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無論是越野拉鏈，還是營中競技……」

「諸事依然安排的差不多……」

畢竟，我離開那裡已經好些年了，足夠發生許多事情和翻天覆地的變化了。所謂大炮射程之內的發言權，顯然更有說服力。

一名親故道。

「其他人都是陪襯，關鍵就在那個人……」

自從有了長期安定下來的常駐地之後，雖然總體上的編製並沒有因此擴大，但經歷了漫長而艱難的行軍跋涉，接踵而至的高強度戰鬥后，已經變得殘缺不全的各只主戰營、輔軍大隊，散兵各團，乃至是勞役隊和輸送隊，都被各種來源充足的人手，給補得滿滿的。

只是按照朱武的說法，這種層疊連環的險勝之要，已經遠不如往昔了。北朝官軍的數度圍剿，雖然始終沒能打破梁山的核心地區，卻成功的將梁山的防守範圍，給步步為營壓縮到山腳下。

「早不揭露晚不揭露，這時候來揭露……」

我點點頭。

因此從地圖上看，益都前往梁山在直線距離，其實並不算太遠，只是這段路線經過淄州和濱州間的大部分地域，都被魯西綿延起伏的小段山地和丘陵，分割成支離破碎小平原和谷地。連帶著行經的道路，也變得曲折蜿蜒起來，而需要多繞上好些地方。

「理應如此……」

「說不定是藉著章玉吉這個戴罪之身，乘勢掀起新一輪的黨爭也毫不為過……」

那些曾經作為外圍屏障和秘密通道的河網蘆盪，也被費了相當的氣力給燒成白地，或是一一填平為坦途。如今，無法可想的梁山軍民，也就剩下山後靠海一點緩衝縱橫之地了。

這樣雖然事先麻煩和繁瑣了一些，但是後續運用起來的行政班底和體系，無疑可以更加得心應手而事半功倍，執行和效率上也不可同日而語。

「那些部和-圖-書隊不能輕易讓他們閑著……」

江寧的蔡侯別府，作為這座大宅的主人，也在私下小圈子聚會中，慶幸著某種集成的事實。

「這可是百戰新軍，又是行在欽點的御營軍啊……」

蔡侯微微搖了搖頭。

其他人卻是有的嗤聲笑了起來。

因為體系和配套的制度，一旦建立起來並因循而例之後，就再也沒有那麼容易朝令夕改了，只能針對性的有限調整和優化。因此，我寧願花更多的功夫和時間，一步步的在實踐中琢磨和摸索著，一點點的積累和細微調節后，一步到位最終塑造成型。

「連我這個不相干的衙門，都莫名其妙的受了些好處……」

蔡侯稍動了動眉梢，然後聽著這位親信，說出好幾個名字。

「連帶後續的發動和反制……不會這麼簡單的……」

「前方正在打戰？……」

這個時空的梁山，乃是位於河南、河北與淮北三道之間，黃河出海口附近的交界處。

從地理上看，淄水在這裏與小清河交匯，然後又流往梁山的八百里水泊，又散做十數條水網支系，順著梁山折轉向南環繞了大半圈之後，才徑直流入大海之中。由此也構成梁山附近的天然險勝。

甚至不需要親自出手，只要順水推舟的暗中推上一把就夠了。

因此，這段日子倒也幹得不亦樂乎，就連勞役隊和武裝輸送隊的日常列操，以及遇敵後結守待援的步驟和陣勢，也是開始由他一手重新編做的。

畢竟，在我的名下，除了御營右軍和北面討擊的軍事本職外，還兼有了鎮守、觀察、經略三個使職和差遣。先前在行軍打戰中，這些只是兼領暫代的一種身份。但是有了初步的地盤和基本的人口之後，就自然變成了需要投入時間和精力，去運作和實行的實ｈttps://ｗｗw.ｈe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cｏm際職權。

「哦……」

「人家既然能夠支動章玉吉出首，只怕後面站的是更有分量的存在啊……」

「軍前僅存的宿將，只怕都難逃其咎了……」

「這隻是無用功爾……」

「只是細小處，還有不少有待商榷和改進之餘……」

「他視當權各位，都是三歲小兒么……」

其中除了崔邦弼手下的個別老營成員之外，幾乎都是傳統的冷兵器部隊，因此，林林總總的分攤下來來，直接和間接壓在他身上的擔子委實不輕。

「執意這麼做，只會領更多人落井下石，而死的更快才是……」

「我亦打算親上梁山一趟……」

不過，朱武能夠隱忍到現在才開口，也算是不錯了。這也讓我多少又高看他一眼，就算有了新身份和更好的前程，沒忘記自己當初的職責和任務。

「輔、散各團的操行，可還滿意否……」

……

這名親故應道。

而除了我嫡系的御營左軍（游擊軍）外，在我麾下接受整編和補備的，尚有王貴的前軍，崔邦弼的行營右護軍，踏白軍為首的六個營頭等幾個尚存建制的軍號，通過這個編練的機會，交叉置換人員和更進一步統一步調號令。

最後一名親信，低聲道。

我開口詢問道。

但也由此躲過了這場天大的罪責，看著那些正在牢獄之中各謀出路的使君們，卻是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複雜心情。

「最近突然改了口風，說是要揭出一個天大的情弊和干係來……」

我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道。

「其實……某家終究還是才學有限的……」

除此之外，倒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妨礙，大隊人馬行過冬日雪野中死寂，除了沙沙作響的行走聲外，連鳥獸都沒有絲毫驚起。

「這廝已經老而昏www.hetubook.com.com聵了……」

主要是因為有相對充裕的補給做底氣，又收攏了大量東線的散兵游勇，還從地方上獲得新血來源，可以將那些有一定戰鬥經驗的兵員，從日常繁瑣的勞役中解放出來的緣故。因此輪駐後方的部隊日常項目上，已經被新一輪的各種編練項目給排滿了。

就這麼波瀾不驚的行經過博興、昌博、淳化、新廣等大小城邑，又度過了淄河和濟水支流后，就進入梁山所在的濱州地界了。

朱武如是回答道。

「自然是監國看好的那個……」

他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

「他還真敢說的出來……」

對於這些次要部隊，並不特別要求他們能夠像主戰營那般的令行禁止，但至少能熟悉相互保存和掩護的陣列，有足夠戰地應敵的基本條件反射。然後在必要的時候補入主戰部隊，也能比別人更容易的上手和熟練，火器相關的配合戰法。

來自朱武隱晦的提醒，讓我這才忽然記起來，在河南河北兩道交界處的梁山上，似乎還有一班故人，等著我去接收呢。更何況還有一隻自帶在野屬性的鵬舉兄，在等人去登用呢，就部知道這個時空，他的背後還有沒有「盡忠報國」四個大字的典故。

「別人還好說，他這個首當其衝，卻是沒有那麼輕易脫身的……」

我驚訝了一下。這都大冬天的，拼死拼活的打個毛啊。

「你們沒必要去沾這個手……」

我如是寬慰道。如今隨著我收下地盤和人口的鋪開，帳下幕僚，參軍、虞侯各團組嚴重不敷所用，可是恨不得一個人當好幾個人來拚命使用的。

而我也需要這些職銜，所代表的權利和職責，來間接維持和供養我的麾下軍隊。

「完全可以從底下，推薦幾個得力的人手來幫襯……」

當然了，雖然現在他已hetubook.com.com經部站在台前了，但是絲毫不妨礙那些正當要職的門人故舊，給他帶來最新的消息和局勢變化。

「哪個……」

說到這裏他們漸漸停下討論，都紛紛看向此間的主人，期待著他的意見。畢竟，多少還事關這位蔡侯的些許舊日恩怨。

雖然有擁埠阿骨打和已經投效的朱武，這些熟悉梁山的帶路黨，但還是需要足夠的武裝隨行，既是以防萬一的臨機應變，也是某種名面上的武力宣示。

剩下的前軍統制王貴，一路過來都是以我馬首是瞻，表現的極為配合，而右護軍統領崔邦弼在回歸我麾下之後，也是相當的低調服從。剩下的其他六營正將，則連跳出來別苗頭的資格都沒有。

突然有前方探馬來報，說是前路有兩隻人馬正在交鋒，激戰正酣連外圍的戒哨，都沒有留手。

「大體構架已經編列齊全了。」

其餘眾人不由嘩然聲起。

「只是……」

「某倒知道山上還有好幾位，卻是更勝於我的人物……」

「這人才是諸多關要的連接點啊……」

朱武走進來的時候，肉眼可見他明顯瘦了一圈，眼睛也滿是血絲的，只是精神勢頭還好。

「他這是在威脅別人么……」

這六人構成的練習會議，已經足以商量和決定大多數事務和細節了。因此，只要不是北朝全力來攻，至少在短時間內，這個架構和布局不至於出什麼問題的。

「那就先按照既成的東西，操行下去吧……」

既然見識了他在冷兵器為主的傳統戰陣、戰術上，很有些手段和心得，那我乾脆就讓他參与編列，重新補充后散兵和輔軍的冷兵操行，以充分發揮他的用處和價值。

「若是他質證的人，與本家也有那麼點干係呢……」

濱州者，取義黃河之畔，大海之濱的意會，雖然地處魯北平原，黃河三角洲腹地www•hｅｔｕbｏoｋ.ｃｏｍ.ｃom，卻是一個只有三個縣的下州，更兼境內梁山群盜活躍，並且飽受海路洗掠的緣故，北朝設立在這裏的官府，幾乎是形同虛設而長期馳騁如入無人境。

「屆時為了平復風潮，就算監國再怎麼看重，只怕也要犧牲一二了……」

另一名親信亦是開口道。

雖然當初因為一時私心意氣下的小動作，觸怒了一貫寵信的監國，丟掉了軍前帥臣的次席位置，又被免除參知政事的職銜，至今猶未能夠複位，而只能以參咨的身份，相伴左右。

「不不，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爾……」

在我離開后，軍隊日常方面主要交給副統制辛稼軒，政務方面由參議陸務觀看著，備敵應變方面就交給都虞侯趙隆，而韓良臣以馬步軍都監的身份，坐鎮的益都大本營，掌握我直屬的教導隊、獵騎營、捉生游弋團、車團、炮團等數只機動力量。

「不用這麼辛苦才是……」

「他這還是……敢攀咬啊……」

「現在章玉吉身陷囹圄，他的親族瘋了一般的上下打點，各種活動的緊……」

而這一切，都需要在草創初期，由我領頭一點點的構建和營造出來的，理由無他，我需要的不是抱殘守缺式的沿襲和照搬，北地或是國朝舊有的制度和體系，而是希望能夠打造出一個，在表面上徒具其名的一切照舊，私下卻帶有我向明個人色彩和新式構架的，相應政權體系來。

「都是近些年走投無路，才逃奔到山上的……」

而親直團和標兵團、獵兵隊，連同第一營，第一、三輔軍大隊，外帶幾個炮組，滿員齊裝的隨我去梁山武裝遊行一番。

「尊侯所言甚是，如今局勢頹喪如此，迫切需要人來頂缸。」

於是，這成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我已經厭倦了這段時間堆積如山的公文版牘，藉機偷閑一下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