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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揚以為一切都結束了，但雅列賓卻是一臉不耐煩的搖了搖頭后，低聲道：「沒時間浪費在這裏。」

雅列賓低下了頭，很無奈的道：「你不合格，你不配成為新的撒旦，你也成不了下一個撒旦。」

怒吼著說完之後，高揚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但他的手卻很穩，他死死的盯著雅列賓，沉聲道：「我在非洲的草原上了待了三年，我當傭兵也有三年了，我習慣了和野獸打交道，我知道什麼是野獸，四條腿的野獸和兩條腿的我都見過，而我也知道什麼才算還是個人！我不想當野獸，所以我就不能突破作為人那最後的底線。」

在高揚驚疑不定的注視下，雅列賓指了指高揚，然後對著屋裡的所有人道：「以後，你們可以聽他的了，因為他至少會把你們當成人來看待，而不是把你們也當成用完就能丟的工具。」

聽到雅列賓說這是一個考驗，高揚卻是鬆了口氣，那個女人還在哭喊，而門外有人在說話，休布埃爾母親的哭喊聲招致了鄰居的查看，但是伴隨著塔爾塔的幾聲低語后，門外的聲音迅速消失了。

高揚不由自主的吐了口氣后，低聲道：「很抱歉讓你失望了，但我不會殺了他們，尤其是一個孩子！」

雅列賓吐了口氣，低聲道：「我不是在嘲笑你，我本來認為你很愚蠢，在我看來，你的做法和所謂的堅持真的很愚蠢，可是現在，你打動我了。」

雅列賓看著高揚笑了笑，大聲道：「我收回剛才的話，你不愚蠢，正相反，你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睿智的人，這是我剛剛對你重新認識后的看法，因為你一直知道自己該堅守的底線在哪兒，我們，或許我們以前也有自己的底線，但我們堅持的底線被人抹殺了，畢竟沒有人生來就是冷血的工具，不是嗎？」

雅列賓很失望，其實高揚也很失望。

因為很憤怒而導致聲音大起來之後，高揚咬牙切齒的道：「如果當個你所謂的撒旦就一定要冷血，一定要先泯滅人性，那我為什麼一定要成為一個大人物，成為你口中所謂的撒旦？憑什麼？我選擇繼續作為一個人存在這世上！我不喜歡當冷血的野獸，所以作為人的底限我就不能踏過！邁過了這一步，我就不算是個人了，還談什麼成為一個大人物？成為一個像你們一樣冷血無情的魔鬼才對吧！」

雅列賓的眼神不再冰冷，他看向高揚的眼神很複雜，然後他低聲道：「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是工具，從進入到黑魔鬼的那一天起，我們就是工具，不，其實不是工具，是武器，蘇聯的武器，最鋒利的武器，但不管是工具還是武器，我們的命運都掌握在某個人手中，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甚至無法決定自己的用途。」

高揚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猛然打開了雅列賓的手，一臉決絕的道：「絕不！」

笑著說完之後，雅列賓轉身指了指了大門，站在門口的瓦西里伸手把門拉開，站在外面的人魚貫而入。

高揚快速退了兩步，離開了雅和_圖_書列賓拐杖的攻擊範圍后，拔出了他的手槍，對著已經站到了孩子身邊的列別捷夫低聲道：「停下，轉身，離開那裡，你們的事已經做完了，現在給我離開這裏。」

說完后，雅列賓對著列別捷夫晃了下頭，於是列別捷夫就轉身離開了那個孩子。

高揚笑了起來，大聲道：「為什麼你認為我不敢？大丈夫，有所必為，有所不為，你懂嗎？我要捍衛我繼續作為一個人的尊嚴，而不是成為像你一樣的野獸，你懂嗎？呵呵，你不會懂的，因為你們根本就是一群被可以培養出來扭曲了人性的，不，是徹底失去了人性的魔鬼，哈哈，黑魔鬼，很值得驕傲嗎？呸！你們就是被人用完就丟的工具而已，我跟你們談什麼人性！」

高揚吐了口氣，冷冷的低聲道：「我該做的事，就是去殺死一個兩歲的孩子？」

「是的，殺了他，和你的過去決裂吧，這是你必須要跨過去的一步。」

雅列賓很平靜，很冷的道：「你說我們是工具？」

說完后，雅列賓轉頭對著列別捷夫道：「殺了他，做我們的事然後離開吧。」

雅列賓站在哪裡，他顯得真的很失望。

雅列賓的眼神很冷，他沒在開玩笑，他說的也不是考驗，他是真的要讓高揚去殺了那個孩子。

雅列賓冷冷的道：「無聊的同情心，這會害死你的。」

高揚低聲道：「很難理解，很好笑嗎？我不這樣認為，我堅信錯的是你而不是我，可笑的也是你而不是我。」

高揚只覺得臉有些和_圖_書發麻，他顫聲道：「哦，該死的，你殺了她！」

雅列賓突然暴怒，他一把揪住了高揚的脖領子，怒吼道：「給我聽著，你這個白痴！給我收起你那廉價的同情心！你已經走在了這條路上，你無法回頭，把廉價的同情心施加在你的敵人身上，這樣的你還想成為一個新的撒旦？現在，去殺了那個孩子！因為叛徒必須死全家！你帶領著的是一幫殺人不眨眼的兇徒，如果你還想成為一個合格的領導者帶領他們前進，現在就徹底拋棄你那無聊的同情心，收起你的偽善，去做你該做的事！」

雅列賓舉起的手定格了，然後他看著高揚，低聲道：「你就是這麼教你的手下的？你手下跟著你的那些兄弟？這些話，你敢告訴跟著你出生入死的那些人嗎。」

高揚眉毛一挑，笑道：「難道不是嗎？」

雅列賓低頭笑了笑，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列別捷夫面無表情，他走向了那個孩子。

雅列賓緩緩的舉起了手，高揚立刻大聲道：「別下令，好好想想，雅列賓，我真的很尊敬你，我們之前的合作也很愉快，我真的不想開槍打死一個我非常尊敬的人，你們離開，我留下，就當這一切沒有發生過，就當我們沒有見過，你去做你們喜歡做的事情，去找你認為合格的接班人，而我，繼續當我這個沒出息的公羊，我們兩不相干，否則，我會死在這裏，但你們也得死幾個在這裏，如果你真的夠理智，就別做出這樣的選擇。」

很是遺憾的說完后，雅列賓抬頭對著高m.hetubook.com.com揚道：「我們會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完，我不喜歡半途而廢，但是做完這裏的事情我們會離開，就這樣結束吧，我不想在你的身上浪費時間了。」

高揚爆發了，他突然怒吼道：「閉嘴！這不是無聊的同情心，這更加不是偽善！這是人性！這是我！我作為一個人，繼續作為一個人的底限！」

高揚冷笑道：「又在嘲笑我嗎？也難怪，我們的思維方式不一樣，你很難理解我對於一直作為一個人直到死去的追求，和你不一樣，撒旦傭兵團不是我的傭兵團，是我們的傭兵團，是我們所有人的！我從來都沒想過讓他們成為冷血的野獸，我希望他們別被戰鬥和殺戮蒙蔽了理智，我一直都把他們當成我最親的兄弟，所以我帶領他們，不成為誰手中的工具，我們拒絕成為任何人的工具，我們必須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至少把理智給自己留下！」

輕輕搖了搖頭，雅列賓緩緩的對著高揚道：「你想成為一個梟雄，可你做事卻扭扭捏捏的，這算什麼，這是對你的一個考驗，但是我很失望，因為你表現的很差勁。」

雅列賓沉默了，高揚繼續笑道：「我有很多錢，我更喜歡作為一個人活下去，去享受我掙來的一切，享受我的人生，你非要把我變成一個沒人性的野獸，我拒絕，我只能對你說讓你的接班人見鬼去吧，狗屁新撒旦，你以為我在乎？我是人，不是野獸，更不是工具！這是我的底線，我的原則，大丈夫有所不為，懂嗎？」

高揚把槍口對準了雅列賓，https://m.hetubook.com.com然後冷聲道：「我說了停下！你們應該聽我的話，或許我會被你們殺死，但你們應該知道我的能力，至少，我能打死你們三個，你們也應該相信我的決心，列別捷夫，如果你的手再舉起來，你會死，然後就是你，雅列賓。」

孩子哭了起來。

高揚點了點頭，低聲道：「不用我說，他們知道我是怎樣的人，我就是這樣，所以，有人要是因為我的性格選擇離開撒旦，我歡送，我會儘力為他們創造最好的條件和生活后讓他們離開，如果他們想跟我繼續戰鬥下去，那我就讓他們每一個人都在學習中成長，成長為一個能帶領別人的人，而不是一輩子就被綁在雇傭兵這個職業上當炮灰。」

雅列賓輕笑道：「拒絕成為當工具的命運？」

雅列賓冷冷的道：「於是你就選擇了拿槍對著我，你竟敢這樣做。」

說完，雅列賓的拐杖猛然點出，打在了那個女人的後腦勺上，然後那個女人撲倒在兒子的屍體上不再動彈了。

列別捷夫的眼神很冰冷，他把手伸向了那個孩子，高揚開了一槍，子彈擦著列別捷夫的鼻子掠過。

使勁兒咽了口唾沫之後，高揚大聲道：「我知道，我確實還有同情心，對於一個雇傭兵來說這很罕見，而且我還是個殺了很多人的雇傭兵，可我從來不敢濫用自己的同情心，因為我知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所以有些時候我真的很不想殺死某些人，可我還是會出手，因為那是我的責任，作為撒旦的團長我必須該負起的責任，但是這次不一樣，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