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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1年比利時爆發了革命。然後在10月4日宣布比利時完全獨立，並11月18日經比利時國民會議所確認。在1831年2月，比利時公布一部新憲法。而臨時政府原希望由法國國王路易·菲利普的一個兒子來出任新國王，但此事最後因英國反對而告終，最後英國王室的親戚、來自薩克森·科堡·哥達公國的王子利奧波德接受了比利時王位。1839年由英法俄奧普等大國簽字的倫敦條約正式生效，比利時成為了一個獨立國家和永久中立國。

呂西安坐定之後，要了一點白蘭地，自顧自地喝了起來，以便消解之前的疲憊。

而中尉只是笑了笑，然後直接敲了敲門。

「太好了！」中尉歡呼了一聲。

「我們該支持誰？」旁邊突然有人問了一句。

他們憑藉自己對「榮譽」的判斷，厭倦了這個總是屈從於外國的政府。唾棄了那位在英國人面前逢迎奉承的國王，他們渴盼榮譽。渴盼在歐洲恢復法蘭西所應有的榮光，渴盼祖國能夠再次成為諸國仰視之地。

「它還坐看奧地利滅亡了波蘭。」旁邊的一個獵兵軍官低聲說。

門很快被打開了，呂西安發現開門的人也是穿著制服的年輕人，還沒等他多想。中尉就輕輕拉著呂西安進了門，然後領著他走進最裡間。

接著他重新看向呂西安，目光中滿是激|情。

「這個我可不想在這裏說給你聽。」他的笑容愈發奇怪了，「到我那裡去吧。」

「您是個上尉，原本戰功卓著，就算不能升遷您https://m.hetubook.com.com至少也能來團里當個副營長，可是現在呢？他們因為您說了一些實話而把您趕出軍隊，您花了一大筆錢回來，結果只能當個連長！這個王朝就是這樣回報您對法蘭西的忠誠的，您能夠忍受這種羞辱嗎？」圖萊中尉看著呂西安，大聲問，「它就是這樣踐踏您的榮譽的！」

「你最好在裏面放些好酒。」呂西安打趣了一句。

「什麼東西？」呂西安心裏有些疑惑。

隨著他說完，屋子裡陷入了寂靜。

呂西安先是條件反射式地回了一個軍禮，然後遲疑地看著圖萊中尉。

圖萊中尉說完就起身準備離開。

早上的操練結束之後，呂西安·勒弗萊爾下令自己的連隊返回軍營，在再次叮囑士兵們記得清理槍管之後才下令解散隊伍。

「如您所見，就是集會。」中尉點了點頭，「而且，以當今王朝的標準來看，我們決稱不上是合法集會，但是您放心……我們自有榮譽所在。」

拿出懷錶看了時間之後，呂西安覺得時間還早，於是就走進軍官俱樂部，打算休息一下。

呂西安看向中尉，然而中尉似乎毫無所覺，他笑著對其他人說。

「來了你不就知道了？」

「集會？」

呂西安沒有回應，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由於時間已經是下午了，裏面早已經有不少軍官在此休息。他們或者聊天或者對飲，有些還圍在一起玩紙牌，一片繁忙氣象。一看到他進來，不少人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忙自己的事，這和_圖_書位團里新來的軍官人緣確實還算不錯。

圖萊中尉逼視著呂西安，然後伸出了自己的手。

沉默，又是沉默，所有人似乎都在等著呂西安的回答，連空氣都要凝固了。

所有人都圍了上來。

門裡面還有人？

「啊，還好！」呂西安連忙點了點頭，然後招呼對方坐到自己對面去，「今天的酒我請了，來吧！」

裏面果然有好幾個人。

他並不是一個剛從軍的笨蛋，他知道，在如今的法蘭西，幾乎每個團隊里都有這樣那樣一些軍官的小集會，討論的問題也經常是與朝廷精神背道而馳。

七月王朝屈從於英國的壓力，自願歸附一個法蘭西親王的比利時最終被交給一個英格蘭親王，斷送了法蘭西和比利時合併的一切希望。

「它還丟了比利時。」旁邊一個騎兵軍官低聲說。

「呂西安，我的朋友，我今天可有個稀罕東西要跟你分享呢。」他的聲音放得很低。

呂西安的酒頓時醒了不少，他疑惑地看了看對方。然而中尉還是神秘兮兮地不發一言。

迎著這幾道包含期待與激|情的視線，呂西安慢慢地感覺自己的血液也在沸騰，這種熾烈感甚至比烈酒還要讓人難以自持。他畢竟也是一個年輕的軍官，有理想也有期盼，皇帝的事迹仍舊能讓他心潮澎湃，小時候立下的宏願，現在仍舊回蕩在他腦海里。

圖萊中尉並沒有成家，他是住在軍營里的軍官宿舍中的，離這裏很近，因此兩人沒走多久就來到了他的宿舍門口。

呂西安此時已經完全酒醒了，和-圖-書他仔細觀察了一下旁邊的人。看制服和肩章他判斷他們是其他連隊的幾位軍官，有龍騎兵的、有獵兵的。唯一的共同點是比較年輕。而且滿面精悍。

而就在最近。前首相蘇爾特為了國內政治鬥爭需要，故意縱容比若元帥準備進軍尼日，結果差點引發英法外交危機。新首相基佐一上來就強行制止了此次進軍，阿爾及利亞總督比若元帥憤而辭職。這一事件又給了青年軍官們添上了新的仇恨。

自從返回到軍隊里之後，呂西安一直都力圖與部下和其他軍官打好關係——一邊是本性如此，一邊是為了遵照「岳家」的囑託。

「是你家裡給你寄了幾瓶好酒嗎？」

還沒等呂西安反應過來，這些青年軍官就以各自的方式對呂西安敬了禮。

「這就是我跟大家說過的勒弗萊爾上尉，阿爾及利亞的戰鬥英雄，雖然現在暫時無法鼓掌，但是我請大家一起為他致敬！」

「榮譽？」呂西安有些疑惑。

「它現在還讓我們必須從尼日邊境撤軍。在它把法蘭西的榮光丟個乾淨之前，我祈求上帝讓它消失。」另一個軍官低聲說。

在1846年，奧國進佔克拉科夫。吞併了波蘭最後一點領土，早已被瓜分殆盡奄奄一息的波蘭，被最終釘進了棺材里。

轉瞬之間，這些人的手都握在了一起。

呂西安無奈地搖了搖頭，也起身跟著對方離開了。

「請您不要誤解，我們絕對沒有強迫您的意思，如果您不同意我們的見解，我們絕不會對您如何，您大可以轉身就走，我們絕不和-圖-書會留難您的。只當我今天找錯了人。」圖萊中尉似乎是看出了呂西安的遲疑，他看著呂西安侃侃而談，「這段時間您的表現足以讓我們了解您了。我們都相信，您有法蘭西軍官應有的榮譽心，即使不同意我們的觀點，也絕不會出賣我們的，這一點我們深信不疑。」

「夥計，今天喝得挺開心嘛！」呂西安剛剛有反應，一聲輕快的招呼就在耳畔響起。

如果是平常，圖萊中尉肯定已經直接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了，但是今天他的樣子卻有點奇怪，眼神有點略微詭異，笑容也不見了。

「我的朋友。你們這是……」

而圖萊中尉已經收起了笑容，罕見地嚴肅起來。

「如今您也看得出來，法蘭西如今到了緊要關頭，誰都看得出來這個王朝搖搖欲墜，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一次總清算而已。而我們，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了，絕不對革命者拔刀相向。」中尉重重揮了揮手，「這個對外國卑躬屈膝、使祖國榮譽喪失殆盡的王朝，就讓它滅亡掉吧！」

呂西安被他的態度搞得有些迷糊了，他驀地想起了。對方是香檳人。

他伸出手來，緊緊地握住了中尉的手。

「上尉。如您所見，我們這是一個秘密集會，來到這裏的都是青年軍官。」頓了一頓，他又補充了一句，「真正熱愛這個國家、熱愛這支軍隊榮譽的軍官。」

呂西安轉頭過去一看，發現原來是圖萊中尉。他是團里另一個營里的一個連長，一個面龐黝黑、留著小鬍子的青年軍官，和自己平常還和*圖*書玩得挺開心。

「祖國萬歲！」

只是他沒想到，居然還得到這樣的結果，而且還這麼快。

是的，我是法蘭西的孩子，我要為她的榮譽而戰。

中尉和其他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大家都點了點頭。

他剛剛喝得腦子裡有點昏沉，就驚覺自己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我想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好一會兒之後，呂西安終於點了點頭，「我只是很吃驚，你們居然選中了我……」

也許政府這麼做並非是沒有苦衷。但是這些青年軍官並不考慮那麼多。他們只看到七月王朝自從成立之後，對歐洲其他國家軟弱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對英國，對俄國，對奧國步步退讓的王朝，不管有多少理由，從此之後它再也得不到少壯派軍人們的敬重，也休想得到這些人的效命。

「我們該支持誰？這還用說嗎？我們支持一個能夠讓我的祖國重新站起來的政權！誰能做到這一點我們就支持誰！誰能讓法蘭西重新擁有榮光，不再必須仰英國女王和俄國沙皇的鼻息，我們就該支持誰！誰能讓我們做元帥做公爵，我們就應該支持誰！」圖萊中尉幾乎是喊了出來，「如果必須死，我寧可為祖國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意躺死在病床上！」

小小房間困不住年輕人們滿溢的熱血和激|情，在這種群體性的激|情感召下，有幾個人甚至熱淚盈眶。他們可能盲目，可能衝動，可能不夠理智，但是他們對祖國的熱愛、對建功立業的嚮往，都是絲毫不摻假的。愛國並非罪過，野心也不代表罪惡，只看它們被引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