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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讓他們換下旗號去做這種事情，就是活脫脫的北軍行徑，倒也恰如其分。不過對於這種成分複雜，尚在考驗中的部隊外圍，就不能按照老部隊的方法來對待了。

這時，我才單獨叫著他的字道。

似乎難以想象方才還相談甚歡，粗略約下若干日後接洽的細節，反過頭來我就毫不猶豫的對他們動手了。

「還是請你們全部去死，才能讓人安心吧……」

我打斷他道。

「也不過是強取豪奪的手段……」

「相應的作價，你們就當作我賞給將士們的勞苦撫恤，拿去分了……」

自從參加過天南和安遠州的平叛之戰後，特別是經歷了那些藩家領地內的戰鬥，很多人的節操和道德下限，都已經被調到很低的程度，只是我憑藉嚴格要求的紀律和日常思想輸灌，輔以各種減壓宣洩的渠道，才沒有讓他們徹底變成麻木不仁，只會唯命是從的殺人機器。

「你明白什麼……」

形容還有些狼狽的余司馬，滿臉驚駭和難以置信的死瞪著我，用手捂住胸腹上傷處，卻有大團的血跡正在淡開。

在見多了更加殘酷和沒有下限的事情之後，因此作為軍中標杆的標兵團老兵們，奉命做起這種事情，並沒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和負面反應，反倒是有些輕車熟路的乾淨利落。

可以說我是偽善，雖然我曾經做過的事情，本質上比他們好不了多少，但是規則就是規則，我可以改變它，但是不能親自去破壞它。

我嘿然暗自好笑起來，雖然和_圖_書他們未必敢於質疑我的決定，但是作為主官我在事後，還是多少給個行事的理由，不過顯然他已經自行腦補到其他地方去，倒省了我這個功夫。

裏面沒有任何回應，於是我還繼續道。

他馬上改口，沒口的恩謝道。

「記得留心是否有傷病情形……找來醫官，好生周全才是……」

「小人郭京，添為四營第六大隊都頭……」

「有什麼不敢的……」

「所以若是想她們好過一些，那就聽話合作，不然……」

「沒必要，我輩本就是武夫，不可避免的要沾上累累血債……」

「只是這般反覆，多少有損將主的清譽了……」

「於是乎，他們這些人就成了最大的妨礙……所以必須死……」

我輕描淡寫的道。

「很抱歉，對我來說一個怎麼夠，你的貨，全部都想要……」

我對他忽然起了點興趣。

「想讓我食言自肥么……」

我點點頭到。

「將主行事深謀遠慮，素來有所放的……」

「但在此間，看到這些孩童之後，忽然覺得世上終究有些事情，是我必須做的……」

他表情一振，急忙回答道。

他趕忙打起精神應道。

「可令我等為之辯白一二……」

他有些臉色為難的大驚道。

「當然不是。」

「不過……」

「我自然也不是什麼道德君子。」

「這些人貨，就交給你安置了……」

他大聲回答道。

裏面突然探出頭來，又被我看的縮進去。但總算是肯比較完整的說話了ｍ.ｈｅｔｕｂook•cｏm.ｃｏｍ。

「諾……」

「你這種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上下加起來還沒有三兩肉的小排骨……」

反倒是京武科班出身的姚平仲，看起來心事重重的幾度欲言又止，卻又不知如何表述的模樣。不過我眼下自然沒有那麼多功夫，去顧及他的心情。

「你可覺得我，可是那般貪鄙好色之徒么。」

「所以……」

我繼續道。

「這。多謝將主……」

我看著他眼睛，不容置疑的道。

「將主高瞻，非我等所能及。」

姚平仲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卻有些臉色不虞道。

無名崗，荒郊野外，野草棲棲，已經逐漸出現泛白的邊緣，卻被一路潑灑的大團血色，給暈染成某種深絳處處。

在前方扮演殘敵劫道的，自然是來自暫編第四營的第六輔軍大隊，其中相當部分來自淮南當地，主要外貌體型多似北人，裝備也以繳獲為主，在對抗演練中也客串過假想敵的角色。

待到這支人馬也離去后，我突然轉身吩咐道。

「這些匪類饒實可惡啊。」

作為敵我交錯之地，什麼意外和狀況都有可能發生的戰區，雖然不知道這些公室家臣兼職的人販子，是否還有其他的使命，但是就這麼在野地里消失幾百號人，真心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稟告將主……」

我反派風範十足的歸結道。

好吧，我吐槽的毛病又忍不住發作了。

「五十七個首級並臟貨，俱在這裏……請查驗呼……」

澄海公的名頭和權勢https://m.hetubook.com.com雖然大的嚇人，但是在大後方我或許還要忌諱三分，但是在前線戰區里，又是在我的實質管控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既然是我親自指定的章程，也不能輕易壞了規矩……」

「我知道了，你做得不錯……」

領頭的軍官對我行禮道。

他露出某種同仇敵愾之色。

「因為，你唱的這首曲子，就是我做得……」

「有人願編排他們的，我自作我認為正確的事情好了……」

我驚奇了下。這廝看來也是個老練圓滑之輩。

「一切自當留待將來，日久人心就自然見分曉的。」

「這些利欲熏心的癟犢子，居然敢妄想跑到本軍的地盤上來撈食……」

「希晏……」

「多謝將主剖心置腹，又賦予機要……」

這一切都在血腥殘酷而有秩序的氛圍中完成。轉眼間兩百多條鮮活的性命，就這麼悄然無息的泯滅在這無名之野。最後只剩下一些作為身份憑據的貼身之物，交到了我的手上。

他又壓低聲線，做出一副領受的表情來。

他急忙辯白道。

「好消息是，那些抓走你們的人，都已經死光了……」

我微微一笑。

剩下的屍體就這麼赤條條的堆在一起，然後蓋上土就算是完成簡單的毀屍滅跡。日後就算有人發現，這裡是戰場邊緣，各種死人再正常不過了，很難引起多少關注。

「這……」

他有些不明所以道。

我親眼看著死不瞑目的他，被推進挖好的土坑裡，標兵團的那些士兵也忙著，對著那些和圖書看起來未死透的屍體進行補刀和點數，順帶將火銃打出來的傷口破壞掉，然後將死者身上一切能夠辨識身份的物品都被扒光，最後集中在一起燒掉。

「我這裏可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真是不知所謂，且死不足惜的……」

「某俾將不負所托。」

一直到帶著這些幼小的戰利品歸營回城，在城外別闢一處安置下來，將這些孩童，都從潮乎乎臭烘烘的車籠里放出來，粗粗整理和洗漱之後，給她們提供一些加鹽溫水泡軟的餅子，狼吞虎咽的吃起來。負責照看和安排的姚平仲，才稍稍露出寬顏來。

「你又何必格外在意那些許毀譽。」

「壞消息是，你那些同伴也落入我的手中……」

「當然有區別……」

「可是覺得我此舉甚為不妥，個中牽連妨礙良多……」

「這可怎生使得。能被將主出力是他們的福分，怎敢要什麼作價……」

我沉聲正色。

「只是這番，令某家稍有些想不通而已……」

「你現在大可以告訴我，教你唱曲的人在哪裡了吧？」

「這些贓貨所值幾何，你也估個價吧……」

這也是個變相的考驗，他估價估的高了，那就很容被當做貪得無厭之徒，若是估的低了，就攤薄了他們這些手下可以分到的好處。

嚴格說是在拜別之後補救，一群突然出現的「殘敵」，乘機襲擊了他們的車隊，然後跑來向我求援，然後被反下了死手。

我接著他的話頭道。

「你和那些強橫懲暴之人，又有什麼區別……」

我wｗw.ｈetｕbｏｏk.ｃｏm•cｏm故作奸惡的冷笑了兩聲。

「只是領軍以來殘酷的事情見了頗多，自認鐵石心腸了……」

「屬下也多少明白一二的……」

「標下奉命押糧，路遇匪類劫道，盡數殲之……」

「你叫什麼名字……」

「在……」

我彷彿看到了忠誠度和認可度上升的標記，這就觸發了忠誠度事件了么。

「教導你的那個人，也與我有大大的牽連……」

然後，我終於得空回到臨時的住所，看了看烏木案子上，托盤裡幾乎原封不動的食物和湯水，微微一笑，抬腳走進裡間，將蜷成毛團的小貓「薛定諤」抱了起來。緊接著，對著那隻蜷縮在角落裡，用几子遮住自己，像是小鵪鶉一般瑟瑟發抖的身影開口道。

聽到這裏，姚平仲突然正色對我行個大禮道。

「你……竟敢……」

待到標兵團全數撤離后，我又在原地等了一會，另一隊人馬，帶著十幾輛裝載人貨的蒙布大車已經回來了。

「要多麼么飢不擇食，才會打你的主意啊……」

「不然我何苦把你格外留下來……」

「平仲……」

其中卻包括了好幾位公室家將和衛士銘記的個人信物，說實話。

我繼續道。

這下對方再也沒法無動於衷了，啊的一聲驚呼出來，卻是自有一種讓人酥軟的綿糯。

「這些贓貨也算作你們的戰獲……」

只是相比依舊一副死人臉，從容不迫指揮著手下，完成這些手尾的穆隆，負責將那些貨物，帶回來的姚平仲情緒，卻似乎有點兒不對勁。

「不過，你就不想問問情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