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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當空

作者:黃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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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十七章 沙中凈土

第十卷

第十七章 沙中凈土

風過庭沉吟道:「她在試探龍鷹。」
天亮前,駝蹄踏的再不是鬆軟的沙子,而是較緊實的礫石地。在過往每一天都是昨天的重複的日子里,如此變化,本身已足令人欣喜如狂。
足音從遠處傳來。
龍鷹道:「該如何稱呼姐姐?」
風過庭道:「我們的世界是怎麼來的呢?」
龍鷹又游開去,大笑道:「原來沙漠可以變得這麼好玩的,從未想過水可以是如此令人心醉。」
龍鷹潛回來,在岸旁冒起,取得擱在石上的丑面具,不情願地戴上。
龍鷹的人臉和駝臉,同時轉過來瞧她。龍鷹的雙目在暗弱的燈火映照里,閃動著魔異般的芒光,熠熠生輝,登時令彩虹和庄聞等人忘掉了他的醜臉,生出奇異的感覺。
豈知睡不夠個半時辰,便給三人喚醒,個個睡眼惺忪的爬出帳來,驅趕駱駝集合成隊,裝上鞍架貨物。
龍鷹好整以暇的道:「我們三兄弟剛才沒睡過覺,趕製三枝高兩丈的火把,又研究以火把作簡單傳訊的手法,務求不會出岔子。」
萬仞雨皺眉道:「万俟姬純憑甚麼可令鷹爺犯險,踏進他們精心布置的陷阱?誰都知道,沒有人可攔得住一意遁逃的龍鷹。」
對玉雯和玉芷這對俏女兵,他是明白的。她們的幸福已與彩虹掛了鉤,如彩虹有甚麼三長兩短,罪責會降臨她們身上,必被處死無疑。甚至庄聞和風漠亦輕則掉官,重則受刑。
兩邊忽然高起來。像走進山坡間的低地,雖仍看不清楚,但已知正走在乾涸了的河床上,首次曉得沒有偏離捷道,誤入歧途。那種喜悅和安心,是沒法形容的。
剛好駝兒探頭下來和他親熱,龍鷹摟著駝頭,愛憐地撫摸修長的駝頸,駝兒極為受用,不住發出輕輕的嘶鳴,人駝融洽至令人難以相信。
玉雯道:「先生才是我們女兒家夢寐以求的郎君,高大軒昂又有本領。」
風過庭道:「大家以毛氈緊裹身體,還可在駝背上繼續睡覺,讓駱駝自己走路。」
俏女兵粉臉微紅。輕輕道:「我叫玉雯,另一個姊妹是玉芷,是夫人的貼身婢女,也隨她一起習武。夫人便是過於自恃,風勢稍歇時起身觀風,又不理會先生的警告,豈知大風回來得這麼快,我們想抓著她,但辦不到。」
龍鷹正要舉步,玉雯扯著他衣服,低聲道:「玉芷也很喜歡先生。」
萬仞雨道:「你們不敢勸她,由我們三兄弟和她說。」
由上至下,人人變成了頑皮愛鬧的兒童,抱著赤子之心,朝綠洲仿如母親的懷抱投過去。
庄聞等終於同意,大家立即四散回帳,爭取休息的時間。
龍鷹在她指示下坐在離她五尺許的牛皮上,兩女跪坐兩旁。
龍鷹將扭幹了的外袍隨手一拋,準確無誤地掛在一株和*圖*書大樹的橫干處,往後仰身,在水裡載浮載沉,續道:「我嗅到她熟悉的氣味,她是故意留下氣味,讓我曉得逃不過她能馭龍的縴手。哈!又辣又漂亮的娘兒。」
龍鷹拍胸保證道:「我們正是以晝伏夜行的方式,征服了庫姆塔格,駝兒在沙漠比馬兒有本領,更難不倒它們,說不定明天正午前,我們已可在綠洲的湖泊里,享受到彩虹沙漠出浴的樂趣。」
彩虹夫人無端端給弄醒,不理庄聞的勸阻,氣沖沖的到隊頭尋龍鷹的晦氣,庄聞、玉雯和玉芷,追在她背後,怕她弄出事來。
綠湖棲息著野兔、鳥兒、野鴨、蜥蜴各類野生動物,為這荒蕪的地域添上蓬勃的生機。若閉著眼直走到這裏才再睜開,肯定不相信這是「死亡之海」內的美景。
萬仞雨道:「據你所言,只是那漂亮的妮子,已與你有一較高低的本領,何況還有過百個武功高強的秘人,對他們的沙漠戰術,你更是一無所知。」
其他人策駝來到他們後方,自然而然往兩邊散開,爭睹令人目眩神迷,激動不已的沙漠凈土。
龍鷹道:「別人我不敢肯定。這駝蹄子肯定有方法辦到。而只有讓我憑一人之力,令他們知難而退,我們和秘人始有希望和氣收場。沙漠是他們的強項,環境戰術亦是我的強項,強遇強,當是好戲連場,你們等著瞧吧!」
風過庭道:「秘人的目標像法明,只釘著龍鷹,如果有我和萬爺助拳,万俟姬純只好掉頭回于闐去。」
沒有了炎陽的燒烤,人也精神起來。
風過庭道:「有些事,發生了便永遠沒法挽回。」
眾人轟然答應,連駱駝們也以鳴叫響應。人人曉得綠洲在望,士氣情緒攀上前所未有的高峰。
龍鷹止步道:「玉雯很漂亮呵!」
萬仞雨道:「對!給公子提醒,我明白了。正因她仍摸不清楚龍鷹的能耐,故特別留下氣味,如果我們立即變得如臨大敵的樣子,她便知龍鷹的鼻子,不會比她的差。哈!好計!」
三人只穿短犢鼻褌,泡在湖邊的水裡,洗滌衣衫。龍鷹見最接近的且末人亦在數里之外,早脫掉面具,享受真臉和冰寒湖水直接接觸的無上滋味。
他便像騎的不是駱駝而是雪兒,展開黑夜飛馳的本領,高舉火把,不住朝沙漠挺進,過丘下丘,左彎右折。而眾駝一如所料般,一頭跟著一頭,且愈奔愈興奮,愈跑愈快。
龍鷹心忖女人的威力真厲害,不論時地,即使可怕如「死亡之海」,也可被她們轉化為生機盎然的世界。
龍鷹擺出熟悉駝性的姿態,道:「放心好了!經過多天來的緊密配合,一眾駱駝大哥已習慣了一頭跟著一頭,絕不會走錯路。我們三兄弟,由我領路,另m.hetubook•com.com兩人分押中間和隊尾。我更高舉火把,讓人人看見。唔!這個火把要有兩丈高,便可作指路明燈。」
龍鷹微笑道:「夫人放心,我被沙子打得頭昏腦脹,根本記不起曾發生過甚麼事。」
風過庭乃風流人物,笑道:「玉芷姑娘要來個美人湖浴嗎?我們可以閉上眼睛。」
完成醫者救人的大任后,龍鷹三人與庄聞、風漠和幾個兵頭到一旁商議。
龍鷹並非隨意使整隊人隨他急進冒險,而是記起在庫姆塔格,敵人正是以這種速度方式,日夜不停的追趕他,差點累死愛馬雪兒。這該是秘人催駝的奇技,他只是從秘人處偷師,曉得駱駝有此本領。
兩人聽得摸不著頭腦。
龍鷹浮往岸邊,站直身體。
風過庭神馳意飛的道:「人有六識,就是『色、聲、香、味、觸、法』,以心為主,透過眼耳鼻舌身意,去感受外在的世界。以他的好色為例,肯定他在與美女廝混時,感覺比我們更強烈,更投入。這隻是略舉一例,其他可以想見。」
到天色微亮,龍鷹拋掉火把,放慢駝速,領著彩虹夫人三女首先離開河床。奔上岸旁一處賁起的土坡上。
萬仞雨沉吟片刻,點頭道:「確有其玄機妙意。我們從娘胎鑽出來后,便置身塵世之間,逐漸長大,心境隨識見不住變化,到最後形成習慣和牢不可破的諸般信念,境由心生。所以沒有一個人的世界,是完全相同的。我曉得公子羡慕這小子甚麼了,只是氣味的世界,我們和這小子已有差別。」
她的話令他們感受到異國的情調風氣,三人笑著離開美麗的湖,穿上衣服,喚駝兒隨他們一起離開。
玉雯現出歡喜的神色。白他一眼,神態可人,盡顯西塞女子開放熱情的作風,最使龍鷹感到刺|激的。是自己現在的尊容,仍似可打動她的芳心。
風過庭笑道:「你少為我們鷹爺擔心,正如我剛說過的,真正無知的是秘人。現在我們裝作沒嗅過美人兒的體香,先還她一招。」
萬仞雨嘆道:「不見不見還須見,我們想盡法寶躲避秘人,忽然間過往所有努力,被可怕的美人兒留下的一絲香氣,破壞無遺。哈!確是香艷的警告。」
當然也曉得和她們是止於調笑,不可能有任何進一步發展,她們是身不由己。
龍鷹欣然領賞,出帳重過神醫生涯。
庄聞心情大佳,道:「到綠洲才由狄兄弟和她說吧!她雖仍是那副樣子,但我看她心中是感激的。」
玉芷容光煥發的來至湖邊,一點不害羞掃視三人近乎裸|露的男性雄軀,嬌聲道:「夫人請三位伴她吃午膳。噢!原來最大最漂亮的湖在這裏,早知叫玉雯也一起來哩!」
不獨是「首當其衝」的彩虹,在旁聽著的https://m.hetubook.com.com庄聞和玉雯、玉芷兩個俏女郎,亦聽得發怔。龍鷹隨口說出來的這番話,不論遣詞用字,字裡行間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強大信心,均與平時的他大有分別,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不知龍鷹因面對「死亡之海」嚴厲的考驗,處於魔極的狀態下,自然而然顯露出中土邪帝的本色氣魄,不戰而懾人。
龍鷹一點沒有怪她。彩虹夫人一向自覺高人一等,竟被一個受她鄙視、低三下四的男人,占足便宜大揩油水,又倒在看不起的人懷裡失聲痛哭,事後回想,確是難以接受。
龍鷹提議道:「我已感應到綠洲所在處,只是一天的路程,如能提速,半天可達。」
龍鷹道:「這叫有福同當,至少可為他分擔些許。」
彩虹特大的方帳,設於營地中央。
開始時人人動魄驚心。不過半個時辰后,仍沒出岔子,便習慣了,還感到以此速度,確可在兩、三個時辰內,走畢過往整個白晝五個時辰的路途。
玉芷叉著小蠻腰道:「人家根本不怕你們看,我們且末人向有在河裡沐浴的習慣,任經過的路人看個夠,但走過後卻不可以回頭看。唉!快穿衣服,遲了夫人會罵我的。」
龍鷹抓頭道:「我倒沒想得這麼深入,說得好,色聲香味觸,五個字道盡了雲雨之歡。」
彩虹夫人穿著且末族色彩鮮艷的民族服,洗刷得豐|滿的胴體和秀髮不留一粒沙子,乾乾淨淨,香噴噴的,與帳外任何一人都成強烈對比。
風過庭大力拍打湖水。
龍鷹施展神醫手段,大顯功架,病倒的二十多人,無不大有起色,其中七、八人霍然而愈。這些人主要是因不服沙漠的水土,加上受不了上丘下丘,駝峰上的顛簸,積勞成病。而事實上人人受盡折磨,吃盡「死亡之海」的苦頭,只看誰捱得久一點,現在丑神醫有風過庭和萬仞雨兩大助手,於他施針后順手打通病者經脈血氣,自是更為收效。
玉芷向他遞上小袋子。
她直抵龍鷹身前,人人以為她大興問罪之師時,竟出奇地沒有大發脾氣,口出惡言,只是冷冷道:「你知現在是甚麼時候嗎?沒有足夠的休息,大部分人會累倒。欲速不達,你明白嗎?」
不過她卻是面無表情,且帶著故意裝出來的冷漠,似乎龍鷹從未救過她,肉體從未曾親密接觸過。
彩虹夫人的目光不由落到他插在前方丈許處,高兩丈尚未點燃的火炬,如加上駱駝的高度,在近四丈的高空燃燒,確可成為黑夜裡的明燈。彩虹夫人一時說不出下一句話來。
龍鷹、萬仞雨和風過庭首先抵達這個大湖,湖畔被數畝胡楊、耐旱奇樹、多種不知名的沙生野草環繞,認得出來的是碧綠油嫩的香蒲草。胡楊樹高達三丈,完全隔絕了沙漠的熱hetubook.com.com浪和風沙。
龍鷹道:「我有個提議,就是在天亮前兩個時辰起程,冒寒怎也好過冒熱。」
萬仞雨狠狠道:「這傢伙根本不算是人,怎可能嗅到她的氣味?還認得是她的氣味?她絕不會是孤身一人,因為是來開戰而非陪睡覺,那你有嗅到其他人的氣味嗎?」
龍鷹訝道:「玉雯不覺得我長得很醜嗎?」
這是居於神都內的人,永遠感覺不到的。
玉雯羞答答的道:「才不醜哩!快進去,夫人很易發脾氣的。」
龍鷹待人和駝齊集后,以學回來的且末話大叫一聲:「上!」領先奔出。
三人就那麼脫掉衣服,投進湖水裡,遠處傳來呼喊歡叫的聲音,不用看也知人人投進大小湖水裡,忘情地享受沙漠里的奇迹,沒有東西比清澄的水令人更興奮,陽光也頓然變得友善可親。
「咚」的一聲,他已深潛湖水裡去。
沒有人吭一聲,怕騷擾綠洲神聖的平靜。
龍鷹若無其事的道:「万俟姬純後腳走,我們便前腳到。」
那種暢快酣美的感覺,遠超出任何言詞的描述能力。
彩虹微一錯愕,欲言又止,最後道:「賜金五兩。」
龍鷹大喝道:「兄弟們!起程的時間到了。」他的聲音從隊頭傳至幾看不到的隊尾,回蕩夜空。
龍鷹尚未有機會說話,彩虹夫人冷冷道:「早前發生的情況,你必須守口如瓶,明白嗎?」
萬仞雨分他神道:「我也想知公子羡慕這傢伙甚麼。我倒非常滿足現在的自己。」
庄聞憑著過去十天許的經驗,聞之又喜又憂心的道:「沙漠地勢不住變化,遇上大沙丘,想跑快點也不成,更怕中了太陽的熱毒,會有更多人病倒,欲速不達。」
風漠終聽到「綠洲」兩字,精神大振,道:「若可在明天黃昏前抵達綠洲,我們便有救了。現在最缺乏的是清水,怕捱不到半天的行程。唉!明知缺水,彩虹仍要……唉!」
彩虹軟化下來,點頭答應。
龍鷹續道:「不瞞夫人,黑夜和白晝對我來說沒有丁點兒的分別,我精確的計算過時間,只要依我的駝速,明天太陽出來時,夫人會看到令你驚喜的景象,便當是本人送夫人一份只有在沙漠才變得那末珍貴的禮物。」
這段和闐河道的水深及腰,卻頗為湍急,河床是一片片的沙質地,踏下去會腳陷其中,拔|出|來並不容易。
只要想想眼前流動的河水,來自千里之外昆崙山的冰川,便使人生出與大地血肉相連的感覺。
又露出雪白的牙齒,道:「夫人和兩位姐姐跟在本人身後好嗎?讓我做夫人的親兵。」
萬、風兩人像聽不到他的話般,繼續洗刷衣物。他們的三頭駱駝,被卸下鞍架貨物,在不遠處喝掉大量湖水后,開始對湖畔豐美的水草展開掃蕩。
龍鷹仰望沒有半朵雲的和*圖*書天空,大訝道:「風公子本身已是人中之龍,小弟有何值得你羡慕之處?女人確似比你多一點,卻無關幸運或手段,只因公子曾經滄海難為水,別有懷抱。」
風過庭從湖心泅泳回來,道:「這妮子絕不可小覷,我們三個腦袋加起來,可能及不上她隨意想出來的東西。如非她不能知己知彼,不明白龍鷹是怎樣的異物,我們恐怕早已歸天。」
龍鷹聽得心花怒放,伸手捏她臉蛋,這才入賬去了。
天地被一層奇妙的光環籠罩,天藍地綠,融洽和諧。
幕門掀起,現出另一俏女兵的如花容顏,由於曉得她明言喜歡自己,看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時,特別有感覺。
萬仞雨從水裡拔身而起,坐到一塊岩石去,雙腳仍浸泡在湖水裡,現出陽光般的笑容,從容道:「她憑甚麼敢來惹我們呢?」
這明顯是尚未屈服在沙漠淫|威下,從春夏保留至今天的河段,抵綠洲后,河水除主流外,還分岔為溪道,往兩邊擴展,形成綠洲大大小小十多個湖泊,主流向北再流淌二十多里,化為徑長半里的大湖,才消失在綠洲邊緣,此外又是一個接一個高聳的新月形沙丘,沙浪起伏無限。
風漠嚇了一跳,道:「黑漆漆里如何看得清楚前路?如越丘時誤踏鬆軟的沙子,留不住腳,會直掉到丘坡下,被沙活埋。」
凹凸不平,岩石裸|露,鹽漬密布的河床。向前延展十多丈,開始見到零星從灰黑的泥土長出來的蘆葦,然後愈變茂密,胡楊、紅柳、不知名的針刺植物夾雜其中。又往兩岸發展,再往前百多丈,水光閃閃。斷去的河水從地底冒出來,繼續未完成的旅程,朝前蜿蜒而去,淌流灌往裡許外的綠洲,那處樹木成蔭,青草萋萋,在眼前如巨鳥展翅,左右擴展各三、四里,前方則似延至地平盡頭。
風過庭向正輕鬆寫意、半浮水面的龍鷹道:「我從不會羡慕別人,你是唯一的例外。」
庄聞、風漠和一眾且末兵員,對三人已是奉若神明,心知肚明若沒有三人領路,大有可能全隊已埋身沙粒底下。深深體會到塔克拉瑪干「進來后出不去」的含意。
龍鷹攤手道:「對此我是無話可說。」
萬仞雨責道:「還要提這方面的事。」
此時離帳只有十多二十步,在沙漠的寒風裡,星夜的覆蓋下。大家又只是剛開始認識對方,卻涉及男女間的微妙處,感覺分外迷人。尤其是經歷了多天單調的旅程。
俏女兵一直沒有說話,直至營賬在前,方低聲向龍鷹道:「我和另一姊妹非常感激先生,若夫人有甚麼閃失,我們休想活命。」
連萬仞雨和風過庭,也沒想過龍鷹的所謂趕路,會是這麼趕。
三女同時「呵」的一聲驚呼,不能相信地看著眼前美景。
庄聞半信半疑的道:「行得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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