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5章 來不及說我愛你
高揚突然低下了頭，他看著艾琳哭泣道：「我在想什麼啊！我只是個雇傭兵啊，我們都是雇傭兵啊，當個雇傭兵還顧慮那麼多幹什麼，我們都要死了，我次奧！我都錯過了什麼啊！艾琳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我把你和葉蓮娜都娶了好不好，我當然是高興都來不及了，只要你不介意就好，你別死，你不要死啊……」
「我明白。」
「躺著。」
還他媽流個不停。
弗萊顫抖著把高揚的防彈衣解開，掀起來看了一眼，然後他立刻將防彈衣從高揚身上拿了下來，把顫抖的手伸向了高揚的肚子。
菲尼克斯的射擊很有效，但是她終於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十三號用槍頂著巴達迪的腦袋走到了牆洞前面，然後他大吼道：「不許開火，否則我就幹掉巴達迪！他要出來了，不想打死他就他停火！」
高揚呼了口氣，道：「別放走他，不要讓他活著離開。」
高揚深深的嘆了口氣。
弗萊終於忍不住道：「頭兒，你還沒有親艾琳呢……」
艾琳輕嘆了口氣，然後她的微微有些用力，高揚抓緊了她的手，輕聲道：「怎麼了。」
十三號推著巴達迪往外走，而巴達迪的嘴被堵住了，只能在發出哼哼聲的同時怒視著高揚。
十三號看了看高揚，他低了低頭，然後他再次推動了巴達迪，押著他向牆洞走去。
弗萊到了高揚身邊，然後他顫聲道：「頭兒，你的肚子……」
看了看高揚和艾琳的和*圖*書傷勢，十三號對著高揚低聲道：「這種傷，我處理不了。」
十三號沒有作聲，他只是拿了塊布包住了高揚的肚子，然後將防彈衣又給高揚套了回去。
艾琳的頭就挨著高揚的腿，她看著高揚，低聲道：「能和你死在一起我還是很高興的，這一點，葉蓮娜代替不了對嗎？」
連續的喘了幾口氣，艾琳又看向了高揚，然後她微笑道：「你要活著，你要活下去，你要回去結婚，答應我好不好？」
艾琳痴痴的看著高揚，低聲道：「我們要死了對嗎。」
「不用對不起，你，你和高，你們，我們都看的出來，你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嗎？傻瓜……我們大家都知道了只是不說，沒事的，艾琳，沒事的，葉蓮娜是我的女兒，可你也像是我的女兒，你活下去，你別說話了，撐著點，你要活下去，你活著怎麼樣都行，我最多就當不知道，艾琳，活下去啊，求你了！」
阿爾伯特放下了槍，他朝著艾琳跑來，但是一枚手榴彈被扔了進來，然後，阿爾伯特終於倒了下去。
長長的嘆了口氣，高揚放開了手裡的槍，他抓住了艾琳用力向自己拖。
高揚泣不成聲，他抬起了頭，哭喊道：「你們愣著幹什麼？幫我一把，我彎不下腰啊……」
宣洩一下其實也好，雖然沒什麼意義。
「你幹什麼？」
高揚握住了艾琳的手，他猶豫了一下后，伸手擦了擦艾琳鼻子和嘴邊的血，微笑道：和圖書「是啊，她代替不了。」
「再進攻我就立刻打死他，他就在這裏，你們要是再進攻他就得死！聽好了，是立刻打死他！」
「沒關係，讓我坐起來，我還能打的。」
十三號猶豫了一下，然後他把高揚扶了起來靠牆坐著。
高揚低頭看了一眼，但是只能看到防彈衣上的一個小孔。
格羅廖夫的斷手還在流血，血流的太快了。
「真噁心啊……」
高揚立刻低頭，他右手握著艾琳的手，左手去扶艾琳的頭，但是他抬不起艾琳的頭來。
用兩種語言都喊了一遍，十三號將巴達迪帶到了屋子中間，然後一把推到了巴達迪，隨後他沉聲道：「如果敵人決定放棄他，那麼他就失去了意義，如果敵人在意他的生命，那就還能爭取一些時間。」
艾琳嘴裏有血沫，她說話含糊不清，然後朝高揚伸出了手。
後悔嗎？或許有吧。
說話的是安迪何，他從屋子裡爬了出來，然後他爬到了高揚和艾琳身邊，伸手在艾琳的脖子上摸了摸之後，看著高揚沉聲道：「現在，把她放下，如果你再這樣抱著她，那她才會真的死去。」
十三號很平靜的道：「我們無法一直將巴達迪當做肉盾，用的次數多了，敵人就可能會放棄他，所以他只能用在最關鍵的時候，而現在，就是最關鍵的時候。」
高揚喘了口氣，低聲道：「幫我把她扶起來，不，我自己來，你幫我彎下腰能夠到她。」
「呃，腸子都ｈｅtuboｏｋ•cｏm.com出來了啊……」
「在我確認之前，不要輕易下出結論，尤其不要宣布誰的死亡，因為那是我的工作。」
高揚終於想了起來，他還沒來得及說我愛你。
「我答應你，我們都回去，我們活著回去。」
艾琳輕輕的出了口氣，然後她的眼睛非常迷離的道：「我不想說的，但我再不說就沒機會了，高，我是愛你的，我都要死了所以我得說出來。」
尤里丟開了狙擊榴，他拿起了槍，狂吼著朝外胡亂射擊，高揚很想說這有什麼用，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說完，巴達迪的頭被按到了牆洞外面，巴達迪在奮力的掙扎，但是槍聲卻迅速的停了下來。
高揚舉著兩把手槍，他覺得自己的手已經無力一直平舉了，於是他不得不將手垂了下來，在看到敵人的時候再開槍。
弗萊雙手用力，把艾琳放到了高揚的腿上，高揚的手在艾琳臉上輕輕撫摸了兩下，然後痴痴的道：「艾琳，我愛你，我又不是沒有知覺的木頭人，我當然知道你愛我了，可是我有葉蓮娜了，我不能辜負她的，所以我只好假裝不知道，看不見，我不是不愛你的，我只是不能說，我以為你或許會喜歡上別人的。」
進攻停止了，高揚終於放下了手槍，然後他大聲道：「肥貓！肥貓！」
高揚想抱住艾琳，但他一使勁兒，卻覺得好像有東西從自己肚子里流了出來。
肺部中彈，是一個很痛苦又很漫長的死亡過程。
和圖書弗萊想伸手把高揚的腸子塞回去，但他的手卻伸不出去，只是顫聲道：「你不會有事的，你不能死的，你要回去，你要回家的……」
高揚終於哭了，他哭泣著道：「我彎不下腰啊……」
詹森靠在牆上，他的一條腿傷了，根本站不起來，但他還是在舉槍朝外射擊，當看到格羅廖夫的手斷了，他爬了過來，用一根捆紮帶幫格羅廖夫把斷臂束緊，好延緩血液的流失。
高揚終於看到了，他的防彈衣被擊穿了，子彈沒有打進他的腹腔，但是將他的肚皮豁開了。
十三號扭過了頭，不再看高揚，而弗萊卻是雙手捂著臉一動不動。
格羅廖夫帶著防毒面罩，看不到臉上的表情，這掩飾了他臉上的淚。
「不，不，兄弟，我不想躺著死。」
高揚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格羅廖夫終於哭出了聲來，艾琳卻是笑了笑，低聲道：「我拿你當兄弟，你竟然把我當女兒，這個不好。」
高揚握住了艾琳的手，然後他聽著艾琳好像在說拿下面罩，於是他拿下了艾琳頭上的防毒面罩，然後他把自己的防毒面罩也摘了下來。
喊了兩聲，高揚才看到躺在地上的阿爾伯特。
艾琳的呼吸很急促，高揚覺得她應該是傷到肺上了。
高揚想彎腰，但是穿著防彈衣讓他無法彎腰，而且他的腸子流出來了，彎下腰去親吻艾琳，他做不到。
艾琳沒有說話。
高揚想把艾琳的頭放在自己腿上，但他一使勁卻發現自己根本沒這個能力
和-圖-書，而且腸子可能又出來了。
弗萊還在將手榴彈一枚接一枚的扔出去，這延緩了敵人從牆洞和後門的進攻，但是，手榴彈終於用光了。
這時候，高揚看到尤里爬了出來，他端著自己的狙擊榴，朝著後門開火，但是沒用的，這根本沒用。
高揚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們要死了。」
高揚沒想哭的，但他的淚終於流了出來。
葉蓮娜輕嘆了口氣，低聲道：「大狗對不起，我其實不想當……」
艾琳微微笑了笑，但她好想突然想起了什麼，於是她把頭微微轉向，看了看旁邊的格羅廖夫。
就在這時，十三號終於推著巴達迪走了出來。
高揚將艾琳的頭抱在了自己的懷裡，傾訴著艾琳已經聽不到的話。
「艾琳你不要死啊，我愛你，我是愛你的啊，你聽到了嗎？回答我啊，我愛你，我是愛你的啊……」
高揚身後將自己的腸子塞回了肚子里，然後他吐了口氣，道：「沒什麼，沒什麼的，不要害怕。」
弗萊走了過來，他淚流滿面，對著高揚道：「頭兒。」
十三號將高揚拖到了牆邊，平放到了地上，然後又把艾琳也拖到了他的身邊。
「你看他幹什麼？葉蓮娜是他的女兒，可你是他的兄弟，不，你是他生死與共的同袍啊……」
艾琳閉上了眼睛，頭無力的歪到了一邊。
高揚只能放棄，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你不說我也知道的。」
艾琳低聲道：「你親親我好不好？」