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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自才」原名叫龔建國，生於五十年代末。那個年代出生的人、連名字都帶著時代的特徵。

「還能是為什麼，怕我打他唄！」

這回好不容易挖了一個坑把包宏圖給埋進去了，他對自己的手段得意非凡。坐在辦公室里的他、嘴裏不由輕哼起了「智取威虎山」。

在心裏掙扎了好一會這位老闆才抬頭朝方遠山看去：「你說的人我只認識兩個，葛大、葛二，家在牛場水庫那邊。」跟著把詳細地址說了一遍。

要說他手底下經營的項目有哪些能做到一家獨大，他算過來算過去也只有酒店業了，其餘的行業要麼就是利潤不高，要麼就很難做到一家獨大。

見到方遠山笑眯眯的神色，榮正勛點點頭道：「丁翰墨那小子八百年也不會想起來給我打電話，每回我去下海、他前後都帶著他老爸的警衛，我真挺好奇是什麼人能讓他破了這個例。」

不過一想到丁翰墨的身板，再看看這位少校鼓脹的腹肌、健壯的脖頸，他不由笑了起來。

丁翰墨也沒問具體什麼事，想來是從他父親那邊聽說了，直接讓他等電話，隨後便掛斷了手機。

方遠山點點頭跟道：「我發現丁翰墨的性子確實比較適合當警察！」

他擺擺手道：「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他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這位老闆趕緊保證道：「你放心，我絕對沒騙你~」

方遠山朝他笑了笑，打死他都不會相信丁翰墨會這麼說。見到這個少校躍躍欲試的樣子，看來不給他露一手，搞不好等會的事情還要受影響。

前面的小年輕沒敢接話，而且這種事也不是他能插嘴的，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您說下一步該怎麼辦？」

龔自才在玉西經營酒店數十年，把很多外來的酒店、賓館都給擠掉了，也就剩了一個跟他有著差不多經歷的包宏圖在和他打擂台，所以他一直視包家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立刻把他扳倒。

又看了一眼後院的水缸，隨後帶著滿眼的深意離開了這家古玩店。身後那位老闆就這麼獃獃的站立在那裡，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嘴裏出了一口長長的大氣~

「剛剛經偵大隊那邊傳來消息，那個包宏圖被放了~」

「董事長您好~」

「操你媽的，你問我、我問誰啊？滾~」

說著話的功夫，龔自才把桌上剩餘的物件全部朝年輕人砸去。這個年輕人和-圖-書低著頭動也不敢動，任由他砸過了才小心的退出了辦公室。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那一撥騙子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來的，所以他先要找到那幫人。然後順藤摸瓜，一直摸到龔自才那邊去，給他來個釜底抽薪，直接把他送到看守所去。

「哎，你幹什麼……幹什麼……」

方遠山轉回頭朝他齜牙笑了笑道：「不懂沒關係，我相信警察會懂的。」

就在方遠山逛著市場的時候，身後遠遠的一雙眼睛始終在盯著他。等過了半小時后，三名全副武裝的黑衣男子出現在了方遠山身邊，在跟他敬了一個禮后，帶著他朝市場外走去，隨後上了一輛防爆車離開了這裏。

「問你個事唄~」

「丁翰墨把你誇得跟什麼似得，說你是武神轉世，又說什麼軍隊的高手在你面前就是小孩子，還說我連給你提鞋都不配，他說得都是真得？」

還有一個就是，這些人做事這麼沒有底線，平時肯定也不是什麼好鳥。這樣的人平時接觸的估計也是一些喜歡走「鋼絲繩」的傢伙，所以他很肯定這位古玩店的老闆知道一些什麼！

店裡的老闆靜靜的聽他說完，最後才點點頭道：「這種事確實比較下作。」

這位古玩店的老闆臉色陣青陣白，恨不得一口把方遠山給咬死。不過他心裏也很奇怪，這幾樣物件確實是剛出土的，但卻是他昨天剛剛放到這邊、還沒來得及送走的，他又是從何得知？

榮正勛撇撇嘴道：「屁呢！你別看他文質彬彬的，其實這個小子屬於悶騷型的，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樣，其實一肚子壞水。」

眼睛在車裡轉了一圈，另外幾個身姿筆挺得坐在車裡的機動隊員，也直直的看著他。方遠山朝他們笑了笑，下巴朝他們腰部的武裝帶上示意了一下道：「把你們的甩棍借我用一下。」

這位四十歲上下的老闆，在他的話說完之後，皺著眉頭道：「先生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我跟什麼騙子認識嗎？」

「呵呵~」

榮正勛不知道他想搞什麼花頭，看了一眼他遞過來的甩棍說道：「不用，非常結實~」

「咚，咚，咚……」

這位臉型剛毅，賣相絕佳的榮正勛少校，裂開嘴笑道：「是不是想問我跟丁翰墨什麼關係？」

方遠山在他說完之後頓時恍然大悟。可不是嘛，那個洛雨涵的老m.hetubook.com.com頭子是警察系統里的，說不定早年跟這位少校家是一個大院。再一想丁翰墨把人家的青梅竹馬給搶跑了，可不就得掐架嘛！

「嗯~」

「噢~原來如此！」

方遠山的四維圖像在後院里掃了掃，沒什麼問題后他才道：「我有個長輩被人騙了，這夥人拿做舊的東西去蒙我叔叔。原本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吃虧打眼就當是交學費了。但這夥人不地道，盯著我叔叔騙，一直騙得我叔叔傾家蕩產為止。」

「我……」

刷著牙的包德海哼哼了兩聲道：「這些我都知道，我問得是你。」

「嗯，有什麼事說吧！」

「我已經說了，你把那幾個人的姓名住址告訴我，我現在掉頭就走；你要是不說也行，我現在給警察打電話，你給他們好好說說你那些物件是怎麼來的。」

本來嘴都張開的古玩店老闆，在方遠山這句話說完之後、一下子僵住了，伸出去阻攔方遠山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好一會等反應過來后又追了上來，急急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地下室、什麼老物件？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給~」

「差不多吧！」

「咣當……」

「媽的，算你個老小子命大，哼！~」

「呵呵，我怎麼沒看過他出門帶警衛？為什麼啊？」

龔自才自然也發現了這點，不過他也從中發了一點商機，那就是壟斷。一個行業如果做到一家獨大，哪怕不是一本萬利，那也是一本千利。

聽到有武警給他敬禮，還上了防爆車，這位中年男子臉色大變。想到方遠山的話、手機上那個「一」的號碼始終都沒敢撥出去。很久之後才嘆了口氣道：「誰讓你們惹了不該惹的人，你們可不要怪我~」

「……」

龔自才正唱得投入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放在桌上的腳也不放下來，隨口道：「進來~」

「是的，人是經大放得。不過據那個瞿隊長所說，命令是從省里直接下達的，他也沒辦法。至於為什麼放了他並不清楚~」

「這個說起來就比較複雜了，反正我跟他屬於那種見面就掐架的那種，而且是真掐。」

「到底說不說的？」

方遠山靜靜的看著這位古玩老闆，就在他快掛不住的時候才幽幽地說道：「我這人做事不喜歡做絕了，總是給別人留條活路；但是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你不抓住了，後和*圖*書果自負。」

「嗯，你說~」

出了古玩店，他拿出手機給丁翰墨去了一個電話。在聊了幾句之後，他才開口問他在玉西這邊有沒有公安口子上的朋友。

說著話的功夫，方遠山顛了顛這根長不過二十厘米、由全鋼打制的甩棍。雙手握著兩頭，在全車人下巴都快驚掉的目光中，慢慢的把這根甩棍擰成了麻花……

說了一半的榮正勛，突然感覺不對，等停住嘴朝他看去的時候，見到他滿臉的笑意。

站在辦公桌前的龔自才，嘴角牽起一絲冷笑，隨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珠子轉了轉，從口袋裡掏出電話撥打了出去……

「榮少校，問個比較私人的話，你跟丁翰墨是……」

進來的是個年輕人，可能是預料到自己等會的消息會令得他大發雷霆，所以身子沒敢靠太近。

嘴上還沾著牙膏沫的包德海，走過來不放心道：「小三啊，要不……要不……」

「咣當~」

「怎麼，我臉上有花？」

「二叔，那個人剛剛上了一輛武警的防爆車。」隨後把自己看到的一切說了出來。

就在這位老闆臉色陰晴不定的時候，方遠山突然直直的朝著後院闖去，把個老闆嚇得連連伸出手阻擋。

剛開始龔建國什麼都做過，擦皮鞋、送報紙、泥瓦工、投機倒把，後來在形式慢慢轉好的時候，他跟人到「光東」去進了一批小家電，運到這邊來狠賺了一筆。

方遠山之所以這麼問，主要是包宏圖很肯定的說過、那伙人有好幾個講話就是當地口音。玩古玩這麼專業的事情，沒點基本功是做不來的，他相信這些人里總有人是行內人。

被他的冷笑弄得渾身不自在的老闆，咬著牙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玉西這邊的古玩交易就在城北的花鳥市場這邊，他也沒叫車，就這麼徒步走了過去。一路東看看西看看，在各家店面還有早市茶樓觀察著，在看到一家不大的小門臉后，他踱步走了進去。

「小常寶控訴了土匪罪狀……普天下被壓迫的人民都有一本血淚賬，要報仇……血債要用血來償……」

「我？我去好好會會這個什麼龔自才，看看他到底是多大一條地頭蛇？」

大吃一驚的龔自才，連忙把桌上的腿給放了下來，靠著桌邊的文件夾還有筆記本全部被掃到了地板上。

坐在防爆車裡的方遠山在詢問之後才知道，他們是省武警https://www.hetubook.com.com機動師的，不歸玉西市裡管。也不知道丁翰墨是怎麼說的，過來的直接就是一個12人的戰術小分隊，裏面最大的官職是一位不會超過三十歲的少校軍官，比丁大公子可強多了。

「今天幹嗎啊？」

「啊……那個……」

這家店不大，在整個市場來說都算是規模比較小的，貨架上擺放的物件也大多都是現代工藝品。門店這位忙著招呼的應該是老闆了，穿著一身休閑裝，手裡也沒像一般賣古玩的那樣盤個核桃什麼的，完全就是一副現代人的做派。

「那你可看好啦！」

「媽的，這幫人真他么沒一個好鳥，勞資幾十萬就是扔到水裡還聽個響呢！他們倒好，連個屁也不放就這麼把人給放了。」

接過甩棍在手裡看了看，遞到這位年輕的少校面前道：「看看結不結實？」

方遠山一時有點傻眼，原來想著他跟丁翰墨是好朋友，所以才巴巴跑過來幫忙的。哪知道人家是死對頭啊？

財富越聚越多，這個龔建國就開始回想起了當年。一路走來、除了有數的幾人幫襯外，和他自己的努力是密不可分的。有感於此，他還特地到派出所把自己的名字給改了，從龔建國改成了龔自才，寓意自學成才！

他們那代人經歷了很多，也吃了很多的苦。這個龔建國也是窮苦人家出生，當八十年代改革春風吹滿大地的時候，他從鄉鎮里的機械廠辭職，跟人下海學做生意。

面對洗漱間里包德海的詢問，方遠山回道：「你跟你老爸現在立刻去申請行政複議，把城西地塊在交易中所有不合常理的事項都提出來；銀行還有私人借貸那邊雖然錢還了，但有一些手續沒辦理，你也一塊辦了。還有那個樓盤聽說有問題，這個你讓包叔叔自己去處理吧，他應該知道怎麼辦！」

隨後跟著解釋道：「這一說也好幾年了，那個時候他還折騰什麼珠寶公司呢！現在聽說當了個小警察，是不是啊？」

「情敵！~」

「哦？怎麼個說法？」

「先生好，想看看什麼的？」

見到他光笑也不說話，榮正勛的心裏就跟貓爪子撓似得。據丁翰墨所說，這個叫方遠山的人保證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潛台詞就是叫他榮正勛以後別老是在他面前秀肌肉。

這邊的榮少校也在打量著方遠山，原本以丁翰墨那個小子的性格，打電話給誰也不會打和圖書給他的。但就是這麼奇怪，他還偏偏就打了，而且還把方遠山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甩他榮正勛十八條街。所以正好沒任務的他，帶著手下從城南一路狂奔而來。

再後來他開舞廳、遊戲機房，卡拉OK，就這麼一步步的發展。到了今天，玉西市裡從酒店到洗浴中心、桑拿房，再到KTV、餐飲服務，只要是服務業他多少都沾一點。

「是啊，那回……」

包德海一想也是，憑他現在的實力，光拿錢就能把那個龔家給砸死，還有什麼陰謀詭計能給他帶去傷害？

方遠山搖搖笑道：「老闆別激動，我這話不是衝著你來的，我就想問問你有沒有見過這夥人沒？」說完根據包宏圖的描述把那個范大師的外貌講了講，順便還說了一下同夥的外貌。

沒事做的方遠山，就在花鳥市場里走了走，前後沒用十分鐘電話就過來了，問清他的具體|位置后，那邊的電話再次掛斷。

「嗯，所以我就想問問老闆認不認識這伙騙子的。」

「你吃過他的虧？」

對面的老闆在他講完之後，偏著頭考慮了一會道：「不好意思，我實在是沒見過……」

方遠山一把把他往旁邊撥去，邊走邊道：「你儘管喊，最好把警察叫來，順便給你鑒定一下地下室里的那幾樣老物件。」

「我買的東西比較特別，就看老闆你賣不賣了。」

第二天一早方遠山早早的就起來了，站在窗檯前練氣練了個把小時，在包德海快要蘇醒前他才收工去洗漱。

「什麼？放了？誰放的？為什麼放了？」

社會發展到了今天，很多行業已經慢慢的透明化了，也早就過了那種一本萬利、或是無本萬利的階段，利潤開始慢慢的減少。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出得房間在吃過早飯後，包德海和他老爸去處理公司的事情了，包媽媽由柯靜武他們陪著去法院解凍房屋的所有權，而他則是一個人去往了玉西市的古玩文物市場。

方遠山伸出手把他的話打斷了，跟著道：「你考慮清楚再說，要不然我讓你牢底坐穿，別考驗我的耐心。」

聽到他的話，這位留著小分頭的中年男子，臉色一下難看了起來。

跟著的男子見到這一幕後，臉色立馬變了，小跑著回到了剛剛那個古玩店。店裡的老闆皺著眉頭問道：「那個人哪去了？」

這個榮少校翻翻眼珠道：「我發現你跟那小子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