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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太興緻盎然的問道：「你們如何反駁？」

符太捧腹道：「『本老弟』，原來你是懂得插科打譯的。」

「美人」勾起他少時的動人回憶。

小敏兒邊伺候他梳洗，邊道：「高大哥也來過，知大人很晚才回來，表情古怪的走了，看他的神情，似曉得大人到哪裡去。」

小敏兒道：「劍士大人在外堂等待大人。」

符太暗忖小敏兒般的宮娥，畢生大部分的精神，花在鑒貌辨色上，俾能仰察上情，趨吉避凶，可是一旦生活安定，便轉作其他用途，例如像如今的隱含醋意，不服氣高力士曉得的比她這位丑神醫的貼身侍婢還要多，又疑心他到了某處。

香怪道：「累人家想這個問題，本身已是問題。」

符太聳肩道：「我介意他的娘！」

符太道：「過了這麼多年，有證據也變為沒證據，老弟此招雖絕，卻是虛招。」

他們間建立起荒誕的關係，落在外人眼裡，會怎麼看。今次他是故意大模廝樣的去拜訪她，惟恐人不知。

又道：「今次在下來見你老哥，就是希望多知一點有關的事，並徵詢老哥的高見。」符太道：「老弟最想曉得的，該是劣徒何時回來，有沒有可能當面揭破田上淵的身分，對吧！若然如此，老弟勢因不明情況，犯下見樹不見林的大忌，我和你都要吃不完兜著

符太興緻勃勃的道：「現在不知是我乘坐老弟的順風船，還是老弟坐上老哥的？揚帆開船后，只有不住朝目的地開航，老弟心內有何初步想法？」

香怪吟詠的ｗｗｗ.ｈeｔｕｂｏok•ｃoｍ•com，乃古代辭賦大家曹植的《洛神賦》，敘述自己在洛水與洛神相遇的故事，虛擬與女神的邂逅和愛戀，文詞美絕，縹緲凄迷，抒發了欲斷還休的迷思傷情，堪稱千古絕作。

符太道：「恕我愚昧，事件該尙未了結，只是成為懸案，有何重新啟動的必要？」

符太給小敏兒喚醒，方曉得睡至日上三竿。

宇文朔道：「到我提出太醫大人的看法，又指出獨孤府內遍植『滿天星』，極不尋常，有可能與施毒有關，可看出兇手經過長期部署，處心積慮，非是初來甫到者辦得到，這才堵著他們的口。」

宇文朔道：「大人小覷對方了，反對的是大理寺的有關官員，雖然有過激烈的爭辯，然表面看都是以事論事，並指我們沒有新的人證、物證，而新朝剛立，百廢待舉，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龍鷹喝道：「他奶奶的！就名之為『洛神』。」

于赴天一園之前，無瑕在鋪堂候他，暗運媚術，散發著他從未由她身上嗅過的迷人氣息，曾湧起熟悉的感覺，似曾相識的樣子，但卻想不起在哪裡嗅過。

又壓低聲道：「是升官發財？」

乾咳一聲道：「現在我們一起來商榷定名的問題，『美人』實不足以形容範爺的新合香，因並非一般的美人。」

此刻卻因炮製出來的香油，比起無瑕，始終差了一截，苦苦思量下，腦海內倏地浮現秘女万俟姬純動人的肉體。

万俟姬純情動時，全面開放，天然地m.ｈｅｔuｂｏok.ｃom.ｃoｍ釋出香氣，形成與無瑕奇迹地接近酷似的波動，自然而然，是天生如此，不可能是因媚術所致，否則他便該在湘夫人、柔夫人身上體驗到同樣的情況。

香怪道：「餘下來的，交給我們。范爺累了，趁尙有個把時辰，好好休息。」

我的娘！記起了。在沙陀磧，與秘女在荒山野嶺親熱纏綿，美女情動，散發的正是這種氣息，不盡相同，甚至可說是截然不同的氣味，但那種撲面而來、撩人意欲的強烈度，如出一轍，神肖至難以形容，事實上亦沒可能形容。其「活色生香」的誘惑力，龍鷹從未在其他美人兒身上體驗過。令他對氣味開竅的正是秘女，嗅覺乃秘族在沙漠上賴之以生存的獨門本領，也比任何種族更懂得運用氣味，累世遺存下來，成為秘族女子其中一個特質。

《天地明環》卷五終

接著點頭道：「氣味非常年輕，很獨特，有種青春煥發、活潑動人的氣息，極度誘惑。」

感覺一閃即逝，也因想不到，後來淡忘了。

宇文朔道：「就是怕老哥你不同意，老哥介意嗎？」

接著龍鷹遞過來沾滿香油的試紙，送至鼻端下，輕嗅幾下，閉上雙眼，夢囈般的道：「確似少女的體香，充盈生氣的鼓動，愚意認為，已足與『春夢』和『紅袖』分庭抗禮。」睜開眼，道：「還差甚麼？」

坐下后，訝道：「老弟的樣子似剛連盡兩碗大補湯，紅光滿面，該是來報喜。」

符太心中一怔，不是說好秘密來往嗎？竟就這麼公然來和*圖*書訪？

符太離開紫雲軒，朝芳玉樓走。

我的老天爺，這究竟代表著甚麼？難道無瑕來自秘族？

符太暗呼厲害，又給他算了一著，不得不多吐露點實況。

接著嘆道：「我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又得娘娘支持，方能將此案再次擺在皇上的龍桌上，在下並被委任為此案的專使，限在三年內拿出成績來。」

感覺奇異，自己應為天下間，唯一可在沒知會的情況下，闖妲瑪香居的男子，並曉得不會吃閉門羹。

符太道：「你們須那般費力，該是因有人反對。嘿！誰敢反對？豈非自暴身分？」

宇文朔道：「官場慣例，不論事情大小，可找個借口，將案件了結，然後置於高閣，任其塵封。獨孤案便是如此，批句甚麼妖人伏誅，了結案件。」

李趣道：「原來定名亦是學問。」

香怪搖頭晃腦，滿足地嘆息，悠然道：「就在香氣入鼻之際，我忽然想到一段辭賦。」接著吟詠道：「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髡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飆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

龍鷹笑道：「老闆早想好了名字，對嗎？」

宇文朔道：「那就看我們在虛招后的實招，首先，以後本老弟可公然來和老哥研究案

龍鷹拿著李趣遞來的試紙，浸入翠綠色的合香油里，再抽出飽飮香油的長紙條，送至鼻端下，任香味飄送入鼻，一震道：「我的娘！這個非常接近，只差一點點ｍ•ｈｅtuｂoｏk•cｏｍ•ｃom。」

符太失聲道：「竟將我放上桌面？老弟事前沒找我商量過。」

他的家，就是荒谷內的小石屋。

李趣提議道：「用『絕色』又如何？」

此時不到他多想，向香怪道：「差的是撲面而來的感覺，像一陣陣的夾在柔風裡的毛雨絲絲，有濕潤的感覺。我的娘！就像以前我家附近的一株仙人掌，逢盛夏之時，長出苞莢，在一夜間綻放，又于日出前消逝。仙人掌的花香，令我從睡夢裡醒過來，走出屋外去看，月夜下，千百計的飛蛾、飛蟲在花的四周狂飛亂舞，蔚為奇觀。那就是撲面而來的香氣，我這個『美人』，還差這麼的一點點。」

香怪胸有成竹的道：「我知范爺說的是哪種香料，不過乾死的和活的當然不同，須配合特別的材料才炮製出活化劑，這方面包在我身上。」

宇文朔道：「有百利無一害，唯一勉強可說的，是已打草驚蛇，令老田知道我們看穿了他的手段，只差在能否抓得住他的辮子。」

宇文朔從容笑道：「此正為在下不得不來找大人的原因。」

宇文朔道：「事情已在秘密進行中，諭旨批下來后，干舜回西京去，著手調查，務要趕在對方毀滅人證、物證前，搶先對方一步。」

調香室。

何凡康笑道：「誰會認為自己非是絕色？」

符太打量著他，道：「與老弟結仇的，大概不會有甚麼好結果。」

龍鷹心內翻起滔天巨浪。

眾人呆瞪著他。

宇文朔陪他笑一陣子后，欣然道：「若眞的是無頭公案，事隔多年，確令人無從入手。ｈttｐs://wwｗ.ｈetｕbｏｏk.coｍ.cｏｍ幸好有老哥提點，曉得兇手是田上淵，我們可倒過來去查，由田上淵身上入手，看他在踏足中土后干過甚麼，無所不用其極的去尋找他的破綻漏洞。百密總有一疏，我才不信世上竟有沒破綻的人事。」

龍鷹沉吟道：「差的是……噢！我記起哩！」

眾人拍案叫絕。

他這麼做，是受到宇文朔公然來找他之事啟發。後果嘛？理會他的娘！

又問道：「如此重啟舊案，利弊如何？」

整個下午，在以香怪為首的協助下，大家忙至不可開交，在努力、嘗試、失敗、再接再厲下，八張大圓桌上放滿從不同香料提煉出來的香油，龍鷹親手調校配製，不住問香怪、何凡康、李趣等人的意見和看法。

符太頗享受其中的滋味，以摸幾把作回答，徑自到外堂見宇文朔。

香怪斷然道：「比『美人』好一點，仍是太過著意，對自知不是絕色的女子，會生反效果。」

香怪向負責紀錄的何凡康道：「扔掉其他無關的，留這次的調校紀錄。」

走到一半，前方車馬隊直駛過來，看旗幟，敢肯定是大公主長寧的座駕車，此時避已不及，心叫糟糕。

昨夜從妲瑪處回來，揮筆至天明才就寢，故雖這麼遲起來，仍睡不到兩個時辰。

宇文朔道：「這句話該由在下向大人說。今次的成敗，須看武三思和宗楚客是否知悉其事，娘娘肯定不知情，否則不會助我們去翻案。今次我是行險一博，可是不走險著，更沒法打破僵局。」

宇文朔道：「皇上終批出諭令，御准對『獨孤血案』重啟調查，且由在下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