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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當空

作者:黃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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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九章 綠洲風情

第九卷

第九章 綠洲風情

河有葉爾羌河、塔里木河、和闐河和且末河。其中和闐河能穿越沙漠腹地,在夏天的雨水季節,偶然能將水流注入沙漠北疆的塔里木河,其他時間則處於斷流狀態。
風過庭道:「在這人間仙界般的地方,住一輩子也不會厭倦。」
這裏地近吐蕃,當與這些游牧民族較為親近,理該與吐蕃人有點關係,所以亮出吐蕃的招牌,碰碰運氣。
此時天色漸黑,眾人起程往巴達的營地去,送給他們的絲綢由巴達珍而重之的放在腿上,到漫空星斗。朝西走足半個時辰,方到達一個縱橫十多丈的小湖,過百營賬,疏落地分佈在小湖之旁。
風過庭喃喃道:「希望蒲昌海不會忽然消失,在下現在最想的是親吻它綠草如茵的土地。」
龍鷹道:「我們給牧民發現了。」
龍鷹正不知他想幹甚麼時,他已一把抱著龍鷹,道:「橫空牧野的朋友,也是我們呼倫族的朋友。」接著又與萬仞雨和風過庭擁抱。其他四人也來與他們進行擁抱禮,絕非虛應故事,而是充滿熱情,氣氛轉趨融洽。
那叫旦達克的小夥子笑得最曖昧,該是尚未娶妻,故聽得心癢羡慕。
巴達外的其他四人該聽得懂吐蕃語,只是不敢搶話來說,露出注意的神情。
到天亮時,一輪紅日從東方冉冉升起,此時礫石地變成滾滾黃沙,不論往哪個方向看都是那般模樣,沒有路也沒有任何標示,唯一標示是不久前經過的一堆被風化了的駱駝骸骨,它的脖子扭曲,似在說明離世前的掙扎。太陽從令人賞心悅目的曙色,變成火熱的白光,沙子灼熱起來,除雪兒外,其他馬兒都受不了,眾人忙結營休息,又架起篷帳,讓馬兒們躲在帳蔭內休息乘涼。
五個牧民容色稍緩,年長者道:「那你們是誰的朋友?」
在附近放牧的十多個年輕牧民,見他們來到,放騎奔來,與巴達交換幾句問候話外,加入他們,朝目標營賬馳去,抵達規模最大的一組營賬時,後面已成長長的一串騎隊。
五騎呼嘯而至,片刻抵達河岸,勒馬停定,隔河打量他們。對方一式牧民打扮,腰佩馬刀,年紀最大的亦不過三十,最年輕的一個頂多得十二、三歲,稚氣未除,卻比其他成年人神氣。
巴達道:「你們可否以天做證,沒有說謊?」
互相報上名字后,氣氛大有改善。
巴達聳肩道:「我不知道,只是向來如此,大家都曉得突厥人不是正派人。」
巴達道:「現在仍不可以告訴你們,今晚先到我們的營賬休息,明早我們騎馬走一天路,去探訪一個擁有八個帳幕的人,他的營賬在神海之旁,我們尊稱他為『安天』,意即有大智慧的人,一切由安天定奪。」
巴達的營地,比起這裏營賬數目之多,有小巫大巫之別。但雖然有數千營賬,卻毫不擠逼,疏落有致,點綴著遼闊濕潤的湖岸區。
三人心中計算時間,從長安出發和*圖*書時是冬天,現在春天已過,夏天剛臨,不知不覺間,已上路逾四個月。
巴達壓低聲音道:「安天是草原上最有地位的人,你們送禮給他,一定要比送我的禮重,否則別人會說我閑話,明白嗎?」
巴達沒有誇大,直至太陽落往西面連綿起伏的山脈,龐大無邊的超級大湖終出現前方。
三人對此實在有點莫名其妙,因為既送過禮,大家又稱兄道弟的,為何卻不肯告訴他們想知道的事?似有些兒不合乎游牧民族開放熱誠的作風。
風聲驟響,神鷹從天而降,風過庭移往帳外,伸手臂讓它降在腕臂處,嘆道:「它也要喝水進食了。」
巴達道:「是鹹的,除南面高原上的內陸鹹水湖外,我們的神海是方圓萬里內最大的鹹水內海。我們這裏也產鹽,可以換很多東西。待會我每人送包鹽給你們。鹽是我們到沙漠必備之物,當坐騎受不住熱毒時,喂它們兩口鹽,可保住它們的命。」
萬仞雨看著對岸的胡楊樹,讚歎道:「本地人對胡楊樹有『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腐』的推崇之語,或許誇大了少許,卻該離實況不太遠。」
全族數百男女。扶老攜幼的擁來看他們,好客熱情。
龍鷹笑道:「綠洲該比較靠得住,小弟有感應哩!」
快天亮時,風過庭「咦」的一聲,往天空瞧去。
五人由大至少,同時露出輕蔑的神色,還發出嘲弄的笑聲。
嘗過沙漠的滋味后,以龍鷹的好奇大胆,亦不希望須往「死亡之海」闖。
風過庭道:「你說了甚麼?」
龍鷹更曉得一個說話上的失誤,極可能是拔刀子的局面。忙道:「我們是你們的朋友。」見對方沒有絲毫歡容,連忙加一句道:「也是吐蕃人的朋友。」
整個時辰后,當太陽越過中天。綠線終變成一片樹林,筆直的穿天楊、茂盛的榆槐樹,緊挨在一塊兒,枝葉在風中颯颯響著,濕潤的感覺隨風送至。
風過庭大感興趣的問道:「帳幕的多少。代表甚麼呢?」
萬仞雨問道:「他們曾經侵略你們嗎?」
沿途不住有婦女小孩從附近營賬走出來,氣氛熱鬧,和平安寧,人人臉帶歡容,似茫然不知大草原外的兇險世界。
眾人隨他下馬,一個高大老者在七、八個年輕小夥子簇擁下,從一座小山丘上的營地往他們迎來。
巴達道:「因為我們曉得牧野王子的確與漢人成為朋友,至於是誰告訴我們,且恕我暫時不可以說出來。更重要的是朋友你剛才向天立誓,神色誠摯坦率,眼珠沒有轉動。」
沿途草地平展無限,林海莽莽,草浪里隱見賬房,也見到青稞、豌豆、胡麻等的農田,可見在這風光明媚的土地上,人們過著半農半牧的安逸生活。所經處大小河流密布,一個早上須十多次涉水過河,有兩次是由馬兒泅水渡河。
萬仞雨指指東方,回應另一m.hetubook.com.com句話。
兩人循他目光瞧去,數騎從遠處朝他們奔來。
今次他們學乖了,逐一為馬兒包紮馬蹄。然後繼續行程。
年紀最大的牧民,忽然舉起兩掌,掌心遙向他們,喊了句他們聽不懂的土語。
三人催馬疾行,綠色的點化為一條嵌在地平上的線。從未有這麼的一刻,草樹可令他們感到從心內湧出來的狂喜。
巴達道:「且末河到我們的大草原前,先注入台特瑪湖,湖旁布滿樹木,棲息著各種走獸飛禽,如果你們有時間,我可以帶你們去打獵。」
巴達傲然道:「未踏足過神漠的人,怎配稱男子漢?我們草原的西面有部分像矛槍般探進神漠去,直入三百多里,盡端與且末河相接,是打獵的好地方,若沿河向西走,再折往南方,可到婼羌和且末,是到那裡去最快的捷道。」
龍鷹仰望天上飄過的一朵白雲,指天道:「我龍鷹不但是橫空牧野的朋友,還是他的兄弟,如有說謊,上天會懲罰我。」
三人乏言以對。
對岸左方長著一排胡楊樹,在夕照下泛著金黃的色光,雖然粗壯的樹身似是乾枯龜裂而扭曲,可是枝葉卻不規則的從想不到處生長延展,從枯死里顯示出強大的生命力,不屈從於沙漠的惡劣環境,教人感到胡楊歷盡滄桑的奇異生命。
龍鷹忍不住問巴達道:「你們不喜歡突厥人嗎?」
與之成強烈對比的,就是環繞塔克拉瑪乾的眾多河流、綠洲和國家。
巴達晃晃頭,道:「那就要看安天肯否告訴你們,沒有他的准許,我是不可以說出來的。安天是我們的族長。」
熟知神鷹性情的風過庭應道:「肯定是這樣,我們不要停下來。」
風過庭道:「你們知道我們的朋友吐蕃人的情況嗎?」
年長牧民仍是神情肅穆,突改以比突厥語流暢得多的吐蕃話道:「你們的吐蕃朋友是誰?」
萬仞雨道:「塔克拉瑪干內竟有天然的獵場?」
風過庭道:「你認得路嗎?是否快到蒲昌海哩!」
萬仞雨大奇道:「馬兒竟肯吃鹽?」
龍鷹岔開道:「為何我說是橫空牧野的朋友,你們這麼容易便相信?」
時見穿上色彩燦爛的衣服、包裹著各色頭巾的婦女在河邊洗濯衣物,不害羞的抬頭和他們祝好問安,年輕的女子剛健婀娜,別有一番草原民族的外貌風情。
兩人隨他用足眼力看去,地平在線出現個令人賞心悅目的綠點。在烈光下如真如幻。于這乾旱的世界里,一點綠色可變得如此使人心碎地珍貴。
萬仞雨低聲向兩人道:「他在祝願我們平安,是陌生人見面的開場白。」接著也舉起兩手,重複對方說的話。
三人立在一道寛若兩丈的河道東岸,呆看著眼前令人難以相信的美景,尤其在十多天荒漠的旅程后。
到午後時分,他們在一個小湖旁休息,吃攜來的乾糧。往湖面瞧去,一群群鳥兒在湖面和附近https://www.hetubook.com.com飛翔,數以千計,充滿生趣,令他們看得目不暇給。若是盲目放箭,說不定有鳥兒會給射下來。
風過庭問道:「你們神海的海水是鹹的還是甜的?」
風過庭也以吐蕃語道:「我們帶了絲綢來送給你們。」
蒲昌海是廣袤盆地的最低點,從南方崑崙山脈沖奔而下形成的一眾水系,水流最後都是匯進蒲昌海去,形成周廣四百里的大湖,戰國時稱為「沏澤」,「其水居停,冬夏不增減」。
接著對方垂下左手,右手按胸說了另一句話。
只有在這乾旱的區域捱足十多天者,方明白他們希望在前方的心情。
萬仞雨一臉疑惑的道:「他問我是從哪裡來的,我告訴他是從大唐國來,不知有何好笑?」
龍鷹知機的道:「我們不但不是他們的朋友,還是他們的敵人。」
巴達道:「突厥人不是正派人。」
蒲昌海便是「多水匯入之湖」的意思。
一陣風颳起漫天黃沙,撲面打來,本已乾澀的眼耳口鼻更是難受。幸好從那點綠色聯想到河流和青草,心中燃起的希望,蓋過了所有因沙而來的折磨。
龍鷹信心十足的道:「我的內氣可使它們大增抗熱的能力,馬體的水分也不會輕易外泄,不過當然比不上可在體內儲水的駱駝。」
風過庭憐惜地道:「該快到蒲昌海,它們可以在水草豐茂的綠洲好好休息快活。」
教他們意想不到的是,五人忽然斂起笑容,目射敵意,最年輕的小夥子更把手按到刀把去。
龍鷹心忖塞外的游牧民族,自有一套他們的規矩和生活方式。年長的牧民該是五人中最有身份地位的人,所以只由他說話,其他人不會插嘴。而遇上陌生人,則有一套互致問候的方法,說話的內容也沿襲著某種固定的模式,以之區分朋友或是敵人,以問話得到判斷對方的機會。
萬仞雨以識途老馬的身份道:「這是盛宴前的小食。我們到了塔克拉瑪乾的邊緣區。」
眾人在河岸圍地而坐,等到萬仞雨取來其中一匹絲綢送給他們,果如萬仞雨所料,巴達等露出喜悅神色,把絲綢傳來看,愛不忍釋。
羊群像一團團白雲般飄浮在嫩綠的海洋里,草浪隨風起伏,清香隨風而來。腳下的河水潺潺流動,奏鳴出大自然的仙樂,更遠處疏疏落落搭起氈房,裊裊炊煙在落日的餘暉下升騰消散。間中傳來羊咩牛鳴之聲,在草原上的廣闊空間飄蕩。蒲昌海大草原美得清麗脫俗,嬌媚迷人,教人醉倒。
三人一時看得痴了。
風過庭道:「我們想到吐蕃去,巴達你曉得怎麼走嗎?」
巴達興奮道:「到哩!」快馬加鞭,領著三人朝湖岸高地處一組營賬奔去。
年長者再右手按胸,道:「我叫巴達。」接著逐一說出其他四人名字,每當他叫出名字,被介紹者都以右手按胸,神態變得非常神氣,顯是以自己的名字為榮。
巴達又道:「刻下是水旺的季https://www.hetubook•com•com節,大量的水從南面傾瀉而來,也是我們的草原最美麗的時候,到冬天,水流大減,這裡是另一個樣子。」
因河道而形成了大小綠洲,最大的綠洲為于闐所處草原區,但最得天獨厚的綠洲,卻是蒲昌海了。
他們一邊渡河,一邊朝雪兒等打量,還交頭接耳的說話。
萬仞雨指著前方道:「看!」
萬仞雨大喜道:「肯定發現了有水草的綠洲。」
是夜巴達舉行野火會招待他們,請他們嘗羊腿喝羊奶茶。在深邃迷人的星空下,除遠處不時傳來的羊咩聲。就只有篝火燃燒的響音。
眼前的景色又出現變化,一個個深黃色的沙丘,四面八方的延展,馬蹄陷進沙子里去,跑快點也不成。沙粒在炎陽下閃爍刺眼,布滿水樣的波紋,間中從沙中冒出沙柳,不由令人敬佩它們的頑強,竟可在這全無生機的可怕地域生長,點綴無有盡頭的沙海。
龍鷹道:「你到過西面的大沙漠嗎?」
巴達現出比他更驚異的表情,道:「你竟不知馬兒愛吃鹽嗎?」
又閑聊一會,四人繼續最後一段行程。
馬兒們被解下鞍子和負載,正忘情在河裡貪歡玩樂。
巴達首先登岸,敏捷的躍下馬來,往龍鷹走去。
龍鷹三人亦以他們的方式,介紹自己。
龍鷹三人交換個眼色。均感巴達話裡有話,另有內情。當然不敢逼問。
三人失去了說話的心情。
風過庭道:「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到今天終明白這兩句話的智慧。」
巴達欣然道:「嗅到水的鹹味嗎?」又以馬鞭指著日照下模模糊糊的遠方山脈,道:「山後就是可敬的沙海。」
接著的十五天,他們仍是晝伏夜出的趕路,景色再沒有絲毫變化,只有時間變得緩慢,每個景象都像剛才景象的重複,不但似沒有移動過,時間還似停止流動,死一般的靜寂。
三人被他引發,馳想著山脈后了無生意的塔克拉瑪干大沙漠,與這邊水草肥沃,美若人間仙境的草原,對比上是多麼的極端。延綿的山脈,成了死與生的界線。
這句話三個人都聽得懂。
塔克拉瑪干沙漠,位於塔里木盆地的中心,東抵蒲昌海,西臨喀什綠洲,南接崑崙山脈,北瀕塔里木河,是最大和最可怕的沙漠。塔克拉瑪干,正是「進去出不來的地方」。
巴達見怪不怪、漫不經心的道:「每逢春夏之際,總有聯群結隊的鳥兒從西南面飛來,神海處的候鳥更多不勝數,要到冬天鳥兒才減少。」
太陽已沒入地平線,仍在西邊輝射扇狀的異彩,大草原又是另一番嫵媚之態。
蔥綠的草原展現眼前。
萬仞雨以吐蕃語乘機問道:「剛才我們說是從大唐國來,諸位因何發笑?」
巴達毫不隱瞞的直言道:「現在那是個被女人管治的地方,男人怎可被女人管治?」
龍鷹忙以突厥語道:「你們有人懂突厥話嗎?」
五人同時動容。
馬兒興奮起來,不用催促的放蹄奔去,鬆和*圖*書軟的沙粒變成堅實的土地,前方青翠蔥蘢,連風也變得清涼舒爽。
五人齊現驚異之色,但卻敵意大減,使三人知道碰對了。
說話至此結束,三人被招呼到一個騰出來的空帳去,度過了抵達大綠洲的第一個晚夜。
巴達微笑道:「八個帳幕,代表有八個妻子。我也有三個帳幕。」又壓低聲音道:「在三個帳幕輪流住宿,會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哈!」
「上無飛鳥,下無走獸,遍望極目,欲求度處,則莫之所擬,唯以死人枯骨為標幟」,故有「死亡之海」的稱謂。
龍鷹以魔氣逐一撫慰馬兒,風過庭和萬仞雨伺候它們抹身、喝水和喂飼帶來的草料。
兩人學他舉頭望往淡藍色的夜空,神鷹正朝前疾飛,迅即變成個小黑點。
年長者以生硬的突厥話應道:「你們是突厥人的朋友嗎?」
蒲昌海也是古樓蘭國國址所在,后在漢代時亡國,湮滅消失,不遺余痕。
年長的牧民又隔河喊了一串的話。
沙漠腹地中橫亘神山,延伸百多里,東端直抵和闐河岸,砂岩長期風化,形成一列形狀奇特、仿似天然神物般的岩像。
羊奶茶的盛器在眾人手中傳遞,圍著火堆,慢條斯理的消磨時間。三人雖然不太習慣他們的節奏。但入鄉隨俗,逐漸地適應和享受他們的生活方式。
巴達忽然勒馬,低聲道:「快下馬,安天來了。」
龍鷹硬著頭皮以吐蕃語道:「是吐蕃的橫空牧野。」
眾人陪他一起笑,當然明白他意之所指。
萬仞雨嘆道:「這幾句我全聽不懂。上次來有嚮導帶路。」
萬仞雨道:「難怪少帥他們最後選擇遠遊域外,原來美景是永無窮盡的。」
萬仞雨道:「現在我明白為何在這裏,人人騎駱駝而不騎馬了。沙子會灼傷它們的蹄子,必須為它們做點手腳才成。」
龍鷹道:「我的老天爺,竟然有這麼多不同的飛鳥。」
在太陽沒入西山前,終抵達湖區。神海大得不見對岸,無有邊際,像海更多於像湖,難怪叫蒲昌海。湖水晶瑩清亮,水草豐美,無數的天鵝、大雁、野鴨、魚鷗嬉水飛翔,夕照和瀲灧碧波渾成一片,配上在湖邊放牧的牛羊馬,連成充滿感染力的動人美景,西面的山脈宏偉巍峨。
三人嘖嘖稱奇,想到在重重的沙漠里,竟有這麼多好地方。土能克水,但顯然水也能制土。
巴達一聲呼喚,五人催騎下河,涉水而來。三人往後退開,騰出空間讓他們登岸。
翌日天未亮,巴達領三人上路,朝「神海」進發,去探訪那擁有八個帳幕的部族領袖。
萬仞雨向龍鷹和風過庭苦笑點頭,兩人立即明白,曉得只好把餘下的兩匹絲綢,全送與巴達口中的安天。游牧民族的坦白直接,令人啼笑皆非。
萬仞雨道:「走過多少次仍沒法認路,因為塔克拉瑪干是會流動的沙海,在帳內睡醒後走出來,會看到不同的景象。河道更會忽然斷流,整條河消失了,還以為走錯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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