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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環

作者:黃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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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七章 因機應變

第十卷

第七章 因機應變

常。」
敵隊沒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折南而下。
主幹流,南面就是橫跨整個河套區北端的庫結沙沙漠地帶,穿過沙漠地帶朝南走,見到長城時,該離烏蘭木倫河不遠。」
號角齊鳴,嗥嗥狼嘶,同時在林外響起,雖明知是突厥戰士模仿狼的叫聲,可是當上萬的人一起嗥鳴,以龍鷹的膽識,仍感毛骨悚然。
另一隊人馬,在拓跋斛羅的一組后停下來。
眾人望往丁伏民,丁伏民卻瞪著博真。
一個髮長披肩、額環中央嵌上寶石的鋼箍、偉岸如山的大漢,策騎而來,後面跟著兩隊人馬,看其派勢,若不是默啜,尚有何人?
荒原舞凝視敵方,不放過對方的一舉一動,沉聲道:「沒理由在這個時刻停下來,突厥軍一向晝伏夜行,若要紮營休息,該多趕兩個時辰的路,到紫河方憑河之險好好歇息,事情頗不尋
忽然間,似在若失的道心感覺到魔種所感覺到的危險,明悟一閃而逝,接著龍鷹就像睡著了,「不省人事」,完全由魔種主導他的行為。
默啜的衣著異常講究,與突厥人粗獷、原始,以獸革毛皮為主的戰士裝束,截然不同,內穿錦緞武士服,外披綉龍紋絲質長袍,腳蹬長筒紫靴,如此裝扮,出席宮廷盛宴,且須由李顯穿
博真得意的道:「我對君子津的地理環境了如指掌,河道寬達三百多丈,水流緩和多了,有樹有灘,岩奇石怪,容易隱藏,若於兩邊設伏,趁敵渡河之際,天一半、地一半之時,只是我
龍鷹對他有個直覺,就是默啜雖視天下人如無物,但絕不是有勇無謀的暴君,反是愛思考的人。傳說中的他,隨時可變得暴跳如雷、喜怒難測,說不定只是他治下的手段,保持無上權威
拓跋斛羅的注意力離開龍鷹,使他暗鬆一口氣,心叫謝天謝地。
他奶奶的!
博真指著腦袋,道:「都說看地形圖時,很有感覺,我曾以駱駝堰為宿處,搜遍方圓百多里的河流、沙漠和山丘,因而特別留心圖卷上山川河流的名字。」
們擬定的戰術。」
六個持炬騎士,抵達長石階前,往兩邊散開,舉炬照明登階之路。
是完全退藏,而是像躲在大後方,隱約照見魔種主導下的行為。
眾人下馬。
到他天然醒覺,睜眼一看,立時倒抽一口涼氣www•hetubook.com•com,差些兒墜下身處的崖壁。
符太舉手作投降狀。
林路兩旁,隔五步立著一個個雄赳赳、全副武裝,左手持盾、右手持矛的突厥戰士,直排往林外去,大添莊嚴肅殺的氣氛。
較西位置另一大河支流間的駱駝堰碰頭,所謂駱駝堰,是座佔地達十多里的長條形廢墟,非常易認。」
那是無與倫比的感覺。
宇文朔難以置信的道:「鷹爺的眼力已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天這麼黑,竟可從三裡外的數百人里,辨認出曾見過的人。」
龍鷹道:「成了!駱駝堰見。」
龍鷹道:「有一事不可不防,就是接應者不止一人,說不定還有北幫的人在君子津布防,如能將其中部分人活捉,可掌握對方聯絡的手法和訊號,如此更萬無一失。」
祭典開始。
博真答道:「最清晰的是穿過烏蘭布和沙與庫結沙兩大沙漠的黃河,自此沿陰山南緣朝東走,抵河流眾多的后套平原,大河兵分兩路,一道再朝北上折東,再南下,重新匯入大河東行的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跑了多遠。
離又息息相關。
般一圈圈的,以波動的形式散播,如漣漪之於水面。
龍鷹再次張開眼睛。
示可成為中土的征服者。
荒原舞訝道:「聽鷹爺的語氣,似是君子津之戰,與你無關,全交由我們去做?」
又沉聲道:「若要等人,等的就是從君子津渡河來接應帶路的人,此人若來自北幫,我們極可能猜錯老田和莫哥的關係。」
右方隱隱傳來水瀑沖奔的聲音,該是個小瀑流。不知如何,水瀑聲傳入耳內,竟是有種難以形容的親切,似在不久前,曾與水瀑打過交道。可是,身上衣服卻沒沾濕。除此之外,鼻端仍
短命鬼,而是準備十足的內奸北幫,可將俘虜交給大帥,由他收拾內鬼。」
默啜的行為,進一步證實了郭元振的猜測,今趟大舉南犯,非只但求以前的擄掠一番,而是意在關內的帝都長安。
終於見到默啜,只沒想過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荒原舞為之莞爾,輕鬆的道:「在君子津設伏又如何?」
單獨行動下,龍鷹再無顧忌,又一次進行魔種式的賓士,而與前不同處,視之為「煉魔」的修行,是有備而為。
人數在三千人間。曾m.hetubook•com.com與金狼軍交手的龍鷹深悉他們的厲害,當日若非有險可守,兼動用了「大汗寶墓」內精良的兵器,勁旅早血濺大荒山。
就在拓跋斛羅來到默啜後方五步許的距離,勒馬停下來的剎那,拓跋斛羅如有所覺,仰首朝龍鷹藏身的位置直望過來,眼眶內異芒爆閃。
龍鷹向博真問道:「你老哥有何高見?」
博真道:「這是逼出來的習慣,每到一地,儘力學曉該地的語言和文字,否則對著刻滿文字的石碑時,不認識他娘的半個。」
他再非用眼去看,用耳去聽,無思無覺,身體仍在那裡,人卻存在於更高的層次,由神通廣大的魔種支配。時間和環境,失去了平常應有的意義。體內體外,化為大大小小的循環,既隔
殘留著某種香氣,感覺怪異。
的火炬,照得高台上中央的正方形石桌如被鮮血染紅。
丁伏民道:「如能將接應的人生擒活捉,來個嚴刑逼供,可大有所獲。」
默啜眼睛窄長,眸神銳利如鷹隼,具有某種令人害怕的深邃而嚴肅的目光,似永遠瞄準著某目標,顯示出堅執的性格,一旦決定了,永不放棄。證諸現在到狼神廟來祭狼神,作開戰前
一道達三十級的長石階,級級下降,在高台另一邊往下延展,接連明顯剛在密林內砍劈出來筆直伸往林外的泥石路,自有一股逼人而來的氣勢。
大河在遠方橫過,對崖一平如砥,他既然身處陰山西端的狼山,河的對岸就該是后套之地。馬嘶人聲,從大河左方隱隱傳來,雖仍未看得清楚,已知突厥的大軍正連夜渡河。
龍鷹尚未來得及高興,超凡的觸感如冰雪遇上烈焰,消失個無影無蹤,那種得而後失的沮喪,幾令他仰天號叫。
默啜有一張經受得住風霜考驗,仿如從堅岩雕刻出來的臉龐,能將時間留在某一刻,即使扮成普通平民,走在尋常街道上,仍可惹人注目。
上,才算合適。出現在戰雲密布的河套對岸,就格格不入。旋又釋然,默啜的打扮雖然不倫不類,卻是其「東施效顰」的象徵性手段,以突厥大汗,化身為中土的帝皇,含有祭祀的目的,喻
龍鷹罵道:「你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奶奶的,你道對方是易吃的嗎?這般一支由高手組成的部隊,和_圖_書又是在這麼的黃土原,想奇襲之近乎不可能,正面硬撼,我們占不了多少便宜,
剎那之間,方圓數十里之地,如圖卷般顯現在心版里。
博真裝謙虛道:「不敢當!不敢當!」
默啜開始登階,其他人追隨其後。
待要細察「外在世界」的現況,沒想過的事發生了。思感朝四方八面延伸,又與以往的遙距感應截然迥異,變得更實在,是在平常意識下更深的層次進行,透過所處的山、地、樹,蛛網
荒原舞訝道:「為何忽然又懂得河名、地名?」
博真親切地摟著他肩頭道:「經驗是磨練出來的,幸好今趟是速成鍛煉,風急火猛,包保老哥在短短十天、八天內成材。」
丁伏民道:「請鷹爺定奪。」
落後默啜四、五個馬位的一隊騎士,有十一個人,最顯目的當然是無可置疑的突厥第一高手拓跋斛羅,神采如昔,自有其獨立於眾生之上蓋代高人的風姿,領教過他厲害的龍鷹,忽見大
龍鷹沉聲道:「我認得其中一人,此子叫拔賀野,非是突厥人,乃沙陀族的高手,當年曾隨參師禪追擊小弟。」
宇文朔欣然道:「到此刻在下方體會何謂新丁,須好好向諸位大哥學習,凡事想深一層。」
龍鷹心叫糟糕,知因注視打量對方,惹起拓跋斛羅超凡的感應,連忙閉目,免被他看到能反映火光的眸珠,並求神拜佛,希望拓跋斛羅疏忽過去,否則任他三頭六臂,肯定死第三次。
龍鷹問道:「從陰山到毛烏素沙漠,有何特別的地理?」
我的娘!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自己進步了,還是仍由魔種主導,抑或魔種與道心的結合再跨前一步,令他龍鷹變得神通廣大。
龍鷹笑道:「你水底功夫的師父不是小弟,是三門峽,沒淹死就是滿師。」
又認真形容了沿途的形勢。
宇文朔贊道:「博真兄無負『尋寶狂人』的美名,本身亦奇人也。」
宇文朔道:「對方停下來哩!看情況是紮營休息,明天才渡過紫河。」
符太道:「不是與老博你抬杠,我想的卻恰好相反,愈發證明與老田勾結的是莫哥而非默啜,否則北幫何用撤走在河套的人?今趟入侵雖由默啜決定,但入侵的事宜,全交給下面的人去
怎可能呢?自己不但深入敵境,且是在狼神廟上方的峭壁處,不用往m•hetubook.com.com上望,也曉得峭壁是狼山的峭壁,狼形怪石就在崖壁之頂。幸好峭壁長滿老樹,他便蹲在茂密樹叢后崖壁的凹位內,
們二百多張弩弓,可令對方血染大河。唯一的問題,是老子說的屬十年前的情況,如大總管所言,高土原不住遷變,現在不知變成甚麼樣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位於正下方,離他不到五丈神壇似的建築物,結構簡單,是由泥石堆砌出來的高台,台的四角設有圓柱撐起的圓形石盤,各高丈半,烈火在盤內燃燒著,像四個特大
符太道:「他們剛離隘口,就在隘口外立營,似等人多一點。」
丁伏民道:「我們在何處會合?」
想到來的是默啜,且有拓跋斛羅伴在左右,豈敢託大,念頭剛起,整個的精、氣、神已往內斂收,有種朝內在某一深處塌縮下去,毫不含糊的古怪情況,連眼睛也自然而然的瞇起來,只
博真精神大振道:「有心算無心下,對方進退無路,能脫身的僅限於寥寥幾個真正的強手,如能堵截下游,肯定沒半個能活命。不過,以我們的兵力,恐怕沒法兼顧三方。」
的幌子,使自己成為無人不懼的領袖。
符太啞然失笑,道:「沒掩死就是學有所成,虧你說得出口。」
龍鷹欣然道:「確然如此,我們現在面對的是兩邊都是那麼鋒利的雙面刃,疏忽任何一方,均會帶來不測之患。君子津之役不容有失,故必須由你們全力應付,真正的敵人非是眼前這群
一隊人馬開進林路來,不住接近。
荒原舞點頭同意,道:「鷹爺說的,該是目下我們辦得到的最佳安排。」
一陣長風從河岸區吹至,樹搖葉動,火炬「獵獵」作響。
否則早原形畢露。
丁伏民道:「只會風侵水蝕得更厲害,更易設伏,不成問題,問題在我們須改變初衷,打亂了我們的大計。」
火炬光映進眼帘內去,此時龍鷹整個人虛虛蕩蕩的,難受得要命,可是小命要緊,際此生死攸關之時,哪來懊惱的間隙。連忙收攝心神,用以往慣了的方式,藏神消跡。
且我們須秉守一個兄弟也不能少的宗旨,此外,還有個原因,就是對方認識你和我的,不止拔賀野一人,如給其逃回去報上默啜,我們的奇兵不但再非奇兵,還清楚有我們兩師徒在其中。」
剛才的「驚鴻hetubook•com.com一瞥」,令龍鷹在剎那間掌握到狼軍的實力,逾十萬的大軍,先頭部隊已在對岸后套區分三處立營,令主力大軍可安全渡河,林外最精銳的金狼軍,是默啜的親兵團,
符太訝道:「你是認為我的水底功夫滿師了?」
的獻祭,益發突顯出其一往無前的性格,絕不因挫折而退縮。
龍鷹的頭皮仍在發麻,非是因狼軍軍容鼎盛,而是沒法明白魔種憑何神通,可將自己弄到這個位置來,等著看好戲開鑼。
稍頓,續道:「能否掌握狼軍今仗的實力、渡河點、前鋒後援的部署,是我們能不能狠勝的原因,不可疏忽。權衡利害,我會獨自一人趕往狼山,探清形勢,然後再與你們會合,展開我
博真深感榮幸的答道:「完成任務后,我們索性改由大河西岸南下,到抵達大支流烏蘭木倫河,河道往西北,出長城,在一個位於毛烏素大沙漠東面,烏蘭木倫河和與其並排而流,處於
龍鷹微笑道:「老博你有多少把握,在全殲對手下,又生擒其中的目標人物?」
敵,感受尤為深刻。
龍鷹道:「有太少在下游水底內把關便成『讓能遁往下游者,在水底下痛嘗『血手』的滋味。」
干,這個人就是莫哥,隨便找個借口,例如說收買了朔方的本地人,以做內應,便可安排眼下的等人接人。如此看,老田將不顧一切,在今場大戰里插上一腳,我們不可不防。」
丁伏民奇道:「你何時學懂我們的文字?」
露一線。
符太道:「這混蛋並非真的看到拔賀野的樣子,而是從其體態、動作認出是這個短命鬼,哈!今次爽透了,我們是否該大開殺戒?」
起始時的小半個時辰,一切依然,接著魔種出而作主,不旋踵晉入了與天地合為一體,因而無人無我的奇異境界,但又與以往任何一次的賓士不同,雖仍是魔種強、道心弱,但後者卻非
明月高掛天上,照得狼神廟所在的密林似幢幢鬼影,情況詭異至極。
火把光出現在林路入口處,離狼神廟約百步之遙。
經歷過龍鷹沉重的打擊后,眼前的突厥雄師恢復了信心和元氣,如在平原上雙方會戰,龍鷹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龍鷹的心神全被他牽引,一時間其他人似消失了,世上只剩下他和拓跋斛羅兩人,兩人間必須分出生死勝負的一戰,是個早或晚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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