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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作者:貓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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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1章 後手(六)

第651章 後手(六)

當然了,因為缺乏底蘊和人脈的緣故,這些勛位和爵級也沒能保留傳續下來,到了花榮這一代,也只剩下一個射生將的號名銜,然後以善射的絕技效力于卞軍之中,做了卞軍十一鎮的白河鎮鎮將。
如同噩夢一般的慘烈巷戰與逐段城頭的往複爭奪,幾乎流盡了這些北國健兒的血淚,然後大元帥府決定在城中放火,而退往諸內城繼續戰鬥。於是,和那些失去聯繫的殘餘部伍一樣,包括的花榮在內好容易倖存下一小股人馬,及其所在的城角位置,因為大火胡包圍和困阻,無意間成了被敵我皆遺忘的角落。
卻又不由的心中暗恨,這顯然是自己留下的血跡和氣味,給引過來的。自己明明讓那幾個人仔細清理一番,但是顯然被他們放了鴿子。
但一旦受傷落後,往往就是活活被那些仗著人數壯膽,而洶洶而至的屯戶編口,揮舞著鋤頭、耙子、草叉給活生生的分屍,或是打砸成肉醬的下場。
只是在乙未之亂中,作為龍武系留下的外臣淵源和黨羽之一,花氏一族也難以獨善其身。因為以內班身份掌握宮闈門禁,而為當時的瘋帝一黨所忌,幾乎在發動宮變的第一時間,就和其他被重點清除對象一起滿門屠滅。
然後,依照一點模糊依稀的記憶,連夜奔走到了這裏,才暫時停下腳步來稍稍喘口氣,取出預先藏下的少量物品。
雖然說一度在南北征戰中,轉戰敵後截糧斷道而大放異彩,得到了奮威將軍的頭銜,但他所屬的軍序,還是正面決戰當中,遭到了慘敗和覆滅的命運。
因為這裏遠離道路,而土地貧瘠,附近也沒有其餘的出產。因此在,淮東採取集中人口編管的政策之後,這就更沒有機會恢復起來,而繼續保持著荒廢的狀態和_圖_書
但是他們也就這點人,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到這個程度而已。
但是現在,早已經物是人非,他也不得不站在了曾經對敵的陣營里。要知道,他還是數月前,才加入淮東軍中,而給他作保復用的,則是守捉軍陳橋營的主官晁蓋和盧俊義。
他們都是百戰無悔的老兵,並且在擔下這個狙殺敵酋的任務之後,就已經有了必死的決意和心理準備。
至於他們逃亡預先安排的數條路線和應對計劃,只能說理想是好的,計劃是周密的,但是現實是殘酷的,在慌不擇路的逃亡當中,早已經被跑到了九霄雲外。
這隻是一個十幾戶人家構成的小村,從頭到尾一條崎嶇不平的爛泥路貫穿著,不過兩三百步的距離。從棚屋坍塌的情形看,已經被荒廢的很有些年頭來。
同時他們還帶走了僅存的一點乾糧和物品,而自己顯然被人給遺棄了。
然後小股的馬隊,也出現在了往來道路的巡邏,和圍堵追擊的序列之中。他們也益都試圖奪取坐騎,製造更多聲東擊西的混亂,來牽制和阻撓對方。
至少,自己還是身位敵方,而時刻處於危險境地之間,而他隨身不離的寶弓,也早就在戰鬥之中,拉斷絞殺了兩個敵手的過程中,給折斷拋棄掉了。
因此,也就是依照粗能辨識的眼力,偷了幾樣晾曬在外的半成品草藥,然後搗爛糊在傷口上用布條纏緊,權作是應急處置。
特別是在現在這個鎮帥遇襲,而他們這些被有限留用的北籍將士,普遍受到懷疑和排斥的情形下,他需要這個機會來證明和辯白自己。
而在數十步外的另一面。
如今逃出來的一船十幾號人,能夠跟在花榮身邊的,也不過剩下四個,而且還是人人帶傷的,飢m.hetubook.com.com餓疲憊兼帶有之的局面。
而在廢村之外,零星的犬吠聲越來越近,撲哧撲哧的踩著雪水溶化后的爛泥地,在附近轉了好幾圈之後,才又追尋著新的額氣味和痕迹,向著另一個方向漸漸遠去了。
而花榮所受的銃傷更是麻煩,被打了個對穿的肩臂,雖然沒有傷到骨頭,卻在不停的滲血。如果不能善作處理的,只怕整條膀子都要廢了。
因為根據那些後來被俘同鄉們,所帶出來的消息,他留在洛都的全家,都死在了慘烈攻守拉鋸的戰火之中,而最直接罪魁禍首,卻是決定放火阻敵的張叔夜,一把大火不分敵我的,讓洛都北郭中成千上萬人家化為枯骨,也成就了他如今作為北朝軍中首腦人物的地位和功績。
人稱神臂銀槍小李廣的花榮,在幾捆乾草上緩緩醒來,看著從破爛縫隙里透入,久違的陽光斑駁,不由有些恍如隔世的錯覺。
花榮這是才將提到嗓子眼的新,給重新咽了回去。這時候他再次聽到某種細碎的聲響,而不由全身緊繃起來。
他的祖上輞川花氏,本來是浪跡長安市井的小姓門戶,不過在開元年間總算時來運轉,出了一位遮奢人物。
這時候一小群頂盔貫甲的身影,也出現在了低矮的破牆之外,居於前首頭戴單色帽盔的人,突然揮手讓人停了下來。花榮心中不由咯噔了一聲。
然後,又發生了許多事情之後,有些心灰意懶的花榮,才得以出現在這隻刺殺敵酋的序列當中。
他身處的是一所破落的草棚,裏面滿是廢棄許久的塵灰和積年霉味,事實上,就算是這個草棚所在的整個小村落,都是被廢棄了許久。
外面除了絲絲縷縷的風聲之外,就別無他響了,他這才稍稍放下一些戒懼,https://m.hetubook.com.com將另手緊握的短刃,重新插了回去。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恰巧熟悉這個看起來毫無意義的銘記。這是他們在分兵襲奪南軍糧道時,某個人慣用手法。
隨身攜帶應急的白藥膏,卻在逃亡當中不知道失落何處了。
林衝心中也是驚疑不定的,看著矮牆上新剝落的痕迹,以及幾道倒看起來毫無條理的划痕。不由心潮澎湃起來。
因此,對他們來說事敗不成,在逃亡的路程中,殺人滅口是很容易的事情,擊潰這些裝備訓練,都乏善可陳的巡護隊,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正所謂生無可戀之下,只剩下個復讎的信念,支使著這位曾經的忠武將軍兼禁營教頭,在俘虜營中憤而轉投了淮東的南軍,從一個營下校尉重新開始,履行自己漫漫的借力復讎之路。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而一些來自大屯庄和聚居區的巡護隊,甚至有足夠數量的弓弩,於是他們的傷亡,在這些平日里不屑一顧的炮灰面前,第一次產生了。
不用南北爭戰的拉鋸破壞,光是那些多如牛毛的流匪亂兵,乃至逃亡的災民,就足以讓這種格局甚小的村邑,往複遭受各種滅頂之災了。
費勁了千辛萬苦,混在那些胡馬兒當中,一鼓作氣沖入了兗州的境內,又躲藏和蟄伏了些時日,好容易取得了地方上潛伏的聯繫和協助,才有了後來發生的事情。
最後,只有一個遠出北庭為使臣的旁支花用吉僅以身免,成為了花榮這一脈的先祖,而在承光再起的新朝中,追恩承襲了爵位和舊勛。
然而待到花榮醒來,卻發現,除卻一個外出打探消息未歸,昨夜還留在他身邊的其他三個人,卻都已經是不見了蹤影。
花榮被過卸載亂兵力,一路狂奔鼠突www.hetubook•com.com的逃回到洛都城下之後,又被重新收編去守城,經歷了慘烈的洛都攻防之後,他們還是迎來了,那些南軍從南北兩面破城而入的結局。
但是他們顯然低估了淮東治下,軍管體制內的動員效率和響應速度,只是開了個頭之後,光是面對面對聞訊前赴後繼趕過來的各種地方巡護和團練武裝,就讓他們實在有些殺不勝殺而疲於應付。
一代文豪大家杜子美(杜甫),也曾專門為其做過《贈花卿》的詩句,正所謂:
卻見對方從隊伍里慢慢轉過身來,對著花榮所在草棚的方向,從面貌上看,居然是他的一個熟人,曾經比肩作戰過的忠武將軍,禁營教頭出身的林沖,不由被某種巨大的恐懼和憤怒,所籠罩了起來。
「一個都不要放過……」
因此,別說是過往的一點同袍淵源和比肩作戰的交情,就算是若大的恩情和世交,也得統統靠邊站了。
想到這裏,他最後還是下了那個命令。
但他沒有急於坐卧起來,而是屏住呼吸,用心傾聽了一下周圍環境的聲音。
這也成了他這些漏網之魚,得以苟延殘喘的臨時藏身之所。
事實上,在貫穿河南淮北的黃淮大平原上,這些隨著黃河的改道和泛濫,旋起旋滅而廢棄的小村、邑落,是在正常不過的存在了。
另一方面,在這個亂世當中,沒有足夠的規模和人口自保,也沒有相應鄔堡的圍牆庇護。
按照國朝方面鼓勵他們的說辭,這盤踞淮東的一隅之敵,幾乎全部維繫在某人一身之上,一旦有變就是內部崩解離析的開端,則國朝乘勢削弱此大患亦。
本能的伸手欲取自己心愛的寶弓,而肩上的悶痛,則讓他從迅速從最後一點朦朧昏沉里清醒過來。
此後世代流傳下來的花氏,也算在大唐軍中是個源遠流和*圖*書長的將門世族,而可見當時的奢華炫赫了。
這時候,村外卻隱約的響起,某種犬吠和人聲,花榮頓然一驚,對方這麼快就找過來了。
「錦城絲管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雲。
雖然,順勢而下很快就中途棄船登岸,但還是不可避免的撞上,附近莊上的巡護隊。
只有他這些游散在外的殘餘力量,被重新收並起來,去支援岌岌可危的南線,然後就在半途當中,就聽到大谷關陷沒的消息,這支倉促湊起來的援軍頓然驚嘩,未遇敵而自先大潰而走。
淮東對於治下所有涉及醫館、藥店的從業人員,都有嚴密的登籍處理。以他們這些人手,想要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取得相應的療傷用具和藥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肩膀的傷創,讓他賴以成名的弓射技藝,變成了某種擺設。
但他卻無力跑出更遠的距離。只能拖著疲憊傷痛,簡單清理了下門外留下的痕迹,然後用盡最後一點氣力,翻爬上了破草棚的頂子,然後用塵土灑滿全身,將自己埋在荒敗的枯草堆里,只露出一線縫隙。
乃是梁公五長史之一崔光遠門下,號稱京畿五虎之一花敬定,以捕盜捉亡的不良帥身份,追隨了當時還是人稱「蒲咢京兆」的崔光遠,然後再龍武一系裡乘勢而起,最終一度官至左神策都虞侯,右衛大將軍,權知劍南留後。
依靠城牆內貯藏的食水,他們一直堅持到了敵人遭到慘痛失敗的那一天,也親眼看著那些狂潮一般的胡馬兒,是如何肆虐於野的。然後,這隻小小的孤旅也重新回到了國朝的序列之中,但卻已經是物是人非。
又是一個難得的雪后晴日。
「圍住這裏。」
正所謂自古艱難者莫過一死,既然得以逃出來,再叫他們慨然赴死,相應的決心和意志,就不免被削弱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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