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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生打量著眼前人，一身黑衣，熟悉的面孔，只是眼中閃著琉璃魔光，再也沒有記憶中的神色，這是密魔轉化，還是說，已經徹底被域外天魔所佔了身軀？

「第二個，眾神皆說，我等欲界魔頭，乃是人之雜念惡欲所化，但看看這些天條天律，凡人之念想，真的能傳到宇宙深處？」

「杜兄，你怎麼會在這隊伍中？」

伴隨著張嘯天的話語，混沌雞子緩緩演化，清氣上浮，濁氣下降，清氣在上，隱現三十三層樓閣，天仙化人、神女靈官、無邊享樂，而在濁氣之中，同顯十八層陰地，孤魂塗炭、日夜拷打、受盡苦勞。

「這可不是你們說的算的，來人！」

「沒錯，鎖鏈，那你可知不知道，你們的三清道尊，其實天地開闢以來，最大的惡賊！」

郭老四沒有半點的猶豫，滿臉肅然的道：「師父，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會煉成真正的道心種魔大法！」

「哼，倘若真是如此，為何會有我等的存在，太初混沌，天地始分，陰陽造化，萬物生靈，雖然這三個老賊想盡一切辦法，去阻止重演混沌，但天地之力，總有窮焉，若是不重新化入混沌孕育，怕是等到真正的下一量劫，天地就會歸化于太初了。」

倘若以二人如今之實力，真要對上，只有十死無生，好在李小生不是沒有壓箱底，雙眼一閉，再睜開時，眼神空洞，彷彿能包容宇內，那無形之勢被其所裹，剎和*圖*書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說我們是天魔，我看是天怨更為恰當，我等就是這方大天地之怨憤所化，遲早有一天，釋門、道家，會嘗到他們自己釀造的苦果！」

「為什麼在以顛覆世間，污濁萬物為教旨的魔道總舵，會供奉著兩尊開天之神，你是在驚訝這個嗎，這位小兄弟，還是說，背後的青城道長？」

不知不覺間，場面又回到了蠻荒寶殿中，李小生與張嘯天面面相覷，而李小生的眼睛深處，則顯化出一雙重瞳來，很顯然，這等消息之重要，就連閉關中的道士，都分出一絲元識來傾聽。

李小生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道：「鎖鏈。」

「想要五魔合一的，自然不僅僅是你徒弟，赤都和瞎老人可是我魔教中人，自然也有這種機會，而且他們還要早上個兩年，不過轉天真氣只能有一人能夠修得，一旦有人突破，在人間，就不會存在第二個人物煉成，就算是魔屍，也只是在死前所悟。」

「天人相合，人道相同，應劫轉化，方是真正的不朽之道，奈何他們貪念凡塵，念享教尊之位，這條真正的道路，就被他們給放棄了。」

良久，這位兵部尚書才決定道：「杜兄既然想待，那就待著吧，只是小王爺，你的事我會先寫信交與陛下，倘若陛下答應，此事便可，陛下不同意，那麼任誰說道也無用。」

「算了，本官已經寫好書信，回呈陛下ｈeｔｕｂｏoｋ•coｍ.ｃｏｍ，等會就派人將你們送回去——」

「三界而已。」

「這像什麼？」

李小生料定對方並沒有說謊，憑他天魔降世的實力，除非本體趕到，不然二人都是凶多吉少，沒必要這麼彎彎繞繞，便轉頭道：「你自己決定，如今肢體殘缺，經脈被堵，要想再進一步，除非轉世重修，不然只有這般，而無論你選擇哪一種，我和你師傅，都會支持你的。」

還是天魔狡詐，故意如此說法？

「既然想要修鍊魔門大法，就必須是萬中無一的人傑，這一點上，對誰都是如此，去與不去，由你自決。」

天魔，最早出現的記載，應該是陰陽兩界開闢，修仙之道傳世之際。

「那好吧。」朱恩照也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了，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公治先生請說。」余振面色稍緩，按照李道士信封中的說法，這一位可是個從古活到今的老怪物，世間上的密聞，幾乎無所不曉，多請教他准沒錯。

「我不回去！」

那雙重瞳天眼眨了眨，最終緩緩散去，誰也不知道，這位青城道長的心裏，現在想的是什麼。

「再看。」

余振抽了抽嘴角，「這倒也算了，小王爺，你呢，偷跑出皇宮，還混入此間，就算陛下寬宏，回去之後，怕是也少不得一場責罰吧。」

余振最頭疼的反倒不是這個，他看著眼前這一大一小，只感到腦袋都要大了一圈。

「我和你從來https://m.hetubook.com.com就不是敵人，李長生，你想要知道的，我可以通通告訴你，包括治療你的徒弟。」

說這話時，張嘯天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凝重，然後混沌雞子繼續演化，一條條難以言狀的光氣從中顯出，散著克制一切的氣息，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將這混沌雞子捆住十足，不用數，李小生就知道，一共十二萬九千五百條，這是維護三界運轉的天條天律。

李小生雙眼一顫，對方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三位大老爺創立三界，致使生靈能持續繁衍，難道還有這樣的大因果。

「慢著，余大人，能否聽某家說上一說。」誰知這時，在旁邊觀望的公治長開了口。

「真與假，你可自己判斷，不過有幾件事，我倒是想要跟你說上一說，頭一件，便是我等域外天魔在上古時期可曾有過，又是何時出現的？」

「果然如此，你就是李長生的身外化身。」

話音一落，一股極強凄厲之勢，就從四面八方扑打而來，無相無形，卻彷彿夾雜著一切的兇惡。

誰知二人異口同聲的反對，互視一眼后，都有些惺惺相惜。

「有志氣。」張嘯天邪魅地笑道：「你不是想知道魔道的秘密嗎？來，我告訴你。」

而當李小生張口時，聲音也變了個腔調，道：「那麼貧道倒是有一個問題，倘若你所說為真，三位大老爺順天而化，豈不是最終，連自己的性命都要革掉了？」

「孤也不知hetubook.com.com啊，孤只是想出皇城溜達一下，所以才鑽進了出城的馬車中，誰知你們就把孤帶到這裏來了。」朱恩照表情更加的無辜。

郭老四看向李小生，似是想要徵詢他的意見，李小生眼中神光爆射三尺，好半晌，才緩緩道：「裏面還有兩道氣息。」

「杜小友與我惺惺相惜，自然曉得他的執著，就算被我們拋棄，也會自行前去，這樣不如與我們一道，還能保護他的安全；至於這位小王爺嘛——」公治長微微一笑，附耳幾句，余振的臉色，頓時陰晴不定起來。

不等李小生髮問，這張嘯天就忿怒的道：「天地由合而聚，由聚而散，再由散而合，此乃天道運轉，奈何你們口中的道德聖尊，在上一量劫以來，借天之手，用盡各種手段，收集天道殘片，化而為道，但到最後，卻為了自家性命，並不使得天道歸天，重化混沌，反而藉助天道之力，封鎖住這麼一個小世界，自在逍遙，這不是賊，又是什麼？」

話音一落，便化作一道黑光，射入洞中，決心已下，哪怕永墮輪迴，不成不還。

「太初，那又是什麼？」

「再看！」

……

「天魔的話，能信？」李小生反問道。

伴隨著對方話語，四周場景忽然一變，二人彷彿出現在茫茫的星空之中，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非黑非白的混沌雞子，只是其大難計，跟道士體內的那個小玩意不在一個層面上。

「小生不知道啊，那公治前輩說了，帶我heｔubｏok•ｃom.coｍ去看一看南邊的佛跡，我便來了。」杜書呆雖然已是大叔的年紀，但是表情依舊是如此的天真爛漫，兩眼無辜的瞪著對方。

「第三，生命從有，歸無，乃是一個演化過程，修道之人能長生不老，有三災五劫，這劫數，難道都是由我等引發的，順為人，逆為仙，你當你們逆的，真的是我們？」

「為何就不能信。」張嘯天將手輕輕一揮，剎那間，兩尊神像，各自向左右移了半尺，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此乃元魔洞，裏面有魔道五大真氣中的最後一道，轉天魔氣的修鍊手段，等你將五道魔氣化而為一，便能化身魔子，重煉魔軀。」

「不要！」

李小生卻不為所動，冷冰冰的道：「再演混沌，萬千生靈，怕是都要死絕吧，照你所說，這惡賊還是挺有善心的啊。」

朝覲的隊伍，在緩緩的向南方開拔，從八百里秦川開道，出函谷關，所過之處，百姓夾道歡迎，簞食壺漿，彷彿歸勝的軍隊，但就是這種歡迎程度，才是真正讓人感到害怕的地方，當年老皇帝修仙求道，不知背後被罵了多少次昏君，但怎麼這一變成和尚，風氣頓轉？

「你是——張嘯天！」

「太初者，混沌之始也，一旦進入太初，世上就再也沒有『有』和『無』的概念，到了那時，無限的天地，就再也孕育不出生靈來，原始天王和太元聖母，以身隕為代價，所創造的世界，將會徹底崩潰，你說，這番功德，算不算是天大的老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