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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揚搖了搖頭，對著安迪何道：「你留點心，看著情況不對就把老人家送醫院去，現在，我們去布魯斯的家。」

回到車裡后，高揚開著車走了一段，然後才停下，打開車裡的燈光，看了看死亡證明。

等著高揚和車隊匯合時，看到了拿著電話正在啜泣的露西卡，以及面有悲色的眾人時，急聲道：「怎麼樣了？」

高揚把手背過去，拿住了一疊紙張抽了出來。

高揚在約定的地方轉了一圈后，一個人都沒看到，於是高揚打通了給他留下的聯絡電話。

威廉夫人保持著良好的儀態，但她的身體卻出賣了她，她軟的無法站立，因為悲痛，她連走路都無法走不了，只能靠高揚和詹森半架半扶的把她送進了會客廳。

高揚他們下了車，高揚迎上了布魯斯的媽媽，沉聲道：「對不起，威廉太太，我們，我們……」

布魯斯的家在典型的美式社區里，房子也是典型的美式木質房屋，當車隊進入社區，沿著小路行進了一段之後，露西卡指著一個燈火通明的獨棟房子低聲道：「就是那裡。」

等電話接聽后，對方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高揚已經習慣了這些神神秘秘的清潔工，於是他自顧自的道：「我是公羊，我到了，自己一個人來的，我開著一輛黑色的福特轎車。」

格羅廖夫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她猜到了，布魯斯的媽媽猜到了，她直接問布魯斯是不是死了，她有感覺，她只是想知道實情。」

威廉夫人搖了和-圖-書搖頭，道：「你不需要道歉，我知道布魯斯在做什麼，他有心理準備，我也有心理準備的，高先生，我們不能就這麼在路邊站著，請幫我把布魯斯送到家裡吧，露西，傑克，還有詹森，你們很熟悉這裏，請大家去家裡吧。」

高揚希望能在布魯斯的葬禮結束后，復讎的事情就已經有了眉目，所以他已經給清潔工打過電話，並且簡略的說了說希望得到的結果，不過現在看起來，清潔工這裏似乎出了什麼問題。

高揚怔怔的說不出話來，他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是現在，至少他開始相信母子連心這個說法了。

布魯斯的媽媽身子一軟，高揚趕緊用力扶住了她。

高揚沒有回頭，只是輕聲道：「您說。」

「我們是清潔工，我們很忙，雖然你是二級客戶，但是夥計，辦個區區的死亡證明而已，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做到，以後不要再拿這種小事煩我們了，可以嗎？」

小唐尼他們還沒走，他們本來要去一家殯儀館的，但是他們在半路上停了下來。

高揚開著車獨自找到了清潔工給他的一個地址，這裏已經是比較繁華的市區了，雖然是晚上，但路邊還是停了很多汽車。

這時一直扶著露西卡的艾琳突然道：「威廉夫人，或許這個消息能讓您稍微好過一點，露西卡懷孕了，布魯斯和她的孩子。」

高揚看到了一輛銀灰色的車，他走了過去，車停在一個黑暗的角落，窗玻璃非常的黑，m•hetubｏok.coｍ•coｍ車裡面也是黑的，他根本看不到裏面有沒有人。

「我看到你了，停車，一個人下來，向後轉身，站到最亮的路燈下面。」

看了看沒問題，高揚繼續往回趕，他要先和其他人匯合，不過在他開著車的時候，卻是有人打來了電話。

高揚點了點頭，道：「是的，夫人。」

高揚他們完全無言以對，這時，威廉夫人摟住了身邊的露西卡，輕聲道：「孩子，想哭就哭吧，把悲痛宣洩出來比較好，但是哭完就不要太傷心了，布魯斯去了天堂，而我們，還得生活下去。」

已經過去了幾天，高揚本來已經不會特別悲傷，而只剩下了憤怒，但在這時，在驚詫和感傷之餘，他想起了自己的媽媽，於是在不可遏制淚流滿面的同時，低聲道：「先別說，安撫她，我馬上就到，等我回來。」

高揚腦子亂鬨哄的，長嘆了一聲后，道：「然後呢。」

露西卡啜泣道：「她讓我們把布魯斯送回家去，她說布魯斯想家了，她要看看布魯斯。」

高揚依據指示走到了一個路燈下面，站定之後，電話里的人卻是繼續道：「原地轉個身，動作要慢，我必須核對你的身份。」

高揚心裏一緊，道：「怎麼，有問題嗎？」

在見面詳談之前，高揚猜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只好先把疑惑壓在心底。

這就行了，可以走了，不過高揚正打算走的時候，卻聽車裡有人低聲道：「給你個建議，夥計。」

車隊重新啟hetubook.com.com程，沒人說話，每輛車上都是死一般的寂靜。

「孩子，你回來了……」

高揚慢慢的轉了個身後，卻聽電話里的人道：「你四點鐘位置，有一輛銀灰色的轎車，走過來，背對著副駕駛的車門站住。」

「出什麼事了？」

布魯斯的家在西雅圖市內靠東的市區邊緣，他就出生在這裏，他父親活著的時候，算是中產階級，但是在他父親死後，而布魯斯又染上了毒癮之後，他一度面臨破產，房子都差點兒被銀行收走，而他加入撒旦有了錢之後，沒有像小唐尼那樣在郊區買套大房子，而是繼續住在原來的家，只是重新修繕了一下。

死亡證明是紐約驗屍官開出來的，死因是心臟病，不僅有死亡證明，還有布魯斯在紐約一家醫院的入院記錄，病例，以及死亡原因和時間。

露西卡往回看了一眼，這時高揚站到了威廉夫人的身邊，輕輕的抱住了她免得跌倒，點頭示意之後，幾個人抬下了布魯斯的棺材。

露西卡終於抽泣了起來，道：「她做了個夢，夢到布魯斯回家了，等她醒來后，她感覺非常非常的不好，但她打不通布魯斯的電話，於是就把電話給我打來了，我說布魯斯沒在我身邊，我該怎麼辦……」

布魯斯的媽媽只有六十多歲，本來還不到特別蒼老的年紀，但這時候，布魯斯的媽媽腳步踉蹌，一臉的惶急，褐色頭髮里夾雜的白髮顯得特別醒目。

高揚覺得不至於拿個假證都得搞得和間諜接頭一樣，不過和圖書人家怎麼說他照做就是了，人家是一個生存在黑暗中的組織，肯定有自己的行事風格，他沒必要違背人家的習慣。

高揚心裏說不出的滋味，道：「威廉夫人，我很抱歉，布魯斯救了我們所有人，但他……我，我很抱歉……」

高揚心裏大急，道：「怎麼回事，誰通知她了嗎？」

高揚怔怔的站住了腳，無奈的道：「不是說先別說的嗎……」

很自然的轉身背靠在了轎車的副駕駛位的車窗上后，高揚感覺身後的玻璃開了一條縫隙，然後一個東西頂在了他的後背上。

威廉夫人深情的撫摸著布魯斯的臉，露西卡的哭聲大了些，這時威廉夫人卻是抬起了頭，雖然臉上掛著淚水，卻是保持著儀態，對著高揚道：「你就是高揚吧？布魯斯很多次跟我說起過你，謝謝你們送他回家。」

「布魯斯的媽媽給我打電話了，我剛剛把手機開機，她就給我打了電話，她說感覺很不好，想讓布魯斯接電話，我該怎麼辦？」

有些汗顏的高揚輕聲道：「抱歉，事態緊急。」

將棺材擺在了會客室，將威廉夫人扶著坐到椅子上后，威廉夫人卻是有些茫然了，她只是痴痴的看著棺材里的布魯斯，默默的流淚，很久之後，才如夢初醒一般，看著屋裡站著的眾人道：「你們是從敘利亞回來的嗎？」

露西卡的語氣很悲傷，也很著急，說著說著就快哭出來了。

露西卡抬起了頭，一雙淚目看著高揚，輕聲道：「我說了，我說布魯斯已經死了。」

電話是和_圖_書露西卡打來的，她的語氣顯得有些慌亂，等高揚接通電話后，露西卡立刻急匆匆的道：「頭兒，有問題了。」

威廉夫人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帶布魯斯回家很不容易吧，謝謝你們了，我很感激你們能帶他回家。」

露西卡也下車了，她幾乎無法站立，只能讓艾琳攙扶著，布魯斯的媽媽對著高揚點了點頭，隨即握住了露西卡的手，急切的道：「露西，露西，布魯斯呢？」

車隊在布魯斯的家門前停了下來，高揚看到有個老人站在了屋外的門廊下，當看到四輛汽車組成的車隊時，那位白髮蒼蒼的老人開始迎向了他們。

「好吧，有人死了，這是個例外，我可以理解，還有件事，紐約那邊讓我通知你，你委託的事情需要面談。」

高揚覺得自己也確實有些小題大做了，不過沒辦法，這種小事犯不著請摩根出面，他在辦一些小事時不見得方便，而小唐尼需要防備來自托姆勒的危險，高揚不想讓他出面辦這件事，所以，就是清潔工用著最方便了。

「別問我，我不知道，你去了紐約自然就會知道，聯繫方式不變，但是等你能立刻和紐約那邊的人見面時再打電話，如果不能見面就先別聯繫了，好了，你得離開了，我們看著你先走。」

布魯斯的媽媽用雙手捂住了嘴，看著棺材放到她的身前時，已經無法站立了，當棺材蓋兒打開，露出了宛如睡著的布魯斯時，他的媽媽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然後慢慢的前傾，伸手去摸布魯斯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