕見他。
面對他熟悉的親昵之舉,楚雨涼拉長了臉,哪怕想擠出一抹虛偽的笑容都覺得很難。
可是她也很平靜,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能動怒,更不能有太大的動作。
可是……他卻忽略了被他抱住的女人的心情。
楚雲洲做的事楚雨涼都清楚,也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
賢王妃懷了身子!
「大夫,你快些,我們大小姐又暈了……」
他承認,賢王回來他的確是鬆了一口氣。
「涼兒。」見她真正的笑出了聲,楚雲洲又趕緊拿衣袖給她擦眼淚,語氣也突然變溫和了,「聽爹的話,千萬別做任何傻事,知道嗎?爹可是站在你這一邊的,不管外人如何看,爹都是向著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不要讓爹也跟著難受。」
「涼兒……」
他甚至後悔,他為何要選擇離開,為何要去成全她?
站在亭子外,看著刷著紅漆的小亭子,她突然沒勇氣走上去。
這一探,晏鴻煊眉頭越蹙越緊,高大的身子隨之緊繃。
「噗!」楚雨涼飈著淚都忍不住噴笑起來。別這麼逗他行不行?她還想好好哭一場呢。
「難怪,本候之前沒見過你。」佟子貢一臉明了的樣子。
從楚府離開,佟子貢並沒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賢王府——
她知道這個男人的脾氣,她現在真沒那個精力去同他爭吵,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楚雲洲身上。
他該死的竟然以為她會離開這裏!
「奴婢、奴婢叫月兒。」月兒低著頭,壓根就不敢看他一眼。
雖說大夫一直強調害喜是正常的,但誰也不放心啊,主要是她身子並未好轉的情況下,又是犯暈又是嘔吐,別說她身子原本就虛弱,就算是一個強壯的人,那也是經不起如此折騰的。
這一下,可忙壞了她院子里的人,就連楚雲洲都險些急白了頭。
眼看著他情緒失控,楚雲洲面色一沉,正準備上前制止,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王爺,請回吧。」楚雲洲再次冷硬的出聲。
活一世真的不容易,但她相信,哪怕自己真的一無所有她也一定會活得精彩。更何況,她身邊還有個盼著當外祖父的便宜爹,現在肚子里還多了一個孩子。
楚雲洲冷冷的哼道,很是不屑他的言行,「王爺,你以為你回來了涼兒就會再像從前那般對你?哼!你也未免太小看涼兒了,你覺得她是那種離開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不等楚雨涼回他一句話,他已經彎下腰將她輕盈的身子打橫抱了起來。
一個華太后就已經讓人提心弔膽了,更何況在朝中爭權奪勢的不止華太后一人。哪怕賢王在朝中一點權勢都沒有,那些人也容不下他們的子嗣。
「……」晏鴻煊眸孔大睜,還未從楚雨涼依舊留在京城的消息中回過神來,緊接著又是一道消息傳入他耳中,讓他腦子突然一片空白。
「王爺,這東西太貴重,我承受不起,還請王爺自己保管。」
他親眼看到她在那玉床前哭泣的,她的眼淚分明就是喜極而泣,她分明就是打定了主意要離開他的,她怎麼可能還在京城?!
在楚雲洲走後一刻鐘,楚雨涼再次醒了過來。最近她一直都這樣,說暈就暈,說醒就醒,整天就在暈暈欲睡之中度過。
想到什麼,他不給楚雨涼拒絕的機會,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兩指快速的按住她的脈搏。
楚雲洲背著手,嘴角揚著一抹鄙夷的笑,「老夫能說王爺太不要臉了嗎?不錯,小女的確是王爺的妻子,而且你們的婚事還是老夫促成的。可是王爺,你也別忘了,老夫有辦法讓你們在一起,自然就有辦法讓你們分開。我楚雲洲的女兒哪怕被你休棄,也不愁嫁不出去。」
楚雨涼只是www.hetubook.com.com掃了一眼他的神色,隨即像是厭惡般將目光移向了別處,淡聲道,「王爺,不管我說這些話你聽得還是聽不得,但是我都要說,而且必須說。我也不是那種廢話連篇、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所以若是我說的太直接,還請王爺莫要動怒。我要說的是——第一,我不會原諒你,所以請你別動不動就在我耳邊要求這些,也別做什麼事來討好我,你應該知道,我不吃那一套。第二,孩子保得住保不住我也不確定,但我從來沒打算放棄這個孩子。既然他來了,我肯定會將他生下來,所以你不需要擔心我會傷害他。第三,孩子生下來之後,你若想要我可以給你,你若不想要,我就自己帶著。你放心,我不會跟你爭奪孩子的撫養權,畢竟都是他的爹娘,大家都有責任對他好。當然,前提是我能順利將他生下。第四……」
「這麼說你本是府中的人,最近才到賢王妃身邊做事的?」
看著如今的她,他哪還敢再離開?
「涼兒,為夫有話想同你說……」身後再次傳來他低沉沙啞的嗓音。
比起榮華富貴,她貪戀的不過是楚雲洲身上那點父愛罷了。
「大夫啊,你開的那些安胎的葯到底行不行啊?為何我們大小姐用過之後還是老犯暈呢?」
那些御醫都是替宮裡的人做事的,要是宮裡的人有什麼想法,御醫只需要耍點小手段,那都有可能要了她女兒的命。她肚裏的孩子儘管並不重要,可只要出生,那也是晏家的人,對宮裡那幾個心眼小的人來說,賢王的骨肉也是對他們潛在的威脅。
「涼兒!」聽著她嘴裏的話,看著她蒼白而又冷漠的神色,晏鴻煊忍不住大聲喊她。
楚府
他知道她心裏有氣,千不該萬不該都是他不該,可是……
就在佟子貢跟著楚府的小廝準備離開楚雨涼的院子時,突然見到另一名丫鬟領著一個白髮鬚眉的老頭匆匆朝他們這邊來,而且走得很急,路過他們身側都未做停留。
決定離開的那一刻,他承認,他是衝動了一些,那時的他什麼都沒多想,只覺得很氣……
眼前一道人影閃過,忽的就消失在書房門口,程維擦著汗,趕緊追了出去,「王爺,等等屬下……」
當初月兒被吳晴利用想對楚雲洲下毒,以至於被關押了起來。而洪安為了替月兒出氣把吳晴殺了,也是犯了人命案。不過想到他倆都是無心而且是出於被逼無奈,楚雨涼的確是在楚雲洲面前替兩人說過話,希望楚雲洲能網開一面。雖說洪安殺了人,可是殺的是心思歹毒、受王氏唆使的壞人,也算是立了一功。
他該死的竟然把她一個人丟在京城!
聞言,晏鴻煊猛的轉身,震怒的瞪著他,「你想做何?」
「王爺回京了?」突然,房門口傳來一道沉冷的嗓音。
行,他說的原意陪涼兒去死,他要是真把涼兒氣出個好歹,他定是會讓他給涼兒陪葬!
回過神,看著湛藍的天空上那朵朵白雲,他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靠著美好的天色,這才平復下自己震驚的心情。
她很驚訝,他竟然回京了。
「是,大小姐。」巧兒應聲退了出去。
晏鴻煊狠狠的抽了一口氣,被他的話堵得有些無法言語。是,他們都很清楚,這女人不是個軟柿子,她若真捨不得他,早就派人去封地找他了。這一個月以來,他在封地上沒有她任何消息,這就足以說明她心裏是恨他的,甚至想同他脫離關係。
就算她現在出現在亭子里,這裏依然冷清。
「爹,我沒事……」她一邊哭一邊笑,哽咽的出聲想安慰他。
因為兩人拐進了長廊,後面的話佟子貢沒有再聽到。
這些她清楚得很,她相信楚雲洲也是清楚的,所以才會做得如此謹慎。
「你叫何名字?」他含笑的問道,嗓音磁性又溫柔。
現在,他都被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楚雲洲冷笑,「老夫不想做何?就想請王爺離開,別再出現礙涼兒的眼。你既然已經棄她于不顧,現在就沒資格在這裏。你若識趣,老夫還能讓你們維持一段時間的夫妻關係,如若不然,那就休怪老夫同你翻臉!哼!反正我也不想涼兒生下這個孩子,你應該知道我若把你們的事鬧大,不用我動手,也不用涼兒自己動手,就會有許多人想要這孩子的命!」
說了如此多,見他還不願意離去,楚雲洲頓時火了,「晏鴻煊,你到底想如何?難道你真想讓涼兒失去腹中的孩子?還是你想看著她繼續這樣下去直到死了你才甘心?」
「何事?」太師椅上,晏鴻煊冷眼不悅的朝他遞了過去,明顯是在責備他沒規沒矩。
楚雨涼想都沒想就對月兒吩咐道,「月兒,你去跟安定候說,就說我現在沒空見他,他有何事就找我爹去。」就她現在這樣子,哪敢隨隨便便和-圖-書出去見人?更何況姓佟的和姓晏的關係好,這兩人她現在都不想看到。
佟子貢被拒在廳堂里,卻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將月兒給攔了下來。
而遠在百里之外的府邸中——
「沒事?」楚雲洲皺著眉,又擔心又小心的盯著她的樣子,「沒事你做何還哭?」許是想讓她心裏不要有包袱,也順便證明自己是站在她這一邊的,他隨即翻臉怒罵道,「都是爹的錯,爹就不該把你嫁給那種混賬東西!涼兒,以後別再想他了,好好把身子養好,把孩子生下來,就算那混賬東西回來找你,我們也不理他!以後啊這孩子就是我們楚家的,我還要讓他姓楚,氣死那混賬東西!」
「大小姐,您可不能出去啊,您身子本來就不好,不能隨意走動的。」
近身服侍她的丫鬟除了月兒還有一名叫巧兒。
不得已,她只好朝楚雲洲看去,「爹,你明知道我受不了刺|激,你怎麼還讓人到我房裡來?」
晏鴻煊緊斂著目光,依舊不為所動,只不過那顆心卻跳動的異常快。是驚、是悔……更是對自己的恨。
自從那次眩暈以後,楚雨涼被叮囑卧床養胎,雖說這種日子無聊又難熬,可是她也怕了。別說她敢出門,就是現在躺床上她也時不時犯暈,雖然不嚴重,但是很嚇人。
楚雨涼心煩,撐著身子準備坐起來。
這兩人自從王貞出事以後對楚雨涼就感激得不行,多次向楚雲洲表明想報答楚雨涼。
「不用了。」楚雨涼皺眉搖了搖頭,還嘆了一口氣,「吃什麼吐什麼,我現在都害怕吃東西了。」
兩丫鬟看了一眼房門,又相視了一眼,這才點頭,「那好吧,大小姐,就在門口坐一會兒,您可千萬別走遠了。」
「涼兒!」晏鴻煊見她是真心不待見自己,頓時就急惱了,雙手握著她的肩膀,低吼道,「你能不能聽我解釋?你能不能聽為夫說幾句?」
晏鴻煊沒有回頭,目光一直都膠著在女人蒼白的臉上,心痛得無以復加。
之前她還能吃下東西,可自從害喜后,她吃什麼都吐。就連白開水稍微涼了一些,也能刺|激到她嘔吐不止。以前她都沒這麼嬌氣的,這自打懷了孩子,就跟得了公主病一般,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她真被他感動了!
他怎會如此糊塗?!
他真的以為她會在那晚上離開這裏!
「是是……老夫這就去……」
她抬起的腳僵硬的放在台階上,怔愣了片刻,她突然收回腳慢慢的往自己的房間走。
「爺……」許是沖的太急了,程維說話還喘著氣。看著太師椅上身形慵懶、神色頹廢、就跟病秧子一般沒精打採的男人,程維拍著胸,趕緊道,「爺……京城、京城來信了……王妃、王妃……」
腦海里情不自禁的就想起許多片段……
走在花園的青石路上,看著兩旁花圃中爭先盛放的花兒,沐浴在陽光下,感受著暖洋洋的氣息,此時的她突然就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有多久沒有如此愜意的賞過這些花花草草了?
之前那名大夫楚雲洲花了不少銀子將他連同家人一起送去了外鄉,為了能不被人發現端倪,他索性讓張海去外鄉請了一名行醫經驗頗深的老大夫進府,並且將他安置在楚府的偏院里,還向姓馬的大夫許諾,只要他不泄露楚雨涼懷孕的事以及保證楚雨涼順利分娩,那楚家就負責他餘生的生活。
你要再不回來,你兒子恐怕會認別人做爹了……
看著他出門去交代張海做事,楚雨涼躺在床上已經感覺好了很多。
「大小姐,你餓嗎?要不要奴婢去廚房給你做些吃食?」月兒關心的問道。
她覺得自己是運動量太少的緣故,今日趁著天色好,她說什麼也要到院里去晒晒太陽。
剛剛在花園裡,她雖然對自己笑,可是那笑容太陌生了。她不是在對他笑,她是在告訴他她不想再和他糾纏……
「岳父大人。」晏鴻煊似乎已經沉靜了下來,語氣也帶著幾分客氣,「不管涼兒如何,我都不會再離開她半步,就算她死,我也會陪她一起。」
「是,大小姐。」月兒一邊應聲,一邊體貼的扶她躺下,「您先休息,奴婢這就去,很快就回來。」
兩丫鬟一聽說她要出門,都很是緊張。
為了跟這麼一個男人爭執撒氣而把自己身子氣到,不值得……
書房大門突然被人撞開,程維焦急的聲音比人還先到。
她是一點都吃不進,可是她也知道不能不吃東西,她可以忍受挨餓,就是擔心肚子里的孩子會挨不了。
他明明可以阻止的,他明明可以霸道的擁有她的……
不過那丫鬟嘴裏催促的話卻讓佟子貢猶如被雷劈一樣佇立在原地都沒動了。
待他將臂彎中的女人放在床上的時候,卻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暈了過去——
這些日子,他不再去關注京城裡的事,就怕聽到她和_圖_書已經不在的消息……
楚雨涼皺眉,「我就在門口行不?」
「侯爺……」月兒緊張的揪起衣角,聲音都有些打顫,「若、若您沒其他吩咐,奴婢、奴婢就先退下了。」
抬起手,撫在她蒼白無色的臉頰上,晏鴻煊有種心如刀割的感覺。才一個月,她怎麼變成這副樣子?身子比以前瘦了,神色憔悴,面色蒼白無力……此刻的她,身上沒有一處是不讓他心酸心疼的。
她剛剛也是因為太驚訝、太激動所以情緒失控,主要是沒心理準備,再加上這陣子發生的事,讓她心裏混亂,所以在聽到有孩子時她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就感覺自己落進了海里一樣,有點求生無助的感覺。
「你?!」晏鴻煊臉色鐵青,渾身罩滿了冷冽的戾氣,冷眼憤怒的瞪著他,緊咬著后牙槽,恨不得朝他撲過去一般。
「爹,讓這個人趕緊走好不好?」楚雨涼可憐兮兮的望著楚雲洲,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看一眼緊抱她的男人,「好吵,我腦袋暈,你趕緊把這人弄走行不行?」
楚雨涼懷孕的事楚雲洲也沒外傳。一來是她肚中的胎兒不穩定,需要靜心安胎,二來孩子的爹不在京城,倘若被某些人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別說女兒沒清凈日子可過,這還未出世的孩子恐怕都得面臨危險。
可現在,亭子里很冷清,因為她再也沒有踏入這裏了。
別人懷孕是什麼心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整日都提心弔膽的。沒有人恐嚇她,就她每日時不時要眩暈一下,都夠她恐慌不安了。
「王爺,老夫沒說錯吧,你若再這般出現在涼兒面前,就等同於在要她的命。」楚雲洲冷冷的出聲,說他威脅他也罷,說他警告他也罷,他現在同涼兒一樣,都不想再看到他。
「涼兒……」晏鴻煊激動的伸出手,可是在即將要碰到她的時候他突然僵住。連續多日趕路,此刻的他也很是狼狽,嘴角冒出來的青渣都沒打理過,那張如畫筆勾勒的俊臉像是布滿了滄桑,原本鋒利的眸光此刻被心疼取代,滿眼、甚至滿臉都帶著痛色和悔色,「涼兒,為夫知錯了。」
至於另一個男人……
楚雲洲抬頭吸了一口氣,放在身側的手握緊又松,鬆開又忍不住握緊,最終,他沉著臉轉身朝房外走出去。
在離開的那一刻,他真的是氣暈了頭,就想著成全她好了,她要回屬於她的地方,那他就成全她!她既然不想和他一起白首偕老,那他也不想再看到她……
身後,突然傳來低沉沙啞的嗓音,對這聲音,楚雨涼再熟悉不過。
不!
他該死的竟然沒發現她懷了身子!
她豈有頹廢、要死不活的道理?
「大小姐,奴婢這就去主院看看。」巧兒恭敬的說道。
她既然早就打算要離開,為何還要來招惹他?
可是回到封地,原本以為在這個她不曾出現的地方他可以好好的舔一舔自己的心傷,可是回來了之後他才發現,他所有的想法都太樂觀了。
一連半個月,楚雨涼提心弔膽的,可還沒等她暈厥的現象有所好轉,緊接著又出現害喜的反應了。
「該死的,你到底是如何照顧自己的?」突然,他低吼了一聲。
「爹……我、我頭暈……」楚雨涼腦袋晃了晃,突然偏頭失去了知覺,整個身子也隨之癱軟在晏鴻煊懷中。
因為這裏的人早就被調回京城了,如今封地上賢王府中做事的人少了一大半,不過對某爺來說,人少了清凈些,正好他現在不想見到過多的人。
一身矜貴、風姿卓絕的他用一雙邪氣的眼睛打量著眼前陌生的丫鬟,那緋紅的唇角一直勾著玩世不恭的笑,高大的身軀堵著月兒的去路,那樣子,就跟調戲人似的。
頓了頓,她突然伸手摸向貼身衣物內,摸出一塊金燦燦的東西,低頭看了一眼,她很平靜的塞到晏鴻煊的手中。
她不是為了那個男人哭,而是為了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在她記憶中,他楚雲洲何時這麼緊張過一個人?何時用過這樣溫柔的聲音哄過一個人?平時就算他也有忍俊不禁想笑的時候,可是都會用嚴厲的神色去掩飾自己的失態,就為了他那不可毀的男人尊嚴。
門口還擺放著那張躺椅,晏鴻煊心急的一腳將其踹開。
楚雨涼無聊的靠在躺椅上假寐,說是曬太陽,可這房門口是面朝南方的,就算有太陽也曬不到她身上。
「王爺回來了?」她轉身,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嘴角掛著一絲淺笑。她不會問他是怎麼進來的,就算楚府的人不讓他進來,那也是難不倒他的。
看著把房門口堵上的軟椅,她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她太沒用、連懷孕都不爭氣,還是他們這些人太小心翼翼了?
他自認為對她已經夠好了,可是她為何還要離開他?
「咳咳咳……」床上,原本暈睡的人突然輕咳了幾聲。
要不還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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