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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意思？」渚幽質問起來。

老羊妖笑著搖搖頭道：「這次恐怕沒有，人世間好玩的東西我會慢慢給您帶來的。不過我們也該準備準備，一會兒要上路了。」

「我的使命完成了，心裏忽然有些空落落的。」它低下頭，琥珀色的眼睛望著我。

就在我們上路的時候，妖族這邊同時也有了動作。大妖們各懷鬼胎，渚幽和他的人馬都站在五皇子這邊。

火車離開上海的那天陽光很好，我趴在窗台上往外看，已經參加工作的慧智穿著黑色的大衣斯斯文文地站在站台上沖我們招手。沈夢恬站在他的身邊。已經快五十的沈夢恬沒有修為在身，所以看起來比袁鳳她們更老一些。

按照慣例，我們該吃一段飯再走。但這一次卻沒有。因為我答應過父親要活著回來！

「這一次我們要帶您回家。」老羊妖安撫了五皇子一會兒后，五皇子便拿著遊戲機搖頭晃腦地走了。

四十年前我們在這裏聊著河裡釣魚，三十年前我們在這裏聊未來做什麼工作。二十年前我們在這裏想著怎麼發財致富，而如今，我們聊的是孩子和家庭。

「你覺得我會死嗎？」

鳴笛聲響起，火車開始發動。我們要和-圖-書去的地方高鐵動車不到，車廂徐徐向前。沈夢恬往前走了幾步沖我喊：「等回來了，我請你吃西餐。」

「好，好……」

但聲勢依然浩大，依然有無數人想見證這被傳為「歷史般的時刻」。我白天陪著父親說話，做一個不孝子沒做到的一切，而在夜裡，我有時候會倒上一杯酒，想想過去發生的一切，二十多年好像一晃眼便過去了。

「是啊，都變了。宋老闆的飯店不是也搬家了嗎？我聽說已經有人買了宣明寺那塊地。不知道會不會拆。這要是一拆發現下面有個大空間可好玩了。呵呵……」我抽著煙喊道。

「我喜歡小子，不過小子太淘。所以我和鳳兒覺得還是收養個閨女。以後培養成才女。反正我們也不缺那點錢，呵呵。」

軍家的人收走了神劍碎片，交給軍龑處理還是很讓我放心的。正打算走的時候，看見黑紋怪貓蹲在樹杈子上望著天。

五皇子靈智尚未恢復，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地說：「不練不練。」

「你的事我知道，星月妖宮即將開啟。你是去復讎的，但未必能活著回來。不過無論生死，你最終都將放下所有的使命。不是嗎？」黑紋怪和圖書貓說完從樹杈子上輕輕一躍落到了地上。

「我的使命完成了，你的呢？」黑紋怪貓話鋒一轉。我皺了皺眉頭，挑眼看著它。

「你到底是什麼居心？五皇子殿下的靈智不恢復，你就能獨攬大權是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渚幽衝著老羊妖不客氣地呵斥起來。

「呵呵，如釋重負嗎？」我點了根煙搭了句話。

渚幽看著盤腿坐在寶座上打遊戲機的五皇子，嘆了口氣，走上前去說道：「皇子殿下，該練功了。」

「什麼意思？」

這便是成長，這便是長大……

時光過的很快，一個月時間在我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便過去了。老羊妖那邊傳來消息，給出了具體會面的地方和時間。這也就意味著我將告別難得的安逸生活，要面對更殘酷的探險和了結一切的恩怨。

「山子。你還記得這裏嗎？以前這裡是條河，我們還在裏面釣過魚。」

「嗯，那挑個有靈性的，知道感恩的。別選個白眼狼啊。呵呵，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問道。

我們的對話在此時結束，它搖著尾巴上了車。

「大哥，我等你們回來。」慧智笑著沖我說道。

偌大的大殿中只剩下了老羊妖和渚幽和圖書。

「我們倆以前讀書的小學都拆掉了，現在搬到後面的商業街去了，商業街也早就動工改造了。對了，我和鳳兒打算收養個孩子。呵呵，我們這年紀了養孩子太危險，而且鳳兒的身體好像不太適合生孩子，所以打算收養一個。」胖子笑著說道，我知道，當年昊天家族抓住袁鳳后不僅弄掉了她的一個孩子，傷的其實是根本，當時我們都覺得袁鳳以後能不能再養孩子還是問題，如今看來，當初的傷的確很嚴重。

「肯定會。」

我走過去問道：「看什麼呢？」

最讓我感觸的是城市的變化，過去的河流變成了道路，過去的農田變成了住宅區。回過頭看身邊發生的一切，就彷彿什麼都不記得了。

火車越來越快，大風吹過我的面頰。胖子笑著說道：「這一路估計不太平，我們和老羊妖聯手的事情肯定外面也都知道了，我怕已經有人想對付我們了。」

「我的意思你其實是明白的，由我來組成一個新的王朝，一個更強大的妖族王朝。以我的能力我一定能將妖族帶回巔峰，甚至是超越前代王朝。到了那時，我們妖族重掌世界，奴役萬物，豈不比現在讓你們守著這樣一個孩童般ｈｔtｐs://ｍ.ｈｅｔｕｂｏok•ｃom.ｃｏm的妖帝要好的多？渚幽，這才是大勢所趨，這才是天命。」

「呵呵。好。」

「渚幽，你可明白一個道理，王朝總要更新換代的。」老羊妖並未因渚幽的呵斥而生氣，反而平靜地開口說道。

「殿下……」渚幽還想說什麼。這時候老羊妖握著拐杖慢慢地走進了殿內，五皇子遠遠地看見他頓時喜上眉梢，笑著說：「你這次給我帶了什麼好玩的嗎？」

「怕什麼？有人想對付我們，我們就幹掉他們！」洛邛傲氣地說道，「對了，軍龑大哥不和我們一路嗎？」

「他自己去會面的地點，同時還要幫我去拿打造好的神劍。」

「我們黑紋怪貓一族一直背負著這個寶物，幾百年來我們的種族受到這件寶物的束縛，先輩們告訴我這是種族的榮耀，我從未想過先輩們是對是錯。但至少在我這一輩結束了這個使命。能讓我的後代們過自己的生活。」

「王朝，任何一個王朝，不管是人類也好還是我們妖族也罷，總有更迭的一天。人間的王朝或許就幾百年，而我們妖族的王朝或許可以上萬年，但任何事物都有走到盡頭的一天。沒有能力者必然下台，而有能力者則會打造新的更強盛的王朝。五m.hetubook.com.com皇子的確是舊王朝的繼承人，但你也看見了，他的靈智已經喪失而且不足以作為我們妖族王朝的皇者。這樣的王朝是否應該被淘汰呢？」

「啊？又要去哪裡啊？」五皇子有些不滿地嘟著嘴巴道。

「你想的倒是挺好啊，有點前人栽樹後人成蔭的感覺。」我笑著說。

之後的一個月時間，大概是我這些年裡最安逸的時間，在三福茶樓喝喝茶聽聽江湖裡這幾年的小道消息。知道三大勢力也已經開始準備登上星月妖宮的準備，江湖從來都不缺話題，三江鬼城大會還沒過去太久，星月妖宮的傳聞又在坊間傳開了。甚至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星月妖宮是哪裡，也不知道星月妖宮有什麼傳聞。

後面的話伴隨著火車轟鳴的聲音消失不見。沈夢恬停下腳步看著我。我坐回椅子上，閉上眼睛，時光是可怕的小偷。因為它會無聲無息地偷走你最美好的事物，那就是青春。縱然容顏不老，但如果身邊的人都老了，都死去了，那青春也就隨之消逝……

拜訪老友，見見小輩。鄰居家當年和我同齡的人如今孩子站在我旁邊都和我差不多，很多人都驚訝於我竟然沒有變老，容顏彷彿被冰封住了一般，永遠停留在了二十歲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