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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作者:貓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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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生與死(下)

第7章 生與死(下)

「對不起……」
我捂著激烈抖盪的心臟,猛然坐了起來,一種莫名的悲哀和決然,讓我睡意全無,我慢慢收起來抓向黑暗的僵硬手臂,抹掉眼角的濕潤感。
噴濺的血液和兵刃交錯的廝殺聲;燃燒的畫舫和垮塌的橋樑;冰冷的河水和岸邊賓士追逐的火把;黑暗中那些惶急無比的年輕面孔,以及他們對我身後意味不明的怒吼;像鉛塊一樣的沉浸在河水深處,近距離接觸那,腫脹起來而變得蒼白詭異的死人臉,急速消失的體溫,死死捂著自己的口鼻,望著水面上密集晃動的火光……
我慢慢的邁開腳步,低俯下身體,將注意力和力氣,集中到腳尖,跨過一堆堆鼾聲如雷,或是夢囈的軀體。
各種念頭和回憶在我腦海中亂糟糟的交織著,讓人睡意全消,舞者還在激烈跳動的心臟,我慢慢爬起來,走到棚外,迎著冰涼的夜風,開始放水。
看著我褲腿上的水漬,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慢慢的轉身離去,讓我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賊子在哪裡……」
「夫子也徹夜難寐啊……」
「遇到你之後的這一切,顯然是個錯誤,我已經不能在讓它繼續下去了……」
「該死……」
就像是某種心理安慰或者說是解脫一般,我身體上最後一點不協調感,也隨著逐漸靈敏起來的感官,而逐漸消失了,另一些記憶,像是時光回溯一樣,慢慢的浮現出來,包括從小生活和成長的片段,充滿熱帶風情故鄉。
「你真是個大好人……」
慢慢靠近后,藉著營中的火籠,我可以看到他們拿的是和圖書當作柴禾的粗木棒或是明顯隨手撿來的石頭,顯然是來自新募的流民中,為首一人拿著一把短刀,輕輕挑開幕布,然後涌涌而入,狠命又戳又打下去,口中還念念自語些,模糊不清的東西。
一些爭先恐後的聲音,湧入耳中。
「我們一定會名揚天下的……」
我硬著頭皮再次大喊道。
我轉過了數個念頭后,感覺對方的動靜停了下來,顯然已經發現不對,終於還是下定決心,站起身扯開嗓子大喊。
我又做夢了,夢見被我砸死的那幾個流民,然後由被我給重新砸死一邊,用磚頭敲的就算是他媽來也絕對認不出這一團爛肉,就算是喪屍也沒法原地滿血復活的程度。
這次效果似乎好的不得了,頓時營地中心的帳篷里,如同澆上一潑滾水,猛然跑出許多光著膀子和毛腿的人來,不過他們手中都操持著兵刃,睡眼惺忪的茫然四顧,怒吼著。
放心,沒有人能夠辜負我而不用付出代價,不管她是誰,我對著上一個不知名的意志,暗自發下如是誓言。
「那個狗賊亂叫……」
「學長……」
大片的黑暗中,席地躺滿了橫七豎八的人體,他們亂糟糟的堆擠在一起,在冰冷潮濕的泥地上,相互靠體溫取暖。
突然我身體頓了一下,想起來忘了某些東西,起碼還要拿上一些必需品,比如一個耐磨的行囊和口糧,還有手杖和折刀,天人交戰之後,還是決定還身回去。
「你醒了……」
這回總算像打破的漣漪一樣,營地中心的一些帳篷開始發出此起www.hetubook.com.com彼伏的動靜,各種被擾亂清夢的罵娘和神智不清的嚎叫聲。
被我藏匿在冰窖下面的那些女人的面孔,她們或風韻或嬌嬈,或明媚或甜美的絕色容姿上,宛然無助和依戀,是那樣的鮮活,而又缺乏真實感,當我想擁抱和親吻她們,接著做點什麼,這些溫香軟玉的情景突然攪動了起來,如同深邃的漩渦一般,變成了火光照耀的蕩漾水面。
從此遠離戰火和這些煩擾的時局,悠然度日,走上通過廣開後宮天下布種擴散後代的方式,來慢慢改變世界的某條路線,也是不錯的選擇。
「我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為還活著和死去的人討回這一切。」
於是我心中大定,這個該感謝他媽的夜盲症么,再次張口大叫。
這樣我就不是就有了逃出這裏的契機了?我心中矛盾著看著黑洞洞的夜空,似乎自由什麼的就垂手可得了。
根據白天的觀察和目測,這裏的防備並不算如何嚴謹,就算是我這種介於嘴炮和考證流之間的偽軍迷,也可以看出來,這個營地扎的不怎麼合格。
「你看,我們已經逃出來了……」
「噗。噗……」
「走水了……」
重新回到被抄的七零八落的棚子,我一屁股坐在被劃破的草垛上,這對我一個現代人的靈魂來說,還真是要命的刺|激了。
可惜,回應我的是空蕩蕩的回聲和幾聲叫罵,以及心驚膽戰的匆忙鑽出來,一片猛然四處張望,恨不得扒皮吞骨的吃人目光。
這到底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呢,於是我再次無眠糾結到天亮。
頭上https://m.hetubook•com•com的劇痛和絲帛撕裂的聲音,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中,戛然而止。
悲的看到他們的下場,忽然意識到我的逃跑大計,恐怕是困阻重重沒有那麼容易了。喜的是,這些人也居然混到軍中來,卻因為失手當夜逃跑而被處刑,算是去了我一個潛在隱患。
看到他們的慘狀,我像是被澆了一團冰水,整個後背徹底被冷汗浸透了,又有些悲喜交加起來。
不由讓我冷汗交背,似乎是這些鎮子里的暴徒,竟然鍥而不捨的追到這裏,混進來要我的命了。
「讓大伙兒看個真切……」
「所以……」
「只好……請你永遠消失了……」
呼嚕嚕的鼾聲起伏中,幾點暗淡的火光,照出這個營地的輪廓。
屏住呼吸,尋找聲音的來源,突然我看到了不遠處的火光邊緣,一大團影子正在蠕動,我搓了搓眼睛,並不是晃動火光造成的錯覺,而是真的有幾個人形在動,他們同樣佝僂這身體,小心的爬過地上的睡覺的人體。
「有賊偷營……」
營門被突然打開,鼾聲大作的人堆,也被踢打著叫醒起來,逐漸點燃的火光照亮惺忪人群的蒼白面容,將他們茫然的神情,染上了一層血色,來自洞開的大門外,一些傷痕纍纍的人,被從馬後面捆拖著,跌跌撞撞的進來。
感觸著還纏在身上的布條,那似乎是一雙溫柔的手臂,用撕下的裙擺替我綁上的,我突然再次產生某種幻聽。
作為眾多島藩之一。就算有所紛爭,衝突的規模也不會太大,比起中土大陸這些曠日持久,動輒數萬十數萬計的戰火,實和-圖-書在是小巫見大巫。
但我並不是潛行專家,在這期間沒少碰到或是刮落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好在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多少為我提供了掩護。可以看到營門口的火光,沒有任何的變化和動作。
隨著頭領將岸充滿惱怒的發號施令聲,這些未遂的逃亡者,被扒光了下裳,然後由將岸的親隨拿起了幾根鐵皮包頭的棍子。
就此逃離戰場和是非,尋找機會秘密回到洛陽,取回我應得的報償,然後買舟出海南下,這個紛亂之世,我玩不起還躲不起么,起碼可以眼不見為凈。
歪歪扭扭的木柵充滿了間隙,並不是那麼結實,甚至沒有專門望高的哨樓,前後營門口各自只有兩個人的看守,而且在這晚上,作為巡哨的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移動過了。
「有人要逃……」
慢慢平緩心情,聽著夜幕中傳來某種響動和風聲,風中送來了追逐和叫喊的嘈雜聲,大約在我靠了半個時辰之後,差不多要打瞌睡的時候。
有這些物資基礎,再加上我身為穿越者的知識,很容易就能創造出更加好的享受條件,起碼已經有穿越者前人,為我做好了鋪墊。無論是作為領地上閑得無聊,到處欺男霸女的紈絝,或是沉溺於興趣愛好之中的實驗黨。
「你完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沉悶的棍刑之中,臨時豎起的木杆上很快就變得鮮血淋漓,哀求和告饒聲卻在逐漸消失。看著領頭幾個受罰的人,我心情可並不像像我的表情一樣平靜,這顯然先前追逐我的那幾個人么,他們怎麼也被招募進來了。
「他們又追上來了……」
那些和-圖-書襲擊者也終於發現了聲音發出的方向,但他們似乎有不同程度的弱視,哪怕隔著十幾步距離,依舊茫然盼顧著,愣是沒能發現我的存在,最後只好咬牙切齒的向外跑去。
顯然,我又夢見身體前任的遭遇了,似乎被某個所救出來的對象,突然發了好人卡然後十動然拒式的,果斷送了便當,拋棄在河水中隨波逐流。
我忽然發現,按照行進的方向,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居然是貯放馬料以及我睡覺的棚子,我再次停了下來,在一口貯水的大瓮后藏住身形,然後探頭繼續觀察。
在我剛剛恢復的另一段記憶里的故鄉,位於安南都護府附近的,某個溫暖濕潤叢林密布的大島上,擁有大片林田和奴僕成群,除了每年會偶然與上兩三次颱風外,可以說四季如春,安定舒適的莊園生活。
「有刺客。」
「把他們掛起來……」
「可惜生不逢時……」
最後似乎是重大挫折的傷痛和打擊,加上萬念俱灰的心碎,而讓他主動放棄生存的意志,這才有了我的附體和新生,雖然還有更多東西暫時想不起來。
那名老兵從黑暗中,披掛齊全的慢慢走了出來,站在我身邊。
然後是感官上的天翻地覆和河水冰冷的感覺,以及緊抓不放的觸感。
「這些就是聚眾潛逃的下場……」
一個飄渺的女聲幽幽道。
然後終於有人看到了,那些用力踩踏和踢拌著,越過匍匐的睡覺人堆,而激起一片片慘叫聲,沒命狂奔的身影,於是目標就很明確了。
某些細碎的聲音,讓我再次停了下來,慢慢伏低身體,難道晚上睡不著的,不僅僅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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