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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客

作者: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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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西林的征途 第三十章 兩師相對

第三卷 西林的征途

第三十章 兩師相對

周玉皺著眉頭想了許久,確認如果七師的裝甲旅能夠利用這條通道,今天軍演的局勢確實會發生極大的逆轉,只是誰能想到,鐵七師的人居然比自己這些人更了解軍演區域的地形!
周玉一怔,皺著眉頭思考了很久很久。
容人也只是容願容之人,對於不願容之人,杜少卿師長向來像寒冬一樣冷酷,他那雙如刀般鋒利的目光,透過墨鏡掃了側方許樂一眼,轉即斂去。
許樂誠懇地回答道:「這是國防部的命令,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從第七師出現在眼前,許樂便本能里感覺到了一股危險,杜少卿訓斥眾人毫不留情面,他的惱火已經蓄積到了某種程度,此時看著面前這名侍衛官陰沉的臉,聽著這種話語,眉上兩把飛刀終於飛了起來,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少卿師長一生冷酷自持,但卻是一個有大野心大企圖之人,一名成功的將領需要無數優秀的部屬,毫無疑問周玉就擁有這種潛力,他自認是能容人之人,也相信鐵七師這座熔爐,一定能夠吸引真正優秀的職業軍人。
「就連這兩個目標,也是本座部下放手給你們的!」杜少卿沉聲訓斥道:「我並不想給你們留什麼面子,我也不在乎軍演指揮部的計劃,沙盤便是沙場!」
周玉難得地玩了一把俏皮,看來便是溫潤守禮如他,對於咄咄逼人的杜少卿,也生出了一絲反感。先前聽到他說起教官時,許樂正低頭微笑,聽到這句話,笑容不由更盛了一些。
軍官生們清楚在軍演之初,便為自己找了很多客觀上的困難,並沒有勇氣去試圖擊敗鐵七師,被杜師長點了出來,再也沒有先前的得意,反而有些羞愧,但聽到最後這段話,他們卻是大為不忿,這本是自己眾人打出來的戰果,怎麼又成了鐵七師相讓?
杜少卿冷漠地看著眾人,拿著黑色皮手套的雙手負在身後,淡淡說道:「周玉出列。」
「你是中校,我也是中校,在你面前,我有必要扮可憐幽怨?」
他抬起頭來,看著杜少卿冷漠的側臉,說道:「而裝甲旅的偽裝半徑並不大,在我發現他們之後,回援的MX機甲,能夠在他們殺到我面前之前,提前與單重步兵配合,將他們打散。」
西門瑾大步走到蘭曉龍的身前,一臉陰沉,似要滴下雨來,湊到他的面前幾公分距離,劈頭蓋臉地大聲訓斥道:「你是哪個部隊的!懂不懂規矩!長官訓話的時候,誰允許你隨便插話!軍隊條例學到哪裡去了?報上你的名字!」
周玉緩緩低下頭,擰緊眉尖思考了很久很久,堅定地抬起頭來,說道:「就算裝甲旅過來,我也可以用變鋒陣形緊急後撤,只要能夠拖到機甲營回援,這仗……還有得打。」
這句話不是許樂說的。
鐵七師官兵驕傲冷漠,杜少卿身為師長更是把這種氣質發揮到極點,配上他這一身筆挺的將軍制服,令人印象深刻的容貌身姿,格外有一種鐵血魅力。
「因為路不好走,報告將軍。」
這位軍方少壯派名將的面部線條十分清晰,就像他指揮鐵七師時的戰術那般清晰,透過墨鏡的鏡片,隱隱能夠看到他極深的眼窩,就像他帶的部隊的嚴明軍紀一般深沉而不容觸犯。
「你們這些軍官在這座基地里呆了八個月。」杜少卿沉聲訓說道:「七師是三天前才收到的演習命令。七師來自S3星系,他們只用了三天時間,便找到了這條報廢的通hetubook•com•com道,你們卻不知道。難道這也算借口?」
聽到這句話,許樂的眉頭微微一挑,兩把小飛刀似乎隱隱有了要飛起來的勢頭,旋即他輕輕地呼吸了一次,正色說道:「我的兵孬不孬,輪不到你評斷,我或許不是一個好主管,一個好教官,但今天參加軍演的學員,我看都還不錯。」
受訓軍官們此時所表現出來的嚴明紀律和沉默,並沒有能夠讓杜少卿臉上的冰雪稍為融化一絲,他鋒利的目光透過墨鏡的鏡片,緩緩地掃視了一周,冷聲說道:「像這種設定好的軍演,無論勝負,對我聯邦軍人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
「更關鍵的是。」杜少卿淡漠地望著周玉,加重了語氣,壓迫感十足說道:「你的營地在那裡!軍人在戰場之上,就要敢於賭博,沒有賭性的軍人,註定將一事無成。」
「為什麼不能?」杜少卿冷冷看著他。
……
至於第七小組的戰鬥人員,他們絕大部分出身十七機械師,與杜少卿的鐵七師有「不共戴天」之仇,聽到許樂這句話大感快意,而且他們本來就是軍方編外人員,顧忌也要少些,熊臨泉刻意讓自己不去看那個冰塊兒一樣的杜少卿師長,幽幽說道:「我們這些兵確實挺孬,就是經常去西林殺殺帝國人……」
「戰術推演第二。」杜少卿淡漠說道:「我來問你,你軍機甲營直突寂靜嶺下方時,七師若放棄後備不作支援,以裝甲旅碾過N3通道,強攻你的營地,你如何應對?」
周玉的眼瞳微縮,感到了一絲緊張和不可思議,眉頭微皺,沉默片刻后說道:「演習指揮部提供的地圖上沒有標明該便道。」
周玉思考了一陣,應道:「但120446區域還在我手上,此地最高海拔1245米,您的強攻直升機群,並沒有太大的威力。」
杜少卿卻無所觸動,既沒有憤怒,也沒有發笑,冷漠問道:「為什麼不好走?」
只是杜少卿師長說話的語氣永遠是冰冷淡漠的,而且做出任何一次部署,都不需要時間思考,而周玉卻是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聲音也越來越艱澀。
便在此時,隊列那頭傳來了杜少卿冰冷而充滿壓迫力的問話。
正是基於這種與生俱來的從容自信,所以他明明想到周玉的背景,也只是微微一怔,將此人收入鐵七師的願望卻沒有絲毫猶疑。
「花了這麼大力氣,才贏了一個剛從學校畢業的廢物,實在是沒有任何意義。」
「今天七師沒讓你們輸的太難看,和你們無關,只是想著那些被你們胡亂指揮的普通士兵,身為軍官,我不願意看到基層的士兵,對聯邦軍方將來的指揮體系完全絕望!」
軍官們的站姿挺的更直,眼睛里宛若有火在噴涌,但在森嚴軍紀之下,依然沒有人敢站出來。
軍營里哪裡會允許這等以下犯上的事情發生,蘭曉龍久駐地方,在警備區8384隊獃著,一直熬到了少校,卻也多少帶了些不三不四的散漫氣息,就像許樂和許樂身後那些第七戰鬥小組的成員一般。
一直安靜無聲的場地中間,忽然氣氛為之一變,因為所有軍官包括在外站立的教官等人都聽出來,這位以戰術推演智謀著稱的杜少卿師長,竟是準備口頭考量一番軍官生今天的大腦,要以此向眾人證明七師今天放了水,給予這些軍官們自信心最沉重的一記打擊。
便在此時,他的身後微https://m.hetubook.com.com動,卻是某人把他拉了過去,他愕然望去,才發現是許樂把自己護在了身後,就像是……一隻老母雞護著自己的孩子那般。
想到這點,杜少卿的表情顯得更加寒冷,下頜處的線條異常生硬,他冷聲訓斥道:「聯邦一共才組裝成功二十七台MX,今次調發了八台給你們,你們居然還打成這副模樣,身為聯邦軍人,難道不覺得慚愧?」
周玉的後背漸漸滲出冷汗,他霍然抬頭反駁道:「您這是在賭博,拿裝甲旅賭命,如果我是故意用三重電子屏障做偽裝,吸引裝甲旅入伏……」
為了維護軍隊紀律,像蘭曉龍這樣的行為,杜少卿師長雖然不會槍斃他,但絕對能夠讓他吃無數苦頭,甚至蹲上半個月的黑房。然而蘭曉龍並不後悔這一點,身為十七機械師的一員,能夠當面嘲諷杜少卿,這是何等樣幸福的事情?而且他的性情雖然散漫,卻也有聯邦軍人堅忍的那一面,他漠然地望著西門瑾,一言不發,就等著稍後被處罰。
「知道自己是個廢物,那就還有改造的餘地……」杜少卿望著那些表情難看至極的軍官學員,冷漠說道。
「為什麼不能發現你的營地?忘記你在一院里學的那些東西吧。」杜少卿冷聲說道:「你那些電子屏障做的像老太婆的內衣一樣密密麻麻,不知道是怕冷還是怕春光外露,竟是不知道布了多少層……戰場上有一個最簡單的道理,就和做人一樣,最爭執最想保護的東西,就是敵人最脆弱最重要的地方。」
侍衛官西門瑾的眼中厲色漸漸濃郁,盯著面前的許樂冷冷說道:「真是好大的膽子。」
「打仗不用考慮傷損率。」杜少卿用節奏分明的話語冷聲說道:「452124區域側方,有一條總裝基地用來進行雷達站維修的便道,雖已停用了二十年,但裝甲旅強行通過,沒有任何問題。」
他冷冷看了已經歸隊的周玉一眼,忽然想到這名年輕軍官好像是邰家的人。
「是,將軍!」周玉面無表情,大聲回答道。
一念及此,周玉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極為認真地說道:「就算裝甲旅能夠利用這條我們不知道的通道,但他們怎麼能發現聯合縱隊的營地所在?我事先已經布置了三重電子干擾屏障,衛星信號的過濾偽裝也已經完成。」
他露在墨鏡外的臉龐閃過一絲極濃的嘲諷:「隨便一個民用設備,都可以發現你那片區域的古怪,就算不知道你藏著什麼,但總知道那是你的要害。」
杜少卿似乎還不滿足,冷冷地看著眾人,平靜說道:「和第七師打了一場,奪了兩個戰術目標,你們是不是就感覺很滿足?未戰之前,便想著要輸,身為聯邦軍人,難道不覺得羞恥?」
對於蘭曉龍惹出的這個麻煩,他實在有些頭痛。鐵七師一直在尋找一個向自己發飆的機會,自己出面,豈不是給了對方最好的理由。然而第七小組如今就是沒娘的孤兒,被費城那位老爺子大手一揮,除了他們的正式軍籍,劃到許樂的手下,他身為主管,此時必然要出面。
聽到這句話,站成一列本來臉色有些難看的軍官學員們,表情稍微鬆動了一些,均自在心中想著,小許教官平日里做人很混蛋,在外人面前倒挺給小爺們面子。他們卻沒有想到,這般想法已經把自己和許樂歸到了一類裏面,甚至連許樂在課堂上小爺的自稱都學了個十足。
https://www.hetubook.com•com杜少卿靜靜地看著面前的軍官們,只有他自己清楚,這是他的心裡話。軍人的舞台只可能是真正的戰場,他所率領的鐵七師就算在一百年之中能夠永遠保持軍演的勝利,這又有什麼意義?一日不能踏足西林,擊潰帝國軍隊,建立下真正的不世功勛,他這個名將就只是紙面上的名將,就連西林那個姓鍾的猛虎都壓不過去,更遑論去追趕費城湖畔那位老人。
「聯合縱隊必輸,我承認鐵七師今天留了情。」周玉沉默很久之後,艱難地承認了失敗,敬了一個軍禮。
「既然不是受訓軍官,為什麼此時會出現在此地?」西門瑾看著許樂,依然是大聲地訓斥道,臉色一片陰沉。
鐵七師三名軍官中有一人,正是先前令許樂驚嘆杜少卿囂張的侍衛官西門瑾,他以中校的階層心甘情願地充當杜少卿的侍衛官,自然是忠誠無比。
沒有終端電腦,沒有光幕展示,沒有地圖坐標,火力部署數值,什麼現代化的工具都沒有,聯邦最驚才絕艷的師長,和新一代軍官中戰術推演的強者,就僅憑著自己大腦中的記憶與對戰場部隊的了解,進行著口頭上的推演作戰。
「打個假仗,還需要對手刻意留情,身為聯邦軍人,難道你們不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聯邦政府如今格外賞識鐵七師,軍方也倚重杜少卿,今天軍演之後,由他來訓話,這就已經表明了某種傾向。在即將開戰的今天,似杜少卿這種鋒利厲冷的軍刀,不可能永遠地藏在鞘中,哪怕西林鐘家那位猛人再行壓制,也快要按不住刀把。
在軍營之中,這個要求並不過分,但許樂並不是職業軍人,而且他的性格也決定了他今天不可能把蘭曉龍交出來,但面對著森嚴的軍隊紀律,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基地機甲教官許樂,目前兼任白水第七戰鬥小組主管。」
杜少卿面無表情說道:「你的MX都在回援的路上,七師的M52雖然笨些,但不是一點兒山路都不能走。」
此言一出,四周俱靜,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危險感覺油然而生。軍營里軍階秩序森嚴,在一位少將師長訓話時,哪裡允許下級隨便插嘴?先前軍官學員們被訓的狗血淋頭,滿臉通紅,卻也只能將胸膛挺的更高,此時竟有人橫空出世,說了這麼一句話,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軍營是一個充滿了鐵血粗礪味道的地方,上級訓話都是大嗓門,比杜少卿罵的更難聽的人多了,什麼污言穢語都有。話說許樂當教官的時候,在課堂上也沒少罵廢物之類的話,但人就是這麼奇怪,許樂總把這些軍官學員看成自己教出來的,自己罵得,聽著杜少卿冷酷無比地訓斥,他的心裏卻格外不舒服。
……
便在全場死寂,準備迎接杜師長再一次狂風暴雨般的訓斥時,場間忽然響起了一個非常不合時宜的聲音。
西門瑾微微一怔,沒有去與他爭執軍階的事情,望著許樂身後的蘭曉龍,冷聲說道:「觸犯條例,讓你的人出來。」
打人不打臉,熊臨泉這句話,毫無疑問是在鐵七師軍官的臉上狠狠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
他微帶嘲諷的聲音剛剛響起之後,整個場間頓時陷入比先前更加絕對的死寂之中。站在隊列左側的三名鐵七師軍官,則是霍然轉身,向著聲音響處望了過去。
「上次反恐演習戰術推演第二?」杜少卿並沒有走過去,很隨意地看了他一眼。
場地和_圖_書里越來越安靜,只能聽到這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似乎有金戈鐵馬在空氣之中碰撞,發出或清脆或沉默的撞擊聲,火藥的爆炸聲,隱隱嗅到硝煙的味道。
杜少卿墨鏡邊如劍般的眉毛微微一挑,緩緩轉頭,也望了過去。
然而令他感到無比壓抑的是,今天他所面對的師長杜少卿,竟像是一座雪山般冰冷又高不可攀,從此人薄唇里吐出來的每一道虛擬命令,都像是一道道置人于死地的絞索,讓他艱于呼吸,冷汗直流。
但站在他身後的蘭曉龍少校,卻沒有能夠忍住心頭的那抹不忿與嘲諷。
……
周玉卻是絲毫不怯,眼眸里驟然明亮,用清晰的聲音回答道:「教官說過,MX機甲最擅長突襲斬首,我軍依水脈馳援而下,結束戰鬥需要耗時三十四分鐘,回援營地需要十二分鐘,四十六分鐘之內,七師裝甲旅無法穿越452124區域。」
周玉心頭微驚,從隊列里往前踏了一步,啪的一聲立正,目視前方,敬了一個軍禮,動作乾淨利落至極。他是一位溫潤君子,面對著這位冷漠威嚴的少將師長,由不得不格外謹慎小心,務求讓對方挑不出任何細節方面的錯處。
那幾名跟著杜少卿前來的鐵七師中校軍官,卻是一臉平靜,他們看多了自家師長驚世駭俗的軍事智慧,早已習慣了這一切,相反,對於與師長進行口頭戰術推演到現在的周玉,他們反而生出淡淡的欣賞之意。
蘭曉龍的耳朵快要被震聾了,感受著噴到自己臉上的唾沫星子,有些不豫,卻又被對方兇猛咆哮里挾著的憤怒壓了回去,他看著近在咫尺那張陰沉的臉,相信如果杜少卿此時要斃了自己,這名侍衛官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掏出槍來把自己給斃了。
軍營是個階層秩序格外森嚴的地方,杜少卿身為少將師長,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這些階級比他低太多的軍官也只有老老實實聽著,即便不服氣,也只有滿臉通紅,將身軀挺的更加筆直,哪裡有人敢出聲質疑什麼?
就算被那三名鐵七師軍官用憤怒的目光盯著,蘭曉龍依然是一臉無謂,眉毛還挑了挑,可是當杜少卿師長也轉過頭來,他不禁感到心中一寒,有些不明所以,對方明明著墨鏡,為什麼自己卻覺得他的陰沉目光快要扎進自己的心臟里?
這三名校官一直沉默不語,軍姿標準不二,站了這麼長的時間,竟是連眉毛都沒有顫一下,看上去就像是三個冰雕的雕像般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但此時,這三名軍官卻像是忽然醒過來的猛虎,如刀鋒般的三雙目光,同時盯住了蘭曉龍的臉。
一句話便將聯邦軍方組織的畢業日軍演說的狗屎不如,大概也只有這位集萬千目光於一身的少將師長,才敢說出這種話。只不過他這句話卻也將鐵七師這些年最令人敬畏的資本一筆抹了,旁人聽在耳朵里,根本無法出言反對什麼。
「知道憤怒,說明還有廉恥心,不算無可救藥的廢物,雖然你們距離報廢的程度並不遠。」
「歸隊。」杜少卿冷漠說道,藏在墨鏡下的眼眸,卻閃過了一絲微詫之色,他也沒有想到這一批軍官中,居然還真的有一位人才,只是剎那間,他便動了將周玉調到第七師的念頭。
「他是蘭曉龍少校,白水公司第七戰鬥小組成員。」許樂望著面前的侍衛官解釋道。
「你們是十七師的人?」
西門瑾眉頭一皺,冷聲說道:「他是你的部下?你又是誰?」
此言一和-圖-書出,本來安靜無比的場間,頓時響起一陣吸涼氣的聲音,誰能想到,杜少卿竟然會知道一條已經停用了二十年的維修便道?只怕連基地後勤主官,都無法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該條便道的位置。
西門瑾面色陰沉,輕蔑說道:「果然什麼樣的教官,教出怎樣的學員,什麼樣的主管,帶出什麼樣的孬兵。」
「先前杜師長與周玉學員進行戰術推演,我這位部下只是想參加到討論當中,並不是刻意打斷長官的談話,我不認為需要接受紀律處罰。」許樂眯了眯眼,竟說了這樣一番話出來。
場依然安靜無聲,只是有些軍官的臉微微漲紅,眼眸里閃過一絲掙扎。他們感受到了強烈的羞辱感與不解的憤怒,但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因為這是在軍營之中,說出這句話的是一位少將師長,正在毫不客氣訓斥他們的……是杜少卿。
「120447區域,你還有多少力量?七師一部正在那裡看著。」杜少卿未假思索,冷漠說道。
杜少卿極為不悅地揮手截斷他的話,冷聲說道:「你手裡的兵力全部在寂靜嶺東線被牽制,哪裡還有多餘兵力設伏?就算裝甲旅沒有摸到你的營地,但自那處一出,海闊天空,繞到你的后側,與七師主力配合,你認為聯合縱隊今天還能活下來幾個人?」
周玉微微一怔,回答道:「該區域全是山地,裝甲旅不適合在這種地貌快速推進,而且……七師指揮官也應該會考慮,這種地形上容易被單兵武裝阻擊,傷損率太大。」
而且這句話很明顯是針對杜少卿和他的第七師,先前杜師長說過聯邦軍演沒有任何意義,於是此人便說杜少卿贏了周玉也不過是紙上談兵,更令人驚懼的是此人話語里隱藏的意思,杜師長冷厲痛斥這幫軍官學員為廢物,那你這般辛苦才贏了一個廢物……又算是什麼東西呢?
當年在西林預備軍校的時候,周玉已經被視作天才,將他那位本來已經極為優秀的兄弟周瑾壓的全無光彩,被第四軍區送至第一軍事學院后,他鑽研學習歷史戰例,無比刻苦勤奮,這才有了今天的成績。
慚愧、羞恥、廢物,一句話比一句話更鋒利,越來越重,尤其是最後杜少卿的說法,今天軍官指揮的聯合縱隊拿了兩個戰術目標,居然還是鐵七師故意相讓?
更令他感到恐懼的是,杜少卿的戰術指揮不僅大勢凌厲,在細節上竟也是周密照顧,不留絲毫縫隙,計算精密到了極點,讓人心生挫敗之感,竟漸漸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聯邦軍方沒有人敢否認這種魅力,在正式場合中,從來沒有人看到杜少卿笑過,只有最冷酷無情,待人待己都嚴苛到了極點的人物,才能一手打磨出來像鐵七師這種部隊。但很多人都知道,私底下的杜師長最喜歡做的事情,是在營房露台上拉小提琴。
聯邦軍方公認杜少卿乃是戰略智慧與戰術指揮完美統一的第一人,周玉能夠與他口爭至此,在場間眾人眼中,已經非常了不起,但是看著一臉冷酷,戴著墨鏡的那位師長,眾人心頭更是無比震驚寒冷,心想杜少卿的大腦究竟是什麼做的?
然而他知道自己和鐵七師之間的問題,尤其是感受到杜少卿先前兩次用寒冷目光掃過自己,雖想護犢子,但在軍階差異之下,卻也無法出面,只好沉默。
……戰場的準備工作,果然是最重要的事情。難道今天真的是對方放水,自己指揮的部隊才能拿到一個勉強合格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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