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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廢話，吐魯門臉上討好地笑著，將剛才杜阿芒大酋長交代給他的話，原封不動地複述了一遍。

現在NAC與鋼牙部落是在蜜月期，那是因為現在NAC從鋼牙部落身上得到的東西，已經足以支撐NAC的繁榮。可十年之後呢？二十年之後呢？

這個電話是一個男人給他的，只能撥通唯一一個號碼。

從NAC的繁榮中，扎里亞酋長感覺到了一絲恐懼。

「這樣下去不行。」宴會結束后，喝的醉醺醺的杜阿芒大酋長，找到了他的商務部大臣吐魯門，也就是先前那個給扎里亞酋長挪騰位子的胖子，「不能放任NAC的人繼續向非聯酋出口軍火……嗝……」

通了。

「大酋長，您喝多了，我服您回去。」眼看著杜阿芒要倒下，吐魯門趕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揮手推開了吐魯門，杜阿芒大酋長狠狠地瞪了這個胖子一眼，看著後者畏手畏腳地縮了脖子，這才清了清嗓子說道。

電話響了三聲。

「下個星期召開非聯酋酋長會議和圖書，你給我擬一份合約出來，大意上就是以後NAC的軍火，不得隨意銷售到非洲的港口，只能在蒙巴薩的港口卸貨，否則，將視為走私……」

「哼。」杜阿芒用鼻子哼了聲，心煩地擺了擺手，「滾吧。」

這就是真真切切的感覺。

總有一天，NAC的胃口會膨脹到鋼牙部落，甚至整個非聯酋都無法滿足。

電話打完了，吐魯門倒頭就睡。

不過這場宴會倒不是為了慶賀新年，而是為了慶賀維多利亞湖開發區的豐收，為了慶賀那蒙巴薩幾乎被塞爆的糧倉。

「不，都不是，酋長大人，他們對我以禮相待，但我不得不提前回來，向您稟報我前段時間的見聞……」單膝跪在杜阿芒大酋長的面前，扎里亞酋長將自己在NAC的慶典，還有那天閱兵式上見到的一切，都一一道來。

從非洲掠奪食品和工業原材料，再向非洲傾銷工業製成品，NAC的工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擴張著，將勞動力從變異果農場和營養合劑工廠徹底和圖書解放。

「是，是！」

宴會繼續進行，氣氛並沒有因為扎里亞酋長先前那番話而變得沉重。

「……他們的士兵加起來不到蒙巴薩的一半，更別提我們偉大的聯盟。但所有士兵身上都被外骨骼武裝到牙齒，從廣場上踏過的步伐就好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比起我部落里的那群昏昏欲睡的懶鬼，他們沒我們強壯，也沒我們兇狠，但碰上這樣的軍隊，我一點信心也沒有……」

扎里亞現在甚至有些後悔。

「這會不會引起其它酋長的反彈……」看著杜阿芒酋長中開始漸漸不善的視線，吐魯門趕緊打住了話頭，低下頭緊張地說道，「是，是，我會去就照辦。」

當初簽訂的合約，用糧食換動力裝甲看似很賺。然而隨著工業製成品的傾銷，泛濫的軍火讓非聯酋內部的戰亂越來越激烈，南方的聯盟也在蠢蠢欲動，軍火產品的價格不降反升，原本五座集裝箱的糧食便能換一台動力裝甲，現在五十座集裝箱的糧食都不一定夠動力裝甲的和_圖_書一條腿。

這些年來，隨著NAC在維多利亞湖開發區的擴張，田產已經從最初的一百萬畝擴張到了五百萬畝。每年繳納的糧食也從四十多萬噸變成了現在兩百多萬噸，鋼牙部落的糧倉幾乎爆倉。

閱兵式結束后，非聯酋大使扎里亞酋長謝絕了江晨的宴請，乘船連夜趕回了蒙巴薩，親自前往宮殿覲見了大酋長。

宴會席間，鋼牙部落里的貴族們一個二個吃的膘肥體壯，比起去年開宴會的時候，足足肥了一圈。從他們身上的那堆肉，便不難看出這三年來，他們過得相當滋潤。

比起那些部落中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貴族，還有那些被酒池肉林腐化的「勇士」，他考慮的當然更遠一些。

糧食價格越來越便宜，能折算的軍火反過來卻越來越少，就和戰前那些非洲國家領導人一樣，杜阿芒大酋長漸漸地也開始領悟到，非工業國家和工業國家之間貿易的不平等地位。

不只是如此，最近鋼牙部落邊上的幾個非聯酋的大部落越來越不安分，甚至漸漸不和*圖*書把他這個大酋長放在眼裡，對他的命令陽奉陰違。

當他趕到的時候，宮殿同樣在舉行著宴會。

「怎麼這麼快回來了？是那些猴子們的食物不好吃？還是他們招待不周？」咬了一口烤鹿肉，杜阿芒大酋長摟著金髮碧眼的大|波美女，看著在門口單膝跪地的扎里亞，暢快地笑著說道，「來來來，吐魯門，把你的肥肉往旁邊擠一擠，給我們的扎里亞酋長挪點地方，宴會才剛開始，來嘗嘗這瓶新釀的葡萄酒……媽的，這些亞洲人也真會享受，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這新釀的葡萄酒一點澀味兒都沒有。」

明明對方一直在友好地，放低姿態地和他們合作，但杜阿芒大酋長總有種自己家裡被強盜光顧了的錯覺。

回到了家中，吐魯門臉上的醉意頓時一掃而空，抓了把醒酒藥倒在嘴裏，一口水吞下去，火急火燎地衝進了卧室。抓起了藏在枕頭下面的電話，他用顫抖的手指撥出了數字，然後將電話湊在了耳邊。

不，不能說是錯覺了。

然而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和_圖_書到，這第二天天一亮，內戰的狼煙，便燒遍了整個非聯酋東海岸……

那些亞洲人不只是在和他做生意，同時也在和非聯酋的其它部落做生意。

倒是杜阿芒大酋長，握著黃金質的酒杯時，眼神中多了幾分心不在焉。

或許自己當初與NAC簽訂那個貿易條約，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選擇。

他當然不敢用杜阿芒大酋長手下的精銳去與那些人比較，而是委婉的用自己部落的那些戰士，去和那群人作對比。以杜阿芒大酋長的聰明，一定能領悟道他想表達的意思。

言到即止，扎里亞低著頭不再開口。

抬起頭，失望地看了大酋長一眼，扎里亞將頭埋下，沉重地說道。

杜阿芒大酋長很清楚是誰給了他們勇氣。

就前段時間，北邊的猛獁部落還將港口整個承包給了未來人發展，因為他們沒有貨輪，沒辦法主動去望海市的港口做生意，只能用這種方式將那些亞洲人請過來。

「我知道了，走了這麼遠的路，你也該累了，先來這裏坐下吧。」

「我沒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