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龍鷹暗嘆一口氣，道：「李顯如何應對？」

龍鷹見她帶著笑意，欣然道：「是否胡謅，三天內可見分曉。在戰場上，掌握天氣變化，比甚麼都管用。」

見她又現驚慌之色，拍拍她香肩安慰道：「沒事了！我知怎樣和聖上說話。」

這是大美人首次向他清楚表態，說出情話，龍鷹心中一陣感動。

出乎首次到訪的龍鷹所料，風流瀟洒、文武雙全的御前劍手風過庭，其家居幾可以「家徒四壁」來形容，除了基本的台椅等傢具外，沒有任何裝飾，頗有刻苦自勵的味兒。

以龍鷹的靈銳，也分不清楚他是真情還是假意，可見武三思在這方面如何了得。道：「梁王不用把一時得失放在心上。」

上官婉兒苦笑道：「婉兒根本見不著他。」

龍鷹停止活動，離開她的香唇，滿足的道：「一切已成過去。你母皇解除了對你的禁制，還有是不準做傻瓜，沒有老子的許可，不準自盡。」

龍鷹好整以暇的道：「換過是別人，當然不適宜這麼辦。可是在聖上的情況，有個可讓聖上寵縱的親生骨肉，卻是難能可貴的事，必須好好珍惜。小民明白公主，她是永遠不會背叛聖上的。」

兩人回到馬背，沿河賓士，一盞熱茶的工夫來到風過庭的大宅。

龍鷹道：「測甚麼東西？」

上官婉兒道：「他敢到哪裡去呢？見婉兒的是他的韋妃，因為廬陵王還以為聖上要賜他一死，嚇得不敢出來接旨。」

來俊臣老臉微紅。低聲道：「那一輪因事忙，忘記了做法事，入獄后才後悔，幸好以前做過的法事，仍有餘效。」

唇分，龍鷹愛憐的道：「我的手可以放肆了嗎？」

兩人忙問詳情。

來俊臣怨道：「要找你不知多麼困難。我派出人手，告訴他們只要一見到你老哥，立即知會我。好不容易剛才得到你離開大宮監府的消息，又知你馬快。以為追不上，幸好你給梁王截著說話。」

龍鷹道：「因為棋盤的天地是無限的，關鍵處在於能否看破全局，從而籌謀用計，每一步都是精心布置的陷阱，誘對方入局。我們現在正和法明對弈，你和過庭絕不是投閑置散，而是最精妙的兩著棋，雖似下在無關痛癢的地方，卻對全局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上官婉兒嚷道：「不要這樣去見聖上。」

龍鷹失聲道：「他到哪裡去了？」

龍鷹從容道：「不是生氣，而是痛心。聖上可知我們多少曾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大臣猛將，死於酷吏手上。聖上的敵人，不是在朝廷或皇宮裡，而是遠在邊疆之外。聖上英明神武，將國事治理得井井有條、人人心服，再不用像以前般，以酷吏的手段駕馭群臣。」

太平公主撒嬌道：「人家不依呵！」

龍鷹暗叫慚愧，在北疆期間，ｗwｗ•heｔｕbｏok.ｃｏm•ｃｏm他最挂念的是三位嬌妻，對美修娜芙，則是不敢去想，因為思念的確很折磨人。也會想小魔女、端木菱和花間女，卻幾乎沒想過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但當然不會對上官婉兒說實話。道：「這就是你要說的正事嗎？」

太平公主嬌痴的道：「只要你肯與人家好，人家怎捨得尋死？」

開門的是個家僕壯丁，忙使人為他們安置馬兒，領他們穿過主堂，往後園走去。

龍鷹吻她櫻唇，微笑道：「公主是小弟第一個愛上的美人兒，怎會不理你呢？答應我，以後不會尋死。」

龍鷹道：「請聖上恕小民直言無忌，聖上可否對公主收回成命呢？」

尚未過天津橋，來俊臣從後方追來，硬拉他到附近一間茶館，坐下說話。

龍鷹從婢女處知悉她在這裏呆坐足有三個時辰，不肯吃東西，亦不說話，下人們都擔心得要命。

萬仞雨點頭答應，道：「你去出生入死，我和過庭則閑得發慌，似乎沒有道理。」

又擔心的道：「你真的有把握嗎？」

龍鷹好奇的問道：「那有沒有如你告訴我般，舉行七七四十九天的祈福大典？」

萬仞雨沒好氣道：「又來了！我剛和芳華到棋園觀戰，不用下場下棋，心情好多了。夢蝶夫人的心情也出奇地好，輸得最多者仍未過二十子。哈！那班低手還以為自己棋藝大進。真不明白，為何有人下棋，可以比其他人高出這麼多？」

武三思撇下隨從，與他到一旁下馬說話。滿臉羞慚的道：「我真的很後悔。」

拍拍他肩頭，登馬去了。

龍鷹道：「此招叫法明弄甚麼鬼把戲，我們就弄甚麼鬼把戲。哈！小弟真蠢，竟沒想過此著。」

龍鷹罵道：「你這小子，是最典型的臨急抱佛腳。說吧！今天遇上你，該不是碰巧的。」

龍鷹想對她笑笑，卻失去了笑的本領，岔開道：「聖上因何心情不好？」

上官婉兒瞅他情深的一眼，垂下螓首，以蚊蚋的聲音輕輕道：「龍大哥有想婉兒嗎？」

龍鷹道：「只可惜小民明天將起程到西域去，沒法陪聖上一起賞雪。」

萬仞雨沉吟片刻，吁一口氣道：「我給你說服了。」

武曌果然眼神轉柔，目光投往窗外，喃喃道：「秋雪？」

上官婉兒回嗔作喜，道：「算你哩！今次婉兒到房州去，是奉聖上之命，要廬陵王安分守己，勿要招惹外人，致生事端。言外之意，是要廬陵王死了回朝之心，聖上手諭的措辭用字，是前所未見的嚴厲。」

龍鷹進入內堂，大周女帝立在龍桌旁，容色陰沉，余怒未消。

他笑嘻嘻的來至她前方，于離她五步許處施禮問好，道：「剛才小民來時，忽然颳起狂風，若小民沒有猜錯，這兩天該會有ｈttｐs://ｗwｗ.ｈetｕｂｏok.cｏｍ•coｍ一場罕見的秋雪。」

龍鷹老實答道：「親她兩邊臉蛋，繼續寵縱她。」

剛出端門，遇上他最不想遇見的人。

萬仞雨道：「若你是去找小魔女，可稍後才去。午後國老偕小魔女和青枝，到城外白馬寺為她們的長安之行祈福，還要吃齋菜，沒這麼快回來。」

上官婉兒猶有餘悸的道：「差點給你嚇死了，發生甚麼事呢？」

武曌無奈的道：「朕怎會忘記你為朕立的功勞？說吧！」

龍鷹苦笑道：「小民心中有兩件事，不得不向聖上說出來。」

龍鷹道：「是結束酷吏政治的時候了！」

龍鷹探手解她的衣襟。

龍鷹不解道：「為甚麼？」

龍鷹欣然答應，心忖上官婉兒的府第就在風過庭居處附近，非常方便。

來俊臣四處張望。見茶客稀疏，且沒人注意他們。仍把聲音壓低，鬼鬼祟祟的道：「下官想求鷹爺再次出手，為下官測字。」

龍鷹道：「沒時間到國老府去了，幸好有你為我作傳信人。」

武曌點頭道：「果然涼了點，仍未冷至下雪，可知你剛才是胡謅，不怕朕治你欺君之罪嗎？」

來俊臣嘆道：「在江湖，有所謂身不由己；在朝廷，則是同流合污。你道我想害人嗎？」

龍鷹大步來到她身前。拿起酒壺，就那麼將酒傾倒一旁的地面。

龍鷹叫一句「上官大家回來了！」未讓對方有機會答他，便欲與她擦身而過。上官婉兒大吃一驚，幸好她眼捷手快，一把扯著他衣袖，駭然叫道：「不要！」惹得守衛門人側目。

龍鷹在她對面坐下，迎上她的目光。

龍鷹道：「梁王對此事有何看法？不論你說甚麼，小弟絕不會告訴第三個人。」

剛出皇城，給萬仞雨截著，兩人下馬到河岸斜坡說話。

龍鷹想不到她竟將如此機密的事，沒有保留的向自己說出來，大訝道：「婉兒告訴我這件事，不怕聖上怪罪嗎？」

來俊臣面露難色，道：「就測某事的成敗如何？」

龍鷹悻悻然放開他，沉聲道：「是太平和李旦，對嗎？武承嗣愈來愈放肆了。我再警告你一次，立即打消這個念頭，然後有多遠逃多遠，否則不用測字，也知你死無葬身之地，我是第一個不放過你的人。」

風過庭正在位於前宅間的大花園弄鷹為樂，見兩人來訪，非常歡喜，與他們到小橋上倚欄說話。

龍鷹違背良心的安慰道：「來日方長，還怕我們沒有合作的機會嗎？」

龍鷹軟語求道：「請聖上開恩，讓小民可開開心心的到西域為聖上辦事。」

忍著吻她一口的衝動，從而知道自己回復正常，輕拍她香背兩下，朝長階走去。

龍鷹道：「不是我不夠朋友，只看你閃閃縮縮，便知不會是好事。還記得你說過要盡和-圖-書捐家產，削髮為僧，好懺悔以前做過的壞事嗎？現在卻變本加厲，究竟想害何人？」

才女沒有保留的反應著。

太平公主在他的背肌狠扭一把，道：「我不是因母皇而哭，而是想不到你仍然關心人家，敢去向母皇為太平求情，心中激動。」

太平公主秀眉輕蹙的瞧著他。

龍鷹咬著她耳朵道：「鬥爭仍然在進行中，只是換了另一個形式。我有天大重要的事告訴你，你必須留心聽著。」

龍鷹哂道：「你怎會悶得發慌，老老實實告訴我，你今天干過甚麼事？」

太平公主駭然按著他的手。忘了哭泣，沙啞著聲音道：「龍鷹呵！人家現在這樣子。你想幹甚麼？」

龍鷹吻她一口，背著良心道：「當然想你，且想得要命。」

龍鷹一雙手不規矩起來，弄得太平不住扭動，回復了盪|女本色，也回復了生趣。

兩人聽得精神大振，洗耳恭聆。

武曌定神看著他，冷然道：「若邪帝這番話是在朕登基前對朕說，朕定會親手取汝之命。現在卻捨不得殺你，亦感到你的話不無道理。唉！對著你，朕總是心軟的。」

龍鷹再不到國老府去，掉頭回宮，直撲貞觀殿，全速賓士，過端門仍不依例減速，門衛認得是他，不敢攔阻，讓他一陣風般到達貞觀殿。

上官婉兒道：「為了你，人家甚麼都不管了。婉兒還有很多話和你說呵！隨人家回府好嗎？」

龍鷹探手執著他的襟口，道：「千萬勿要做這種蠢事，今次連武承嗣都護不了你，明白嗎？」

上官婉兒秀眉輕蹙，眼神幽怨的道：「你以為人家會讓你說幾句話便可不顧而去嗎？」

在婢女引路下，龍鷹來到靜室門外。遣走婢女，推門而入。

上官婉兒踩足道：「你仍未答婉兒。」

臉紅耳赤的太平公主。一雙秀眸紅起來，伏入他懷裡，河海崩堤般痛哭起來，悲傷欲絕。

上官婉兒扯著他再走兩步，現出心力交瘁的神色，低聲道：「婉兒剛從廬陵王處回來，此行是代聖上傳達聖意，著他們不要與江湖人物來往。但廬陵王王妃韋氏，卻明言左是死，右是死，不如請聖上賜他們夫婦自盡，勝過任人魚肉。人家將這番話轉達后，聖上勃然大怒。婉兒曉得她早晚會為此向王妃做出報復。唉！」

上官婉兒嬌羞的道：「待說畢正事，你愛對人家幹甚麼都可以。龍大哥呵！你到塞外后，婉兒才深切地體會到思念之苦，竟能令人家夢縈魂牽、肝腸欲斷。」

龍鷹仍未完全失去理智，沒有甩掉她的玉手，止步道：「不要扯著老子！」

來俊臣顫聲道：「你真的猜到了。」

武曌鳳目電火般往他投來，失聲道：「你在說甚麼？」

龍鷹笑道：「我忽然又有個新主意，但是否行得通，還要大家好好斟酌。」

和*圖*書龍鷹放好酒壺，將她整個從榴木椅抱起來，然後自己坐入椅里，變得太平坐在他腿上。太平欲要抗議時。早被他封著香唇，抗議變成「咿咿唔唔」的嬌吟。

龍鷹心忖，不論武承嗣或李顯都是這麼爛，完全不是帝王的料子，分別在後者是李唐宗室，且沒有惡行，故能被不得不支持李唐的人接受。難怪萬仞雨說起李顯，是那麼的沒神沒氣。

龍鷹終告清醒，知道自己剛才魔性大發，點頭道：「明白了！但我必須立即見聖上，因為明早須起程到長安去，今晚會設法去見婉兒一面。」

來俊臣對他的測字讚不絕口，道：「真是準確至令人難以相信，七月初三我給送入天牢，但坐了九天便給放出來，魏王打通了所有人事。加上下官的人脈關係，並不如想象中的難捱。鷹爺說得對，囚並不是死，而只是囚。」

遂把最新情況告訴他，只瞞著來俊臣的事。最後道：「胖公公老謀深算，猜的事有八、九成準頭，請國老勿要衝撞聖上，保持一貫的態度便成。」

說罷拂袖去了。

龍鷹嘻皮笑臉道：「因為只能眼看，沒時間動手，明天我要到長安去，故今次是順道來向上官大家道別。」

龍鷹道：「因為小民是就事論事，有哪句說哪句。」

龍鷹冷靜下來，壓下心中憤慨，知道自己因武承嗣要害死太平的事，致道心失守。尷尬的道：「我的樣子很可怕嗎？」

太平公主坐在他的榴木椅里，旁邊的小几放了一壺酒，玉容出奇地平靜，見龍鷹進來，仍是無驚無喜。

武三思忽然道：「聖上已決定改立魏王為太子。」

龍鷹飛身下馬，上官婉兒正從長石階走下來。

武曌道：「算了！看在你為她求情，朕便撤去對她的所有禁制。不過你須代朕警告她，不準插手皇嗣的爭議，否則朕絕不輕饒。」

龍鷹曉得她回復正常，道：「我明天起程到長安去，不能陪公主太久，但保證會繼續和公主好。哈！今次是真的為小弟掉情淚了，這可是你親口承認的，沒得抵賴。」

龍鷹道：「害人對你來說是家常便飯，竟然來央我測字，肯定今次你想害的人身份地位均非同小可，害不成人反害己，對嗎？讓我猜猜你想害誰吧！你今次的目標應是我也認識的，所以不能讓我曉得。我的娘！你不是在說笑吧！」

龍鷹自問對她的了解，只比不上胖公公一人。而正如胖公公說的，對迎頭劈來的一刀，她會腳踏實地的去化解，因為沒有選擇的餘地。當時反對她登基情況激烈，令她不得不借酷吏之手，盡誅反對的人，皆因別無選擇。現在情況有異，酷吏反成她治國的障礙。而當她可以有選擇時，她會感情用事，便如眼前的情況，不忍責怪自己。

龍鷹拿這位「老朋友」沒法，道：「無事不登和_圖_書三寶殿，這回遇上甚麼麻煩？」

龍鷹跟在她龍背後，來到後花園的亭子里，時近黃昏，太陽在西天射出千萬道霞彩。

龍鷹坐在廳堂，欣賞古色古香、充滿書卷氣的布置。喝了兩口俏婢奉上的香茗，大才女一身便服，不施脂粉的出來了。

武曌仰望天空，沉重的道：「朕自幼疼愛這個女兒，可是她卻不住令朕失望，與法明的勾搭，令朕氣得差點瘋了，今次偷偷到長安去，更擺明不放朕在眼內。邪帝你來教朕該怎樣處置她。」

武曌轉身便去，道：「隨朕來！」

接著道：「我本想去找公子，現在碰著你，不如一道去。」

武曌沒好氣道：「竟敢對朕施手段，你是否很久沒給人罵過？」

龍鷹點頭表示沒有忘記，踏前兩步，笑嘻嘻道：「小民說這麼多話，皆因曉得即將說出來的事，會令聖上不高興。」

武曌現出氣結了的神情，嘆息道：「為何如此歪理，從邪帝口中說出來，卻變成理所當然？」

來俊臣道：「可以不說出來嗎？」

陶光園。

龍鷹暗抺一把冷汗，告退離開。

武曌朝他瞧來，一雙鳳目神色轉柔，道：「還記得那場大雪嗎？真迷人。」

武曌鳳目射出複雜的神色，淡淡道：「另一件又是何事？」

上官婉兒硬扯他步下石階，到平地后，凄然道：「你現在的模樣很可怕，雙眼像要殺人似的，這樣去和聖上說話，她又心情不好，肯定起衝突。不要呵！」

太平公主一雙美眸射出清澄之色，點頭道：「說吧！我的好情郎！」

武曌出奇地沒現出不悅神色，沉思片晌，道：「邪帝是否在生朕的氣？」

龍鷹道：「怎麼成呢？我必須針對你要測的事來作出解釋，像上回那樣子。」

上官婉兒俏臉微紅的在他旁坐下，橫他一眼道：「哪有這麼目不轉睛地盯著人家的胸脯的？太色迷迷了。」

武三思痛苦的道：「事後聖上告訴我，龍大哥從開始便決定了把所有軍功歸於我，而三思卻只懂去計較虛名虛位。」

龍鷹頗有送虎入羊口的感覺，不過並不是真的心慌，皆因能與她歡好，肯定是所有正常男人的夢想。探手將她連人帶椅拉貼身旁，手從她脅下穿過去，按著她香背，吻上她豐潤濕暖的紅唇。

武曌在石桌旁坐下，道：「坐！」

龍鷹道：「沒甚麼，只是想看看將你脫精光后，會不會繼續哭下去。」脫衣的手改為為她拭淚。心忖這兩天不知走了甚麼運道，先有花間美女，後有太平公主，都是在他懷裡哭個梨花帶雨。

龍鷹道：「梁王放心，此事除了看聖意外。還要看天意。」

武三思雙目芒光大盛，沉聲道：「我說甚麼都改變不了聖上。唉！武氏子弟中，不論聲譽和才能，最不適合當太子的正是他。」

來俊臣苦著臉道：「求你不要再猜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