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66年的鬼市
唐豆返回自己的卧室，關上門洗白白關燈躺在床上數著時針嘀嗒，他知道楊燈昨天晚上剛被老媽抓了一個現行，而且今天一家人又正式為他們確定了婚期，今晚楊燈肯定是不會再來了。
凌晨一點，唐豆撲棱一下坐起來，噔的一下穿越到遠古時期，沒做任何停留，又瞬間穿越到了空中別墅，打開衣櫥，找出一身已經經過做舊處理，六七十年代最流行的綠軍裝穿上，光著腳蹬上一雙解放鞋，肩膀背上一個軍用挎包，從保險柜里抓了一把大團結塞進軍挎，對著鏡子照了照，活脫脫一個六七十年代的普通小青年。
唐豆點了點頭，壞笑著說道：「也許吧。」
總算是熬過去了，唐豆被周老和楊一眼聯手訓斥了一頓，命令他晚上躺在床上好好想想，這才饒過了唐豆。
唐豆愁眉苦臉的想了半天，無奈的搖了搖頭，望著焦急的三個老頭尤其是周老沮喪地說道：「一時之間還真想不起來了，應該是上回跟燈一起逛黃浦古玩店的時候看到的，具體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這些人每一個都跟他一樣，都是用一個大口罩遮擋了半邊臉，而且大多數人腦袋上還都扣上了一個帽子，黑乎乎的，只剩下兩隻眼睛了，就算
和*圖*書是兩個熟人面對面站在一起恐怕都認不出對方。
「怎麼能想不起來？你小子給我好好的想，從頭到尾的想。」周老發飆了。
弄堂里鬼影曈曈，不時會有微弱的手電筒光亮起。
在弄堂中間有一盞昏暗的路燈，路燈下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那些逛鬼市的人都特意避開這盞路燈，躲到了燈影暗處。
師父來了。
年輕人一笑說道：「兄弟，那你怎麼也得先說出個路數來吧，你是要古玩玉器名人字畫還是要歐米茄大羅馬，自行車票縫紉機票哥哥這兒也有。」
年輕人衝著唐豆挑了一下大拇指，從衣服內襟中摸出一個鼻煙壺遞給了唐豆。
擦，這哥們倒實在。
黑暗之中，唐豆見到鬼市中那些人，忍不住笑了。
看到自己的扮相沒有什麼漏洞之後，唐豆噔的一下直接穿越到了1966年閘北天主教堂附近，沒有絲毫猶豫，按圖索驥直奔進步弄。
不過在古玩行中越實在的話水分越大，這哥們一上來先把自己老底透了，搞不齊他說的那兩個物件也真不到哪兒去。
唐豆剛靠近那個年輕人，年輕人已經壓低著嗓子開口問上了：「兄弟，是買呀還是賣呀？」
唐豆聽到年輕人的話噗嗤一https://m.hetubook.com.com聲笑了出來，他衝著年輕人說道：「兄弟，王羲之的《蘭亭序》你留著自己玩吧，甭說看的好看不好，那玩意我也買不起，你還是把王炳榮那個鼻煙壺給我看看吧。」
唐豆一笑說道：「票證不要，歐米伽大羅馬沒興趣，只要古董，只要價錢合適兄弟全收。」
正在這時，一個人抱著一個提包從弄堂的那一頭鬼鬼祟祟的走了進來，雖然帽檐壓得低低的，可是看著那瘦削的身影，唐豆還是馬上湧出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唐豆裝模作樣的想了半天，把三個老頭急得險些沒有揪著他耳朵讓他頂著牆去想。
扒縫是行里的老話，意思就跟鋼鏰原先乾的搭橋差不多，不過扒縫是要把東西先買到自己手裡再賣出去，風險比搭橋大得多，考究的是眼力，利潤要比搭橋的成三破二要高得多，不過要是打眼買了假物件砸在自己手裡賠的也更多，眼力稍差的人輕易不敢做扒縫的生意。
在這個年代投機倒把可是重罪，在鬼市裡混的人，無論是買的還是賣的都是隨時提著一顆心，稍微有些風吹草動馬上就會一鬨而散。
唐豆知道師父和那個賣壺的老頭約的就是在這裏交易，他特意留意了和圖書一下燈影暗處，陰影之中，果然有一個上了些年紀的老頭躲在暗處，看他懷裡揣的鼓鼓囊囊的樣子，應該就是那個裝著九龍紋元寶壺的漆盒了。
想想也是，甭管是買的還是賣的，這些人到了白天搖身一變就是另一個身份，搞不好這裏面還有不少人是國家幹部，在鬼市上廝混，除了個人愛好之外，恐怕有很多人也是抱了倒買倒賣掙一點嚼巴的意思，畢竟這個年代人人都是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一兩個月見不到一點葷腥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過也有好處，就是唐豆將周老當年買那個壺的經歷全都搞清楚了，甚至還忽悠著周老繪製了一幅當年閘北天主教堂附近的交通圖。
唐豆見師父還沒有來，微微一笑，向跟前牆邊靠牆站著的一個青年人靠了過去。
看到唐豆的壞笑，楊燈猛地想起自己剛才不假思索的說出了「咱媽」這個曖昧的稱呼，忍不住俏臉一紅，使勁的掐了唐豆一下。
一旁的楊燈給唐豆提醒：「當初咱媽住院的時候咱們根本就沒到閘北天主教堂那一塊去過，你是不是在別的地方看到的？」
一直到晚飯結束，三個老頭也沒忘了對唐豆童鞋的審問加提醒，險些沒把唐豆童鞋給整崩潰了。
得，這一回連時間都省得問了，看來周老對這件事情是刻骨銘心呀。
「1966年9月26日，就在閘北天主教堂後門的進步弄，想起來了沒有，是不是在那附近的古玩店看到的？」
「嗬，兄弟，你這口氣可是有點大呀？」
唐豆望向周老，沉吟著說道：「師父，我好像在哪兒看到過一個壺蓋，似乎跟這個壺很匹配。」
這年頭的鬼市可不跟現在的鬼市一樣，那些撂包袱的大張旗鼓的把自己的玩意都擺在包袱皮上任人挑選。這年頭鬼市倒買倒賣那可是重罪，買的賣的隨時都準備著撒丫子跑路，買賣的東西自然都在身上藏著，想要看物件那得靠嘴來問。
唐豆呲笑道：「黃浦市這麼大所有人你都認得過來？有玩意就拿出來，沒玩意別墨跡。」
唐豆的一句話令三個老頭撲棱一下都坐直了身體，周老更是神情激動，他伸手抓住了唐豆的胳膊，焦急地問道：「你在哪兒看到的壺蓋？」
最後唐豆愁眉苦臉可憐巴巴的望著三個老頭一臉的苦相：「師父，你甭逼我了，您越逼我，我腦子越亂。」
「有錢就是牛逼。」年輕人給和圖書唐豆挑了一下大拇指，伸手扯開自己的衣襟，衝著唐豆說道：「兄弟，自己看吧，我也不瞞你，哥哥這就一幅王羲之的《蘭亭序》和一個王炳榮的雕瓷鼻煙壺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后仿的。」
就在眾人意興闌珊的時候，唐豆突然伸手把漆盒中那個九龍紋元寶壺拿到手中，若有所思的咦了一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唐豆一笑湊過去，跟那個年輕人一樣靠在了牆上，眼睛瞄著不遠處燈影里的那個老頭，衝著年輕人同樣神秘兮兮地說道：「買，兄弟有什麼好物件拿出來嘍嘍。」
那個年輕人飛快的用手電筒往唐豆的挎包里照了一下，見到挎包里一大堆大團結，眼睛登時就亮了起來。
唐豆想了想，又找出來一個大口罩戴到了嘴上，他是擔心萬一跟年輕時的周老打了照面，周老會對自己留下印象。
不過那個年輕人還是比較謹慎，他用手電筒的餘光飛快的掃了唐豆一下，笑道：「兄弟，眼生的很呀。」
唐豆笑著把自己的挎包蓋掀開，低聲說道：「扒縫的，賺個零頭。」
唐豆咧了咧嘴，衝著周老說道：「師父，要不您給我提個醒，您當初買到這個壺時的那條弄堂叫什麼弄堂，在什麼地方，我可以根據位置好好想想那附近的古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