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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冠冕堂皇的道。

「你們想做什麼？」

我下令道，他們愣了一下，那些尾隨而來的家臣國人，更是一片嘩然。

「小人袁分林……」

雖然有些不夠恭敬的味道，但是他們算是我現有職事的親兵隊兼儀仗，跟到家裡也是應有之義。就連那位遣問使袁主事，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然後我並沒有因此馬上進去，而是開始反客為主的大聲招呼那些家臣，以及圍觀的國人中，當場共推出一些素有威望的代表來，隨我一同去看望病重的藩主。

富麗堂皇的內宅，我再次看到守在門外，卻是孔武有力老當益壯的老家人，確實多少有些安心下來，看來不像是那個女人做的手腳，這些老人都是上代藩主調|教出來的家生子，要想收買和控制他們可沒有那麼容易。

隨著她興奮雀躍的動作，錦緞束成的雙馬尾在我臉上甩來甩去的，蹭的我痒痒的。忍不住伸手去捉，然後把玩了起來，阿璐也乖巧的自己湊過來，將腦袋湊在我懷裡各種摩挲。

我還是決定回去一趟，不僅僅是因為那些追隨我有年的家臣和國人，長久以來的期待和盼望，也有某種徹底告別和了結那個「我」過去與昨日的意味。

來去大概要七八天的海程，還是因為羅氏居城，就在海港邊上不遠的緣故。

這也代表我那些便宜老爹的意識，起碼還是清醒的。

據說她作為女主人，將這座宅子掌握度額很徹底，不過在絕對的力量和大食麵前，她這點心計和小手段，又算得了什麼，作為女人的她所擁有的一切，畢竟還是寄附在我便宜老爹身上的，一旦我老爹病重，這種基礎就開始動搖了。

「好好保護這位……」

「這麼會……」

我輕描淡寫的吩咐道。

然後我當眾約法三章，又勒令他們相互監督，有敢違背者立刻驅逐之後，我帶著這些表情和心思各異的人們，由被抓差而來的僕人引路，穿過兩重門戶和居中的大庭院之後，我終於聽到了某個女人的聲音。

「你叫什麼名字……」

「省的……我省的了……」

她站在廊道的盡頭，有些花容失色的對著零頭走過來的人群和圖書，在同樣臉色蒼白滿是緊張表情的侍女們簇擁和攙扶下，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

「不是我不想盡孝床前，而是有人隔絕內外……」

被我思維跳脫的這麼一擠兌，他也有些吶吶無語的不知如何回答了。

除了門窗之後那些，隔著縫隙遮遮掩掩窺探和大量的目光視線之外，就只有一些偶然從建築之上冒頭出來，對我點頭示意的身影，肇事者我前期準備工作的成果……

如今的婆羅洲會館名下，擁有登記在冊的大小海船上百艘，其中有四分之一多，都是之屬我名下的，找到一艘航行效率和舒適性都不錯的，其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請留步……」

在一旁扮演某種陪襯的袁主事，臉色雖然有些泛苦，但是還是解下我的話頭。

其中一名叫的最慘烈，好像被當場奸掉一般，口中污言穢語的，又抓又撓拚命反抗的潑辣侍女，然後被扈衛一個耳刮子拍到牆上，軟軟的滑下去之後，那些女人們都閉嘴了，只剩下低聲的抽泣。

那些扈從也跟在後面下船，完成整隊和集結之後，挎著布包好的武器，跟在我左右重新出發了。

「主上病中，格外想念大公子……卻當不得如此大張旗鼓的行事……」

「假傳命令阻隔為難，不欲是我父子相見……」

但更大的原因是，我雖然看不上藩主那些實際利益和牽扯，但卻還是需要羅藩這個名分來鞏固和擴大，我手下的凝聚力和婆羅洲所獲得人口物產上的資源。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我還是在城門那端，留下了一小隊人馬看守，以防萬一的打算。畢竟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常常出人意表的技術宅了，而這些年的時間，也足以讓藩內也發生了不少變化。

連水手和船工，都是派遣這條航路上走的最多，最熟練的老手，生怕在任何細節上不夠周到和怠慢了我。

多少呀考慮到綱常人倫的奪情之請，如是真的病重垂危，照例朝中要派出相應規格的遣問使和醫官的。因為來使同時也代表了朝廷，扮演了新老藩主繼立和遺囑宣讀的見證。

「免得別有用心之輩……事後藉機生造訛傳和*圖*書我的構陷之言……」

在宗藩院備案和提請之後，就很容易破例結束禁足而核准了，畢竟是開國的流傳下來的五脈八葉之一，雖然是排名相當靠後的，但好歹曾經站在頂層第一序列的重臣元勛後裔，南朝開國的八大世臣，又是碩果僅存的當代海藩諸侯之一。

然後坐在車前的御手牽開始挽著馬車，呼喝準備轉頭。

我將大多數人留在外面等候，然後挽著有些緊張的阿璐，在眾多視線的注目下，放輕腳步慢慢走了進去。他們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卻沒有阻擋也沒有詢問的意思。

「好歹還得靠她照顧父親不是……」

因此這是一個因人而異褒貶不一的差事，辦得好既是一個上等的美缺，帶著藩家的厚重饋贈和感恩而歸，辦得不好就是夾在朝廷和返家之間的替罪羊，裡外不是人的惡職。

「我想多了么……不覺得啊。」

豎著長長雙馬尾的阿璐，像是興奮的小鳥而一般，嘰嘰喳喳的和我說著每一個他而是和我相處的回憶片段。

直到我們穿過羅子城不算高的城門，正式進入城區后，圍觀的人少了許多，卻多了某種嚴肅凝重的氣氛，阿璐也似乎被這種清冷所感染，說話的聲音和節奏也小了下來，變成某種近鄉情怯的乖寶寶。

作為城中藩主的居所，同樣也具有某種防禦性質的風格，高牆和牆邊塢台，層疊而上的磚石建築，都是有利於居高據守一時的。

羅阿菩的臉色都快苦的皺在一起了。

幾聲大喊隨著大門中開，卻是老管家羅阿菩，帶著一眾親隨僕從，匆忙趕了出來。

在這期間，阿璐甚至還有心情對他扮了個鬼臉。

雖然海藩之間不發勾心鬥角的矛盾紛爭和衝突，內部也不乏爭鬥上位的記錄，但是在名面上，還是要遵循所謂忠孝節義之類，具有海藩特色的歷史傳統。

因此這座宅子里，短短的這段時間內，總是不缺少想我通風報信的人。不過她這話，多少產生一些效果，讓我身後的人群頓然有些停頓和猶疑了下。

沒有直接到西婆羅洲，而是在東婆羅洲的幾個港灣卸貨，順便接受當地幾個藩家的短ｈｅｔuｂｏok•cｏｍ.ｃom暫會面和招待，口頭敲定一些事項，待到我重新出發，船上已經多了一大堆饋贈。

「所以在自己家中，還是謹慎從事的好……」

這個看似決定，頓時贏得一片附和和叫好聲，看起來他們平時也積累不少想法和怨念啊，接下來的事情，就徹底脫出主宅中眾人的控制和影響。

這話一出，頓時剩下的女人都停止了抽泣，有些驚懼和恐慌的望著我，生怕變成下一個一般。

他腦門上突然冒出些許汗跡來。

我乘機拋出另一個方案。

「那就只好換一個場合再相見了……」

城牆上的守衛依舊沒有出現，只是日常秩序尚好，主要的街道上還算整潔，沒有某種混亂和騷動留下的痕迹。只是出於某種緣故，居民們都閉門不出。

其中大多數是生面孔，看起來這些年頗有變化的，當然還有因為其中相當一部分投奔了我的緣故。其中的大部分頭目，我居然都不認得。

那些人臉上也露出某種不知所措的表情來，沒想到我就會因為這個小小一點妨礙，順水推舟的轉頭就走。

「大公子且聽我一言……」

港口早就自發聚集了大批的國人和其他圍觀群眾，各種自發的問好和歡呼聲，就算在遠出城中的藩主大宅里，依稀可聞。

他有些惶然的低頭道。

「這些國人代表，也可以進去坐個現場見證好了……」

那個突出的小半島邊上，熙熙攘攘的港灣依舊是那麼熱鬧，只是許多兒時的記憶和對照物，已經不復所在了，城坊區也有所增建和擴張。

乘著這個機會，我的扈衛頓時一涌而入，驅逐和逼退那些有些三心兩意，或是不知所措的守衛，還有一些則是如釋重負的收起武器，任由我的人控制了這所門戶內外。

若是趕不上對方馬上嗝屁，就會轉換成朝廷的治喪使，以宣慰藩家後人，以及調停後事和可能的紛爭。

經過她的時候，我格外的吩咐道。

「自從我在外遊學，就聽說有人重金買我的命，都買到北地去了……」

這也是融合了過往的我，第一次踏上這片熟悉而陌生的土地。

「她是你的了，不過得等事後和-圖-書再帶走……」

然後我們在藩主府邸大門前的廣場上，終於遇到了第一個阻礙。海港和城牆上消失不見的幾隻衛隊，全部聚集在這裏，分作內外數重，擋住了我們這隻隊伍的去路。

不過都走到這裏，我那裡還會和一個女人扯嘴皮子廢話多餘的東西，或者說和一個擅長胡攪蠻纏雌性生物的鬥氣下去，只是自降身份和格調，我只是揮了揮手，幾名身高體壯的國人扈衛，就湧上前去在侍女們的驚呼尖叫中，用手臂身體像是母雞圈趕小雞一般，將她們推擠到一旁去，給我們讓出路來。

「那我既然為病中父親而來，這既是藩務也是家事，自然無不可對人言的……」

至於平時那隻剛成立維持秩序的隊伍，早就消失的不見人影了。

又比如我曾經帶她去摸那些寄居樑上鳥窩裡的蛋，大部分燒熟了當作零食，只有少量留下來用人工加溫浮出來的雀兒，給她寵物和玩具。

「不是戒備擔心我乘機奪權么。」

我看著精鍛軟塌上形容枯槁的老頭子和葯案，然後才見到身旁臉色蒼白，身體有些顫抖的便宜弟弟，他努力的想站到身前擋住我，卻被我順手輕輕一撥的，轉到另一邊去，變成和我挽著的阿璐異人一邊的附屬物。

因此我這次回去，是帶了浩浩蕩蕩的一隻船隊和足夠數量且武裝到牙齒的扈從人馬，還有一大群同樣目的各種職業的國人，充滿了各種衣錦還鄉的味道。

鑒於風險評估和打算，我只帶上了妹妹阿璐，也算是對留在本藩的家臣國人，某種表示和姿態。

這下裏面觀望的人坐不住了，一陣激烈而短促的爭執和呵斥過後。

「這是藩主養病之所，經不得滋擾的……」

然後我的扈衛中，有相熟的國人開始喊話和交涉，周圍也聚攏起來一大堆尾隨而來的國人和家臣，各種起鬨和助勢。但是居於城上的衛隊領隊，口口聲聲職責所在，就是不肯鬆口讓我帶隊進入。

比如我曾經私下帶著她到那個檯子上，看蕃人表演的吞刀吐火雜戲，然後看著那些在人群中，雞飛狗跳搜尋的家臣和僕人們，一大一小沒心沒肺的笑前仰後放，差點掉下來。

和圖書「那就，打道回府吧……」

我湊到他耳旁輕輕道。

「袁使臣，請您做個鑒證……」

這次隨我成行的，是一名禮部的年輕官員，正六品的主客部袁主事。他來之前似乎得到某種招呼，將自己擺在一個某種隨同從屬的位置上，行事頗為低調和缺少。

「怎麼會，不過是擔心藩主病重，城中動蕩，有些不貴植被藉機生事，而格外加強的戒備而已……」

又比如我曾經帶著年幼的阿璐，在港內進行一些不成功的實驗，卻造成某種鬧鬼和靈異的傳說。

「或者說你，擔心我會在眾人面前，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所以你們就把人嗎都聚集起來，等著阻擋我么……」

從血統和家世淵源上，遠非那些大多數藩家可比的。

我用不大不小的聲音，繼續道。

同時也把一些消息和人員放出去，然後才沿著海岸線，行駛到西婆羅洲的南端。

「難不成你們有了憑據，就想以下犯上么……」

我停下腳步對這那名動手扈衛道。

我乘機仔細打量之下，這位小媽的皮相還是相當不錯，雖然已經過了風華之年，但是各種保養得到，皮膚沒有明顯的鬆弛，身材也不走樣，一身曳地的團花縐紗羅裙，看起來還是充滿了某種美熟|婦的味道，很難想象背後懸賞的狠絕果斷。

最後只剩下大隊行進，冷森森的腳步聲。幾名騎馬的家臣，高舉寫著我所有官身品秩的旗牌，走在前面。

如果不想被人戳脊梁背，說天性涼薄或是無視綱常之類的風涼話的話，必要的反應和姿態還是要有的。雖然婆羅洲當地的風評和口碑，對已經紮根廣府的我來說，已經無所謂德都，也無關緊要了。

「大公子，你實在想得多了……」

從港口到城區的段段路程之中，變化甚大，但這裏的一草一木，紛亂變化中某些殘留的細節，時不時的勾起我，關於整個童年時光到青年時代，令人會心一笑，或是百感交集的些許記憶和回想種種。

我們直接換乘上的馬車，是從船上直接拉下來的，在透明琉璃窗和前後包銅風燈，看似精美的裝潢之下，內里都加了可以迅速拉起來的鐵板內襯之類的防護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