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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晨猛然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幾乎每隔幾個字母，就能看到一個大寫的O。

在一番斟酌后，江晨與華國、俄國、德國三國代表交換了意見，最終放寬了國籍門檻的限制。

那個聯名請願，也有他的名字在裏面。

後來，因為從魔鬼蟲身上的發現越來越多，研究分支課題也越分越細，涵蓋領域也越來越廣泛，以至於竟然出現了人手不夠用的情況。

然而這也帶來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魔鬼蟲運達星環城的消息，也沒法繼續隱瞞下去了……

「你知道的，從整個由二氧化碳構成的大氣環境，從地下水到岩層，火星的一切都是酸性的。」弗代爾·泰勒頓了頓，接著說道，「而根據我們先前研究得出的結論，魔鬼蟲能夠在酸性環境中存活，並且連血液都是強酸環境，很可能是在這三十多億年的進化中，自然選擇的結果。」

還有那硬化角質護甲，能夠保護其在碎裂的岩層中高速遊動而不被割傷，其防禦力足以免疫12.7mm重機槍子彈的直射。也幸虧星環陸戰隊士兵用的是高斯步槍，步戰車配備的也是大口徑機炮和外掛式火箭彈，否則想要破防還沒那麼容易。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十幾名科學家聯名m.hetubook.com.com向江晨請示，邀請幾位在學術界廣負盛名，但國籍並非在四個主要成員國中的科學家參与研究。因為在魔鬼蟲研究中遇到的問題，可能會用到這些人在對各自領域的鑽研中已經得到的結論。

用某位來自華科院的華國生物學家的話來說大概就是，魔鬼蟲存在的本身，就已經刷新了人類對生物學的認知。

「哦？」江晨饒有興趣地看了他一眼，「什麼發現？」

「沒錯！」弗代爾·泰勒點了點頭，眉宇間的興奮之色越來越強烈了，「我敢肯定，在這種特殊地下空間中，一定生長有某種特殊的厭氧真菌。這種真菌能夠適應火星環境，在酸性環境下生存，消耗二氧化碳生產氧氣。它的能量來源可能是地熱，也可能是魔鬼蟲的糞便，同時扮演著生產者和分解者的身份。正是因為這種真菌的存在，火星地下生物圈才能連成一個閉鎖的圓環！」

雖然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但是江晨還是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哦？」江晨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的化學水平只有本科程度。」看著白板上那一長串化學式，江晨汗道。

當拿到這份魔鬼蟲殺傷性分析報告時，江晨的第一反應m.hetubook.com.com就是死爪。

「你知道這種細菌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弗代爾·泰勒神色狂熱地說道。

「我曾經受到SpaceX公司的邀請，為他們設計一種能夠在中酸性環境下生存的厭氧細菌，用於他們的火星大氣改造項目。」

聽到江晨的話，弗代爾·泰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說了聲抱歉。

「和請願的事無關。」弗代爾·泰勒咳了咳，輕聲說道，「我們在對魔鬼蟲的研究中有了新的發現。」

火星的地表是沒有氧氣的，不只是地表，地下礦洞里的氧氣肯定也是相當缺乏的。在底層間向蚯蚓一樣亂拱的魔鬼蟲，必然是具備一種能夠長時間憋氣的器官。江晨一開始猜測是某種高壓氣囊，沒想到原因竟然出現在血液上……

「火星大氣層的氧含量不足1%，不可能為這種大型節肢動物提供需要的氧氣。」弗代爾·泰勒的語氣帶上了一絲興奮，「所以我們可以斷言，在火星地下一定存在這麼一種位置，裏面存在豐富的氧氣！我們稱呼它為『供氧層』！」

而弗代爾·泰勒接下來的這句話，便揭曉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意味著我們將能夠改造火星大氣！」

「即使這種火星生物能夠m.hetubook.com.com在酸性環境下生存，也絕對無法脫離氧氣存活。」弗代爾·泰勒用肯定地語氣說道。「我們暫時還沒有對這種有機物進行定名，但正是這種只能存在於強酸性環境的有機物，為魔鬼蟲提供了在無氧環境下活動的能力！」

而一個個被攻破的生物學、遺傳學、化學等等學科的難題，都會在後面隨之演化出新的研究分支。

魔鬼蟲的研究進展相當緩慢。

「除了強酸性的血液外，我們還在它的血液中發現了一些特殊的有機物。」說著，弗代爾·泰勒在白板上寫了一串以江晨的化學知識根本看不懂的化學式，「而這種有機物，只能在強酸環境下存在。」

從聯名請願的科學家提供的名單中挑選了部分人選，地球防衛同盟向南亞諸國、東歐三國、印度等次要成員國共簽發發放了11張邀請函，特許其參与部分項目研究。除此之外，正在積極推動加入地球防衛同盟的芬蘭、頓涅茨克公國、日國也分別有一名從事基因工程領域研究的科學家被批准。

「意味著什麼？」

「但後來，我們新請進項目組的科學家提出了不同的見解。」

對於弗代爾·泰勒的話，江晨到是能夠理解。

「供氧層？」江晨皺眉道。

這些火ｍ•ｈetｕｂooｋ•com•ｃｏｍ星生物，究竟是如何在地下存活的？

等等，如果地表地下都沒有氧氣，他們又是在哪換氣的呢？

還有蓋亞文明，他從來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建立在地下的文明，究竟是如何解決氧氣這個問題的。總不能說他們在石器時代的時候，就掌握了空氣過濾技術吧？

在它的印象中，也只有死爪這種生物能夠和動力裝甲單挑了。

聚集在這裏的科學家們就像吮吸母乳的嬰兒一般，從這來自三十七億年前的標本上汲取著聞所未聞的知識。

這種說法或許太業餘了點，但卻非常直觀地反應出了問題所在。

倒不是因為這些科學家們不行，而是因為每一次突破性的發現，都可能帶來無數種可能性，在科學的邊界蔓延開探索的根須，向著未知的土壤拓進。

「這個我還是知道的……」突然，江晨從這行化學式中發現了古怪的地方。

在數日之前，世界公認的地球上最大節肢動物也不過是腿長12英尺的日本蜘蛛蟹，然而這條魔鬼蟲的凈長度卻是達到了恐怖的15米。除此之外，其恐怖的岩層鑽透能力甚至能夠鑽破地下數公里乃至數十公里的變質岩層，也讓人們對於生物所能到達的極限有了新的認識。

「弗代爾·泰勒，有什麼事嗎？」httｐs://ｍ•ｈetuｂｏok.com•ｃoｍ坐在實驗室旁邊的休息室內，江晨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看向了走進休息室內的弗代爾·泰勒，語氣溫和地說道，「如果又是新的聯名請願，我恐怕很滿足你們的要求。現在我們的郵箱里每天都能收到上千封來自北西歐大學的請願書，太多的人想擠進這裏……我們也很難辦。」

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死爪的利刃和泥沼蟹的護甲。如果只是死爪的話，正面對上魔鬼蟲還真沒什麼勝算。在江晨見過的生物中，恐怕也只有死爪之母能在個體戰鬥力上勝過它了。

對於科學工作者，江晨的態度向來都是非常友善的，他們提出的要求也基本上都得到了儘可能的滿足。後來弗代爾·泰勒也從自己國家的代表那裡，知道了自己這些人給星環貿易、和地球防衛同盟添了多少麻煩，所以對於江晨，他還是有些愧疚的。

尤其是它兩對門牙的咬合能力，理論上甚至能夠剪斷整根螺紋鋼，甚至於T-3型動力裝甲的護甲在它面前都不堪一擊。也只有火星車、火星用途步戰車這種噸位近百的裝甲單位，才能從它的撞擊、啃咬中倖免。

「不用您看懂，您只需要認得這個符號就行了。」弗代爾·泰勒搖了搖頭，指向了那一串化學式中的字母O，「這些代表著氧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