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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怎麼發現被騙的？」

突然方遠山又笑了起來，那是帶著痛恨的笑意，齜著牙，露著閃著寒光的牙齒道：「既然不能陪你走過短暫的困苦，那她就不配和你享受一世的榮耀！~」

「嘎吱~」

別的事情他也沒問了，回頭等見到包德海再慢慢細說。車子在國道上快速的飛馳著，包宏圖的老家在城北一個叫「馬龍鎮」的地方。

看到一家子還在那裡抱頭痛哭，方遠山打量了一下這個老宅。這棟房子應該是上個世紀的產物了，紅磚砂石牆，頂樑上用的也是毛竹，一個老式的吊頂電風扇上面布滿了蜘蛛網。

「我爸買古董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不過這裏面還有一些事情。玉西市裡除了我家的酒店做的比較大外，還有一家姓龔……」

這些銀行卡全部都是超級至尊VIP黑卡，是一個銀行能給出的最高授信等級！

「媽的，這個吃相可真難看！」

最後這番充滿霸氣的話徹底震撼了包德海，看著方遠山好像如看外星人一般，久久的沒有回過神來……

包德海苦笑了一下道：「前後一共花了接近三千萬，之前他的藏品多少還算有點價值。但是自從他認識那個范大師后，買的藏品沒一件是真得，全是高仿貨。」

路上的時候方遠山把事情簡單的交代了一下，之後就沒有再多說了。包德海想來也有很多的話要問，嘴唇動了好幾下，最後還是沒問出來。

包德海不知道他的用意，從口袋裡摸出了那部還是方遠山送給他「HTC」手機。

時間不長、等包宏圖一家三口傾述完之後，他上前摟著包德海的肩頭道：「大胖，咱們現在回市裡吧！」

包德海苦笑道：「那段時間我正跟家裡的人學習公司管理，城西的項目工程也是我在那裡看顧著，等我回到家發現時已經晚了~」

正用四維圖像看著小鎮情形的方遠山，不經意的看到了一個寬大的身影。這個身影正手拿著一個小物件朝著過路的人介紹著，嘴巴不停的說著什麼。可惜過路的人看了一眼之後就離開了，誰也沒有停下來討價還價一番。

這個「小販」的攤位擺在超市的對面，藉著光亮可以讓過路的人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小商品；而方遠山走過來的時候是背著光的，「小販」被擋住光亮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抬起頭說道：「先m.hetubook.com.com生看上什麼儘管拿起來瞧瞧，保證好用又便宜。」

兩個人大學三年一直睡得是上下鋪，放個屁都能互相聞見味，他不說方遠山都知道他滿肚子話。但現在不是時候。見到包德海糾結的樣子，他只好伸出手捏了一下他的胳膊，讓他到地方再聊。

哭得稀里嘩啦的方遠山，心裏滿是愧疚。一世人、兩兄弟，包德海都淪落到上街擺攤的地步了，而他竟然還不知情。

「方先生您現在在花旗銀行的存款餘額為：三億二千四百七十萬美元！」

但正是這麼一個人，落難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伸出援助之手，可想而知世態之炎涼。在看守所大門口的時候，方遠山到門衛那裡查過個人清單，除了包德海外、竟然沒有人給他送過任何的錢物。

「我……」

「來，大胖，借你的電話用用~」

他的心裏猛得一驚：這才短短几個月啊，這位視自己如親兄弟的大胖，竟然變成了如此模樣，真不知道經歷了怎樣的挫折？

車裡的關鵬海朝柯靜武看了一眼，微笑道：「咱小爺也是一個感性的人啊！」

包德海點點頭、跟著又搖搖頭道：「我知道。但是沒用，沒有任何的證據表明是龔家做的。而且真說起來，除了我爸被騙這件事，別得事情人家都符合法律法規。」

「前幾個月我聽我媽說了之後，把他那些收回來的東西偷偷的拿到古董店裡，人家都說看不準。後來我花錢請我們市裡一位大家過目，他跟我說東西全是嫁接過的，有一部分是真的、還有的完全就是現代燒制的。」

奔波了一趟，等再次回到市裡，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方遠山把包宏圖兩口給安排好之後，他跟包德海開始秉燭夜談了起來。

說到這裏包德海的臉色又黯淡了下去，頹然得說：「發現情況不對的第一時間、我和我爸就去找了那幫騙子。可惜那些人已經聞風而逃了，整個玉西再也沒有他們的影子。跟著就是銀行逼債，金融公司堵門，四十八小時不到，我爸就被收監了。」

兩個人自從去年在下海分別後就沒再見過面，中間雖偶爾通通電話，但大多數都是包德海打過來的電話，而他那段時間忙著收購金礦和寶石礦，很少查問過他的近況。

在他大聲說完之後，開車的關鵬海一腳m.hetubook.com.com把剎車猜到了底，還不等旁邊的人說什麼，方遠山已經一把拉開車門沖了出去。

「收什麼收啊，以後找個大攤子給你慢慢收。」伸手抹了一把淚水的方遠山，頭也不回的說了句。

聽他說完之後，方遠山頓時恍然大悟。這幫騙子確實厲害，做了這麼大個套等著包宏圖上鉤，難怪被騙了。

包宏圖把自己為什麼欠下這麼多錢得原因講了一遍，但具體是什麼人、又為什麼針對他家，他卻沒說。方遠山考慮到他剛剛出來心情還比較激蕩，所以也沒問。

眼淚鼻涕一大把的方遠山，說著抱歉的話，好一會才鬆開包德海，拉著他的手朝汽車走去。旁邊的包德海掙扎了一下說道：「我……我攤子還沒收呢！」

安慰了一下包宏圖，他的臉上卻升起了一絲陰霾。這夥人可真是壞到透頂了，你要是稍微騙一點也就算了，就當是讓他吃一塹長一智的；可這明顯是奔著讓人傾家蕩產去的，而且最後還把人弄到牢里，讓人翻不了身。

包德海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這下又讓方遠山心裏難過不已。大胖雖然嘴上從來都像是沒把門的一樣，但心眼卻比較實在。遺傳他爸的性格，對人對事都是愛憎分明，只要是他在意的人，把心掏給你都行。

沒有多餘的廢話，兩個人坐下后，方遠山第一句就是：「跟我好好講講怎麼回事。」

「幫我報一下餘額~」

方遠山已經無法想象劉夢寒的離開會對他造成怎樣的打擊！就像慕容婉哪天離開他一樣，他也無法想象自己究竟會是怎樣的傷心？

前兩年方遠山見過一次包宏圖，當時一米八個子的他，體重足有一百七十斤往上，算得上一個魁梧大漢。而且當時的他看起來，那真是意氣風發。

方遠山沒說話，就這麼定定的看著那張臉，眼角的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默默的上前伸出手臂抱住了對方，嘴裏嚎啕大哭道：「你個死胖子，出了這麼大事怎麼不告訴我，咱還是不是兄弟了？啊？你說，為什麼不告訴我？」

包宏圖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嘴裏呢喃自語著，好像說得是別人的故事一般，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

看到這部手機、方遠山的臉色不由僵了一下，等回過神來當著包德海的面，開啟免提后按照銀行卡上的客服號碼一個個的打了過去，和_圖_書甚至連輸入密碼都沒有背著他。

越想越自責的方遠山，遲疑著問道：「你……她呢？」

包德海的老爸，除了那點附庸風雅得缺點外，為人很是豪爽。無論是做人做事，玉西市裡認識他的人沒有一個不翹起大拇指的。

車裡的包宏圖已經下來了，見到是自己的兒子，父子兩人自然又是一番抱頭痛哭，看得方遠山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方遠山打斷道：「這我知道了，你撿重點說。」

隨後不等他反應過來，他直接道：「巴西國內百分之九十的金礦都在我手裡；百分之七十的有色寶石礦也在我直接或間接的控制下，全都是百分之百的控股。另外我在那邊新建的全球總部大樓剛剛投入使用。」

被抱著的人嘴巴動了動，好一會也跟著淚流滿面道：「我……我給你的助手打過電話，那段時間你……你剛好也出事了……」最後哽咽著說不出話的包德海，使勁的抱著方遠山的後背。

「方先生您好，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不同於一般的語音服務，他的電話全部是專人專機，24小時為他一個人提供服務。

說了一句之後，他奇怪道：「你老爸買古董究竟花了多少錢啊？」

沒讓包媽媽動手，就他跟包德海兩人，把身份證件還有一些簡單的物品全部搬上車，隨後立刻啟程，再次殺回玉西市。

「嗯？」

轉頭朝四周圍看了看，家裡沒什麼東西，連以前在市裡房子里看到的一些物件、這裏也一樣都沒有。只有簡簡單單的一些老舊傢具，地面還是磚頭鋪就得。

「好的！方先生您現在在華國銀行的存款餘額為：十一億六千九百八十五萬七千七百八十四塊五毛！」

果然，下麵包宏圖的話再次證實了他的猜想，對方之所以還要交換一下，那也是有目的的。

「方先生您現在在渣打銀行的存款餘額為：六億四千五百五十六萬香江幣！」

這回見麵包德海竟然已經開始擺起了地攤，這讓方遠山自責不已。

「哎~現在想來，這一切其實都是算計好了的。天下哪有那麼巧的事，還偏偏都讓我遇上了？」

「讓你走就走，哪那麼多廢話呢！」

「這麼說是他家背後下得黑手嘍？」

「報一下餘額！」

「我不清楚，但非常巧的是，我爸出事以後、他家隔月就拿下了那邊的工程轉包權。要知https://m.hetubook.com.com道我家在那塊地里投入了大量資金，光銀行貸款就接近一個億，而且還包括民間借貸。但是後來我聽人說，在地塊被銀行收回后，他們家只出了一個地塊錢，地面建築一分錢沒掏。」

把這張卡往旁邊放去，順手拿起渣打銀行的卡，按照上面的號碼繼續撥了過去。

去過一回「陽光海岸」的方遠山記得特別清楚，當時有個也不知道是親戚還是朋友的人、因為家裡有困難到包宏圖那裡求救。包宏圖連牙花也沒齜就拿了五萬塊，走的時候那人帶過來的一點東西全退了，甚至還從家裡拿了一點東西讓那人一併帶走。

方遠山轉頭朝包德海看了一眼，這位從認識以來就給他豪爽大氣、愛開玩笑的好兄弟，在這幾個月的磨礪下，也在現實面前低下了腦袋，甚至給他一種志氣被磨平了的感覺。

「你老爸也算一個精明的生意人，而且還有你幫他把關，為什麼會被這種低級騙術給騙了呢？」

包德海已經完全震驚了，然而方遠山還是沒有停下來，跟著道：「黃金不算什麼，但是你可能不是太清楚百分之七十的有色寶石礦代表什麼。巴西生產的有色寶石佔據全球百分之六十的市場，我方遠山說明天碧璽漲價，那全球必須跟著漲價，誰他么敢不漲，後天我就讓他變得無貨可賣！」

包德海越說越氣氛，把手中的香煙狠狠的按到煙灰缸里道：「我把我爸後來收的藏品全拿給大家看，結果前面還嫁接了十來件，後來直接就是市場上二十塊一件的粗製濫造品。」

聽到他的話，包德海抬起頭朝他看了過來。方遠山沒有迴避，直直的看著這位好兄弟。現在說什麼都是假的，必須讓他在第一時間就完全恢復到以前的包大胖。

他沒有說話，從口袋裡一張張的往外掏著銀行卡。有華國銀行的，有花旗銀行的，有布拉德銀行的、有瑞士聯合銀行的，有渣打銀行的，包括年初美國「運通」送過的超級黑卡。

包德海家這回可謂是大傷元氣，到了鄉下老宅時，包宏圖夫妻二人見面時，場面差點讓方遠山的眼淚又流下來。

「嗯~」

包德海的身子往床墊上靠了靠，從兜里掏出一包五塊的香煙，抽出一根遞給了他。在煙霧繚繞中緩緩說道：「問題出在城西的那塊地上。近兩年酒店業也不好做，我爸就高價買下了那塊地，用來和-圖-書開發旅遊度假山莊。但是這個項目龔家也早就有意了，沒想到我爸后發制人，先行拿下了那塊地。」

可再看現在，一身得體的西服穿在身上顯得鬆鬆垮垮；下午抱著他的時候、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瘦了很多；光著的腦袋上兩鬢也露出了花白的頭髮，看得方遠山唏噓不已。

「方先生您個人名下現在在瑞士銀行的資金餘額為：十四億八千八百九十一萬美元……」

到了地方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路邊的行人也並不多。路不好走，所以車子開得比較慢。到了鎮上行人才多了起來，路邊還沒有收攤的小販在招呼著過往的行人。在賓士緩緩開過的時候，有得人還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方遠山再不懂藏品也知道買東西前需要驗看，何況是這些價值不菲的東西？在車上他就想問的，但是顧及到包宏圖的面子，他沒有問出來。包德海是他兄弟，他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了。

被他這一說，包德海朝他爸媽看了一眼，最後只好道：「那好吧！~」

說到這裏包德海搖搖頭道：「這回的騙子不是一般人，他們起先賣給我爸的古董，到省里去做過碳十四鑒定、確實都是一些老物件。」

旁邊的方遠山伸出手扶了一下他的胳膊，輕聲道：「包叔叔不用難過，事情都過去了。」

聽到他的話，包德海搖搖頭道：「不了，那邊的房子現在已經被法院查封，過去了還要住酒店，今天就在家裡住吧！」

「哼，誰是最後的利益既得者、誰就是幕後的操縱者！」

「停車！~」

放下電話的方遠山，看著包德海道：「下海這邊的公司房產就不說了，你也知道。我在香江的下海街那邊有數十間珠寶店，包括房子全是我的，但這些不是大頭子，主要是巴西那邊。」

「兄弟對不起，我……我來晚了~」

「我前後收了一百一十七件藏品，沒有一件是真的。每回有『藏友』準備高價收購的時候，那個人都說不要忙著出手，讓我再等等，結果越等家裡的贗品就越多。那段時間我也彷彿魔怔了一般，不停的出手，甚至連到省里做碳十四鑒定的步驟都沒有、就花巨款把那些物件買了下來。」

方遠山也明白了，對方之所以還要交換一下，最大的可能就是降低包宏圖的戒心。讓他看到古董收藏里的巨大利潤：瞧，我放在家裡不僅沒有貶值，而且還升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